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4章 當我不敢抬頭，我便已經輸了
“鐺！”
九頭蟲後退三步！
“鐺！”
九頭蟲再次後退三步！
“鐺！”
九頭蟲腳底沾到了水面！
自從在女兒國戰勝心魔，孫悟空的修為日益提高，棒子越發沉重。
若是放放水鬥鬥招，九頭蟲還能抵擋三四十招，鉚足力氣猛轟，僅僅十棒便把九頭蟲硬生生轟到水中。
九頭蟲往日傲慢慣了，心中覺得萬分憋屈，有心藉助水面卸力，不想金箍棒在水中的威能竟然絲毫不減。
這也正常，別看孫悟空總說入水不能施展神通，但金箍棒過去是什麼？
當初是大禹治水時期，丈量水位的尺子，待到大禹劈開龍門引黃河之水東流入海，竟能定住四海之水。
當初大禹要把河水引入大海，四海龍王覺得此舉會讓水族動蕩不安，帶領蝦兵蟹將阻止。
不想金箍棒放在東海，竟然把暴漲的海水定住，讓一切都變得平穩。
最簡單的道理，如意金箍棒是鐫刻在棒身的名字，另一個名字可是“定海神針”啊，怎麼可能怕水！
應該說最不怕的就是水！
更別說呂雲澄補全孫悟空破綻，入水之後無需掐避水咒，水戰之時可以肆意施展神通，反而更加的厲害。
這裏就有人問了，難道九頭蟲不擅長水戰？他不是萬聖龍王的駙馬么？
九頭蟲是鳥啊！
沒聽說過擅長水戰的鳥！
哪怕是魚鷹鸕鶿之類，也是在水面上一掠而過，“刷”的一下捕魚。
九頭蟲能成為駙馬，只是因為求親的沒什麼高手，若是牛大力來求親，這貨早就已經被重拳錘的抱頭鼠竄了。
金箍棒一擊接一擊轟在水中，在碧波潭內掀起驚濤駭浪，萬聖龍王嚇得兩股顫顫，只盼能夠保留性命。
九頭蟲被震的口鼻溢血，不過藉著碧波潭水稍稍一緩，卻也恢復了二三分力氣，快速顯示出自己的本相。
一隻九頭怪鳥從水中衝出，長滿尖牙的鳥頭從腰肋探出，咬向孫悟空的手臂，想要緩解幾分攻勢。
孫悟空冷笑一聲，半點不避，金箍棒迎着鳥頭重重轟出，只聽得“碰”的一聲，一顆鳥頭被轟成粉碎。
腥臭撲鼻的血液散溢而出，半空中下起了雞屎味道的血雨。
九頭蟲疼的哇哇大叫，但還是探出腦袋咬向孫悟空。
只可惜，孫悟空金剛不壞，任憑他尖牙利齒、奮力撕咬，也是半點無用。
正爭鬥時，遠方有神光傳來。
一道刀光追風逐電，發出之時已經註定會命中目標，刀芒閃過，把鳥頭連同脖頸一同轟成碎肉。
一道劍氣驚鴻電閃，萬丈劍柱通天徹地，如同攪拌機一般飛速迴旋，一顆鳥頭被硬生生攪成齏粉。
定睛看去，正是呂雲澄和楊戩。
以呂雲澄、楊戩、孫悟空的修為，三人聯手之下，大雷音寺也能拆了。
區區九頭蟲，能被如此合擊，便是死了也足以瞑目，這是他的榮幸。
連爆三頭，九頭蟲性命已然去了三成，想要振翅高飛、轉身逃離，卻如何快的過這三位大神通者。
呂雲澄並指成劍，虛空斬落，凌厲劍氣磅礴湧出，眨眼間形成一片劍氣帷幕，把四面八方牢牢束縛。
楊戩左手在額頭一抹，額頭神目釋放出降魔神光，轟碎一顆頭顱。
哮天犬飛撲而出，咬掉一顆頭顱。
孫悟空再次轟出一棒，又是一頭。
眨眼之間，九頭蟲已經被轟碎了六顆腦袋，只餘下最後三顆頭顱。
生命精氣大幅衰退，九頭蟲卻半點不見恐懼，反而爆發出一股異樣的凶煞氣息，兩顆頭顱竟主動爆掉。
“唳！”
伴隨着一聲凄厲的怒吼，九頭蟲張口吐出一股漆黑腥臭的氣流。
楊戩飛身迎上，神目釋放光芒，和九頭蟲噴吐的氣流交融在一起。
楊戩的神目何等凌厲，執法天神之名在妖怪之中，甚至高於齊天大聖。
更別說楊戩修行未有半日懈怠，把執法天神神職融入其中，神光帶有濃郁的審判氣機，天然表現為“正義”。
巧的是，小李飛刀是因果律絕學，處於正義狀態下，出刀則必中。
如此凌厲的神光，敢於硬抗的妖魔寥寥無幾，可在和九頭蟲的拼殺中，竟然處於下風，被侵佔了半分攻勢。
呂雲澄冷哼一聲，心說果真如此。
九頭蟲不僅是天地異種，而且定然是因昔年的大劫而生，帶有妖魔留下的扭曲煞氣，因此不能孕育後代。
這貨甚至不是九頭鳥，而是大劫之中的某位邪魔，把九種至毒至邪的妖孽以大法力融合，造出的邪魔異種。
只不過大劫早已過去，相關記憶因果都被遮掩，九頭蟲只是異常暴躁，卻不知自己為何會如此。
斬去六個腦袋，頭腦清明許多，再加上大劫日益臨近，因果日益明晰，竟然被這貨想到了當初的事情。
“轟！”
純陽帝君印凌空而落，好似一座巨山，轟擊在九頭蟲的脊背之上。
萬千龍氣衝擊而至，億萬百姓的因果碾壓而來，壓得九頭蟲痛苦不堪。
孫悟空毫不猶豫，金箍棒對着僅剩的腦袋轟下，“碰”的一聲血光四濺。
楊戩正面牽制，呂雲澄和孫悟空聯手合圍，金箍棒和純陽帝君印接連不斷的轟出，眨眼間已經轟擊百次。
九頭蟲的身軀被轟的皸裂，鮮血雨點般灑落而下，雙目血紅，只余癲狂。
一人拚命，百人退避。
但參與圍攻的三人，怎會畏懼九頭蟲的拚命，越是拚命攻擊越重。
“轟！”
伴隨着最後一聲爆響，九頭蟲的身軀被轟成粉碎，團團血肉飄落而下。
呂雲澄並指成劍，純陽寶劍凌空飛出，用出一招絕命劍訣。
——六滅無我劍二十三！
萬千劍氣好似地獄輪迴，把所有的血肉盡數包圍，毀滅氣機衝擊而上，磨滅其中所有的精神意志。
過不多時，腥臭撲鼻卻又流毒無窮的血肉，盡數被消磨粉碎，九頭蟲被徹底抹除，再也不存絲毫痕迹。
孫悟空心有餘悸的說道：“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實力不強，污穢的氣息卻讓老孫感覺到噁心想吐。”
楊戩道：“只要能夠造成影響，哪怕是一點點的影響，也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因為這證明是有效的。”
呂雲澄道：“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一點點影響就能擴大為萬點，這種事情是絕不能讓他擴大的。”
“我的哥哥誒，老孫問你這是什麼東西，沒問你這玩意兒有多厲害！”
“九頭蟲是那場大劫的遺種，隨着大劫越來越接近，很多事情都會生出異樣變化，悟空你千萬要小心。”
“大劫大劫，狗屁的大劫，八十一難已經夠苦了，還有這狗屁大劫！”
“要不然神仙為何長生？”
“嗯？何解？”
“任何長生都是需要代價的，每隔一段時間都會經歷劫數，否則長生的人越來越多，還不把世界撐爆了？”
“這話大鬧天宮的時候，你已經和我說過了，我覺得你這是廢話。”
“大鬧天宮只是緩解，天庭只二三百年就恢復了，而天庭創立至今已然億萬年，你算算需要多少次？”
“老孫手打酸了，也打不完。”
“這不就結了？而且這事兒不僅與你有關，還與我有關，每個下凡的都需要我帶回去，快特么累死我了！”
“切！哥哥這話不覺得虧心么？這些事情雖然繁瑣，但哪有你做的？不都是青白兩位嫂嫂去做事？”
孫悟空吐槽了兩句，似乎還覺得不夠，繼續拱火：“你這渣男，道侶幫你完成神職，你卻去拈花惹草……”
楊戩猛地哼了一聲，呂雲澄拈花惹草招惹的那個，是他的妹子。
招惹了自家妹子不算，該教育孩兒的時候他卻去除妖，搞得自己為了教養外甥，不得不各種演戲。
呂雲澄同樣哼了一聲，道：“你個猴子，我那蜃樓哪兒去了啊？”
“啊？什麼蜃樓？老孫沒見過！”
“蜃樓的房間夠用么？這個屋子給零零發，那個屋子給至尊寶……”
“大哥別說了，我錯了！”
孫悟空麵皮雖然也厚，但畢竟還是比呂雲澄薄一些，而且當了和尚，這事兒說出去臉紅的像是猴屁股。
“下次還敢不敢胡說？”
“不敢了，不敢了。”
“行了行了，別耍寶了，拿了舍利就去取經吧，我們還有點事兒。”
“何事？”
“老龍王偷盜佛寶舍利，萬聖公主偷盜九葉靈芝草，犯了天條，我們要把他們一家子抓回去治罪。”
“楊戩是執法天神，抓人是他的職責，可這事兒和你有什麼關係？”
“廢話，這事兒是我傳出去的！”
佛舍利+九葉靈芝草，可以改換體質誕下後代，這事還真就是呂雲澄傳出去的，自然也有三兩分因果。
孫悟空不再多說，入龍宮拿了佛寶舍利，便回了祭賽國。
舍利交還金光寺，霞光萬道，瑞彩千條，煞是好看。
祭賽國國王覺得一切會恢復原樣，卻不知此番遭遇，露了自己的底，讓人知道祭賽國就是花架子。
周圍國度仍舊不來上貢，並且加緊了封鎖，想要瓜分祭賽國領土。
又過數年，大明以高昌為跳板，大軍攻入祭賽國，祭賽國自此覆滅。
與此同時，月陀國和本缽國被大秦鐵騎覆滅，唯有女兒國得以保存。
攻佔祭賽國后，寇仲並沒有為難金光寺，佛寶舍利也是照常在此供奉，寺內僧人過了好幾代富貴日子。
可惜待到無天攻佔三界，命令黑袍大護法去搶奪十七顆古佛舍利。
金光寺名頭廣大，黑袍誤以為金光寺的舍利是古佛舍利，屠戮寺廟，搶奪舍利，金光寺最終還是難逃災厄。
此是后話，暫且不提。
玄奘師徒繼續西行，呂雲澄和楊戩則是聯手進入萬聖龍宮。
兩人來此，當然不僅僅是為了九頭蟲，九頭蟲最多值得一人出手。
之所以聯手來此，是因為此地封印着一處惡穴，是當初大劫遺留的災厄之一，九頭蟲來此求親，也是因為受到了惡穴深處的魔念的影響。
此地封鎖頗為隱秘，就連太上老君也不知道此地，呂雲澄和楊戩之所以知曉，還是因為師父的傳信。
師父的傳信！
菩提祖師的傳信！
能讓菩提祖師這個不沾因果的老宅男，主動聯絡兩位弟子，這處惡穴絕非凡俗之地，兩人不敢有絲毫大意。
哮天犬忠心耿耿，還有敏銳至極的狗鼻子，本想探路，怎奈他的修為終歸差了一些，被楊戩嚴令守在外面。
呂雲澄寶劍在手，橫在胸前，以此作為防護，頭前開路。
這一招名喚“海天一線”，是昔年傳授宋師道的“快慢攻守”四大絕招之一，如今用來也不算過時。
楊戩跟在呂雲澄身後，一手拿三尖兩刃刀，一手拿飛刀，若非擔心打草驚蛇，額頭神目必然會時刻開啟。
兩人快速前行，很快便按照菩提祖師給的地圖，尋到了封印的入口。
“這就是師父說的入口？”
“能讓師父主動聯繫咱們，此地封印必然是極為重要，等會我打頭陣，遇事不決我直接來一發天問三誓。”
“我知道該怎麼做。”
“還以為你會主動搶前路呢，沒想到昔年萬事自己扛的李探花，如今竟然成了這個模樣，真是讓人傷心啊！”
“你的體魄比孫悟空半點不差，你不開路誰開路？挨一下不會有事的。”
“你怎麼知道不會有事？”
“師父說的。”
“啊？”
“師父說讓你頭前開路，你皮糙肉厚最抗打，我可以暗手突襲。”
“我皮糙肉厚，難道你的皮就軟了薄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也是跳過八卦爐的，老傢伙真是偏心眼！”
“師父還說你寶貝多，抗揍！”
“哼！”
呂雲澄：┐(‘～`；)┌
楊戩：︿(￣︶￣)︿
“不就是挖了他的竹子么，那些竹子還是我獻給他的，真小氣！”
呂雲澄吐槽兩句，但還是老老實實拿出一個竹簍，擋在了身前。
竹簍是用九百九十九片九葉虛心竹煉製，沒有別的效果，就是保留了竹子最本質的堅韌，防禦力極強。
原本想做成藤甲，煉寶的時候卻誤打誤撞做成了竹簍，看起來像是去釣魚的，用到此處卻也有幾分合適。
祭出竹簍之後，呂雲澄又拿出一十八根鐫刻滿符文的的柱子，這是菩提祖師送來的，開啟封印之地的鑰匙。
雙手飛速掐訣，柱子插入到了封印之門的孔洞，隨即亮起億萬道神芒。
神芒組成一個陣勢，把周圍的天機盡數遮掩，隨後凝成一個傳送陣法，把呂雲澄和楊戩直接吸入其中。
進入封印內部之後，發現裏面並不是漆黑幽深的洞穴，也沒有腥臭撲鼻的血氣，反而鳥語花香鍾靈毓秀。
入眼處是一座巍峨巨山，滿山花露溟濛，春煙杳靄中，隱約可見飛鳥。
近處稀稀落落幾片白雲，在碧空中自然舒捲，變幻出奇峰怪石、仙人異獸等等形狀，頗有幾分意趣。
雙目微凝，定睛遠眺，花樹中時有翠羽仙禽，在枝頭上飛鳴跳躑，嚶鳴不已，音韻娛耳，如奏笙簧。
時有飛瀑流泉，玉龍倒卧，界破青山，自上飛墮，雪灑珠噴，鳴聲浩浩。
靠近崖谷外一帶，危崖高聳，勢欲排雲，苔痕深淺，石色蒼秀，無數花林之外，更有萬竿修篁，干霄蔽日。
清溪映帶，正漲春波，谷徑曲折，中藏幽境，悅目賞心，觀之不盡。
此等美景，莫說是外界險山，便是和昆崙山相比，也絲毫不遜。
不過在這美景之中，山勢卻又顯得奇險無比，一條條山路交相輝映，巨龍般盤旋在巨山之上，細細一數，盤旋了一十八道，赫然是——十八盤！
雙目閃過金陽赤月光芒，周圍一切虛妄盡數退散，透過飛瀑流泉茂林修竹通幽曲徑，直接觀看巨山山勢。
這竟然是——東嶽泰山！
楊戩額頭神光閃爍，道：“東嶽泰山？泰山怎麼會在此地？這是何意？”
“我猜這裏封印的不是邪魔。”
“那是什麼？”
“前人栽樹，後人摘果。”
“你的意思是，這裏封印的是師父留下的後手，讓咱們來摘取果實？”
“摘果不是那麼容易的，師父那麼謹慎小心，一定留下了防護。”
“師父沒告訴咱們。”
“因為那是考驗。”
“為何不是一個人來？”
“因為一個人取得不了。”
“誰去摘果？”
“果子屬於有機緣的。”
說話功夫，山頂之上一塊巨大的仙石猛地炸裂，仙靈之力飄飛而出。
緊跟着，整座巨山隨之而炸裂，一股邪氣散溢出來，氣機凶煞至極。
這裏確實是菩提祖師留下的機緣。
只不過利用的是“污泥青蓮”，以邪魔為養料供奉，行物極必反之事。
機緣出現的同時，邪魔也會脫出。
想要獲取機緣，必須兩人出手，一個阻攔邪魔，一個煉化機緣。
仙石內部釋放出無窮能量，但這股力量不能持續存留，必須儘快煉化。
兩人不做絲毫考慮，呂雲澄飛劍斬向邪魔，竹簍倒扣在楊戩頭上，把楊戩扔到了仙石破碎之處。
泰山石敢當！
呂雲澄表示我真的沒興趣！
還是拔劍降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