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原來是妖
見小男孩一臉鎮靜，秦書畫”難道你不怕我?我會飛，可能是妖怪呢?”小男孩兩隻晶瑩剔透的黑色眼睛看着秦書畫，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姐姐有什麼可怕的，姐姐這麼好看，又這麼善良救了我，還會飛，多好玩啊。”
秦書畫頓時被小男孩哄得心裏一陣天旋地轉，”那你知道你的家在哪裏么，姐姐送你回去。”
”沒有，我是孤兒，我就是因為被別人騙了賣給別人，趁機逃跑，卻被那些壯丁追趕。”
”那你好可憐，沒關係，以後姐姐就是你的家人！”
秦書畫抱起小男孩，擦擦他臉上的髒東西。
”好！姐姐，你就是我的姐姐！”
小男孩開心地應到道。
”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秦書畫問道。
”我叫商雲。”
小男孩奶里奶氣地應道。
”可是咱們還沒有一處安居之所，咱們得去找一處。”
秦書畫將小男孩放下，拉着他的小手向前走去，希望能找到一處房屋可以安置下來。
這途中的風景真是令人迷醉。
無盡的山，綿長的河，漣漪晃動着水上的皺波，如鏡子上清澈的倒影，顯出瓷一樣的光，一股凝滯的氣息，幽淡神秘。
葳蕤生光的蓮葉，在靜謐的山腳下，逐漸顯出一張現實的圖景。
”我們在這裏安家吧，寧靜且無人叨擾。”
秦書畫看着小男孩。
”好，姐姐在哪我就在哪！”
小男孩開心地應和道，心想，我和書畫終於有一個自己的家了。
突然一陣”咕嚕咕嚕”的聲音，原來是兩個人的肚子都餓了。
於是兩人決定上山去打些野味來填飽肚子。
秦書畫用樹枝和石子做成了一個彈弓準備去打獵，小男孩則去采些野果來吃。
峰巒青翠如黛，山腳是悠長而深邃的河流，彷彿玉似的長帶，沿着河流走去，溪水深處，溪旁栽種著叢叢的桑樹，葉片嫩黃，似初長模樣。
”這裏就應該是了！”
秦書畫一想到馬上有東西吃頓時渾身是勁。
突然一個黑影閃過，”是兔子，是兔子！”
”你去采野果，我去打獵，分頭行動效率高！”
秦書畫拿起彈弓急忙追趕兔子。
小男孩揪住秦書畫的衣袖，緊緊不放，”不想和姐姐分開。”
這男孩稚嫩的長相，這一雙滴出溪水的清澈瞳孔，”好吧，你跟着我！”
秦書畫帶着小男孩向前方進發。
”姐姐，這裏！這裏！”
這小男孩一驚一乍，”有蟲子，這裏有蛇！”
無奈，忙活了幾個時辰，一點收穫也沒有，越發飢腸轆轆了。
”山上打獵不成，咱們就下山！”
秦書畫抱起小男孩，向山上走去。
”剛才鬧得沸沸揚揚，現在得佯裝打扮下。”
於是秦書畫往自己臉上摸了摸泥巴，也往小男孩臉上身上摸了些泥巴。
下山，一如街市，這瞬間飄來的想氣讓秦書畫更加飢腸轆轆。
只見商雲掙脫了自己的手，向一個包子攤跑去，指着肉包子可憐巴巴地向秦書畫望去。
”姑娘，買幾個吧，我這包子絕對貨真價實，美味得很。”
老闆說道。
”好！多少錢，來上五個肉包！”
秦書畫哪管什麼，一雙眼直勾勾地盯着肉巴。
”一共十個銅板！”
秦書畫摸摸身上，竟一個銅板也沒有，尷尬地向老闆笑了笑。
”沒有，就別在我的攤跟前佔着，趕快走！”
老闆開始轟人。
”姐姐，我餓。”
商雲扒著攤位，死活不肯離開。
”對了，我怎麼這麼笨，我是千年老妖啊，我會法術！”
於是，秦書畫集中意念，倒真變出金錢。
可是這盛代的五銖錢樣式，秦書畫哪裏見過，也不知道這是多少錢，但她知道，不管哪個朝代，金子都比較值錢，”老闆，我這有金錢，來五個肉包，你給我找錢吧。”
在老闆拿出銅板找錢的時候，秦書畫才知道這這個朝代的銅板到底是何樣式。
”姐姐，你看，你露出來了尾巴！”
小男孩嚷道，頓時吸引了路人的注意。
“該死的，沒想到運用法力辦私事就會長出尾巴！”秦書畫拉起小男孩趕快跑出街市。
“真是該死的，用個法術還會露出尾巴，真是個廢妖。”秦書畫一邊埋怨，一遍把好不容易得到的包子遞給商雲吃，“到了這兒真是一件好事都沒遇上。”
“在商雲眼中，姐姐是這世上最聰明最善良的女子。”商雲一臉天真可愛，每次都能在秦書畫暴走之際把秦書畫哄得心裏美滋滋。
“你不怕我是妖?”秦書畫對這個小男孩幾次三番碰到自己用妖的法術，卻一點也不懼怕而產生疑問。
“怎會怕?姐姐是商雲在這世上唯一親近的人了。商雲不怕。”小傢伙倒是很懂事。
在這個位面里，秦書畫這個修為千年卻依舊半吊子的妖，就專心在山腳下帶娃，安安穩穩地過着他們的小日子，雖然幾次露餡但還是勉強混過去。
直到有一天，商雲在幫秦書畫在院內翻倒土壤，種些東西的時候，不小心弄傷了自己的手。
秦書畫聽聞聲音，趕忙從屋中出來，“怎麼樣，疼不疼，快讓我看看。”
隨即給商雲吹了吹傷口，“怎麼樣，好點沒?”
秦書畫的一臉關切與擔心也讓商雲心頭湧上了一陣暖意。你的未來我奉陪到底，秦書畫。
“來，我幫你清洗一下傷口，包紮一下。”說著將商雲的衣袖向上擼起，秦書畫突然覺得商雲這胳膊上的閃電標誌似曾相識，但卻想不起來在哪裏見到過。
“你有沒有什麼事情瞞着我?”秦書畫一如既往地第六感告訴他這個小男孩不簡單。
“沒啊……姐姐。”小男孩的眼睛依舊是那麼澄澈。
“閃電標誌，閃電標誌……”秦書畫心中一遍又一遍地默念，可是腦子就跟短路了一樣，死活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裏見到過。
既然這個妖的夙願是希望體驗人的生活，那麼就應該去人多的街市去接觸俗世的煙火氣。秦書畫暗暗盤算著。
轉天，秦書畫和商雲一番喬裝打扮后準備去山下街市中找些可以生存的營生，試過胭脂鋪里的女服應，也去過飯莊當小二，卻都因為商雲這個小傢伙的頑皮使秦書畫的職業生涯一一告終。
夜晚，忙碌了一天，身心俱疲的秦書畫拉着商雲的小手走在回家的路上。
突然迎面走來三個潑皮無賴，“小娘子，這是要去哪兒啊，留下來跟爺玩玩啊。”
說著三個破皮無賴靠近，其中一個更是直接伸手摟住了秦書畫的芊芊細腰。
“放開我！”秦書畫努力掙開那人，瞪着這三個破皮無賴。
沒想到秦書畫這剛烈的舉動，反而更激起了三個潑皮無賴的興趣。
“就喜歡這種潑辣的小娘子，夠勁兒。”其中兩人試圖束縛住秦書畫的手，任由他們老大上下其手。
“我……我非讓你們瞧瞧本姑奶奶的厲害。”準備使用法力的秦書畫卻突然發現自己的法力一點都使不出，原是這幾天使用法力過多再加上勞累。
真是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啊。
“放開我姐姐！”商雲一把咬住三人中的老大的胳膊，卻被一把推倒在地。
“商雲！”秦書畫的眼淚頓時湧出，怎麼辦?秦書畫你真是個廢物。秦書畫內心的無助與崩潰快要將她吞噬。
“帶走！小娘子今晚就好好伺候本大爺吧！”這幾個潑皮無賴準備拉着秦書畫揚長而去。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商雲的妖力被激發到了極點，三下五除二解決了這三個破皮。
秦書畫親眼目睹了這一切，商雲殺人了?她最可愛的商雲是妖?他殺人了?這一天經歷太多且疲憊的秦書畫恍惚間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秦書畫發現自己已經躺在家中了。醒來映入眼帘的就是商雲。
“吃些東西吧。”商雲吹了吹勺上的粥，為秦書畫進食。
秦書畫一臉疲憊，乾裂的嘴唇，這個人虛脫到了極點。
可這時的秦書畫已經什麼都想起來了，那個閃電標誌她在接受任務的時候看見過，這個是妖在做了惡事殺人之後，遭天雷之遣才會留下的標誌！
她最可愛的商雲竟然是妖！她竟被他欺騙了這麼久！他為什麼不告訴她?為什麼連一句實話都不肯跟她說?想到這裏，秦書畫的眼淚奪眶而出。
“你給我走！無論如何你都殺了人！何況你為什麼一直不肯跟我說實話?”秦書畫一把撥開商云為她準備的粥。掉落在地上的碎片就像秦書畫碎掉的心一樣，一片一片。
“如果我說實話，你還會讓我留在你身邊么?我是因為在乎你！”商雲試圖抱住秦書畫，“我是個因遭遇天雷之遣而倒退修為的老妖，這樣，你還會接納我么?”
“不……不……我不聽。”秦書畫的腦子很亂，心裏的思緒更是亂。
“你給我走，我再也不想看見你！殺人就是錯！”秦書畫臉上的堅決讓商雲的心隱隱作痛。
幫秦書畫打掃好地面便轉身離開。或許兩個人都需要時間冷靜下來。
翌日晨，秦書畫醒來，發現房屋中整潔如新，飯菜早已經做好，整齊地擺放桌子上。原來，商雲沒有走，一直都在默默守護在秦書畫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