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余霜的推斷
“大叔，你其實也沒想到，荒一直就藏在這裏吧。”封躍說道。
“我猜中了一半，四捨五入就是全猜對了。我只是沒想到枯木他們會去解開荒的封印，而且荒都跑出來了，居然還躲在這裏。”
“大叔，今天荒終於又出手了，太一門弟子死了好幾個，同盟會也就剩下金逸飛一個人跑了。”封躍將發生的情況大致告訴給余霜。
“那你現在豈不是很危險？”余霜的聲調微微有了改變。
“不用擔心，這次隨行的有兩位大天師，對付荒肯定沒問題。”封躍故作輕鬆說道。
“對了，我很好奇，既然之前人全死了，為什麼金逸飛能跑走？如果我沒記錯，他只是一個六品天師吧。”余霜疑惑道。
“呵，算這傢伙運氣好，他身上帶着一枚千里鈕，就是靠這個瞬息離開的。”
“千里鈕？”余霜立刻想到，當初落櫻便是靠着這個從魔餮手上逃走的，這可是行走修行界保命的絕佳法器啊，可是就是煉製起來太過複雜，而且還是一次性的消耗品，余霜之前嘗試問太一門討要，結果碰了一鼻子灰。
“好了，時間緊迫，封躍好好查看一下四周，然後把情況說給我聽。”余霜吩咐道。
“好。”封躍沒有任何遲疑，便往最新出現的凹洞前走去。
突然，不遠處傳來驚呼：“荒出現了！”慘叫般的警告聲回蕩在山嶺間。
封躍立刻朝聲音方向看去，只見一隻體型碩大的獨眼巨人映入眼帘。它身高三丈，渾身長滿青色毛髮，手中抓着一隻粗大的樹榦。
獨眼巨人搖搖晃晃朝前走着，每踩一步都會引起地面一顫，距離它最近的幾名太一門弟子驚駭地連連後退。
巨人發出低沉的吼聲，舉起樹榦朝他們砸去。
幾名弟子立刻腳尖點地朝後飛掠散開。
“是荒，荒出現啦！”
“圍住它，別讓它跑了！”
眾人立刻排出陣形，包圍獨眼巨人準備反擊。
一名太一門弟子趁着獨眼巨人亂揮手臂而露出的破綻，從手臂下方鑽過，一劍砍了上去。身體被削去的部分立刻開始再生，轉眼間就恢復原樣。
一看到這種情形，幾名擅長法術的弟子使出五行之術，試圖用火燒、用風刃切割、用土牆阻擋，但獨眼巨人始終沒有受到重創的跡象。
太一門的兩位大天師並沒有出手，他們臨空站立，神色平淡。
“不是荒。”其中一人說道。
“確實不是，只不過是一隻尋常妖物罷了。”另一位大天師也微微搖頭。
獨眼巨人似乎感受到封躍體內靈力精純，它撞開好幾人朝封躍逼近過來。
“這不是荒。”當封躍將眼前發生的事情告訴余霜時，余霜立刻做出的回復。
封躍從余霜的口氣聽來，他似乎知道些什麼，但獨眼巨人已經來到眼前不遠處。
“大叔，我先開始幹活了，一會兒在跟你說。”封躍說完，腳在地面輕輕一點，就輕飄飄地朝獨眼巨人迎了上去，跑向妖物。
“小心些，這怪物回復能力太強。”一名太一門弟子大聲警告。
封躍手指一挑，不遠處幾人手中的長劍收到召喚一般騰空飛起，狠狠刺在獨眼巨人後背和脖頸處。
巨人發出怒吼，朝着封躍狠狠揮拳砸去，封躍神色不變，身形靈活朝一側避開，然後一踩地面高高躍起，接着一腳踏在刺入巨人脖頸處的長劍劍柄上，噗嗤一聲，長劍沒入巨人脖子，不等巨人有所行動，封躍握住劍柄，手掌一轉，便將它的頭顱砍飛了出去。
封躍隨手將長劍拋還給一旁的太一門弟子，然後站到了一旁，自有其他人來處理獨眼巨人的屍體。
“大叔你知道這東西的來歷？”封躍問道。
“應該是一種叫做盾鬼的妖物，一般生活在深山老林里。”
“那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封躍皺起眉頭。
余霜的聲音從小雀嘴中傳來：“還不就是枯木他們帶過來要偽裝成荒的嗎？他想用這種手段，製造打倒了妖物的跡象。盾鬼數量稀少，行跡隱秘，許多典籍中都沒有記載，而它體型又很大，一旦跌坐在地上，正好就可以坐出一個差不多三尺大的凹洞。換做是我，多半也會找這種妖物來當冒牌貨。要詐稱打倒荒，這種看着唬人其實並不強的妖物再適合不過了。可是枯木的計劃因為孫宇而失敗，而孫宇他多半也有自己的盤算，打算在我們來到這裏的時候讓我們遭遇到它吧。”
“他們這麼做就是為了功績然後騙錢？”封躍感到不能理解。
“呵，你以為賺錢容易呢。”
“果然，都是和大叔一樣掉在錢眼裏的傢伙。”封躍翻了個白眼。
就在這時，天空中傳來巨大的轟鳴，遠處幾名太一門弟子捂住脖子臉色通紅，他們倒在地上掙紮起來。
“走！”太一門的兩位大天師，臉色瞬間變得嚴肅，體內靈力宛如洪流般席捲開來，地上出現一道巨大的陣法，光暈閃爍之後，所有人離開了這片區域。
太一門近幾十年來從未遇到這樣詭異的事情，跟隨兩位大天師前去調查荒蹤跡的那些弟子被陣法傳送回了山上，他們甚至連荒的樣子沒有見到，便有不少弟子昏迷了過去，即便不省人事，可臉上表情依舊無比痛苦，就像是躍到岸上的魚，蒼白無力的張大着嘴，飽受折磨。
“都是荒造成的。”封躍站在一座樓閣下，眼神陰翳，呂顏和寒江子在他身旁。
“連兩位大天師都沒能察覺到荒的蹤跡……”寒江子語氣沉重的嘆息道：“遇到這樣古怪的妖物真是讓人頭疼。”
呂顏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麼，可到最後，她也只是微微嘆息一聲，沒有開口。
封躍看了她一眼，道：“師姐，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是覺得大叔會有辦法對嗎？可是沒用啦，即便荒出手了，可是金逸飛還是以大叔身上存在嫌疑做借口不放他出來，就算是掌教也不好硬插手。”
當落櫻從北郡回到了瀚海國地界，她從袖中取出了聞風雀，通過這件法器，她成功和余霜取得了聯繫。
“正在夢裏和小姐姐喝花酒呢，就被你這個飛機場吵醒了，講不講禮貌？”
落櫻手裏的小雀發出一陣抱怨，她開口說道：“師兄，現在是大中午了。”
“怪我咯？我被你們太一門關在地牢，又看不到時間。”余霜不耐煩地說道：“過了這麼久你才聯繫我，看來你有了什麼發現了吧？不要告訴我這段時間你真的只是出去旅遊了。”
“師兄，這幾日其實我在調查一個案子，魑魅鈴你聽說過嗎？”落櫻將魑魅鈴的情況仔仔細細的告訴了余霜，當然也包括它響起的時間和荒行動的時間相一致。
“鈴鐺在事隔百年後重新響起，和荒的活動時間一致，我想這兩者之間應該不會無關。”落櫻總結道。
“是嗎？知道了。”落櫻本期待着能得到師兄的表揚，結果余霜只是這麼淡淡的說了一句知道了，他這般若無其事的樣子不禁讓落櫻懷疑自己的調查是不是沒什麼價值。
但余霜只說了這句話就陷入沉默。
“師兄？”落櫻心想也許是出了什麼事，忍不住問了一聲。
“你覺得魑魅鈴、幻象還有爆炸之間有什麼聯繫嗎？”余霜突然問道。
落櫻沒想到師兄竟然會詢問自己，她立刻打起精神說道：“我也想過幾者的關係，會不會還存在一隻妖物，它能控制魑魅鈴，同時也能製造幻象，而這隻妖物和荒有聯繫。”
“你居然能考慮到這一方面！”余霜聲音明顯有些詫異，這讓落櫻心中有些小欣喜。
“你回到太一門了嗎？有沒有見到封躍？”
“還有半天的路程，聞風雀只能在百里內起作用，所以第一時間我是先聯繫的師兄你。”落櫻說道。
余霜說道：“那我告訴你一件重要的事情。”
“師兄請講。”
“昨日你們太一門派弟子去追查荒的過程，荒再次攻擊了他們。”
“怎麼會……死了很多人嗎？”
“你期待也沒用，當時有大天師在，他們用陣法將所有人帶走了，暫時並沒有傷亡。”
“我才沒有期待！”落櫻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不忘抗議。
“哼，這次荒居然沒有殺人，你覺得是為什麼？”
“師兄剛剛不是講了么？因為有大天師在呀。”落櫻認真地回答道。
“不是這個原因，荒能逼退兩位大天師本身就說明了它的實力，不至於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就讓他們跑了。”
“那師兄的意思是……”
“荒沒有想殺人，或者說它的本意不是殺人。”余霜用平淡的語氣說出極為震驚的話。
“可是……荒是被封印百年的可怕妖物，而且它已經殘忍殺害了那麼多人。”落櫻從心底否認余霜的判斷。
“呵呵，我想我已經知道了荒的真實面目了，接下來只要再證實一件事就行。”余霜輕笑着說道。
“師兄已經發現了真相？”落櫻精神一振，趕忙說道：“是什麼？師兄。”
“真相就是……我不告訴你。”余霜壞心眼的說道。
“師兄你怎麼這麼幼稚，這可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落櫻氣鼓鼓道。
“不是我不想說，只不過有些事情還沒弄清楚。”余霜的聲音從小雀嘴裏傳來：“用腳指頭都能想到，告訴你之後你一定會通知太一門，這可不是好事。”
“有秘密隱瞞不說才不好！”落櫻揮舞起拳頭。
“這得看情形吧？難道你要叫封躍不準把不可告人的春宮圖藏在床底下，要放到茶桌上嗎？”
“封躍才不會看這種東西，師兄你不要把你齷齪的思想貫徹給別人。”
“放心，我比你更想解決這個案件，畢竟一直被關在這裏可不是多美好的體驗啊！”余霜說完，單方面掐斷了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