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天降神兵
靈玄司的大廳內,都是有頭有臉的核心人物,以易寒的身份,來這裏找楊武的確不合適。
加之魏伯明的嘲諷,讓唐蘊芳的臉色更不好看。
她瞥了楊武一眼,沉聲道:“你的人,怎麼都是這種不守規矩的蠢貨?他不知道我們在開會嗎?”
楊武嘆了口氣,抱了抱拳道:“易寒之前受傷,一直在家休養,今天可能是傷勢剛好,所以前來報到。”
魏伯明陰惻惻說道:“大晚上的來報到?我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但無論從哪個角度說,都不大聰明的樣子。”
“老司主是把這裏的精銳都帶走了,但畢竟也這麼長時間了,你們就沒有培養出一個得力幹將嗎?”
他指着四周的旗官,大聲道:“看看這些人吧,橫行霸道舞刀弄槍倒有一套,但沒一個有腦子的。”
“若非如此,這兒童失蹤案不至於毫無進展,還反而愈演愈烈。”
這一番話,讓在場眾人都有無地自容之感。
楊武也是臉色鐵青,說不出話來。
而就在此時,外面再次傳來聲音:“啟稟大人,易寒說要立刻見楊大人,已經在往裏硬闖了。”
唐蘊芳臉色一變,不禁厲聲道:“他放肆!把靈玄司當成什麼地方了!他的家嗎!”
魏伯明笑道:“楊大人治下有方,本人極為佩服,哈哈哈哈。”
楊武深深吸了口氣,立刻大聲道:“讓他進來!我倒要看看他準備說什麼!”
很快,易寒緩步走進了大廳,手背在背後,優哉游哉的,閑庭信步一般。
他看着四周眾人臉色都不好看,微微笑了笑,道:“大家晚上好啊,吃飯了嗎?”
這句話實在夠氣人的,作為司主的唐蘊芳已經是攥緊了拳頭。
吳遠山連忙道:“有屁快放,沒事兒趕緊滾啊。”
易寒沒理他,當著諸多大佬的面,坐在了椅子上,看着正好有一杯熱茶,端起來舒舒服服喝了一口。
他嘆聲道:“剛泡好嗎?味道還可以,比之前的好喝多了,難道咱們靈玄司今年的撥款到了?”
“嘭!”
唐蘊芳一掌拍在桌子上,臉色冷如冰霜,寒聲道:“靈玄司,為什麼會有你這種東西!”
易寒愣了愣,道:“我爹托關係把我送進來的啊,吳旗官吳大人,是我的叔叔,你是哪位?”
吳遠山當場氣得炸肺。
看到他滿頭大汗的模樣,易寒都想笑,故意嚇一嚇這死胖子而已。
而唐蘊芳聽到這句話,差點沒給氣死,直接朝楊武看去,咬牙道:“你辦的好事!”
魏伯明適時說道:“都說楊大人極為出色,一路破格提升,沒想到啊...讓我大開眼界了。”
饒是楊武再好的修養,都不禁滿臉的煞氣,盯着易寒道:“你傷剛好,不好好在家裏待着,跑過來添什麼亂!”
“你知不知道我們都急成什麼樣了?嗯?你知不知道明天上頭就要來人了。”
易寒又喝了一口茶,道:“我查到了兒童失蹤案的關鍵線索,過來彙報啊。”
魏伯明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
唐蘊芳和楊武也呆住了。
吳遠山擦了擦臉上的汗,又掏了掏耳朵,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整個大廳,空氣都似乎凝固了,陷入了短暫的寂靜。
幾個呼吸之後,楊武連忙道:“你說什麼?易寒你再說一遍!”
易寒笑道:“這幾天吧,我雖然在養傷,但想着楊大人對我這麼好,我不能不幫忙啊,所以也順帶查了查失蹤案的事兒。”
“這一查吧,還真有了眉目,準確的說,是重大進展。”
楊武連忙坐了過來,雙手合十,急忙道:“老天爺,你就別賣關子了,進了屋又是喝茶又是整活兒,玩夠了吧?快救命啊,再不說出來,你楊大人就要被司主剝皮抽筋了。”
“哈哈哈哈!”
易寒忍不住大笑出聲:“知我者,楊大人也,不過還得再等等,消息很快會送到這裏來。”
楊武道:“等?什麼時候?”
易寒沉聲道:“亥時,亥時之前,消息會送到這裏。”
“好,我陪你等!”
楊武思索了片刻,果斷選擇相信易寒,同時他也清楚,短短一夜,時間緊迫,也沒有其他選擇了。
想到這裏,楊武又看向唐蘊芳,道:“司主大人,亥時,自見分曉。”
唐蘊芳深深看了易寒一眼,也坐了過來,眼眸變化不停,淡淡道:“易玄捕,剛剛進來一番高調,是仗着有線索,給我們臉色看嗎?”
易寒搓了搓手,笑道:“司主大人言重了,我就是看這裏氣氛太緊張了,讓大家放鬆放鬆。”
唐蘊芳道:“靈玄司上上下下這麼多人,加上官府,一連這麼多天,都沒有查到任何線索。”
“你在家養傷,卻查到了線索,你覺得我們能信嗎?”
魏伯明冷笑道:“我看他純粹就是故意拿我們耍着玩兒呢。”
易寒也不急躁,又喝了口茶,道:“司主大人請坐吧,愁了這麼多天,你也累了,喝兩口茶緩一緩,亥時到了,我必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唐蘊芳聞言,也微微愣住了。
隨即她笑了起來,便坐了下來,輕聲道:“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會給我一個什麼交代,是靈玄司會多一個罪犯,還是會多一個天才。”
易寒道:“我是司主的人,司主希望是天才,還是罪犯呢?”
唐蘊芳坦然道:“我當然希望你是一個天才,那樣你我都好過,皆大歡喜。”
易寒笑道:“那我的叔叔是不是可以坐過來喝杯茶?”
“當然,靈玄司從不拘泥死板,只要有本事,我給他倒茶都可以。”
吳遠山連忙走了過來,彎着腰恭聲道:“司主大人言重了,屬下哪裏敢讓大人倒茶,我自己坐下喝就行。”
他坐了下了,趕緊喝了一口,整個身子都暖了。
而唐蘊芳卻是眯眼道:“我是說,給天才倒茶。”
“噗!”
吳胖子一口茶噴了出來,差點沒把自己給嗆死。
另外三位旗官面面相覷,心中不禁為吳胖子捏了把汗。
這要是玩脫了,下場可不太好啊。
魏伯明哼道:“你們青州靈玄司,還真是花樣繁多,這等廢物都把你們嚇得住。”
楊武冷冷道:“魏大人說話過分了,同是靈玄司人,你非但不鼎力支持,還在旁邊風言風語,等上面的人到了,楊某必然是要參你一本的。”
魏伯明不屑道:“你還是想一想怎麼破這個死局吧?一個連修為都沒有的普通玄捕,一個不滿二十歲的小青年,還是走後門打關係混上來的,憑什麼一夜之間破局?”
“我看你們都活糊塗了。”
楊武張了張嘴,卻找不到話來反駁。
易寒這才看向魏伯明,他微微眯眼,心中可是記得這位大人的狠辣手段。
他淡淡道:“魏大人自詡為聰明人,不妨和我一賭?”
魏伯明冷笑道:“賭?賭什麼?”
易寒道:“若今晚我不能破局,任由魏大人處置,若我能破局,魏大人便給楊大人、司主大人奉茶道歉。”
魏伯明思索片刻,隨即大笑出聲:“哈哈哈哈!好!這個賭我接了,我倒要看看,你怎麼贏本大人。”
他死死盯着易寒,厲聲道:“我還不信了,你一個連修為都沒有的小兔崽子,還能贏我?我這一雙鷹眼,從未失誤過。”
易寒看着他,輕輕說道:“有時候,眼睛會騙人的,不是嗎?”
說話的同時,易寒右手緩緩朝桌子一按,靈氣湧出,整張桌子頓時裂開了無數道縫隙,如蛛網一般,幾乎把桌子撕碎。
魏伯明臉色頓時一變,瞳孔緊縮,驚聲道:“你有修為?這不可能!”
吳遠山也懵了,他瞪着眼看着易寒,滿臉的疑惑。
自己這個侄兒是什麼水平,他是清楚的,怎麼會突然有修為了?
唐蘊芳眯眼道:“十九歲,武道第二境,靈氣渾厚,掌控精微,鬆弛有度,基礎很紮實,倒是不錯。”
駝背的老太婆也點頭道:“撕裂木桌,卻不使其崩碎解體,手掌一按,舉重若輕,的確很出色,絕不是剛剛才突破,鑄煉血肉應該很久了。”
這些話聽得易寒想笑,你們說得頭頭是道,然而全他媽錯了。
不過以他的經驗,論靈氣的掌控程度,自然是要高於其他人的。
戰場是一個磨礪人的地方,因為但凡有一點缺陷,都會付出生命的代價。
所以活下來的人只有兩種,要麼是實力逆天,要麼是運氣逆天。
“哈哈哈哈!好小子!你竟然藏拙啊!”
楊武不禁大笑出聲,這是他這麼多天以來,第一次心情暢快。
本以為事情沒有希望,只能接受審判了,卻沒想到這易寒,如天降神兵一般,直接把自己拉了起來。
得此助手,人生大幸啊!
他眼睛發光,是越看易寒越喜歡。
魏伯明攥緊了拳頭,面子上過不下去,咬牙道:“事情還未見分曉,諸位別得意的太早了。”
話音剛落,外面就傳來了聲音:“啟稟大人,有人求見易玄捕。”
楊武騰地站了起來,大喜道:“快!快請!”
於是一個中年漢子走了進來,也沒管其他人,大步走到易寒身邊,道:“易玄捕,這是我家幫主給你的信。”
易寒接過來,緩緩打開,只見上面赫然寫着:“城南松濤閣。”
吳遠山當即道:“松濤閣我知道,是一座休閑山莊,佔地極廣,專門供那些富家子弟玩樂。”
楊武把信拿了過來,遞給了唐蘊芳。
唐蘊芳看了易寒一眼,隨即大聲道:“帶上你們的人,五十個呼吸內整組隊伍,準備出發,給我把這個松濤閣圍住,一個死角都不能漏掉!”
“是!”
包括吳遠山在內,四位靈玄司旗官大吼出聲,領了命令直接衝出了大廳。
同時,唐蘊芳沉聲道:“此案牽連甚大,必然有高人在背後操縱,我們親自前往,不能漏掉任何一條魚。”
眾人對視一眼,即刻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