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破后而立！
大戰前夜，姜羿將紫霄宗長老弟子帶到了大秦皇朝，經歷了一段小插曲后，便當起了甩手掌柜，將顧族各弟子長老分配之事交給了白祖打理。
顧族幾位老祖爵封徹侯，煌祖與白祖相見后也是一笑泯恩仇，與白祖一同管理大秦皇朝。
顧樂梟自在慣了，且玄龍軍也沒幾個人，無所事事，索性喝起了小酒，觀看着三軍演練，倒也歡樂十足。
幾位老祖成為徹侯后，倒也不似顧樂梟那般清閑，雖顧族現在已經加入了大秦皇朝，可自家子弟還是要多關注關注，不能讓他們受了委屈，幾位老祖相當默契地行走在大秦皇朝各個地方，監察着皇朝每個角落，一旦發現不軌舉動，定會上前質問一番。
幾位老祖的行為，白祖與煌祖看在眼裏，在討論一番后，計劃建立一個類似巡視部門的藍圖。
顧傾權加入到了玄虎軍，顧索仙進入了玄雀軍，在初入軍隊時，兩人皆是有所不適，畢竟軍隊與宗門的規則完全不同。
在這紀律嚴明的地方，任誰一時也很難適應，尤其是第一夜，不少顧族子弟與秦族子弟發生矛盾，已經鬧得不可開交，可這裏是哪裏？這裏是軍隊，士兵發生了爭執，軍官可不會管你們誰對誰錯，先按違反軍紀處理，等處罰了以後，再進行公平審判。
嚴厲的軍規下，所有出頭弟子皆受到了懲罰，然後一茬不服一茬又起，就這樣折騰了一夜，最後便也安分了。
而這一夜，姜羿很是辛苦，顧羨鴛幫助顧羨鴛洗去污穢，穿上乾淨整潔的衣物后，為其緩解了傷勢，隨後便將她帶到了姜羿的住處，始皇宮。
始皇宮獨佔一峰，矗立雲巔，宛若仙殿，白祖專門製作出一座聚源陣，為始皇宮增添源氣，以加快始皇的修鍊速度。
始皇宮作為始皇的寢宮，用材自然不能偷工減料，金磚玉瓦，雕梁綉柱，雖不在仙界，卻似仙殿。
始皇宮內源霧繚繞，香氣撲鼻，姜羿，顧兮顏和顧羨鴛席地而坐。
顧羨鴛傷勢有所好轉，可臉色仍舊蒼白，毫無血色，一雙眸子再也沒有了當年的靈動，充斥着濃郁的死氣，安靜地坐在一旁，宛若丟失了魂魄。
顧兮顏伸出手，玉指將遮擋在顧羨鴛眼前的青絲輕輕撥弄在耳邊，聲音輕巧，生怕驚到身旁的顧羨鴛：“羨鴛妹妹神魂損傷，玄庭近乎完全碎裂，姜羿，你真有辦法治好她嗎？”
姜羿眼神複雜地看着這個曾經意氣風發的天驕女子，低聲道：“只有三成把握……”
“三成……”顧兮顏紅唇輕啟，似想到了什麼，玉指指着姜羿的腹部，驚疑的道：“我當初救你的時候，你體內玄庭也破碎了，雖然沒有羨鴛妹妹的嚴重，不過你卻將之重新癒合了，且異變成了玄墟，難道說，你有辦法重複這個步驟，幫助羨鴛妹妹恢復玄庭？”
“兮顏姐真聰明！不過因我修鍊的功法無法外傳，所以我也不確定這個方法行不行。”姜羿實在不忍看到顧羨鴛這副模樣，雖知曉這其中很有可能出現意外，但還是打算嘗試用這個辦法修復顧羨鴛的玄庭。
“若是失敗了，會怎麼樣？”顧兮顏擔心的問道。
姜羿聞言嘆息的搖了搖頭，他也不知道這樣做有什麼後果。
顧羨鴛聽到兩人的低聲談話，眼中逐漸浮現一抹神采，可眼中仍舊毫無光芒，如同瞎子一樣，伸出雙手慌亂地向前摸索着，最後用冰冷的雙手緊緊握住了姜羿的右手，一臉祈求的道：“姜羿，不要猶豫，我現在已經沒什麼好失去的了，我不想成為一個廢人，我還沒有報仇，只要能讓我繼續修鍊，不論發生什麼，我都不後悔！”
顧羨鴛已經沒有眼淚了，她彷彿被世界拋棄，連光芒都無法照進她的瞳孔，她的世界，再也沒有了一絲光明。
她不哭，也不鬧，她現在變得異常的堅強，堅強到姜羿和顧兮顏都為之色變。
“嗯！我幫你！”
姜羿點頭，與顧兮顏對視一眼，後者會意，站起身，輕輕走出了始皇殿，她立於殿外，神識籠罩整個始皇宮，避免外人擅自闖入。
姜羿站起身，走到顧羨鴛身後坐下，永恆道訣悄然運轉，雙掌緩緩推向她的後背，一邊向她體內破碎的玄庭輸送永恆源力，一邊輕聲道：“羨鴛姑娘，能跟我說說，這些年你這幾年的經歷嗎？”
顧羨鴛聞言陷入沉默，感受着體內特殊源力洗滌玄庭時的鑽心劇痛，硬是一聲未吭，咬牙堅持着，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幸許是習慣了這份痛苦，她終於開口了。
“姜羿……謝謝你……如果我能夠報仇雪恨，以後為奴為婢，都會報答你的恩情……”
姜羿感知着顧羨鴛體內玄庭的變化，聽到她言語中的怨恨，嘆息一聲，閉嘴不再言語，專心為其修復玄庭。
在永恆源力的沖刷中，顧羨鴛的玄庭變化顯著，只剩軀殼的玄庭漸漸有了一絲生機，玄庭破碎的地方，也漸漸生出絲絲金光萌芽，重新煥發生機。
“永恆道訣，轉！”
心中默默算着時間，在一刻鐘后，姜羿雙手掐訣，傳入顧羨鴛體內的永恆源力瞬息戛然而止，下一刻，一股精純的源力傾瀉而入，源力如颶風海嘯般沖入玄庭，玄庭怎能承受，隱隱有瓦解的徵兆，不論姜羿如何減緩源力注入，也無法改變這股衝擊力。
而這也給顧羨鴛帶來了莫大的痛苦，那玄庭即將膨脹炸裂的感覺，讓她忍受着莫大煎熬，源力於體內強烈的衝撞，使得她五臟俱裂，舊傷複發，強烈地咳出鮮紅的血液。
“再這樣下去，你可能會死的……”姜羿略微收緩了永恆道訣的運轉，想要停手。
顧羨鴛強忍着撕心裂肺的疼痛，轉頭低啞道：“姜羿，不要管我，繼續，我能承受住！”
姜羿聞言心有不忍，可在對方強烈要求下，也只能硬着頭皮繼續運轉永恆道訣，在永恆源力與混沌源力的轉變中，顧羨鴛的玄庭已然無法承受，瀕臨崩潰。
姜羿緊緊凝視着她的玄庭，呼吸變得極為緩慢，近乎凝滯，他原本已經失去了信心，可在見到玄庭破碎，那飄零的碎片毫無消散的跡象后，心中有了一絲明悟。
姜羿重拾信心，看向近在咫尺、虛弱強撐的顧羨鴛，沉聲道：“羨鴛姑娘，你相信我嗎？”
顧羨鴛聞言艱難的偏過頭，原本失去色彩的眼中閃過一絲金芒，那一刻，她重新獲得了光明，雖然短暫，卻見到了一個他終其一生都不能忘記的身影，他的名字，叫姜羿！
“我信你！”
簡短的三個字，帶着顧羨鴛的久久未曾表達出的心安，在說出這句話時，她的嘴角噙着微笑，這是數年來她第一次笑，也是她最後一次笑。
“可能會很痛，你忍一下！”
姜羿見到顧羨鴛的笑容，神情微微一愣，而後立馬聚精會神，將注意力集中到了對方的玄庭上。
“玄庭似墟，我雖未達到無極境，體內未曾出現墟，卻也聽聞墟乃虛無縹緲之物，比玄庭要大，如無底洞難以填滿。這些表現與我的玄墟極為類似，若我猜測沒錯，破碎玄庭在某種特殊條件下會破碎成無數碎片，與特殊力量融合凝聚成一種混沌狀態的產物，而這便是修真界所言的玄墟！”
“破后而立，這是人王必需擁有的品性，而遇到凝聚玄墟的力量，這是屬於人王的氣運，是了，這便是玄墟的由來！”
姜羿心中呢喃着，眼中光芒大放，隨即不再畏手畏腳，展開全力，為顧羨鴛沖刷破碎玄庭，一點點的接近玄庭崩潰的臨界點，整個過程極為緩慢，顧羨鴛承受的痛楚也是極為強烈。
時間一點點過去，眨眼到了第二日清晨，太陽初生，當黎明的第一縷曙光映照在姜羿和顧羨鴛的身體上時，姜羿緊閉的雙眸豁然睜開。
契機來了！
顧羨鴛體內玄庭早已到了崩潰臨界點，可始終沒有找到契機點，這讓姜羿十分難辦，不敢貿然前行，而當曙光來臨時，他體內的永恆源力立即躁動起來，這讓他意識到了契機，立即運轉永恆道訣，瞬間加快了永恆源力和混沌源力之間轉變速度。
頃刻間，一股駭人的氣息自顧羨鴛破碎玄庭中爆發而出，將姜羿震退出數百丈遠，下一刻，顧羨鴛整個嬌軀升騰於空，在曙光籠罩中渾身散發璀璨金光，姜羿知曉，這是永恆源力在傾瀉！
顧羨鴛體內，破碎玄庭瞬息崩潰，化作點點星星的碎片，在永恆源力和靈力的特殊作用下相互融合凝結，整個過程持續到了日出，最後在一聲呻吟中，籠罩着顧羨鴛的金光褪去，她的身體無力的癱倒在地。
姜羿急忙上前查看，在感受到顧羨鴛溫暖的體膚，還有其散發出的平穩氣息后，才放在心來，最後神識探入她的體內，在看到對方腹部熟悉的玄墟后，臉上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純粹笑意。
“羨鴛姑娘，你先在此休息，我今日還有事處理。”姜羿將昏睡過去的顧羨鴛扶到床上后，為其蓋上床褥，靜步走出始皇宮。
宮殿外，顧兮顏正滿面開心笑容地朝他走來，姜羿回以笑容，伸開雙臂想要迎接顧兮顏的懷抱，嘿嘿笑道：“兮顏姐，我成功了！”
顧兮顏見到姜羿的舉動，皓月美眸狠狠瞪了他一眼，不過也並未避讓，與他相擁在了一起。
“兮顏姐真好！”姜羿一臉滿足的笑道。
顧兮顏聞言，臉上笑容更多了，心中美滋滋的，不過在聽到一道驚天鼓鳴后，連忙推開了他。
“妖族已經在擊擂了，我們快去看看吧！”
顧兮顏笑着拉着姜羿的手，兩人一前一後，朝着妖煉戰場飛去。
始皇宮中，在姜羿離去后，沉睡中的顧羨鴛突然蘇醒，毫無光彩的雙瞳看向姜羿離去的背影，眼底閃過一絲璀璨的金光，隨即宮中響起了一聲輕輕的低喃。
“我沒瞎，至少還能看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