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水月心經 第十四章 私傳（中）
第五卷水月心經第十四章私傳（中）
殞昂首望天，星目緩緩轉動，目光帶着一些黯然，柳小拙看着殞那略顯蒼老的身影，搖了搖頭，心裏暗地嘆息。
此刻，媧神谷中山風習習吹來，帶着一絲絲的清涼與潮濕，掠過眾人的臉孔，讓大家都頓覺清醒了許多，柳小拙等人站在自己茅舍的通道走廊的入口處，向外張望，只見舉目茫茫，到處都是水花飄灑，煙霧瀰漫，偶爾的時候，有幾棵孤獨的老樹在風雨中飄忽不定，搖搖欲倒。
空氣中隱隱傳來一些竹葉的清香，在茅舍前院中的上空，漂浮中如輕紗般的霧氣，讓人只能看到自己眼前的東西，越看便越發讓人感到神秘莫測。
殞皺了皺眉，轉過身來，柳小拙等眾人見殞轉身，目光中輕輕地報以一個笑容，臉上掛着淡淡的笑意，殞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幾個孩子，呼出一口氣，慢慢地道：
“你們且先回去休息吧，明日再勤加修鍊。”說完，目光便飄在雨中，凝視着飄灑而下的雨滴，眾人見殞臉色有異，紛紛回應了一下，便要往自己的茅舍走去。
柳小拙跟在劉輕雲，向殞行了個禮，便要離去，就在此時，殞回過首來，慢慢地道：
“小拙，你暫留下來。”
柳小拙身子一震，顯然，殞的話令他有點驚訝，他仰起頭，只是靜靜地看着殞，而柳小拙身邊的劉輕雲與張量之則默然對視。
殞淡淡道：“為師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有些事情你應該知道。”說到這裏，他頓了一下，隨即，臉色竟有點凝重。
劉輕雲與張量之聽到這裏，轉身迅速離去，看着他們遠去的背影，殞微微而笑，只是，笑容中摻雜了許多的無奈，笑完后卻不再說話。
黃昏時刻，這場傾盆大雨就突然地戛然而止，在前一分里，還天昏地暗如同世界末日一般，后一刻竟是煙消雲散，雲霧消弭，如此怪異的天氣，或許也只有墨谷方能見到吧。
此刻，雲霧消散，一片寧靜之境，就連空氣中的塵埃也干潔許多，剛才壓抑的氣氛在此刻竟然也消失了。
柳小拙回過頭，向著殞望去，殞的臉色沒有什麼變化，只是雙目停留在頭上的瓦片上，只見那瓦片上，水滴嘩啦啦地往下流。
清風拂來，幽深一嘆，殞緩緩地道：
“小拙，你現在便去見鉅子吧。”也不等柳小拙回答，便飄身而起，乘着風雨後的雲朵，消失在柳小拙的面前。
柳小拙雙目看着殞消失的方向，未曾說出話來嘴巴微微張開着，久久合攏不下，寂靜的空氣，帶着一種凄美的味道。
柳小拙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雨後的空氣，帶着甜甜的味道，讓人不禁懷想，這便是傳說中的幸福？
想到鉅子要見自己，柳小拙的眉宇間，忽然多了一道深深地皺痕，他也說不清，自己為什麼會對這次的見面是這樣的在乎，甚至，在內心裏還有點怯意，但當他想到滿頭白髮，滿臉憂傷的鉅子，內心又有着一股深深的刺痛。
歲月的變更，洗禮了那位曾經壯志滿懷的老人，如今，他又會是怎樣？
顧不上多想，柳小拙運起輕功，找到嚮往水月宮的路，飄然而去。
柳小拙的輕功已今時不同往日，他在彌山巧遇倫非，得幸續經接脈，並盡深得倫非真傳，不僅真元大增，就連術元也都提升到了一個新的層次，這種進境在不知不覺中出現，連柳小拙自己都不曾知道。
當他漂浮在水月宮宮頂之上的時候，那種速度連他自己都暗自吃驚，就在將近水月宮懸空殿之時，突然，一直寂靜無聲的小竹林，在一瞬間發出一聲尖銳而急促的破空之聲。
柳小拙嚇了一跳，急忙停下，張口欲問，卻突然啞了聲音，只見前面茂密的竹林中，隱隱約約有幾個東西在移動，放眼看去，赫然是一對黑黝黝的眼睛，並比平常人黑了一圈以上，正赫然在注視着他。
柳小拙大驚失色，驚呼一聲，硬生生地在空中把自己折了下來，還沒等柳小拙反應過來，一股強大的氣流迎着柳小拙的門面急沖而來，一股蕭殺之氣鏗然爆發，迅速瀰漫著整個小竹林，直把柳小拙包圍在這股殺氣之中。
柳小拙尖叫長嘯，呼嘯之聲，震蕩整個天際。
柳小拙頓了一下，只覺得自己氣息急劇變快，臉色剎那間變得慘白，即便如此，可他神志並不慌亂，急促中，向後急退一丈，右手在霎時間發出赤紅之光，手中紅光大發，那股莫名的力量好像受到了什麼阻擊，頓了一下。
強大而神秘的氣流被赤紅色的光幕一擋，頓時停在半空中，前進不得，兩者在相持之間，前面的幾個黑色人影好像受到了什麼刺激一般，一陣鄂然，接着，便迅速隱沒在小竹林當中。
柳小拙在一瞬間便不見面前的黑影，心裏一陣驚慌，也就在這電光火石間，柳小拙忽然感覺到自己身邊的氣息有異，雖然此間的氣息變化不大，但卻瞞不過柳小拙，他遇到柳庄，得柳庄傳授太虛真經，在不知不覺中已經練就道心，因此對外界之物的感染能力極為深厚，只要在他身邊有一丁點的風吹草動，他都能在第一時間中感覺得到。
柳小拙右手的赤紅之色與那股強大的氣流想碰撞后，緩緩的微弱下來，只剩下淡淡的紅光，殘留在他右手之上，而此刻，那股莫名其妙的殺意竟出現在自己的身邊，柳小拙來不及多想，兩手迅速聚元。
柳小拙只感覺到自己經脈中的幾股氣流迅速在轉動，一瞬間，手上已經是一片亮光，只是，與其他的真元有所不同，他手上的光亮還摻雜了多種的顏色，讓人看了好生怪異。
“咦，這是什麼功法，怎麼是這般的怪異？”柳小拙的耳邊赫然傳來一個聲音，柳小拙一窒，知道在自己面前的人功法絕不是泛泛之輩。
就在柳小拙錯愕之間，又聽另外一個聲音，道：
“此功法過於詭異，怕是有備而來，且面前之人功法極高，我們要小心應付，如若鉅子有什麼損傷，我們死也難抵其罪。”
柳小拙又是一滯，腦里竟然突然出現鉅子蒼老的背影，是那樣的孤獨寂寞。
從面前之人的對話，柳小拙已經猜到他們是誰，只是，一時間，他們把自己誤以為是刺客，才稍加防備，只要向他們解釋清楚，應該也沒有什麼事情吧。
想到這裏，柳小拙張開欲向他們表明身份，可是，就在他張開嘴巴的那刻，一道蕭殺之氣已經撞到了自己的身前，柳小拙大驚，不敢分心，迅速積元，手上的顏色又深了幾分，那股無形的氣息，突然間，發出一聲沙啞的呼叫聲，直往柳小拙身前鋪天蓋地的捲去，此氣勢大有風捲殘雲之威。
蕭殺之氣與柳小拙的真元相撞，發出一聲悶響，柳小拙一陣搖晃，差點便從空中掉了下來，好在他此刻體內的真元源源不斷輸來，靠着那充足的真元，柳小拙才勉強的穩下身子。
柳小拙驚魂未定，正要穩住身子，就在此刻，只聽到自己的頭頂上空竟發出一陣的銳嘯，黑色的身影如電光，疾沖而來，霎間便出現在柳小拙面前的不遠處。
一個…兩個……
三個黑衣人，並列站在柳小拙面前，他們面無表情的停在柳小拙前邊，柳小拙細細一看，知道這些都是鉅子身邊的墨衛，見到他們，心裏稍微放鬆了不少，嘴角的笑容微微露出，張開便說：
“三位前輩……”往下的話未曾說完，便聽一陣呼嘯之聲，三個黑衣人竟然憑空消失在柳小拙的眼前。
柳小拙大驚，就在一個錯愕的時間裏，那三個黑色的影子已經把他包圍了起來，在他們的身上，還不斷發出一陣陣的蕭殺之氣。
柳小拙不敢亂動，雙目不斷在變換，顯然是不知道該如何應付，可是面前的局勢一觸即發，包圍着他的三個墨衛隨時都可能取了他的性命。
柳小拙心裏暗暗嘆氣，道：
“我今天怎麼就那麼倒霉，遇到了百年難見的墨衛，還一次便出現三個。”想到這裏，心頭一陣的發慌，三個墨衛，在墨谷來說，委實是可怕。
之前莫雷與肖泉對戰的時候，也僅是出現一名墨衛便把莫雷死死控制住，不能動彈半步，從那事件上，便可以看出墨衛的武功是何等的高深莫測。
就在柳小拙出神的半刻里，圍在柳小拙身邊的三個墨衛，他的身邊竟然發出淡淡的黑氣，還夾帶着一股藍色之氣，兩者混雜其中，仔細看來，也是怪異無比。
柳小拙一怔，那三個墨衛運氣的法門看似簡單，但這等深厚的真元，卻哪裏是普通人可以做到。
柳小拙眉頭一皺，眼看着三位墨衛把自己包圍其中，卻不敢貿然動手，只能靜觀其變。
不料，就在此刻，其中一名墨衛長嘯一聲，在稀薄的霧氣中，那幽幽的藍色微微一閃，那身子直向柳小拙門前飛來，那藍色之光竟像入魔一般，迅速擴大，似有吞噬一切生命之意。
他身子騰在空中，直直向柳小拙進攻，那氣勢着實是銳不可當，柳小拙大驚失色，他雙眼緊緊盯着向他自己撲來的人影，不知該如何應對。
在一失神之間，他體內的六個漩渦竟然無風自動，急促旋轉，柳小拙只感覺到自己的全身發熱，極其難受，就在此時，一陣金光爆裂而開。
在柳小拙周圍的另外兩個墨衛見到柳小拙身邊竟然是金光閃閃，眼神中透出一股不可置信，他們驚惶的雙目也不斷在變化。
來不及多想，他們也發出一聲長嘯，向柳小拙飛身撲去。
“完了，完了……”柳小拙的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
柳小拙死力在掙扎着，臉色愈來愈吃力，慢慢地，臉上已經脹滿了血紅之色。
就在這時，只聽到半空中一陣尖嘯，緊接着，一個白色身影如電如火，疾奔而來，隱沒在柳小拙的身邊，柳小拙突然感到一陣的熟悉，用力張開雙眼，仔細一看，正是鉅子。
（不好意思，更新晚了，請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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