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最靚的仔
隨着這聲鑼響，戲台上出現一個大概三十歲出頭的男人。
假洋鬼子的打扮。
他來到台上，朝着觀眾席拱手。
“諸位同胞，歡迎大家來到咱們戲院，想必大家都知道了，咱們這裏今天不唱戲了，全都是一些剛從國內來的新鮮貨兒，還是老規矩，價高者得。”
他在台上說道：“每個姑娘都對得起您諸位出的錢，保證只要花一趣÷閣小小的錢，就能買到一個漂亮的姑娘，所以在下也就不廢話，以免耽誤各位的時間。”
又隨着一聲鑼響。
拍賣會正式開始，一個姑娘被人從後台帶上來。
看上去大概也就是十五六歲的年紀，穿着普通，身形消瘦，滿臉驚恐，雙目很是無助。
“這位姑娘芳年十五歲，來自廣州，還是個雛兒……”
皮條客簡單介紹要拍賣的這姑娘，然後就開始讓人出價，底價一百美元，每次加價不得低於一百美元。
很難說這個價格是貴還是便宜。
據蘇羽知道的，有個名叫英文名拉露．納順的華人女子在美國被人以兩千五百美元的價格賣掉，然後成為奴隸兼小妾。
買主是在愛達荷州華倫鎮開設交誼廳的華人洪金，結果他又在某次撲克賭局上把這女子輸給來自新英格蘭名門查理．貝米斯。
查理受過良好教育，他還給納順自由之身。
此一義舉很快就獲得她的回報：有次，有個礦工在查理的臉上開了一槍，納順用剃刀幫查理開刀，救了他一命。
查理復元後向她求婚，拉露．納順同意，嫁給查理，並改名波麗．貝米斯，兩人在愛達荷州鮭魚河河谷的谷地里開了一間牧場。
波麗．貝米斯還善用中國草藥的知識，救了許多病童，深受當地鄰居的喜愛。
大家爭先出價。
很快，價格就上漲到一千兩百美金。
看上去這個價格很高，相當於華工兩年的工資。
不過這個價格很快就被一個大概四十左右的男人推翻，他直接出價一千五百美元。
台上的皮條客興奮地道：“一千五百美元第一次，一千五百美元第二次，還有沒有比一千五百美元更高的？還有沒有？”
台下的人暗自搖頭，一千五百美元確實有點高。
見再沒有人出價，皮條客高聲道：“一千五百美元第三次成交，恭喜宋掌柜成功拿下美嬌娘。”
戲台後面上來兩人，將那小姑娘帶下去。
又接着下面的拍賣。
在拍賣會上最年輕貌美者通常都被賣給中國城裏有錢的商人、貿易商或公司行號的老闆當情.婦或小妾。
相對來說，這些女孩算是比較幸運的，不過她們也只是財物而已，並未享有任何權利，男人可以隨意將她們賣掉或處理掉。
如果是次一等的女孩則被賣到一些以柚木、竹子與繡花絲綢等豪華物件裝飾起來的高級“交誼廳”，她們必須要把自己打扮得優雅芬香，費心取悅男人。
而大多數女孩的下場，則是淪落到被稱為“小木屋”的低下妓院，妓院坐落於陰暗窄巷中，室內空間最多也只有一六八平方英尺，裏面傢具極少，只擺着一個臉盆、一張竹椅與床。
這些在粵語中被謔稱為“老舉婆”的妓女被迫提供服務，華工、水手與酒鬼一個個很快地輪流上陣，每接一個客人她們只能分得二十五分美金的微薄酬勞。
並且以哀傷的歌聲來攬客：“兩比特可以看，三比特可以摸，六比特可以做！”
一比特相當於八分之一美元，也就是十二．五分。
如果她們是被帶往大西部的礦工營地，因為身在荒郊野外，那就更不敢脫逃。
接着，又有一個姑娘被帶到台上來。
這個姑娘看上去姿色相對不錯，據說是書香世家出身，因此底價是三百美元。
馬上就有人出價：“四百美元。”
“五百。”旁邊的人也不甘示弱。
“六百！”
坐在蘇羽身邊的一人出價。
蘇羽也沒再看下去，也跟着出價：“一千美金！”
聽到有人突然把價格提高這麼多，旁邊的人紛紛側目過來。
而台上的皮條客興奮得都要蹦起來，他沒想到居然會有人一下子就被價格抬得這麼高的。
於是馬上喊道：“那位少爺出價一千美金，還有沒有比他更高的？要知道這位姑娘可是自幼飽讀詩書，買回去替諸位算個賬什麼的都不是事，要是慢一步，可就要出更高的價格了。”
“一千一百。”
角落裏有人提高價格。
蘇羽也沒有廢話：“一千五百！”
見價格再次飆升，人群里暗自揣測，這到底是哪來的傢伙？
居然哄抬物價！
一千五百美金的價格已經讓不少人望而卻步，不是他們沒錢，而是不打算出這麼高的價格。
但沒想到居然還有人出價。
“一千六百。”
“兩千！”蘇羽再次價格。
他每次加價都不是一百一百的加，而是加就整數。
台上的皮條客眼睛放出光，這是個有錢人啊，居然把價格抬高這麼多！
“還有沒有比兩千高的？”皮條客興奮地喊道，“還有沒有？”
人群里沒人說話，他們都認為這個價格過高，而且台上的姑娘也不見得有多好看。
也不知道這傻帽是不是幾輩子沒見到女人，所以才會出這麼高的價格。
見沒人再出價，皮條客敲了一下木槌。
“兩千美金第一次。”
沒人回應。
於是再敲。
“兩千美金第二次！”
還是沒人回應。
“兩千美金第三次！”他重重再敲木槌，“恭喜這位少爺拿下如此佳人！請後台來付賬。”
走道走上來兩彪形大漢，準備帶蘇羽去結賬，如果蘇羽拿不出兩千美金，大概是連戲院都走不出去。
蘇羽開口道：“暫時不着急，既然我敢出價，自然是有錢付，你們先把這位姑娘送到後台，好生侍候，我還要參與接下來的拍賣。”
“哦？”皮條客想了想，笑道：“既然少爺有此雅興，那麼待會兒再付賬也可以。”
那兩大漢一直緊盯蘇羽不放，生怕他偷偷溜走。
蘇羽也沒放在心上，端起旁邊的茶杯慢悠悠喝茶。
見到他這氣定神閑的樣子，其他人不禁好奇，這傢伙到底是哪冒出來的，面生得很，而且居然沒有辮子，完全就是個洋鬼子。
居然會出手如此闊綽，怕是一條肥羊啊。
在所有人好奇的目光中，第三輪拍賣會開始。
在一片出價聲中，蘇羽的出價依舊很殘暴，每次都力壓群雄。
然後以兩千三百美金的價格，再次將第三輪的這位姑娘拍下。
這時人群里有人叫道：“閣下次次出手闊綽，絲毫不給其他人留一點餘地，這兩輪的競拍，你已經出價五千多美金，如果拿不出這麼多錢來，怕是連戲院都走不出去。”
“既然我敢來，你們就不需要擔心我的錢不夠。”蘇羽順着說話的方向看去，不過因為燈光太過昏暗，並沒有看清楚說話的人的長相。
他接着道：“不過是區區五千美金，這點小錢我還看不上，不過若是我不出錢的話，說不定大家也懷疑我有沒有那個能力。
這樣吧，我先把那兩位姑娘的錢給付了，然後我繼續坐在這裏參加拍賣，如此一來，諸位應該沒什麼意見吧？”
台上的皮條客嬉皮笑臉道：“少爺深明大義，若是少爺把前面的錢給付了，您可以坐在這裏繼續參加，也可以到後台去，我們有上好的客房。”
“客房就不需要了，本少爺現在還不想休息。”蘇羽道，“你讓人過來拿錢吧。”
皮條客點點頭。
負責看住蘇羽的那兩人就上來拿錢。
態度還很客氣。
“這位少爺好。”
“好說。”蘇羽掏出鈔票數了出數目，然後又加了十美元，“這是你們的喝茶費。”
“少爺真乃大富大貴之人，小的謝少爺賞賜。”
這兩人滿臉高興。
拿到錢之後，確認數目沒有問題，便開始下面的拍賣。
這次拍賣的估計都是十多歲的少女。
蘇羽一個不落，全部拍下。
本來還有人猜測這傢伙拿不出那麼多錢，可沒想到，九個姑娘，加起來兩萬多美元，居然連眉頭都不皺一下就拿出來。
一下子成為全場最靚的仔，出手闊綽，氣度不凡，也不知道是哪來的闊少。
人群里的這些人心思各異，有想要結交的，也有想要謀財害命的。
一口子拍下這麼多少女，倒不是蘇羽愛心泛濫，或者錢多，而是他另外有計劃。
首先，要讓自己成為這次拍賣會上最靚的仔，吸引到三藩市這些人的目光。
其次，他還打算培養這幫少女做其他的工作，尤其是武裝思想這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