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以武犯禁正民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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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郵亭鎮后兩天,因為戰後撫恤金太過優厚,這給何璋玲帶來了既歡喜又憂愁的煩惱。
何家堡守衛戰後第二天,撫恤金就下發到各自家屬手中,按陣亡500大洋,傷殘400,傷愈后能行走自如的300,其家屬每月可領大米150斤,各種肉類十斤,並每月補發其父,在護衛隊時薪資直到兒女16歲成年。
當手握沉甸甸盛裝大洋豬肉糧食的布袋時,那些陣亡家屬的心中是甜的,那激動的無法言語的表情何璋玲看在眼裏,並率領護衛隊連排長,向每一位陣亡隊員家屬鞠躬行李。
由此而帶來的副作用就是,為何家堡護衛隊更名為郵亭保安隊后的擴招帶來了歡喜的煩惱,原定1800人的預選定額,來了卻有7000多人,只因撫恤金太過豐厚,用一位排隊候選的壯農民說的話:
好男不當兵,那是因為給的月響不夠。
何璋玲無奈之下只得定下基調:第一,父子同候選者,選子不選父。第二,十五歲以上,四十歲以下。第三,為獨子,為家中唯一勞動者,視力不好者,不預錄取。
這樣遴選下來竟然還有四千餘,最後只得把四千人分為常規,預備兩部分,各位兩千人。常規隊員每月五個大洋,預備兩個大洋每月。
用一句話勸退了那些沒有被選上又不想離開的人:半個月後會招募至少六千人修路,每月三個大洋時,他們才離開,把新招來的新保安隊員交給楊帆等營連長,何璋玲就去照顧他那三個弟妹去了。
兩個兩歲多點的雙胞胎妹妹,名喚瑩鈺,瑩焓。一個不到一歲的弟弟,名曰璋圭。老娘蔣氏在廚房做着午飯,老爹嘛,新官上任,領着幾十名保安精銳四處巡視各村去也。
那是他通過老村長何楚松給老爹的指示,若是何璋玲說的,那身為老爹的何選君肯定不會那麼乾脆地去,這事關面子和尊嚴。
這次去各村查看目地有三,一為摸清各村兒童及其家庭情況,二為盡量說服郵亭其餘地主降租,三為尋找能培育水稻種苗的種植能手,四為清理六家遺留下來的所有債務,五為視察何府名下的土地田產,這一圈下來沒有個把月別想回來。
作為郵亭新任鎮長的何楚松倒是清閑自在,由於何璋玲已經繳納以後三年,郵亭鎮應該繳納的稅負。
這給何楚松帶來許多方便,至於維持治安之類的事情,全由楊帆,鄭軍,朱以海,王扈寧,王世軍,王道耽(王搗蛋)六人組成的營長聯席會議決定。
對於這個新名詞,許多人都問何璋玲,而何璋玲沒有做過多的解釋,只是讓人叫簡稱“營聯會”就好。
由於上次與望雲亭就攻擊何家堡事件已經做了和解,落草在桐梓坪的王大當家已經重新獲得民籍,
刀口舔血這麼些年,他有些厭倦了那樣的生活,便和一眾兄弟協商,哪知蔣么雞第一個贊成,朱一刀,王搗蛋當然知道這傢伙為何這般。
他已經在何家堡安家,和寡婦芹結婚並有一子。幾天的商量過後,王搗蛋攜桐梓坪願意下山的二百餘人前往郵亭鎮,由何璋玲安排。其餘200餘人,除了不再打家劫舍外,過的真如同世外桃源般的日子。
九月底,何選君帶着深深地疲倦回到他在郵亭鎮上的新宅,瞟了眼矗立一旁的何璋玲,便哼的一聲回屋去了,後面滿臉塵土的一眾保安隊員使勁嗲喝着笑。
第四天,郵亭鎮公所召開轄區內村鄉工作會議,何楚松就各村設立小學堂,村村通公路兩個問題廣泛地徵集意見,並做出如下決定:
一:各村設立小學堂並配一排保安軍長期駐守,首要任務是維護各村安定和諧,其次訓練當地青壯以為將來。
二:村村通工程,修建各村到鎮裏繼而通往零陵縣城的公路,五米寬,碎石河沙為面,路基兩旁開挖排水溝
三:全鎮人口,土地普查。
四:全鎮地租降為二成或二成
五:成人掃盲,計劃用四年時間讓全鎮成人“讀得了報,寫得了字,算得了帳”。
至於經費,暫時由何選君家墊付,至於以後,以後再說。
龔雪琴自從來何家后,就一直與蔣氏在一起,何選君對於這個乖巧懂事又能幹的兒媳婦很是滿意,
時不時交給龔雪琴一些零花錢,弄的她老是在何璋玲面前炫耀,而何璋玲知道這丫頭在父母面前多半是在裝乖寶寶,畢竟生理年齡都三十好幾了。
這不,這幾天營聯會那幾位又在這裏蹭吃蹭喝,蔣氏和龔雪琴在廚房忙裏忙外的準備了一桌豐盛的晚餐。
晚上,飯桌上何璋玲談了很多,中心意思就是讓營聯會的幾位訓練並牢牢地掌握住保安軍,使其能打得了戰,護得了家。
至於訓練方法,這段時間何璋玲根據腦中記憶,斷斷續續地給他們講了不少,因為缺少武器配備,加之只是護衛鄉里,何璋玲也就沒有過多關注,只是千叮萬囑營聯會的幾人,要率先自我學習和鑽研打戰本事,別做那些腐敗勾當。
最後在酒席散場后,何璋玲語重心長地說出了:手握搶杠子,只要不造反,這郵亭還是我們說了算。
正要離去的幾人聞聽便一本正經地給他行了個標標準準的軍禮,何璋玲也立正回禮。
十月中旬,何璋玲帶着龔雪琴,克倫斯兩人,悄悄地去往上海了,只有何母蔣氏知道。
臨別之時,蔣氏悄悄蠟燭龔雪琴的小手到一邊悄悄地說話,至於說了些什麼,龔雪琴從此以後再也沒有提起過。
同日蔣么雞帶着一家人來到郵亭鎮,在鎮公所旁開了一家頗有檔次的酒樓,名曰:好再來飯店。
有着王道耽及營聯會的照佛,生意如日中天。
何璋玲三人,先是繞道零陵,拜會望雲亭,用過午飯就在太平門碼頭坐船,沿湘江順流而下,在長沙做短暫幾天休息。
這幾天和那位久違的兄弟,又一次遊覽眾多名勝古迹,龔雪琴痴痴地看着年輕時代的他。
弄的正和何璋玲就最近大事交換意見的先生汗毛倒豎,何璋玲知道未來老婆的心思,只是對着龔雪琴笑笑。
幾天後,嘴角上有痣的這位先生,送別這個只有兩面之緣的小老弟,感覺很是奇怪,也很不解,搖搖頭回去繼續他的讀書大業去了。
座在船艙里的何璋玲,放下手中的報紙,走出客艙,來到甲板上,面對着滔滔江水,心裏想的卻是報紙上看到的那些人物那些事:
8月3日,袁項城的憲法顧問、美國政客古德諾發表《共和與君主論》,鼓吹帝制。
8日各省的袁黨或被收買的社會名流組成“請願”團,要求實行帝制。
10月25日全國舉行國體投票。這袁某人終究還是走上了歷史的老路,何璋玲不想去左右某個人,他沒有那個能力那個耐心。
11月1日,三人入住理查酒店,克倫斯第二天去美國駐上海領事館辦理前往美國的手續,何璋玲帶着龔雪琴則徘徊在霞飛路漁陽里。
此時的上海租界內情況還算穩定,雖說時不時傳出某某黨人斃命,但在各國駐上海軍隊的強勢控局下,還算穩定,至少在大街上不會感覺到人人自危。
何璋玲,龔雪琴兩人在漁陽里沒有“撞見”田雄介,在租界內的一家頗為檔次的中餐館胡亂地填飽肚子就出了租界。
再次行走在這行人匆匆的上海華區主街道,何璋玲龔雪琴兩人臉色陰晴不定,北洋混成17旅,19旅的士兵到處抓人。
兩人親眼所見好幾百人被繩子捆綁由幾百號士兵押解至大街中央,排隊槍斃。目瞪口呆地兩人再也沒有心情去逛街。
見前方不遠處有一飯館似乎正在營業,便腳步匆匆地向前行去。那些外圍士兵對兩個道士打扮的幼童很是敬畏,或許是殺戮太多,總想在心靈上找些慰籍。
剛才見兩人駐足許久竟然沒有人上前詢問一二。何璋玲是看見了有人正要朝自己這個方向行進的,卻被一位年紀稍大的士兵給攔住了。
為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兩人便直接進入這間名為滬海飯館的大廳。
約莫七八十平米的大廳內,十餘張桌子上,半數為有人佔據。最裏面的三桌為一群軍兵佔據。
何璋玲先是一愣,后與龔雪琴對視了會,兩人整理衣冠便朝與那三桌相鄰的空桌行去,待坐定后,小二過來問需求,兩人隨便點了幾樣素菜就一邊喝茶一邊聽人說話。
不一會,菜上齊。兩人細嚼慢咽地吃着,聽着。
不斷有“破獲亂黨機關”、“前天亂黨分子被正法”的言語傳入兩人耳朵,也有“不知道當官的咋想的,明明是平民非的說是亂黨…”,“咋們這些當兵的,還能怎麼辦”之類的牢騷。
也許是無所畏懼,那幾桌的軍兵說話從不顧及他人。他們之間的談話中信息量很大,很暴力,很血腥,不由得使兩人想起了幾乎忘卻的記憶,那個被教做白色恐怖的十年內戰,場景是如此的類同想像。
從他們談話中得知,今天的酒席,是前次抓住民黨重要人物時,上面發下來的獎賞。
回到租界已是黃昏,一路上的所見所聞無不顯示出,北洋駐上海最高長官:上海鎮守使,加海軍上將軍銜。
受封為將軍府彰武將軍鄭汝成,獨霸一方,血腥殺戮,瘋狂屠殺革命黨人及其無辜群眾,挨家挨戶搜查,期間殺害或間接被害的群眾將近兩萬,那些財產損失更是不可計數。
閘北,南市地區受到的傷害更重。自鄭汝成7月上任,到如今十月底十一月初,短短四個月就使上門市凋零,人人自危卻無無處申冤。龔雪琴一路上都在感嘆:真是造孽呀!
回到房間時,克倫斯已經回來,並告訴他去往美國的手續已經辦理好,十二月十二日,太平洋郵船公司的貨船,由上海上船途徑日本橫濱,檀香山,最終抵達美國三藩市。
何璋玲面無表情地示意克倫斯自己瀟洒去后,雙手枕在腦後躺在沙發上閉目養神。克倫斯偷瞄了閉目何璋玲,正在把玩手中鑽石的龔雪琴,總感覺兩人這次來上海怪怪的,歪着腦袋聳聳肩,識趣地出門而去。
聽見關門的聲音,何璋玲猛地睜開眼,說道:丫頭,我決定了,干他娘的一票……我也來個以武犯禁以正民國…
十一月十日凌晨五點半,伸手不見五指,兩人從窗戶順下水道管而下,幾個騰越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中。
英租界外白渡橋附近,何璋玲龔雪琴兩人穿戴前幾日秘密製成的枯黃色連體衣,全身只留三個孔,兩隻眼睛一隻鼻。爬服在去往日本使領館的必經之路兩側。
上海的初冬格外寒冷,瑟瑟發抖的兩人在這裏等待目標出現。在得知鄭汝成按慣例將在十一月十日,參加日本領事,為其天皇生辰而慶祝的天長節時。
何璋玲就在心裏打算做點什麼並為此付諸行動,多次勘察沿途地勢風情,終將設伏出擊地點選定在必經之路的一個轉彎處。
正在閉目沉思的何璋玲,被龔雪琴清推了下,一聲只有兩人可以聽見的聲音:老何,有動靜,我好像看見那邊有人”。
何璋玲睜開眼,隨龔雪琴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影影約約地見十餘人,在何璋玲放棄的埋伏地點周圍爬服,欲做什麼不言而喻。兩人嘰嘰咕咕了一會決定不予理會,同行是冤家,他們來搶生意的,等會飛要追上去問個究竟。
等待是漫長而又枯燥的,在苦苦煎熬了兩個時辰后,目標人物終於出現。兩側的騎兵護衛中間福特汽車內的鄭汝成,何璋玲粗粗一數,好傢夥,出席個宴會帶了足足兩個警衛連。
見他們已經走過最好的出擊地點。何璋玲剛要躍起向前沖。卻被龔雪琴一巴掌按到在地,並說那伙人行動了。何璋玲剛要抬起頭便聽見噼里啪啦的槍聲,此起彼伏地想起。突遭伏擊的將軍衛隊,迅速以戰鬥隊形將鄭汝成圍在中間,並向日本領事館方向突擊前進。
何璋玲龔雪琴兩人乘這檔口,悄悄滴匍匐至路邊十米處,正要上前來個致命一擊,一聲驚天動地的爆炸從前方路邊傳出,能量防護盾自動開啟,抵擋住由爆炸而產生的衝擊波及其碎片殺傷。
抬起頭一看,爆炸的地點正是鄭汝成及其警衛聚集地。幾十個血肉模糊的警衛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更多的士兵倒地哀嚎,見此情形,何璋玲龔雪琴一躍而起,十餘米的距離,三兩個呼吸的功夫,無視四周射來子彈,衝上去,對着正被幾個校級軍官拉下車,圍在中央的鄭汝成胸部,連開三槍。
被何璋玲龔雪琴吸引火力的一眾警衛,沒有注意到悄悄從另一側,匍匐上來的刺客。那幾人明顯是經過特殊訓練,從一氣呵成的攻擊動作可以看出。
他們從地下一躍而起,對着眾軍官的後腦一陣點射,在何璋玲的視線中,鄭汝成的腦袋,猶如被硬物砸中的西瓜般腦漿崩裂,何璋玲見此心裏苦笑,神劇吶,害人不淺。
沒有顧忌一眾警衛懷疑人生的各種表情,從另一側尾隨那些真正的刺客而去。
從兩人躍出朝鄭汝成跑動前進,到開槍射擊,早就就有人觀察到,一方是鄭汝成警衛,見又有刺客便開槍還擊,試圖阻擋攔截,可是並沒有什麼用,幾十發子彈打在兩人身上,他們竟然還能歡蹦亂跳。
警衛傻眼了,一位有些困惑的校級軍官,用左輪槍樓頂了頂頭上的大蓋帽,遲鈍地矗立在那懷疑起了人生。
另一方是另一波想要鄭汝成命的人。領頭的就是在那位口齒捷、主意捷、手段捷、行動捷的陳其美,他是這次行刺的總指揮。
見目地已經達到便要下達撤退命令,剛要對身旁的田雄介說些什麼,突然瞅見爆炸點附近竄出兩道嬌小的身影,用堪稱行雲流水的動作,朝倒地鄭汝成連開數槍。
視線中那些警衛連續射擊那兩人,卻沒有對其造成任何傷害。顧不得對兩人疑惑好奇之心,急忙下令所有人按原定路線撤退。剛才聽外圍人員回報,租界巡捕已經行動,離這裏也就兩分種路程。
見行動隊員陸續撤退,陳其美剛要轉身逃離,田雄介卻拉住他,手指向了不遠處,陳其美順着手指的方向望去,視線內,正在撤退人員的尾部。
已經有二十餘名租界巡捕將王曉峰、王明山兩人團團圍住,他們竟然放下手中的槍,站立在那裏傲視一眾巡捕,大聲言道:“吾志已償,雖死無憾”。
陳其美,田雄介兩人是眼眼睜睜地看着兩人大笑着被圍上來的巡捕逮捕,而那兩道嬌小的身影卻從另一側尾隨撤退隊員前來。田雄介哀嘆了聲,拉着不想走的陳其美就向外圍跑。
只是他們兩個不知道的是何璋玲龔雪琴兩人,原本跟着另一方向的撤退人員,在轉過一個彎后,見那兩位剛才的一番表現,何璋玲認定這兩人是頭頭,遂決定改變路線,尾隨這兩位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