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銷贓敗露 登池秋林斗捕快

第十一章 銷贓敗露 登池秋林斗捕快

那柳飛和如雪幹了幾樁行竊的大手筆之後,帶着些銀兩和珠寶首飾去了昆嵛山的姥爺那裏,給姥爺姥姥分別送上孝敬之物和銀錠,以報收留撫養和教授習武之恩。

陳敬天好像只是聽說有人放火燒了葉翁的房宅,惹得兩個兒子丟官的事情,外界傳說頗為雜亂,什麼版本都有,他猜測可能是柳飛和如雪所為,便問道:“燒了財物,誰也不得其有,但不如讓他們破財,施捨了百姓。”

柳飛如雪只能點頭,感覺那一票幹得只能算是解恨。

陳敬天從她們曾經住過的屋子手持幾個雞蛋大小的東西進屋,交給如雪道:“柳飛的花鏢釘鏢撒手鏢都是膠東一帶的絕功,如雪可是只有一身無影腳,近身搏鬥還可以,但免不了搏鬥之中要設法退敵,所以老夫給你準備了幾個花心雷。”說完趕緊遞與如雪。

如雪和柳飛各持一枚,反覆端詳,不知道如何使用,也不曉得威力幾何。

看那外殼,似乎是鐵片包裹,不是很厚,似乎用手一捏,還有點凹陷,陳敬天看柳飛可能是使勁捏了一下,便嗔怪道:“不可下力太猛!”

柳飛嚇了一跳,放下那花心雷,看着陳敬天。

“這花心雷是用了民間所造的炸藥,填入其心,引線一拉,大約在走出五六步的時間就會爆炸,外殼的鐵片可扎入人體,殺傷力不可小覷!”陳敬天用手輕輕拉一下那引線,嚇得柳飛把頭鑽進石桌之下,捂住耳朵。

“姥爺可否給我們試試威力?”柳飛說道。

“當然可以!爆炸時候,周圍五丈範圍可能會有殺傷,還會騰起一陣煙霧,可以隱身而退。”陳敬天儘可能把花心雷說得具體些。

如雪見了姥爺心中早就撒嬌起來,雙手挽住陳敬天的胳膊,柳飛拿起那花心雷就到那空曠地方,三人站在遠處,陳敬天手指纏繞幾下那引線,然後往前一擲,頓時在睜眼閉眼之間,如雪剛剛捂住耳朵,就“轟”的一聲爆炸開來,周圍一堆煙霧隨風飄蕩……

陳敬天留二人吃過飯,便也不挽留,隨二人心性而去。

柳飛還記得有一批從柳爺那盜來的打發女兒出嫁的綢緞布匹和衣物藏在那柳條山的山洞之內,若不趕快出手,怕是**不能穿戴,白白動了心思,花了氣力。再說,那東西也不知道還在不在,所以便跟如雪商量一同前往那柳條山,順便回家歇息幾日。

柳飛鑽進山洞,看那些東西還遮蓋在樹枝掩蓋之下,只是樹葉早就陰乾了,柳飛看了看,便出洞與山下的如雪會合。

回家之後,柳飛照樣給了柳母和哥哥一些銀兩以做家用,當聽說哥哥柳池秀還有人給介紹了媳婦,柳飛便拉着哥哥的手道:“哥哥要是娶親,妹妹送你五百兩禮錢!”

那柳池秀只是笑呵呵地,滿臉都是燦爛。

“如雪也送哥哥五百兩!”如雪不管柳飛高興與否,也不比柳飛小氣多少,也吐出一個吃驚的數字。

“你是想讓哥哥做第二個柳爺?”柳飛嘲弄着……

“已經見過面,不過是老遠看的,你哥連個手也沒有拉到……”柳母感到遺憾,巴不得現在就入洞房,現在就抱出個小孫子來。

“哥哥媽媽莫急,那樣的事兒都是悠着點來的……”如雪似乎懂得很多,便規勸起柳家人。

夜裏無話,只是二人在互相嬉笑里度過,柳飛感覺如此的伴兒真的是比以前大為開心。

第二日,柳飛便帶了如雪將那山洞裏的綢緞布匹衣物全部取出,各人肩負一些,往那登池趕去,因為又遇到一個登池大集。

柳飛和如雪找了一處偏僻地方,將那背負之物卸下隱藏了起來。

“幹什麼要這樣躲躲閃閃的,乾脆拿到大集上出手不就完了!”如雪不解,便按照常理慫恿柳飛。

“傻啊,現在府衙的差役惡棍到處都是,鷹犬遍地,你這樣去賣這些贓物,豈不是自投羅網!”柳飛瞪了如雪一眼。

如雪咧嘴笑笑,佩服柳飛想得周全。

柳飛叮囑如雪坐下歇息,自己便去了大集買賣綢緞布匹的區間去看。

正在低頭行進,幾個孩子在大集邊兒玩耍,柳飛想,可能是哪家的家長帶了孩子來趕大集,放了孩子自己戲耍。

柳飛很想與那幫孩子來個一玩盡興,回到那個不再的童心無忌的快樂時候……她痴痴地看着,看着那毽子在孩子們的頭頂飛舞,突然,那毽子飛出,落到柳飛的跟前,柳飛很想一腳踢出,跟孩子來個大小樂,但她馬上停住蹲下,將那毽子撿拾在手中……

一個小男孩,看那腦後的小辮還沒有長長,便蹲下身子撫摸着他的頭說道:“小弟弟,你把毽子送給他們,姐姐跟你說幾句話好嗎?”

那小辮男孩似乎有點驚恐地點頭。

柳飛把那小辮子拉到遠處,對他說道:“我這裏有點綢緞布匹,你可以拿着樣品去問那些賣綢緞賣布匹的,問問他們要不要,如果要就帶他們來找我,回來我給你銀子獎賞!”

柳飛故意把那銀錠掏出放在手心去把玩,那孩子的眼睛就沒有離開那銀錠的晃悠。

那孩子立即奔到那賣布的地方,跟人家打聽,柳飛遠遠地看着,他在注視着,看看周圍有沒有異樣的動靜和人在活動。

那小辮子一會便跑過來告訴柳飛,有一老者願意先看看貨。

柳飛要小辮子回去領那老者過來。

一會,那一老一少躲閃着別人的眼光,搖搖晃晃地走近。柳飛將銀錠塞在孩子的手心道:“沒有你的事兒了,去玩吧……”

柳飛對着那老者作揖過後,便領着往如雪所在的地方走去,打開那些綢緞布匹衣物,跟老者說道:“大伯出個價吧……”

那老者先是扯起那綢緞抖了一抖,然後把成批的布使勁拉一下,看着柳飛道:“你說個價吧。”

“三百兩怎麼樣?”柳飛沒有想多索要,伸出三個手指頭比劃着……

“貴了,不值!”那老者癟嘴表示看不起。

“你說多少可以?”柳飛有點不耐煩。

“二百兩怎麼樣?我也不大砍你的價!”那老者很乾脆。

柳飛也不在乎那麼幾個銀子,便拉了老者的手說道:“成交!”

柳飛和老者兌付了銀兩,便目送着老者肩扛着綢緞布匹蹣跚離開。

“我們幫忙給老人家送過去吧!”如雪看那老者肩負沉重,便動了惻隱之心。

柳飛瞪眼瞅了如雪一眼道:“那還不如我們直接到那大集上擺攤算了!”

如雪感覺柳飛是在跟自己抬杠,便也沒有好氣地說:“凈干這些齷齪事!”

哪想到這句話沖了柳飛的肺管子,拉住如雪的胳膊道:“好像你就那麼乾乾淨淨的?這都是那些富戶惡霸聚斂的不義之財,幹什麼不去拿來!”

柳飛想跟如雪講道理,如雪看柳飛臉色似乎有變,不再板着面孔,忙拉住柳飛的手說道:“你以為姐姐的手就不癢么?”

話說那老者背負了那些綢緞布匹回到攤子那就擺放了去賣,周圍拿捏那綢緞布匹的人不少。

一頭戴麥秸草帽的人來到攤前跟老者道:“你跟我出來一下,有話問你!”那人連個稱呼也不給老者,老者很是生氣,但想到“和氣生財”,便不情願地走到那人跟前。

“這些綢緞布匹是哪兒來的?”那人露出兇相,語氣裏帶着審訊的意味。

那老者感覺事出有因,不好隱瞞,便道:“是剛才兩位小姐出手賣給我的。”

“你帶我們去找那兩個人!”那草帽的話是不由分說的,拉住老者的手不放。

“那我的攤子怎麼辦?”老者想跟那人講理。

“信不信我現在就找人把你的攤子給砸了!”那人把嘴湊到老者的耳朵邊輕聲說道,且話里透着幾分淫威,老者不由得身上戰慄起來。

老者把那人領到剛剛交易的那個地方,可並不見柳飛和方如雪二人,老者回頭看着草帽表示很無奈,再看看,身後跟着有六七個人,便戰戰兢兢地說道:“人已經走了,我也不知去向……”

還沒有等老者說完,那草帽一腳就踹在老者的雙腿上,老者倒地,半晌沒有起來。

那草帽吩咐身邊連個人跟老者去把那些綢緞布匹沒收了帶走,然後跟周圍的人使了個眼色,帶着餘下的人沿着那唯一的路追去……

原來,這幫形色詭秘喬裝打扮的人都是登州府直接派出的偵緝膠東盜案的衙役。特別是柳屯柳申豪的嫁女財物被盜案一直沒有破獲,又在北牟的田宅發生特大壽禮被盜案,登州府接到縣衙的報案之後,開始並不着急,後來省道派遣了提刑按察使親自到登州府督辦大案。那登州府知府遲道臨跟師爺一合計,便知道是那北牟的田爺給自己施加了壓力,才使得上司星火派大員提刑按察使方夫純親臨府衙駐地督辦。

根據柳屯柳申豪被盜,加上在登池附近的縣城出現大量兌換銀票的事實,登州府先派出了大量衙役在這一帶暗中偵查。

至於如何注意到買賣綢緞布匹,這是后話,先放下不表。

那一伙人一路追下去,遠遠看見柳飛和如雪攜手并行,便加快腳步跟上。

柳飛甩頭看見身後一伙人跟隨自己,便知道可能出事,便跟如雪小聲嘀咕:“不要回頭看!我們後面有行蹤可疑的人……”

“那怎麼辦?”如雪討教柳飛主意。

柳飛往左右一看,路南有一大河,路北是綿延的小山,樹木茂密,儘管是經秋漬染,但還是可以藏住人身。

柳飛拉了如雪就鑽進樹林……

那後面的人也快跑如飛,迅速圍住了她倆。

柳飛和如雪背對背擺出招架之勢,如雪看那幾個村民打扮的人,轉頭跟柳飛道:“是來打劫我們?”

“看那架勢應該是官府的衙役。”柳飛說出自己的判斷。

“大膽劫匪,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攔路打劫,就不怕王法追究!”如雪基本是演戲的戲詞說話。

“哈哈,賊喊捉賊,還敢狡辯!”那個草帽聲色俱厲地說。

“大膽劫匪,還敢強詞奪理!”如雪還是拿出演戲的戲詞對答。

“拿下!”那草帽不再跟如雪回話,那幾個衙役立刻摸出短刀,高擎在手中,擺出近距肉搏的姿態。

“等等!”柳飛想問清來者的身份,“敢問官爺是哪裏來的?”

“我乃登州府捕快,專為拿你們而來!”草帽明顯佔據着所謂名正言順的氣勢,哪管官不欺民,也不給她倆爭辯的機會。

只見兩個捕快從腰間“嗖”地一下拉開類似繩鏢的繩索,在空中抖抖地奔如雪而來,柳飛騰地一下躍起,在空中接住一根繩索,往回一拉,躍到其中一個拋出繩索的傢伙後面,勒緊了那人的脖子,轉了幾圈,繫到樹上。如雪剩下一個便好對付,立即身體後仰,躲過那繩索,然後挺身向前出腳,快如飛到般地直插那人的襠部,只聽見“哎喲”一聲,捂住下路,不敢起身。

那草帽見勢不妙,便摘了草帽丟在一邊,一個筋斗翻過來,雙腳便來踢那柳飛,柳飛沒有系好繩索,只能閃過,結果草帽撲空。

柳飛瞅准草帽再轉身的機會,從腰間摸出釘鏢,打將過去,直插那人的大腿,只聽見“哦”的一聲倒地。

再看那如雪,踢倒那甩了繩索的傢伙,剩下的兩個人便揮舞着短刀,直刺如雪的面部,如雪就勢一個側滾翻,讓那兩個人撲空。

但其中一個迅速轉身,一把摟住如雪的脖頸,厲聲喊道:“住手!不然我就結果她的性命!”

柳飛轉頭一看,大吃一驚,想不到如雪栽在一個無名小輩手中。柳飛便把手順下,表示服從,那人道:“解開那繩索!”

柳飛故意轉身過去解那被綁縛在樹上的那人,但手卻迅速在腰間一抹兩指夾出一花鏢,猛地一轉身,只聽見花鏢在空中飛旋的聲音,早奔那人的頭部而去,等柳飛轉頭去看,那人已經沒有聲息地倒地身亡……

除了被綁縛在樹上的那個,剩下的只能倉皇而逃,柳飛走過去摸摸那人的鼻息,感覺無救,便收回那花鏢裝入鏢囊之中。

“殺了那個敢偷襲我們的混蛋!”柳飛吩咐如雪去解決樹上綁着的那個。

“好漢……不,小姐,不能啊!饒命啊!”那被綁縛在樹上的人高聲求饒。

“我且問你,你們有多少人在這一帶活動?”柳飛突然覺得應該從那人嘴裏了解一下目前的局勢。

“登州府出動了……六七十號人,各個地方……都有。”那人哆哆嗦嗦地差不多說不清話。

“為首的是誰?”如雪在一旁也幫腔審訊。

“是督捕慕容大人!”那人不敢隱瞞,但忘記了是在對手面前回話,趕緊改口道,“是督捕慕容恕直領隊!”

“那我們現在就走了,等你那幫弟兄來救你吧,先權且饒了你的小命!”如雪怕柳飛殺心不改,便先給了放生的話。

柳飛跟如雪道:“平時你是連打架扇人耳光都是出腳,今天是怎麼了?”

如雪也不知道怎麼可以失手於兩個無名小輩,只能搖頭並不認可自己。

柳飛和如雪不敢在此逗留,生怕那些衙役搬來救兵,不好脫身,便拉了如雪下山而去……

“我們已經暴露無疑!”柳飛擔心地說。

“是啊,那個什麼慕容可能聞風而來,那麻煩就大了!”如雪也在添枝加葉了。

“柳屯也不能呆下去了……”柳飛惶惑,覺得無處立身安命。

如雪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更不知道何處可安身。

“我們還是先到昆嵛山姥爺那躲躲再說……”如雪想起深山可藏人。

“那豈不是連累了姥爺?”柳飛想得周全。

二人感到為難了,柳飛也不做聲了,本來唧唧嘎嘎沒個歇息,這回卻是沉默了。

“要不跟我到離島上去?”如雪突然想起最後的安身之地。

“好!我們回柳屯帶足了那些盤纏和銀錠,就去那!”柳飛無可奈何了。

柳飛一旦有了方向,便恢復了什麼也不經意的性子,根本不把剛才的打鬥放在心上。

“姑奶奶還真想會會那些爪牙!”柳飛又恢復了鬥志。

“他們可是人多勢眾的,不是好惹的啊……”如雪想打消柳飛的狂妄之舉,拿這樣的話來讓柳飛消歇。

“還不是肉眼凡胎!又不是什麼銅牆鐵壁!”柳飛根本沒有放那些鷹犬在眼中。

柳飛儘管如此去說,完全是想給如雪添點信心,其實她的心中也是擔心,想,今晚根本不能在柳屯的家裏住下,只能連夜奔離島避一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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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雄雙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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