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文牒
元休輕輕施法,地上的櫻花花瓣紛紛飛到文牒之上,將文牒輕輕封存了起來。
無論如何,他都要等到她。
翌日,去蜀城的路上。
劉娥、龔美和宸兒正坐在馬車裏,劉娥心中記掛姥姥,一路上都心意難平。
宸兒看出劉娥的憂心,便安慰道,“小娥妹妹,再過兩個時辰我們就要到蜀城城門了,莫要擔憂。”
“再過兩個時辰,天還未黑,我們只能趁入夜才能潛進蜀城。”劉娥沒有已婚通關文牒,她非常害怕進蜀城不順利,使得擔憂姥姥的心更加憂慮。
宸兒聽后,也很緊張,她聽說了劉娥拒接趙元休所給假文牒的事,可惜劉娥妹妹失憶了,要不然她興許會接受假文牒,只當是為了快些見到姥姥。
可是,趙元休害劉娥兩次獨自面對皇庭,還被賜毒。
雖然是假死,可兩次傷害,已然造成了劉娥的失憶。
想必是曾經太痛苦了吧,所以小娥才不記得。
宸兒心疼地望着劉娥,如是想着,不敢多言。
當劉娥的馬車走到蜀城城門附近的時候,子有騎馬來到劉娥的馬車旁,“子有拜見劉姑娘。”
“你找我何事?”劉娥認得子有的聲音,慢慢拉開車簾,遲疑地問道。
“這是王爺的玉佩,憑此玉佩,您可以自由進出蜀城。”子有稟報道。
這王爺又是獻的哪門子殷勤?不管了,能儘快回蜀城便好。
劉娥接過玉佩,不動聲色地說道,“王爺的好意我收下了,替我謝過韓王。”
劉娥望着手中的玉佩,銀龍蜿蜒其上,上面刻着一個“昌”字,她似乎想起了一個小女孩,很仰慕一個叫趙德昌的少年將軍。
那個小女孩所有的心境在她心底蔓延開來,難道她自小就對韓王有意?
劉娥回過神,見龔美和宸兒正望着她,她眨了眨眼,望向簾外,當是在欣賞風景。
有了韓王的玉佩,劉娥一行人很順利地就進了蜀城。
這趙元休還真是別有居心,明明可以給我玉佩,卻硬要將我和他的名字寫在假文牒上,逗我他很開心嗎?
有那麼一瞬間,劉娥竟有些埋怨趙元休。
劉娥的眼眸很快被蜀城熟悉的一切吸引住,道路兩旁的高大桉樹,過往的一些行人亦是自小就熟識。
在人群中有一個模樣乖巧的小女孩,約莫六七歲,身穿一件綠白相間的蓮花錦衣,錦衣腰帶上繫着一個荷包。
這荷包恰好是宸兒幾年前為龔美和劉娥繡的荷包中的一個。
宸兒指着那個可愛的小女孩說道,“小娥妹妹,你瞧,那不是我給你繡的荷包嗎?怎會在那個小女孩身上帶着?”
“是嗎?我怎麼不記得?”劉娥心中沒有任何波瀾,倒是有點詫異,自己平白無故送一個小女孩荷包幹嘛?自己竟毫無記憶。
“難道是我丟了荷包,那個孩子撿到了?”劉娥繼續猜測道。
劉娥望着那個小女孩,皺着眉思忖起來,思來想去,都回憶不出來什麼。
“龔美哥哥,那個小女孩是誰家的孩子呀?”劉娥突然問道。
“好像是楊知府家的嫡女,楊安然。自小聰明伶俐,小小年紀,就能歌善舞,心懷天下,做的詩詞在蜀城出了名的美。”龔美說著說著就變成了誇讚,還好宸兒沒有吃醋,畢竟楊安然只是個小孩子,宸兒倒是希望能生這樣一個女兒呢。
“她做的詩詞有多美?”劉娥有些好奇。
“她的一首成名詩,寫得很有韻味。不過,很難相信是幾歲孩童所寫。”龔美回憶道。
“且說來聽聽。”劉娥好奇地說道。
“春去秋來花開早,不曾識君卻思君。花開花謝夢徘徊,不見君來卻等君。”龔美娓娓道來。
“是很有感情。”劉娥托着腮幫體會後說道。
她在等誰?劉娥望向楊安然,好奇地幻想着。
突然元休騎着馬從劉娥馬車旁經過,楊安然見了立刻奔到元休的馬旁邊。
“韓王,是你嗎?我見過你的畫像。”楊安然大大咧咧地問道,一點都不像知府知書達理的千金小姐。
“本王是。”元休知道面前的這個小女孩是誰,楊安然這個名字是他和劉娥賜給她的。
“韓王,我以後成為秀女,可以嫁給你嗎?我什麼都不要,就只要嫁給你。”這些話,街上的人一聽都驚住了,這楊知府家的千金為何小小年紀如此不成體統?這哪是才女的作派?
“哦,你為何想嫁給我?”元休對楊安然說著,餘暉卻不自覺飄向劉娥。
“因為我若不在蜀城挑夫君,我就必然作為秀女進宮。要麼嫁給聖上,要麼嫁給皇子。爹爹說我的命是韓王賜的,當然要奉獻給韓王。”楊安然少不更事地說著,還將腰間的荷包舉起說道,“這就是韓王為救我贈與的荷包,韓王可還記得?”
“記得,但本王不需你還。”元休平靜勸道。
“可是,我若不跟着您,我怕我會跟我的姐姐有着同樣的命運。”想必楊知府給楊安然講過她姐姐的事,要不然她小小年紀怎會對嫁娶之事如此張口即談?
元休還未開口拒絕,突然楊知府出現,一把拉着自己的女兒一頓言語教訓,“你這丫頭,光天化日,信口雌黃,成何體統,待你回到家,看我不家法伺候!”
“楊知府,你家女兒甚是聰明伶俐,待她來到汴梁,你讓她來尋我便是。”元休拿出一塊青蓮玉佩,當作是允諾,賜給了楊安然。
“謝過韓王,待我長大些,我一定來尋你!”楊安然跪地口頭笑着說道。
“謝過韓王!”楊知府的臉色不太好看,大庭廣眾之下,他也只得先謝過,打算回家后再好好訓斥自己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兒。
元休見楊安然被領走後,轉頭望了劉娥一眼,劉娥正目不轉睛地望着楊安然離去,也許是吃醋了。
元休駕着馬,走到劉娥的馬車前面,有意為她開道,劉娥收起心神,安靜地坐在馬車裏,好一會兒都不曾言語。
為何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向韓王表白,她的心裏怪不是滋味?
好似吃了一籮筐酸梅,很是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