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醉卧風情 柳飛代兄卸保甲

第七章 醉卧風情 柳飛代兄卸保甲

如雪無家可歸,柳飛思家心切,只能跟隨了柳飛去了柳屯,也是因了與柳飛姐妹一場,柳飛知道如雪離開自己便沒有了依靠,便牽手往柳屯趕。

柳母一看自己平添了一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核桃老臉綻開得很奔放,柳母心中合計着,柳飛出門在外,添個姐姐照看着,總是少了些許擔憂。

“姑娘也是本地人?”柳母想打聽清楚身世。

“媽……”柳飛拉長了腔調製止柳母去問,“剛剛回家你就審問!有您這樣當媽的么?有你這樣待客的么?”柳飛的連珠炮倒是給如雪解了圍。

“呵呵,看我們飛兒出門幾年連媽也歸她管了……媽不問就是了!”柳母看着如雪跟飛兒說話,生怕得罪了如雪,畢竟那如雪還是外人。

“最近幾年,村裡更不太平了,前些日子,柳爺那還丟了閨女的嫁妝銀錠首飾,縣衙都來人調查了。你們可要小心點哦……”柳母很想把那些自己知道的大事都倒出來,起碼讓女兒防備着點。

“那後來呢?”柳飛急切地問。

“據說登州府的人還在這一帶活動,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的。”柳母詭秘地說,似乎怕這個已經不是什麼新聞的消息被別人偷聽了去。

“那柳爺是怎麼打發閨女出嫁的?”柳飛很想知道柳爺的那種窘態。

柳母是怕事的人,儘管前幾年還感覺兒子柳池秀做了保甲,日子可以有點起色,連心中那種雞犬升天飛揚跋扈的想法都有了,想那些曾經與自己一個寡婦為敵的人可以刮目相看了。但她真的知道保甲到底是怎麼回事的時候,她欲哭無淚。

“可出醜了!以前還感覺柳爺家財萬貫,但也不過是個枕頭……”柳母一副開心的樣子。

“怎麼看出的,媽?”柳飛迫切想知道那種窘迫的樣子。

“聽說是親家許霸子找上門來,是人家添的嫁妝充了門面的。”柳母很解恨的樣子。

“媽,我哥最近怎麼樣?”柳飛擔心自己的那個哥總是逆來順受。

“別提了,這不,整天跟着挨家挨戶地催科。前些日子還不是跟了柳爺去追贓了嗎?被人家使喚得團團轉!”柳母一點辦法也沒有,滿肚子的怨氣。

這柳池秀是個保甲,保甲不是什麼官員,只是配合鄉里催科催賦的,大都是那些懦弱的人來干這個差事的,往往是出力不討好,柳爺的“力薦”使柳家不能脫身,只好答應干滿三年。那柳爺根本就不管柳母登門的央求,也不去看是本家的份,就是一個字:干!一般有點實力的人家,別人是不敢欺負的,也根本找不到的,而池秀則是被柳爺欺負了也不能放個屁的人,所以只能是聽吆喝。

柳母說完這個鬧心的事便立即笑容滿面地跟柳飛道:“鞠家莊的媒人來跟我提親,正好飛兒回來,要不讓人家媒人再來一趟看看?”

柳飛一聽媽給自己訂親,便哭笑不得地說:“我哥還沒有辦婚事,我發急幹什麼,不能來!”其實柳飛還有很多的理由,她年紀不是很大,完全可以推辭,但這個理由不能成立,便乾脆不說,只拿哥哥來擋箭。

吃過飯,晚上柳飛和如雪就在一個房間就寢。那柳飛回家便有了心思,煩躁着,一夜無話。

第二天,如雪告辭柳飛。

“妹,姐想去看看戲班的班主,他對雪兒不錯,過去一直很照顧。”如雪想拿人情往來打消柳飛的猜疑。

其實柳飛早就發現她的臉在說話時候就有點紅,那種微妙的變化是瞞不過柳飛眼睛的。

也憋悶了幾年,連自己也神思萌動,有時也抑制不住胡思亂想。記得那次如雪跟柳飛說道:“妹啊,你說我為啥老是做夢?”

“夢見誰了?”柳飛看出如雪可能心中裝着個人。

“嘻嘻,老是抱住我……”如雪不說出來感覺彆扭得很,終於厚着臉皮跟柳飛道出。

“天天想不正經的!”柳飛不想讓如雪心中的夢想牽出自己的情思,因為她感覺自己現在很好,起碼還沒有什麼苦惱。

柳飛拿了銀兩給如雪,道:“可以酬謝一下班主,我們有的是銀子!”

如雪不好意思地接過銀子,放進包裹里。

話分兩頭去說。

柳飛簡單打扮一下,卸了粉妝,只選了一件村婦的對襟衣服穿上,便出門去了。

沒有多長時間,柳飛便到了距離柳屯差不多十幾里地的王家莊鄉保所。

那鄉保約摸四十歲的樣子,迷濛着眼睛,坐在八仙桌邊兒,一手摸着茶壺,一手搖着扇子。那扇子已經破了,還包着個白布邊兒,似乎是窮到了家。柳飛想不到如此的人物也還是如此的潦倒!

見柳飛進來,那鄉保站起,繞着柳飛看了一圈。那眯縫着的小眼睛小得可憐,與身着的寬大衣服極不相稱,搖着扇子問道:“小姐有何事啊?”故意拉長那種慢條斯理的腔調,這類人都是見了鄉俗之人便端起架子,見了主子便搖尾乞憐。

“找鄉保大人求個情怎麼樣?”柳飛也知道這個“大人”在這裏給他實在有點不值當,但還是先恭維了。

“識相,說吧,什麼事?”鄉保這種人一旦吃了好氣便不知道姓什麼了,那譜先擺出來,搖着破扇子,躲着步子,繞着柳飛繼續轉悠……

“老爺,你能不能不那麼轉悠啊……”柳飛實在受不了那種弔兒郎當的轉悠,頭有點發暈。

柳飛那嫉惡如仇的體性是強忍着沒有爆發。

“淬,淬……你還來管着你爺爺我了?”柳飛早就猜到不出幾句話他便會翻臉,想不到剛剛開頭,便耍起老爺脾氣。

“你是不想辦事了?”柳飛嚴詞問道。

“說,我聽聽!”那鄉保的聲音也一點不小於柳飛。

“把柳池秀的保甲身份撤掉!”柳飛說出這樣不地道的話,令那鄉保頓時轉身乾瞪眼看着柳飛。

“這裏是你說算,還是我管事?”那鄉保還是不理會柳飛的要求。

“老爺,是您管事,小女冒犯了!”說著柳飛便給那鄉保彎腰鞠躬。

“我管事就不行!”鄉保那種變本加厲讓柳飛一下子熱血涌到腦門。

那柳飛一把扯過鄉保的衣領,沒有好氣地揪住鄉保的長辮子,按住在椅子上,道:“如若不撤,明天就是你的死期!”

那鄉保明顯感覺了柳飛的手上用力非同一般,頓時傻眼地看着柳飛說:“有話好好商量,好好商量……”

“無可商量!”柳飛說出這四個字時候,牙齒咬得蹦蹦響。

“我明天也無需來你這裏看看辦得怎麼樣了。你做的事兒我馬上就知道了。”柳飛緩和了語氣,但柔中帶剛,說完轉身便走。

“唉,唉,敢問小姐是什麼身份么?”那鄉保是看客下菜碟的人,不想這樣糊裏糊塗地任一個女人擺佈。

“無需調查,一介草民!”柳飛說完就走出鄉保所在的大門。

柳飛走後,那鄉保便急三火四地找到當初提名力薦柳池秀做保甲的柳爺。

“這個世道,我想來想去,還是你在村裡另找別人干吧。”鄉保考慮再三,不好施硬,便只能要求柳爺出面再選別人。

“那麼一個小姑娘,你就怕了?”柳爺想激發鄉保的信心。

“老弟啊,你當然不怕了,人家是找我的,沒有找你啊!”鄉保一肚子的委屈,“誰知道人家是什麼來歷,你別看是個小姐,說話的口氣可不小!”

柳爺也想到,這個年頭,不能惹事才是上策,便點頭同意。

“可以知道是個什麼樣的小姐么?”柳爺想讓鄉保說出長相。

“身板瘦小,尖尖下巴,眼睛很毒的樣子……穿衣倒是樸素……”鄉保努力回憶描述。

柳爺根本不能拿這些描述去按圖索驥,只能泄氣。

如此的恐嚇還真的很管用,第二天柳爺就通知柳池秀說:“明天就不要去催賦了,在家歇着吧……”

那柳池秀一臉的疑惑,只看不問。

他如那大赦之人,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住了老大會功夫,才緩過神來說:“有人接替了?還沒有到屆滿啊……”

“你還想繼續干?但有人替你撐腰了,不到屆滿又能怎麼樣!”柳爺一臉的不高興。

柳池秀只好恭敬地退出柳爺的議事廳。

柳爺很惱火,不,是窩火,當著柳池秀的面說出也沒有什麼用,所以就咽回去了。這幾年,那柳池秀決不亞於一個自家豢養的狗腿子,還無需支付工錢。柳申豪每年的租賦也是靠着柳池秀去給收上來的,名義上是為官府催科,但實際上是先把柳申豪的那份給截留下來,所以在柳屯附近幾個村子做保甲最難,你不敢去說出所催糧賦都被柳申豪截留,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所以如今少了柳池秀,他必須再物色一個聽話的主兒,他很犯愁。

話說那如雪離開柳家后,便去戲班所在地陳馮庄,在當街處找了一家客棧,把隨身的攜帶放在屋子,便出門去了戲班。其實如雪名義上說是看望班主孫峰殿,其實是她很懷念與自己一起摸爬滾打的小子祝家博。

如雪看戲班的夥計都在後院那排練,便繞過去,到了班主屋子。

“孫班主,如雪看您來了啊……”如雪鈴鐺般的聲音讓班主一聽便六腑舒坦得要命。

“哎喲,我的好閨女啊,走了那麼長時間,可想死如雪了!”班主的話聽起來好像比演戲還假。

班主感覺走失了個如雪自己身邊孤單多了,因為那如雪跟那些新來的角去比,真是不值一提,所以總是惦記着如雪在的時候,儘管自己不是很滿意,但也是比現在省心多了。

“如雪這不是抽空來看孫爺了么?”如雪出挑得很大方,說話也多了幾分底氣。

“閨女這幾年發福了啊,都說樹挪死,人挪活,看俺這閨女出落的,那是渾身上下珠光寶氣的……”孫爺的話可是有着畫外音的。

如雪早就聽出孫爺那些演戲的台詞,便道:“那雞仔還有人喂着吃食,如雪可是只麻雀喲,到處飛着去啄食……”

孫爺也是個小氣的人,如果你就是親生兒子來,不帶點什麼見面禮也是臉上的橫肉抽搐着,如雪早就看出門道,便從包裹掏出早準備好了的兩個銀錠,遞與孫爺手上說道:“孫爺不要嫌少哦,這是如雪孝敬你老人家的一點心意,請笑納!”

如雪的這番話說得是七面光,八面圓,挑剔不出半點瑕疵。

“這是幹什麼啊,如雪這不是回家了么?回家還那麼客氣,破費了啊……”孫爺儘管這樣說著,也不敢推讓,那手便伸去桌上,蓋住了那銀錠。

“那如雪就不打擾孫爺休息了,還有點事要辦。”如雪說著那些不靠譜的話,起身要走。

“也好,有時間常回家坐坐。”孫爺也順水推舟了卻麻煩,如雪本想孫爺可能要苦留自己吃飯,不好推辭,這下可是爽快,合了如雪的心思。

如雪走出后,遇到一起進戲班的小鳳,寒暄了幾句之後,如雪怕當初的那些夥伴來纏着她不讓走,便叮囑小鳳告訴祝家博,要他有時間去當街自己住下的那家客棧見面……

午後的太陽就是不下去,好像停止一樣掛在西天上,沒有風吹,如雪覺得悶熱,其實是心中的那份等待讓她坐立不安,她在客棧里小憩了一會,便到當街去溜達,選了一家吃飯的鋪子,便回到客棧的房下,當街站着看那些過往的行人。

一會便看見那祝家博奔客棧而來,如雪轉頭便回,不在當街迎接。

“嘭,嘭……”如雪想那一定是祝家博給自己的敲門聲,那聲音好像是在敲着如雪的心,她摸摸胸口,感覺心臟撲通撲通地跳。

如雪早就站在房間門口,待片刻,便開了那門。

“如雪,來了怎麼不提前捎個話給我!”如雪聽那祝家博的話倒是冷了幾分,這不是她想像的那樣,她失望得很。

如雪並不想去辯解,只是盈盈地含笑,滿眼的淚珠閃着晶瑩……

“我們出去吃飯好嗎?”如雪想離開讓她鬱悶的地方,散散心,緩解一下自己的心跳。

他們來到那家吃飯的鋪子坐下,小二規矩地擺上四盤子菜,還把溫好的錫壺拿來,為二人斟滿了酒杯……

倒是見面不如無見,反而想好的那些情話和撒嬌的動作都雲消霧散開來,只有沉悶地吃着飯,也不見那祝家博夾個菜給如雪,如雪想到自己夢中所見,就有點心酸。

人啊,這距離是一種無形的障礙,即使你有着怎樣深的相依相戀,都是會如褪色的褲子,泛白了。

祝家博喝得有些多了,也許是他心中有着不得志的怨恨,但如雪想,一個戲班,也不是什麼官場,有什麼得志和失意的。

如雪攙扶着祝家博,如扶着一個酒鬼一樣,蹣跚地搖搖晃晃地往客棧里走去,好在如雪是有着很深功夫的女人,不然,那種喝傻了的漢子完全依靠在她的身上,是無論如何也承擔不起。

如雪幫祝家博解開綁腿,扶他上床,拿了一方濕布巾,在臉盤裏洗了一把,替祝家博擦拭一下臉和脖頸……

沒想到,那祝家博可是半醉半醒,一把將如雪摟在懷裏,根本沒有給如雪任何可以掙扎的機會,其實如雪也不想去掙脫反抗,便順着祝家博側身靠在他的身邊,雙手搭在他的身上,祝家博抓住如雪的手,一個翻身將如雪壓在身下……

也許是藉著那點酒勁,也許是處心積慮,雨點般的親吻,根本不能使如雪躲避,如雪乾脆平攤了胳膊,也不去制止,任憑他的蹂躪……

那祝家博拉起床頭的被子,將被子半遮在身上,然後一手托舉了如雪的頭,將上身的襖子的布扣早就解開,順勢褪去了衣服……

那白皙的粉嫩,將祝家博的眼睛變成了盲點,看着那胸前,他一頭撲在上面……

只聽見那種鼠嚙什物的聲音,似乎一切聲響都被掩蓋,就像一個走在沙漠裏疲憊了的人,拾起路邊的瓶罐,昂首便一口氣喝下那救命的水……

祝家博突然起身,將自身的衣物麻利地卸下,順手撂在地板上,拉起被子蒙住頭,將如雪的褲子也褪下……

“不要嘛,不要嘛……”如雪那種無力反抗的聲音只能是一種自我的安慰,根本不能抵擋如此的攻勢……

當如雪和祝家博起身坐起的時候,如雪發現那房間的門還是虛掩着的,只有那祝家博的鼾聲伴着外面的嘈雜聲音……

滿臉緋紅的如雪,與她的名字極不相稱,她挪下身子,離了床邊,準備整理一下亂髮和撕扯得不整了的衣衫,回首看着祝家博被折騰得如一頭死豬一樣,她打心底發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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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雄雙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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