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有何不可，扎木的雪中送炭
“你想知道什麼？”
魏謹甚至都沒想到，扎木先說的，居然會是這樣一句話。
他饒有興趣地搖了搖頭道：“不對。
“作為合作夥伴，你不是應該先問我能提供什麼嗎？”
“有什麼區別呢？”
扎木冷笑一聲道：“決定權在你們手裏，我的命也在你們手裏。
“我要求的，你們會滿足嗎？”
見狀，魏謹不着痕迹地眯了眯眼。
這不是扎木的風格。
想當初自己第一次來這暗牢見他的時候，他可是有理有據地與自己談判了一通。
雖然最後失敗了，但可以看出，扎木不是一個會輕易服輸的人。
是想通過配合的態度，降低我們的戒備嗎？
莫非，他已經找到了傳信出去的辦法？
要真是如此的話，那麼不妨，我再幫你一把。
魏謹輕輕一笑，和氣道：“那不一樣。
“你不提要求，我們怎麼知道，你給出的情報有多大的價值呢。
“既然你不想說，那就讓我來說吧。”
話到此處，魏謹一步上前，湊近牢房柵欄，低聲道：“院裏的梅花，扎木兄弟已經看膩了吧？
“想過，到郊外去走走嗎？”
聽到這裏，本來心不在焉，一副愛答不理的扎木，頓時猛地轉過了頭來。
他緩緩動身，從桌前站了起來，匪夷所思地直視魏謹道：“你要放我出去？”
“有何不可呢？”魏謹攤了攤手道。
聞言，扎木慢慢走至柵欄之前，沉聲道：“條件是什麼？”
“扎木兄弟是聰明人。”
魏謹微微一笑道：“你應該明白，帶你去郊外，可比在刑部大院裏難辦多了。
“所以，你需要給我比上次的情報，更有價值的消息。”
上次扎木告訴魏謹的，是蠱族準備策反南境將領的情報。
雖然這個情報，應該是扎木故意說出來，想讓他們主動調查南境將領的離間之計。
但是，比這個情報還要關鍵的信息，只怕他的身上，已經找不出幾個了。
那個扎木願意放棄一切也要保守的秘密，很快便能浮出水面了。
聽到這個要求，扎木再次沉默了。
並且，他這次沉默的時間，比上回更久。
而在這個時間裏，魏謹也沒閑着。
他伸出手指，一下一下，富有節奏地敲擊着柵欄。
這個舉動，吸引了扎木的視線，讓他權衡利弊的思考，分散了不少。
最終，在一盞茶的功夫過後，扎木深吸了口氣，開口道：“這個消息，是我無意之間聽到的。
“七個月前，我們第三任務組的所有小隊隊長，開展了一次蒙面的會議。
“會議的內容，是互相分享情報，協助行動。
“而在那次會議結束之後，我們又進行了私下的情報交易。
“至於為什麼，不必我說，你應該可以理解吧。”
聞言，魏謹點了點頭。
功勞這東西，誰也不會嫌棄。
即便都是蠱族暗探，就算同在一個任務組，他們也更想是自己的小隊，完成了組長交代的任務。
扎木繼續道：“在那次的情報交易當中，我得知了一個消息。
“是關於組長的。”
聽到這裏，魏謹自然來了興趣。
目前來說，任何有關他們七組暗探組長的情報，都可能會是自己取得勝利的關鍵。
內心雖然關注，但魏謹仍舊神色如常道：“是什麼？”
扎木轉身回到牢房中央，徘徊道：“為了防止被策反，和被你們的人察覺不對。
“以及發生不可控制的意外情況。
“我們蠱族的暗探，每隔三年，便會更換一次人手。
“但每個暗探小組的組長，卻是不會更換的。”
扎木的話中之意，魏謹聽得很明白。
被策反很好理解。
畢竟接觸多了，他們這邊，一樣會有人選擇背叛大乾，加入蠱族的那方。
至於察覺不對。
則是蠱族暗探的身份問題。
無論行商還是做客，一旦有他族之人久住京臨，必然會被官府盯上。
即便你真的沒什麼問題，也還是會被暗中監視。
畢竟這裏，乃是天子的居所。
任何隱患，都是不被允許的。
而不可控制的意外情況，說的應該是暗探個人了。
只要是人，有獨立思想的人，或多或少都會被環境所影響。
比如友誼，比如親情。
蠱族那邊防備的，應該便是這些。
想到此處，魏謹差不多已經猜到，扎木要說什麼了。
“與我交易的那個隊長，曾在組長身邊做事，因為犯了錯，才被下放至小隊。”
說到這裏，扎木轉頭望向魏謹道：“他告訴我，我們組長，其實已經在你們京臨……
“娶妻生子了。”
當心中的猜測得到確定，魏謹的兩隻瞳孔，頓時微不可查地鼓了鼓。
這個消息對他來說，簡直就是雪中送炭。
只要自己真正掌握了，蠱族暗探七組組長的這個把柄，魏謹便可以非常輕鬆地，將他們全部拿下。
至於這個情報的真假，魏謹有五成的把握。
因為他可以確定的是，扎木剛剛的這番話里，有一半是真的。
之前，他利用玄眼，看過了蠱族暗探七組，十三號小隊的每一個成員，試圖找出他們的把柄，逼迫他們就範。
可惜的是，包括扎木在內，他們六人的把柄，全部都在蠱族那邊。
也就是說。
除非扎木他們真的心堅如鐵，不會為任何情感動搖。
否則的話，便正如扎木所說的那樣。
他們蠱族的暗探，每三年就會更換一次。
因此他們根本來不及，對京臨的人或事，產生斬之不去的聯繫。
“他的妻兒是誰？在哪裏？”魏謹平靜地開口問道。
然而，對此，扎木卻是輕笑一聲道：“這個問題，好像不在我們的交易內容裏面吧？
“閣下想要知道他們的情報，難道不應該再拿別的條件來換嗎？”
聞言，魏謹愣了愣，也是搖頭一笑道：“扎木兄弟果然是個聰明人。
“這麼快就學會討價還價了。”
說到底，魏謹知道扎木身上已經沒有多少秘密了。
而扎木，又何嘗不知道魏謹已經開不出其他條件了。
難不成，還能真把他給放了？
扎木假意地笑了笑，不置可否。
見狀，魏謹為難地皺了皺眉道：“不過，扎木兄弟。
“不說出你們組長妻兒的下落，你要怎麼向我證明。
“你說的是真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