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銀針結界
阿湯警覺的攢動自己的右手,從他的手心迅速生出一團如閃電一般的炙炎火球,就在他正要出手之時,那妖嬈少婦卻如藤蛇一般,用嫩白無骨的玉指,攥住了他的手腕。
頃刻間,阿湯手上的電光散去的無影無蹤。
女人朝着阿湯盈盈一笑,用自己甜膩膩,另男人發麻的嗓音嗲兮兮的嬌嗔:“你怎麼忍心對人家下手?”
少婦的面容是那般的柔媚,臉上還掛着懶洋洋的倦笑。忽的,只見她眸子閃過一瞬陰寒,那樣陰鷙惡毒的眼神,恍的人心裏發毛。
就在這時,只見阿湯的手臂從指尖開始逐漸結成冰棱。
留聲機里悠揚的靡靡之音,一瞬之間,戛然而止。
阿湯全身都已然變成了一座冰雕像,這個勤快乾練的洋貨店小夥子神情是那般的莊嚴凝重。
“還真是小家子氣!”妖嬈少婦擰着屁股噗嗤一笑,“就讓姑奶奶送你一程!”
她用艷紅的蔻丹點着阿湯冰化的身體,猛然向後一推,那可憐的冰雕轟隆傾倒,碎成了遍地冰渣。
“火派也就這些本事,看來不過如此嘛!”女人一陣冷哼,有些嘲諷的翻了翻眼皮!像這樣的小碎催,容自己親自動手,也算是抬舉他了!
女人不屑的撇撇嘴,正準備進入金利洋貨鋪後方那個虛掩的門。
忽的,一個木杖攔住了少婦的去路。
跟少婦一路的老人,手持一柄盤旋蜿蜒的藤條木杖,那手杖不知用了多少年,已然被磨得發亮冒油!
老者拿着木杖在少婦面前微微一晃,女人立刻洞悉了老者的用意。
女人雙眼頃刻變得機警伶俐,她將整間金利洋貨鋪反覆打量,這才發現,就在自己和老者面前竟然佈滿了細如髮絲的銀針。
銀針結界!呵!雕蟲小技……
少婦淡定的張開自己朱丹小口,瑩潤的粉舌在口腔里若隱若現。她朝銀針輕輕呵出一口涼氣,銀針瞬間被冰凍,繼而全部破碎掉落。
老者滿意的摘下斗篷帽,那虛掩着黑紗的斗篷帽下,竟然隱着一張如同枯樹皮般醜陋乾癟的臉。
男人在洋貨鋪內站定,嘴唇微啟,從胸腔之內發出聲音,他的嗓音沙啞,就如同他的長相一般,總會讓人不禁聯想起那種陳年的棺材瓤子。
老者氣定神閑道:“金老闆,客人都來了,還不出來招待嗎?”
……
只聽從洋貨鋪賬房內室傳來一陣算盤珠子的清脆響聲。隨即,有一個高大的身影,先開隔斷的珠簾,閑庭信步走了出來!
那是一個樣貌大約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一身德式的高定洋裝,煙灰色的緊腰身西服套裝,腳上蹬的是擦的鉦明瓦亮,甚至可以反射出人影的黑色圓頭小羊皮鞋。
金老闆梳子三七分的油頭,髮絲光滑到蒼蠅站在上頭都可以劈叉的地步,高聳的鼻樑上架着一副銀絲邊框兩元鏡,這個典型商人形象的中年男子,眼鏡後面卻隱秘着一雙精明,正派且堅定的眸。
金老闆不出意外的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的,如枯木一般醜陋的老者,和那妖嬈的少婦。
“五天前,木派掌門一家七口慘遭殺害,原來是你烏藤喪盡天良,弒兄篡位。”
就在五天之前,木派掌門烏啟航一家七口被人滅門。其中包括烏啟航的女子黃顏玉,兩個兒子烏康和烏放,一個剛滿三歲的小女嬰烏月兒,烏啟航的妻弟黃孝武和烏月兒的奶娘藍氏。
一家七口,死狀慘烈!烏啟航被人用暗能力吸成乾屍,其妻黃氏枯藤繞頸窒息而亡,兩子烏康和烏放屍身青紫,中劇毒身亡。最可憐的是那奶娘藍氏和剛滿三歲的烏月兒。
藍氏被人姦汙,折磨五臟六腑均已破裂。那個只有三歲正牙牙學語的可憐女嬰,竟是被投進沸水之中活活燙死!被發現時,孩子渾身紅皮褪盡,難以辨認五官性別,木派掌門烏家七口滅門案,怎一個慘字了得!
誰又會知曉,這行兇之人,竟然是木派掌門烏啟航的親弟弟——烏藤。
烏藤聽聞金老闆這一言,也恍惚間回憶起自己大肆屠殺的那個夜晚,呵!明明都是一奶同胞的兄弟,憑甚長者為尊,手持木派靈石,繼任掌門之位!
長幼有序,在烏藤耳中,不過全都是屁話罷了!這世道從來都是能者為尊……他那個慈悲軟弱的大哥既然管理不好木派,何不退位讓賢,讓自己代為行使掌門之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