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不得了的大人物啊!
許佑聞言心中一暖,隨後又下意識的望了一眼自己本體的位置,只見在廢墟之上,還有一個“許佑”正一動不動的趴在那裏。
就如同在精神世界裏,許佑可以在本體與關羽間自如切換一樣,無論許佑是身處本體還是化身關羽,另一方都不會就此消失,而是會轉變為“有實體的投影”。
這種投影看得見摸得着,內在卻空空如也,有點像許佑作為遊戲玩家開了好幾個小號,而他在同一時間只能登陸其中一個號。
“就當做‘我’是昏迷了吧,最起碼不會露餡。”
許佑暗暗想道,隨後點了點頭。
“無妨,還有無需喊我恩公,關某不過是隨手而為罷了,等安頓好你們后我就會告別了。”
在說話間,許佑已經一手一個的扛起許夕風和自己身體的投影,朝着遠方飛去。
許夕風在途中運起功法療傷,看着腳下變小的大地,他心底暗暗咋舌。
這究竟是靠法器或聖器在飛行,還是單純靠恩公自己在飛行呢?
如果是後者的話,那還真是……遇到了個不得了的超級大人物啊!
“你有什麼安全屋,或者認識的熟人嗎?”
這時許佑突然問道,其實他是知道的,但“關羽”可不知道,所以還是得這樣裝模作樣的問一下。
許夕風回過神道:“我在寒城郊區的鎮子上認識個醫生,他專門給那些地下世界的人們療傷,相當可靠,還請恩公送我們過去吧。”
這也是無奈之舉,發生這麼大規模的超脫者戰鬥,附近城市的守夜人肯定都戒嚴了,一旦去正規大醫院就很有可能直接暴露。
“行。”
許佑扮演的關羽少言寡語——主要是師父對他太熟悉了,他怕自己說得多了就被師父察覺出不對勁。
畢竟許佑已經想好了,日後他所掌握的神佛投影必然會越來越多,那麼不被外界發現那麼多強者都是許佑一個人就很重要了。
最省事也最能彌補演技的方法,就是直接照着許佑對這位投影的了解來演,比如說使用關羽的投影,那麼許佑就盡量演出關羽的性格。
幸好許夕風也是剛經歷大起大落,對關羽只有感激沒有探究,因此直至抵達目的地都沒發覺任何蛛絲馬跡。
此時的許夕風已經自我療傷到勉強能站立的地步,他先仔細檢查了一下許佑投影的身體狀況——投影的效果足夠給力,許佑投影看上去像是睡著了一樣,才又轉過身來,鄭重的給許佑鞠了一躬。
“大恩無以為報,還請閣下留下姓名,我日後會盡畢生之力償還這份恩情!”
許佑擺擺手道:“在下關羽,但報恩就不必了。剛才我也說了,幫你不過是順手的事,沒什麼大不了的。”
說罷,他不給許夕風再講更多的機會,直接一飛衝天的遠去了。
等飛進絕不會有監控的深山老林,再藉著森林古樹遮擋有可能拍到他的衛星,許佑這才解除了關羽投影,心神意念都瞬間回歸本體處。
睜開眼睛,許佑發現自己和許夕風都已經被包紮好了,但並不是身處病床,而是在一間破舊的小木屋當中。
許夕風正靠在旁邊盤腿打坐,靜靜的運氣療傷,而許佑自己身下則鋪了很多件衣服,做成個勉強算舒適的地鋪。
“嗯……?”許佑假裝疑惑的問道,“師父?那個孫巍被您擊退了嗎?我們這是……”
許夕風聞聲立刻睜開眼睛,卻什麼都沒說,只是深呼吸了好幾口氣,胸口很劇烈的上下起伏着。
許佑剛想開口再問,許夕風已經一把抱過來,將許佑緊緊的抱在懷中。
“師父?”
許佑嚇了一跳,就聽見許夕風低聲道:“太好了……你沒事真是太好了!要是你因我而死,我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先前在那間鎮上的小醫館中,醫生既查不出許佑投影有什麼健康問題,又沒法喚醒他,可把許夕風嚇了個夠嗆。
許佑也是第一次見到這麼真情流露的師父,手僵在半空中好幾秒,才輕輕的擁住許夕風,柔聲道:“抱歉師父,讓你擔驚受怕了。”
他是清楚前因後果的,也明白在自己使用關羽投影時,本體這邊的投影是什麼狀況,所以馬上就猜到許夕風為何那麼擔心了。
“該說抱歉的是我才對,對不起,對不起……小佑……是師父我太軟弱了……”
許夕風的聲音竟有些哽咽,可把許佑給嚇到了,一下子手足無措起來,完全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種情況。
“額,您是說那孫巍講的話吧?就是關於您當初為何會收養我的原因……沒事啦,那只是敵人的挑撥離間,我怎麼可能會相信。”
許夕風搖搖頭,道:“孫巍說的是真的,最初我的確動了這個邪念,因為失去至親的仇恨和痛苦吞噬了我。”
許佑沒想到許夕風竟然沒接他給的台階,怔了怔道:“這……也沒關係啦,我不介意的。不管最開始是什麼理由,現在才是最重要的啊,孫巍說您是因為懦弱才沒法對我下手,但這不正是您對我感情的體現么?”
許夕風苦笑道:“《真一忘情錄》上唯有這法門能算邪法,想必是祖師在無比絕望的情況下創造出來的吧?只有親手斬殺至親,才能靠斷情來破除心魔,可我是為了逝去的至親才想動用邪法,又怎麼可能因此對你下手?這不就本末倒置了嗎?”
“但有一點孫巍沒說錯,我真的是太懦弱了。”許夕風鬆開許佑,與他面對面的直視着他的眼睛,“在收養你的前幾年,我一直沉浸在想儘快施法的慾望中,可等條件滿足后我才發現……我根本就下不去手。”
“到那時我才察覺到,你已經和師父與師弟師妹一樣,成為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了。如果親手殺你,那又和我親手殺死師父與師弟師妹有何區別?所以我放棄了。”
許佑也能猜到這改變是從何時開始的,就是在三年前許夕風突然說要給他定個生日,並親手將入心塵送給他的那一天。
真一門代代相傳的珍貴聖器被許夕風送給了他,正是代表着許夕風已經真正將他視為傳承的下一代,才會將門派聖物託付給許佑。
許佑思考了一下該怎麼說,開口道:“師父,我都說了那不叫懦弱,怎麼說呢……雖然這麼講有點肉麻,但那正是您愛着我的體現啊。”
許夕風搖頭道:“當我發現了這一點后,我一度沉浸在喜悅中,你填補了師門逝去在我心中造成的空缺,但這正是我的懦弱之處。”
“如果我足夠愛你,那應當想辦法給你掙一大筆錢,然後送到某個人家收養!因為我在內心深處知道,孫巍遲早都會找到我的,你留在我身邊根本就沒法保證你的安全!”
“只可惜……我太害怕了,害怕好不容易再次獲得的親人又離我而去。”許夕風苦澀道,“所以我只能帶着你東躲西藏,催眠自己不會有事的,直到你真的有生命危險后,我才發覺這不過是在欺騙自己而已,可後悔已經太晚了。”
這話題太過沉重,許佑都有點不知道該怎麼接了,沉默許久后才轉移話題道:“總之現在一切沒事就好了,對了師父,我們是怎麼沒事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