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爭”的世道

某處九天之上，仙殿巍峨在無盡罡風中，仙氣渺渺中隱隱傳出無盡宏偉之聲。

“仙國無疆，爭渡紅塵，獨斷萬古，神明無存。十二年前紅星落天，眾位怕有禍事，去請命天上人卜卦一番，結果命天遭預示反噬而死，死前只留下這句話，之後便天機蒙蔽，諸位對這句話有何看法。”仙氣瀰漫在宮殿裏，極具奢華，一個威嚴的中年男子述說。對於這件事，這位坐在主位的男子很是不滿。看一眼男子，感覺整個世界都是其男子一部分，萬物猶如一條條規則的鏈條，纏繞在他周圍，威嚴的金令道出，周邊的空間有一種扭曲臣服的趨勢，不滿的氣息讓規則鏈條快速扭動。

“大家各自都有些行動，相信各位都重新預言解讀過這句話，知道這預示將是我等禍事來臨，渡不過身死道消，渡的過將萬世猶存。十二年來各位各施手段，暗地裏做好準備，本座不在過多計較，這次邀請諸位是想再次共商此事。”

左邊上位一個鶴髮老道扶須長嘆，“當年的無上存在已經覆滅了，現在只剩下些餘孽四處躲藏，道劫的來臨，貧道希望諸位不要再造殺孽了。大劫來臨，唯有避開因果，強大自身才能度過。”老道介於虛無之中，看一眼如凡人老頭，存在卻不引人注目。再看一眼，又如仙氣渺渺，不帶氣息不存於天地。

“哼，正一老道這話說的不對，昔日存在分明就是阻我們的道，斷我們的根，如此行逕自然要斷了薪火，讓其萬古不存。不過老道有句話說的不錯，大劫來臨，只有本身強大才能度過道劫，大傢伙都不用藏着掖着，各門各派都有遺留下的命示，這個世界大道末法會隨道劫一起來，相信諸位都清楚吧。”右邊一個紫發衝天男子不岔道，雙目一片白芒，紫發雷光乍現，猶如一條條小龍在髮絲間遊動，一開口吐出紫練，雷光中小龍同時張開大口對着老道。

突然，九天罡風如青光襲進宮殿，金色翅膀從遠處瘋狂變大，雲層在翅膀的揮動下炸開，瞬間天日一黑，宮殿門口站着一名仙僧，枯老無息，如同朽木，旁邊還有隻幻化縮小的金翅大鵬，難以想像這是只剛才翅膀遮天的仙禽。仙僧踏步坐入席位，閉目轉動念珠。宮殿裏的坐在末席眾人對仙僧低頭表示敬意。上位幾個大能則是閉目，當沒看見這場小鬧劇。

這時宏大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諸位莫要爭吵了，傷了和氣。百年的仙選大會要開始了，末法的到來，道劫氣運之子也會出現。這估計也是最後一屆仙選，到時那些餘孽也會出來爭搶，這也是他們最後的翻身機會。仙緣天定，到時大家各憑手段，爭一段氣運，亦不傷及自身。免得道劫來時，殺劫先來，我等確實該避讓因果，讓門下弟子爭鋒，也讓弟子有渡過道劫的機會，諸位看看如何。”

“大師說的對，我等在道劫來之前不沾因果，必能渡過大劫，門下弟子吾等無法盡皆渡過，唯有入的紅塵方能靠自身渡過道劫。”末席的眾位紛紛點頭贊同道。上位這幾位大人都不敢輕言渡過道劫，他們自然深知其中的恐怖之處。修鍊渡劫，渡不過就是萬千道業化作黃土。根據上古記載，末法時代四處橫生災難，靈氣溢散，仙人早衰，不知道多少修鍊之人在洞府中坐化，大地一片荒蕪，甚至還有些大恐怖的東西或者事情跑出來，連古書都是一筆帶過。

上位幾人雙目突然睜開盯着木圓仙僧，定力稍微差點的紫發男子面露絲驚訝，“木圓老僧，你閉口禪和他心通練到傳說的那個境界了？看來你藏的很深啊，看來你渡過道劫十拿九穩，怪不得不願自己動手，想來怕道劫來之前橫生枝節。”

末席的眾人有些茫然看着上面，顯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中間席位的一人仔細琢磨了下，臉上帶一絲恐懼的解釋道；“木師，一直就沒發出過聲音，剛才說的話，在木師出發來宮殿之前就發出。等大師踏進門時，聲音就會自動在我們心裏冒出。也就是說我們商討的東西大師早已知道，想的更是了解，通過他心通讓我們述說我自己們的想法，閉口禪定言今天要發生的事，甚至預述要說的一切，大師真的走到那個境界了嘛，這——”後面的猜測這人已經不敢在敘說了。

這簡直駭人聽聞，預知發生的事，還能知道別人所想，金口再定下必然要經過的事實。底下的人暗自猜想，這不是隨意能操縱自己的生死行徑嘛！眾人驚懼發現。

等等，眾人再次變臉，那剛才心中想的不是也被木圓仙僧知道了，宮殿百態盡露。有些人驚懼地低下頭，有些人目無表情放空自我，有些人討好的看着木圓仙僧，甚至有些人甚至暗藏凶光——誰都擔心上面有一座這樣的大山，隨時掌控自己的生死，那可不是什麼好滋味。

聲音再次從心底冒出，“諸位不用擔心，貧僧還未到那個境界，這次只是略施小術。這次商討的事貧僧早已知道，這次只是借眾位心口闡述此事，並無未卜先知之事，亦無金口定言之法。”木圓老僧旁邊的金翅大鵬張開豎瞳輕蔑地看着末席眾位。

木圓仙僧依舊閉着雙目，轉動念珠，根本就沒動過。此番話讓些許人安定下來，有部分人則是把驚懼藏得更深了。

虛無之間的正一老道揚了揚拂塵，一股清氣彌散在打點內，眾人盡皆心安下來。拂塵收回，清氣消散。“善，木師所言不錯，此法甚是得心。確實該讓門下弟子入劫渡劫，仙選大會冥冥中代表氣運之爭，諸位還請多多用心。”

木圓老僧停下了念珠，睜眼微笑的看着正一老道，旁邊的金翅大鵬則是不敢直視老道，因為他知道清氣瞬間讓眾位安定，肯定不是簡單的東西，這幾個上位都有大神通大恐怖，他不敢去猜想。冥冥中有感應，老道對着金翅大鵬笑了笑。

紫發男子粗鄙的撇了撇嘴，心底暗罵“臭牛鼻子老道，顯擺啥”，不由的哼哧一聲，宮殿外炸雷響起，金烏曜日的天瞬間烏雲密佈，電閃雷鳴，烏雲中龍影爍爍，猙獰的閃電就如暴雨落在宮殿之外，擊打聲音震撼人心，猶如末日來臨。宮殿伺候的童子童女紛紛嚇得躲在殿柱後面，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主位威嚴男子看不下去了，揮手向半空一抓，秩序神鏈裂開了空間，外面瘋狂打擊的閃電如畫一般裂開消散，金烏依舊曜日，剛才電閃雷鳴的景象彷彿都不存在一樣。宮殿周遭並未發生改變，微風拂過，仙氣升騰，那剛才發生了什麼，電蛇狂舞之景明明就發生在眼前啊。

紫發男子嘿嘿笑了一聲，看着殿中嚇壞的眾位，效果顯然是達到了男子想要的。紫發男子一絲情緒勾動眾人的心魔雷劫，外面的閃電是眾人心魔雷劫外顯的幻化，心念一動，引萬千眾生心雷。所以剛才都是心魔幻象。

“夠了，不要在飛仙殿鬧，若是想鬥法，給我去域外斗。哼，本座不想再看到道劫來之前胡鬧下去。”威嚴男子怒目一掃，纏繞的秩序神鏈四周包裹而去，張牙舞爪扭動着空間。紫發男子收斂了嬉笑，正經盤坐，木圓仙僧重新閉上了雙目，轉動念珠，正一老道還有其他幾位上位面前的仙霧更濃了一分，給足威嚴男子的面子，更深層次的東西就不知道了。底下席位只能瑟瑟發抖，眼皮朝下，心神外游。

“不管仙選大會你們如何弄，你們必須把那個存在的餘孽給剿滅。本座出關之前要看到結果，一個餘孽都不能允許存在。自今日後吾等會去閉關，參悟大劫。”底下眾位紛紛應諾，不敢違逆。

紫發男子對正一老道笑了笑，笑得意味深長。其他的上位都沒做什麼表態，不知各自打算。隨即雲霧繞天，眾上位慢慢隱去，底下眾位各自四五成團，開始商討道劫之事。三日後飛仙殿隱入九天，眾人盡皆散去。

這一日，各大靈山道統都有仙影飛出，凡人看雲霧中黑影遮過，似鱗似兵器，凡人國都鐵騎出行。山林隱有大妖嘯天，不知大地還有多少藏在下面的勢力在行動。多事之秋，一些經歷世事的老者眼神掩飾不住內心的擔憂，這是個“爭”的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