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兩個伯爵
一上午的時間，李維都在教洛娜使用手槍。
值得慶幸的是，燧發槍沒想像中那麼落後，要慢慢填裝火藥和鉛彈。槍裝上子彈，拉動槍栓就能射擊。
留下洛娜獨自一人在樹屋打靶，李維回到了王宮門前。
有了守衛通報，他很順利就進入了王宮。
不得不說，接近權力中樞的真正貴族居所，真不是李維家那棟小別墅可比的。
大理石圓頂建築大氣恢宏，金銀裝飾之物隨處可見，所有噴泉的水面上都鋪滿了新鮮玫瑰花瓣，簡直壕無人性。
走在過道里，他試圖尋找馬得斯，但一無所獲，反倒是見到了二王子吉米正往國王寢宮趕。
吉米走的很匆忙，沒有精力注意陌生面孔。如此也好，李維可不習慣上前見禮的習慣。
順着記憶，他來到威廉姆斯的府邸。很奇怪，府邸十分冷清，僕人和守兵都不及上次來的十分之一。他被管家領進後院的一間偏房。
一個兩米多高的熟悉身影正在花圃前修修剪剪，但原本亂糟糟的雞窩頭變成了一顆鋥光瓦亮的滷蛋。
李維看了好半天，有種“花和尚”魯智深的即視感。
“怎麼，小子，認不出我了?”
威廉姆斯放下剪刀轉身道。
【熟悉的聲音，是威廉姆斯沒錯。】
李偉調侃道：“大叔，新髮型不錯，看上去年輕了不少。”
“是嗎，看來效果不錯…”威廉姆斯撓着鬍子，“小子，你來的時間有點不湊巧，有事嗎?”
“奈奈子新研究了種下午茶，拖我帶點給大叔和父親。”李維從袖袍中掏出一袋精緻錦囊。“大叔，你知道我父親現在在哪嗎?”
威廉姆斯：“很遺憾，我並不知道馬克大哥在哪。按理說，我已經死了，也不該知道他在哪。”
他接過錦囊放在鼻尖聞了聞，又不由感嘆，“小子，你母親手藝真是一如既往地值得誇讚。”
威廉姆斯與馬克一家關係不錯，平常往來也不會有太多繁文縟節。與其說他與馬得斯是同僚，不如說更像親戚。
很難想像，這個外表不怒自威，論長相兇悍程度比起海賊也不遑多讓的伯爵，內心其實是個無比善良耿直的悶漢子。
【已經死了?】
李維眨了眨眼，對威廉姆斯的話表示不解，他好奇問道：
“大叔，你不是好好的嗎?為什麼說你死了?”
“天知道為什麼，都是陛下的命令，要我最近不要露面。
陛下在貴族內部散播我與海賊戰死的消息，又在外面壓下了這個消息。咳，我都在這屋裏悶了快一個月了。”
威廉姆斯鬱悶地掏出一根雪茄叼在嘴裏，啪嗒抽了起來。
“為了不被輕易認出來，我還特意換了個年輕點的髮型，沒想到你小子的審美水平還不賴。”
李維：“……”
雖然不知道威廉姆斯所謂的審美水平的門檻有多高，但他話中的信息不可謂不重要。
國家正值於海賊交戰之際，國王卻給王國軍軍長下達了假死命令。
在外部隱瞞消息，應該是為了防止將士們氣勢被打壓，那在貴族圈內散播消息又是為了什麼?
局勢，開始變得波譎詭異起來。
在外人面前，李維不好沉思太久，他眼珠轉了轉，道：
“大叔，那我是不是要保密?”
“廢話!這可是陛下的密令!”威廉姆斯吹鬍子瞪眼。
【你也知道是密令……】
李維抽抽嘴角，但還是露出一副苦惱的表情道：
“可奈奈子做的茶葉還有好多新品種，我老是往大叔你這走，會不會引起別人懷疑?
要不，還是——”
“沒事。”
威廉姆斯揮手打斷了李維的話。
“王宮門口的守衛都是我的人，你儘管送來。”
好歹是伯爵，隱瞞一個小孩入宮消息這點能量他還是有的。
“夠意思，下次我給大叔你多帶點。”
“必須的!”
……
王宮另一邊。
吉羅德剛接到二王子被國王召見的消息，焦急地在屋內來回踱步，他口裏疑惑嘀咕，“老頭為什麼這時候召見吉米？難道最近我有什麼做的不好的地方？……”
如今王國明面上的兵權絕大部分都直接掌握在吉羅德手中，若國王想讓吉米也參與“剿滅”海賊行動，吉羅德手中的兵權將會被分割，這是他萬不想見到的。
“不對，那廢物可是有暈血症，老頭怎麼能讓他上戰場。”
吉羅德笑了笑，覺得自己最近太過疑神疑鬼了。謀劃了這麼久，大局很快就能盡在掌握，他需要緩解緩解疲勞。
撬開一瓶紅酒，吉羅德走到床前。
一個手腳被鐵鏈捆住，不着片縷的女人靜靜地躺在那兒。
女人頭髮散亂，從鎖骨到肚臍下，全是交錯鞭痕和蠟燭灼傷的紅印。
她眼神空洞地望着頭頂的水晶吊燈，經歷過非人折磨最終剩下的，只有一片死寂。
“嘖，就沒勁了，真是無趣。”
吉羅德抿了口紅酒，失望地搖搖頭，對自己的“藝術品”感到不滿。
他一把揪起女人的頭髮，指着桌角命令道：
“卑賤的奴隸，咬住它，你就到此為止吧。”
聽到能結束痛苦，女人眼中閃過一道光亮，她掙扎着咬住了石桌一腳。
“很好，那麼...”
吉羅德興奮舔了舔猩紅的嘴唇，抬起右手，手肘對準女人的後腦勺。
咚！
一下。
咚！
咔嚓。
兩下。
三下……
“殿下，休伯特伯爵求見。”門外僕役報道。
“休伯特？”
吉羅德掏出手帕擦了擦臉上的血漬。
“讓伯爵閣下先在大廳等會兒。”
休伯特·格里斯，目前是大王子殿下的准岳父，她的女兒芬妮前不久剛和吉羅德舉行過訂婚儀式。
會客大廳，又矮又胖的休伯特雙手撐着手杖，正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吉羅德一出現，血腥味頓時撲鼻而來。
休伯特皺了皺眉，不悅道：
“吉羅德，希望你能適當收斂一下那獨特的愛好，我可不希望，我的寶貝女兒結婚後會見到這些。”
“一隻奴隸而已。”
吉羅德輕笑道。
“還有，在我面前還是收起你那一套吧，休伯特，直說來意就好。”
見未來岳父的威嚴似乎不管用，休伯特也很乾脆，他抬起一隻眼皮，道：
“戰爭，能不能再拖一個月？”
格里斯家族主要產業是軍火，戰爭於他們而言代表的就是源源不斷的財富。
仗打得越久，規模越大，他們掙得就越多。雖然其中一部分要上繳給王室，但光剩下的也夠休伯特賺得盆滿缽滿了。
“太貪心了，休伯特。”
吉羅德手指有節奏地敲打桌面。
休伯特哼了聲，“別忘了，支持你家族的名字叫什麼！”
“別生氣，岳父大人，我當然不會忘記我的朋友，”吉羅德笑着為休伯特斟了杯紅酒，“馬上，我就能坐上那個位子，屆時所有的一切，都會是我們家的。”
最後“我們家”三個字，他特意加重了語氣。
見休伯特這隻老狐狸似乎不想認賬，吉羅德也不惱，他邊搖晃着手中高腳杯邊緩緩道：
“我需要錢，休伯特，大量的錢……
你知道嗎，魯魯塔雖然不弱，但充其量也不過是犄角旮旯里的一個小王國。我們貴族的身份根本不被世界政府所承認，我曾有幸見過那群人。”
說到這，吉羅德的眼中忽然爆發出近乎狂熱的渴望。
那個戴泡泡頭罩，自稱【天龍人】的傢伙。僅僅一個蔑視的眼神就能讓自己身為一國之君的父王卑躬屈膝。
何等的尊貴與榮耀！
他面向天空張開雙臂。
“他們是真正的貴族！
他們凌駕於世界之上，是所有人公認的神的後裔！”
璀璨的紅酒從玻璃杯中濺出，宛如一顆顆紅寶石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休伯特：“吉羅德...你，想成為那種人？”
“沒錯！但要想加入他們，魯魯塔首先需要繳納【天上金】，成為世界政府加盟國。”
“需要多少錢？”
“80億貝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