第九章 老中醫
進了房間之後,沈君和白髮老者互相攀談。
他這才知道這個老者原來也是一個老中醫,只不過現在早就已經退休了,但是他的職業本能卻是很敏銳,聞到了沈君熬藥時候的香氣,這才找了過來。
老者名字叫謝恆忠,在青城市小有名氣,退休之後就住在了這城郊結合部的老區,不願意去大城市跟著兒女享福。
“葉落要歸根,這人老了呀,遲早有一天要被黃土埋的,我就不想動我的老腿了。”
謝恆忠倒是很坦然,或許是因為見過了太多的生死離別。
沈君初來乍到,根本也沒有認識的人,反而因為熬藥和一位退休的老中醫聊了起來,倒也是一樁偶遇。
“沈君啊,年輕人,我是被你的葯香吸引過來的。現在一看你熬藥的手法,嘿嘿,比我老頭子都要強啊。真是不服老不行啊。”
沈君謙虛的說:“謝老太誇獎了。我只不過是跟着師父學了點東西,班門弄斧而已。”
“班門弄斧?嘿嘿,沈君,別以為我人老了,眼就花了。要是我沒有看錯的話,你這一手古法熬製藥丸的方法,應該是已經失傳很久的三清三濁熬藥法吧?”
沈君微微吃驚。這手法就是老人所說的那種三清三濁熬藥法。
這種手法並不是很複雜,關鍵就是繁瑣,最重要的就是在火候的把握上,每一次的葯湯添加或者是減少,都需要很恰當的比例才行,這就要靠經驗了。
“老人家,我不知道是不是您說的三清三濁熬藥法,但我是跟着我師父這麼熬的。”
畢竟是萍水相逢,沈君自然是不可能跟謝恆忠交底。
老人謝恆忠讚歎道:“那你的老師一定是一個了不起的藥學家。如果有機會,我倒是很想見見你的老師。”
沈君並沒有搭話,只是微微一笑。
“好了,年輕人,看來我是打擾到你了。那我先走了,以後咱們再聊。”
“好的,那我送您。”
沈君將謝恆忠送出去,回到屋子裏繼續熬藥。
剛才發生的事情,於他來說,只不過是一個插曲而已。
但對於謝恆忠來說,卻是久久心情不能平復。
老人一輩子行醫,門人弟子無數,可以說的上桃李滿天下,杏林聖手也不為過。
他能用鼻子聞就找到了沈君熬藥的房間,本身就是一個對各種藥物了如指掌的專家級人物。當他看到了三清三濁熬藥法之後,如何能平靜?
他還記得自己年輕時候跟着自己的老師學習中醫的時候,老師就曾經慨嘆很多古法失傳,其中最簡單最有效的三清三濁熬藥法就是其中一個。
“這個年輕人到底是誰?他的老師又是誰?看他的樣子,似乎對我有所防備。這也難免,畢竟都是陌生人啊。”
謝恆忠自言自語,回到了家裏。
謝恆忠的家,就與沈君租住的房子相隔不遠,因此,很快就到了家。
等趕到家門口,門口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人正站在那裏,看到了謝恆忠過來,中年人趕忙過來鞠躬施禮。
“老師您回來了!?”
謝恆忠看到了中年人,神色微微一沉。
“你怎麼來了?”
中年人滿臉賠笑。
“老師,這不是來探望您嗎?您最近身體挺好的?”
“死不了。”
謝恆忠沒好氣是說著,拿出了鑰匙打開了房門。
中年人也跟着謝恆忠走了進去,將手裏提着的禮物放下。
“說吧,你是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你要幹嘛?”
中年人微微有些尷尬。
“老師,我真的是特意來看老師您的。”
謝恆忠冷哼了一聲,手指指向了房門的方向。
中年人很尷尬,忙說:“老師,我還真有點小事情,想請您出山。”
謝恆忠沒理他,自己倒水喝。
中年人趕忙過去殷勤伺候,給老師的茶杯倒滿了水。
“老師,您在咱們青城市那也是譽滿全城,就是放在全國,您也是專家學者。您也不用出山,只需要您挂名就行。”
“又要打着我的名號招搖撞騙?”
“不,不。有您給我們坐鎮,我們心裏才踏實啊。”
謝恆忠冷聲道:“小張,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了?踏踏實實的做自己,老老實實的鑽研,以你的天資,將來成就是在我之上的。可是你不聽我的,只知道賺大錢,斂財富,到頭來,害的是你。”
中年人連聲稱是。
“老師教訓的對,學生自然是理解老師的良苦用心。但,老師,現在是資本時代了,我們中醫行業要想發揚光大,可不就需要引進資本?沒有資本投入,我們怎麼研發?怎麼研製新葯?這是一條路子。”
“我不反對你引進資本,但你為了錢而開發,不是為了人的生命安全研發,這本身就是大錯特錯。算了,我知道你聽不進去我的,你還是好好的在蘇家集團好好的做你的研發部總監吧。”
如今站在老人謝恆忠身前的中年男人,就是蘇家集團的藥品研發部總監孫世龍。
孫世龍是謝恆忠這些年帶的學生們當中資質最佼佼者之一,曾經被謝恆忠十分的看中。
但孫世龍和謝恆忠的理念不一樣,不想遵循傳統,於是就引進資本,想要研發新特藥品,因此與老師產生了隔閡。
孫世龍對老師謝恆忠說道:“老師,我現在已經不準備在蘇家做了。”
“哦?你是要打算重新回到醫院,一邊做大夫一邊搞鑽研嗎?老師我支持你。”
謝恆忠的聲音溫和了一些。如果孫世龍能夠踏踏實實的做,真的會出成績,沒準許多年後,會有以孫世龍的名字命名的藥品。
孫世龍搖了搖頭,說:“老師,我不在蘇家做,是因為我跳槽了。邢家出了高薪,還答應給我配備專業的團隊,讓我掌控他們邢家的藥品開發。”
謝恆忠聞言,擰眉瞪眼。
“胡鬧!”
“孫世龍啊孫世龍,別人不知道邢家,你還不知道邢家嗎?他們雖然也是做醫藥的,但是他們哪裏有一點濟世救人的醫者胸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