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一人
第3章第一人
符麓拿着樹棍探路走進大廳。
周圍的親戚看她臉上和新娘衣裙有血跡,就像是看到瘟神似的怕沾到她身上晦氣,急忙退後幾步面面相覷,沒人願意先出聲跟她搭話。
“怎麼都不說話了?”符麓向他們走去。
旁邊,一個十一、二歲的小男孩雙手捂着偷笑的嘴巴,悄悄地走到符麓的面前伸出左腳,準備坑她一把,讓她摔一大跤出大丑。
大廳里的大人們不僅不阻止他使壞,還一副準備看好戲的樣子。
下一秒,他們聽到卡嚓聲響,接着,男孩凄厲的慘叫聲響遍整個大廳:“啊——”
大家一愣,符麓不僅沒有跌倒,反而準確無誤踩在男孩的腳背上。
符麓收回腳問道:“我是不是踩到什麼東西了?”
“啊——啊——痛,好痛——”男孩抱着腳在地上打滾哭喊:“媽,我腳好痛,痛死我了。”
“小亮,你怎麼了?”符麓的三嬸慌忙跑過去脫掉兒子的鞋襪,看到兒子前兩根腳趾彎曲,其他三根腳趾是又紅又腫,她是又震驚又心疼又氣憤又不敢亂碰兒子:“斷了!腳趾都踩斷了?符麓你個死丫頭,你把小亮的腳趾都踩斷了,你心腸怎麼這麼惡毒。”
其他人暗暗吃驚,他們明明看到符麓只是輕輕的踩了一腳,怎麼就把符亮的腳趾都踩斷了?這到底是要多用力才把人踩成重傷?
符麓睜着無辜的眼睛問道:“我踩到小亮了?可是小亮的腳為什麼會出現在我前面?他不知道我看不見,很容易誤踩到人嗎?”
“你踩傷我的兒子還有理了?”三嬸氣急敗壞地站起身,抬起手朝符麓打了過去:“看我不打死你這個死小丫頭。”
“我又沒有說錯,現在小亮在哪?快讓我看看他的腳怎麼樣了?”符麓拿着樹棍尋人,在三嬸碰到她之前,她的樹棍打在三嬸的小腿上。
“啊——”痛呼聲再次響起。
大家還沒有看清怎麼回事,只聽三嬸痛叫一聲,雙腿跪了下去。
符麓的二嬸有意要看三嬸的笑話,憋着笑說道:“弟妹,你怎麼向小麓下跪了?不會因為小亮故意伸腳去坑小麓而內疚到下跪道歉吧?”
其他人聽了,紛紛掩嘴偷笑。
“……”三嬸全身冒冷汗,此時的她已痛到連瞪人的力氣都沒有了,更別說反駁二嬸的話。
三嬸的小女兒對傭人急聲叫道:“你們還不快扶我媽他們起來去醫院。”
“三太太,亮少爺,我們帶你們去醫院讓醫生看看。”躲在一旁看戲的傭人們趕緊跑過來扶三嬸他們離開。
大廳恢復了安靜,符麓的二堂哥符齊輕咳一聲,對管家說道:“許叔,你上樓跟爺爺他們說一聲小麓回來了,還有就是飯菜已做好,可以跟爺爺他們說開飯了。”
“好的,齊少爺。”管家轉身上了二樓。
符齊對其他人說:“大家先到餐桌前坐好等爺爺他們下來吧。”
老爺子就要下來了,其他人不敢再鬧事,各自安份地坐到餐桌前的固定位置上,然後看向符麓。
餐廳里沒有符麓的坐椅,因為不管是平時,還是逢年過節,她的父母總以她身體不好做為借口讓她在房裏吃飯,餐廳里也就沒有預留她的位置。
符麓從他們的身後走過來到餐桌的正座前,在眾人抽氣聲中,坐到屬於老爺子的位置上,就像是她是這裏主人,其他人只是客人似的,讓大家渾身不自在。
符麓的二堂姐符韻覺得很憋屈,心火更是蹭蹭冒起,最後憋不住出聲喝道:“符麓,那是屬於爺爺的坐椅,你沒有資格坐在那裏。”
符麓放下手裏樹棍,以上位者姿態將雙手搭在扶手上往椅背一靠,輕笑道:“二堂姐,你剛打胎回來,還是少動怒比較好。”
“打胎?”眾人驚訝地看向符韻。她今年才20歲,是唐大的大二學生,既沒有結婚,也沒有聽說交男朋友,怎麼就打胎了?
符韻頓時一陣慌亂,不管是交男朋友,還是偷偷打胎的事,她一向做得十分隱秘,可以非常自信說別人絕對發現不了,可符麓又是怎麼知道的?
她佯裝鎮定怒道:“符麓,你把話說清楚,我什麼時候打胎了?你不要胡亂誣衊我,毀我的名節。”
“符麓,我家小韻可是又乖又聽話,不可能做出傷風敗俗之事,你要再亂說話,就不要怪我讓老爺子處置你。”二嬸向來對兒女嚴格,不相信女兒會做出不檢點的事。
符麓安撫她:“二嬸,你別生氣,雖然你外孫沒了,可是過幾天你會多個兒子孝順你。”
大家聞言,下意識地看向二嬸的肚子。
“看什麼看?我像是要生的人嗎?”二嬸怒瞪在坐的人,隨後,也不知道想到什麼事情,臉色變得非常難看,她咬牙道:“符威,你個王八蛋,你竟敢背着我生私生子。”
她知道丈夫喜歡在外面亂搞,而且還養了好幾個情婦,剛開始她還為這事大吵大鬧過,但無濟於事,也感到心特別累,後面慢慢想通了,認為有錢人既然都有這樣的通病,想改是改不了的,那她就跟丈夫約定好,亂搞可以,但不能有私生子。
符韻和符齊臉色也不好看,對於他們來說父親多一個孩子,他們就要跟多跟一個人分家產,這是他們最不願見到的事情。
符麓繼續說:“二嬸,這可是好事兒,以後二堂哥沒有孩子,還有其他人為你們這一脈傳宗接代。”
符齊擰了擰眉。
二嬸當場大發雷霆:“死丫頭,你竟然敢咒我兒子沒有孩子……”
符麓輕笑:“我可能沒有咒他,是他……”
符齊總覺得符麓知道一些事情,趕緊出聲制止:“符麓,你之前說這些事情有證據嗎?沒有證據就是在挑撥離間,離間我們家人之間的感情,還毀了我妹妹的聲譽。”
符麓懶洋洋問道:“龍山路周末公寓的少年算不算證據?”
符齊一驚,心頭猛地跳了幾下。
她竟然知道他在周末公寓藏了一個少年,那是不是說明她知道少年是他的情人?知道他是同性戀的事?
可是她明明平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而且還是一個瞎子,又是怎麼知道的他的事?
不管怎麼樣,絕對不能讓家裏人知道這一件事情,不然他會失去繼承權的。
二嬸疑惑:“那少年怎麼了?”
其他人也非常好奇。
“那少年啊……”符麓有意拖延語氣讓符齊着急。
就在這時,樓上傳來下樓的腳步聲,接着,一道老沉威嚴的嗓音在大廳響起:“你們在吵什麼?我還沒有下樓你就聽到你們吵嚷嚷的聲音,如此沒有規矩,就給我滾回房裏去。”
大家一看是老爺子下來了,紛紛站起身迎接。
“爸——”
“爺爺——”
“外公——”
符老爺子在大家敬畏的目光下,柱着拐杖走過來,看到坐在他位置上不起來的符麓,倏地沉下臉,自他當家至今,沒有誰敢大膽的坐在他的位置,哪怕只是一個餐桌的椅子,大家都是小心翼翼避開的,而符麓卻是第一人敢坐他椅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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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