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分家
“哦?你們要將我賣到窯子裏面去?”
邱秋眉頭一挑,起身主動靠近了一些嚴眉。
也不知道是怎麼的,看着邱秋那似笑非笑的面容,特別是望着邱秋那深不見底的瞳孔,這四年來還是頭一回,嚴眉竟然覺得自己心裏此刻正在微微顫抖。
這邱秋身上突然散發出來的那種深深的壓迫感是怎麼個回事?
但是畢竟平日裏囂張跋扈慣了,嚴眉不斷的告訴她自己,這不過就是她的一個錯覺罷了!那邱秋本就是軟弱的性子,如今之所以會這般也不過是做的表面功夫,強撐着的紙老虎。
“先不論我有沒有資格吧!我現在倒是想問問大嫂又有什麼資格拿回這地呢?
若是我沒記錯,這可是相公娘親的嫁妝,她嫁給了李家,這嫁妝也是李家的,你們一家雖然姓了李姓,可是似乎和公公一點血脈關係都沒有吧?你說呢?大嫂?”。
嚴眉本來打算用這個唬住邱秋,料想這隻要是個女子聽到窯子兩個字就會害怕到服軟。
可是她萬萬沒想到,等來的不是邱秋的跪地求饒,反而是邱秋那有理有據的一頓懟,偏偏她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歸根究底,他們大房雖然是跟了李姓,可終究不是李家血脈,的確是沒有什麼資格去佔有那塊地!
可是李輝親娘的那塊地不僅位置好,還肥沃的很!李輝活着的時候她們雖然想佔為己有,可是一直苦於沒有辦法。
可是如今李輝已經死了,難不成這到手的肥羊還要眼睜睜的看着它再次溜走?
嚴眉被邱秋的一連串懟,硬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一時氣不過舉起手掌就要往邱秋臉上扇。
邱秋冷眼看了一眼衝著自己臉頰扇過來的手掌,這李家都是什麼個習慣?一言不合就要扇人耳光?
只是那嚴眉動作快,邱秋的動作卻比她更快,幾乎是她伸手的一瞬間邱秋就飛速的拔下了自己頭上用來扎頭髮的木簪子狠狠的用背面對着嚴眉扇過來的手掌就是一戳。
那嚴眉也是始料不及,手掌處傳來了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來,連帶着筋骨一同,幾乎是在剎那間,她那手就一點力氣都用不上了。
疼的嚴眉蹲下了身子哇哇大叫,腦子裏更是一片空白,疼的直咧嘴,一邊嚷嚷着一邊還罵道:“你個賤人!你不得好死!竟然敢用簪子扎我,我定要讓你吃上牢飯!”。
“牢飯?扎你?”
邱秋冷笑着將手中的木簪子拿在手中把玩着,也順勢慢慢的蹲了下來,衝著那嚴眉揮了揮自己手裏的簪子,露出了一抹笑意:
“嫂嫂,你拿什麼報官呢?我不過是為求自保罷了!再說了,我剛剛可是顧念了嫂嫂平日裏對我的照顧,特地沒用簪子的正面呢!否則……”。
邱秋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見門外傳來了幾聲踩在雪地里的厚重的腳步聲,接着是一個男子詢問的聲音:
“丫頭啊!你確定嗎?”
聽着那聲音,屋內的幾人還沒緩過神來,外面的男人也已經冒着風雪走了進來,邱秋抬眼看了過去,嘴角微微上揚,衝著躲在男人身後的李安安讚賞的笑了笑。
進來的男人是個約莫五十歲左右的男子,頭上帶着個棉帽子,身材很是魁梧,大有老當益壯的架勢。
他此刻披着一件黑色的棉襖子,手裏還握着根煙桿,煙孔處還冒着裊裊白煙,許是外面的風還有些大,那微弱的火苗已經被熄滅了。
他緊蹙着眉頭,本就是一副剛硬的長相,如今嚴肅起來了更是不怒自威。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雲崗村的村長林鳳山!為人一向來都是剛正不阿的,這也是剛剛邱秋讓李安安去請他過來的原因。
“你們都在鬧什麼?大過年的太不像話了!”
嚴眉她們也是沒料到這村長會突然過來,最後還是那嚴眉率先反應了過來。
她那圓溜溜的眼睛動了動,立馬就帶動着渾身的肥肉狠狠的跺了跺腳,最後乾脆那肥胖的屁股也往地上那麼一坐,扯着嗓子哭喊道:
“輝弟啊!你生前這嫂嫂待你也不薄啊!如今你去了,你瞧瞧這毒婦啊!
不僅打了嫂嫂,甚至娘都被打了啊!她不僅霸佔着咱們家的地契,我們如今倒是成了外人了,這個家都要被她給糟踐了啊!”。
那一旁本來還處於呆愣狀態的劉春喜見自家媳婦那麼一哭喊,自己也頓時扯着個鴨嗓子哭喊了起來。
邱秋站着一旁冷笑的看着這哭做了一團的婆媳,惡人先告狀這一套他們還真是拿捏的死死的!這分明是她們要搶奪地契!
“邱秋,你這讓安安匆忙的叫我過來評理,怎麼回事啊?”
雖然說清官難斷家務事,但是林鳳山作為一村之長,看着李家此刻都已經亂做了一團,這有些事還是得他來評斷才行!
聽了林鳳山的話,嚴眉和劉春喜這才知道,原來這村長突然過來竟然是邱秋這毒婦的注意!嚴眉一邊哭喊着一邊還不忘惡狠狠的瞪着邱秋。
但邱秋權當沒看見了,反而是上前衝著林鳳山禮貌的行了一個禮,這才道:
“村長,我雖是買過來的!可四年前我與李燁也是正經拜過堂的,臨終前他曾將安安和地契交給了我,
如今嫂嫂她們非但不認,還用戶籍威脅我,若是我今日不交出地契,她們便是要發賣我到窯子裏去!”。
說著,抖大的淚珠子頓時如雨而下,柔弱的樣子讓人忍不住憐惜!
聽到這,林鳳村也有些不忍心了,這四年邱秋在李家怎麼過的他們也是心知肚明的,可是邱秋本人也沒說什麼,他們作為外人也只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算了。
眼下既然邱秋說話了,這李家現下又做的這般的過分,林鳳山自然不可能不管的,他臉色正了正,問:“如此,你想怎麼做呢?”。
這才是邱秋最終的目的!等的就是林鳳山的這句話了,掩飾去了眼底一閃而過的欣喜,她才一臉委屈又堅定的望着林鳳山道:
“我要分家!帶着安安搬出去!”。
“不行!她在撒謊,村長你不可以聽她的一面之詞!”
嚴眉一聽邱秋說要分家,一時也急紅了眼睛,忙站了起來,這分家了那地契是邱秋的那事就是鐵板上釘釘子的了,那她們忍了那麼久不都白忍了嗎?
“是啊!鳳山,眉兒說的及其的在理啊!”
林鳳山看了一眼一旁將李安安抱在了懷裏的邱秋,又看了一眼爭執着的劉春喜婆媳,一時間也犯了難。
“一面之詞?既然如此,那你們莫非就是金口良言,那李司差點當眾扒了安安褲子毀掉她清白的事情也是假的?她在待在這裏說不定下次清白就徹底毀了!所以到底是誰在撒謊呢?”
邱秋的一番話最終還是成功的佔了理,將劉春喜和嚴眉懟的滿臉鐵青說不出話來,李安安的事情也是在村子裏鬧的沸沸揚揚的,李鳳山想了想給他們下了最終的決斷:
“既然你們也吵鬧不休,安安是不能有個很好的環境長大的!邱秋那地契也確實是李燁親自給的,那便分家吧!
你們還了邱秋的戶籍讓她帶着孩子搬出去住,她這後娘做的不好再拿回來地契也不遲!”。
結局已定,劉春喜和嚴眉頓時面如死灰的癱軟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