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章 蜀山對嶗山,李初陽力戰挽顏面
次日卯時剛到辰時,隨着一聲低鳴的沉重角號,四大派眾人皆從修道運靈中驚醒,再看這四姑娘山頂峰,一輪朝日正緩緩升起,映照的滿山積雪都是紅彤彤的模樣。稍有些風,浮動雪絨劃過眾人臉龐,眾人皆精神抖擻,清醒萬分。而蜀山派的早餐也已運到,眾人便采了周圍積雪放在手中,運氣化為寒露,用來洗漱,然後便用過早餐。這早餐也算豐盛,有小米粥一碗,兩個白水煮蛋,兩個玉米餅,一疊鹹菜,以及一塊熏肉。冷敖空依舊是要了兩份,然後借口方便,將一份早飯放在一處雪堆背後,吳花火便打開用膳。不過這舉動還是被南門嬌發現,待冷敖空回到座位,南門嬌便問道:“小師弟,你帶了一份早飯去方便?你邊方便邊吃早飯嗎?”
“啊?”冷敖空一愣,趕忙說道:“是啊,這都是多年養成的習慣。”
南門嬌嘟囔了下嘴,輕聲道:“還有這習慣?我怎麼不知道。”
待眾人用膳打理完畢,正好到了巳時,白太寬站起身來高聲說道:“諸位,演武大會正式開始,有請蜀山派和嶗山派的參賽者進入擂台!”
於是蜀山派的白宏、白偉、威霖和左全,施展御劍術,先是在空中盤旋一圈,然後有如四把利劍,唰唰唰的跳入擂台之中,眾人皆拍手叫好,尤其蜀山派更是歡聲雷動。這嶗山派這邊,賴平、於海和趙愷也不甘示弱,騰空而起,在空中翻了幾個跟斗,也是穩穩落下,眾人也是高聲喝彩,唯獨李初陽只是輕輕跳下,沒有任何花里胡哨的表現,這般表現,眾人皆噓聲一片,充滿質疑。
八人分列兩隊面對面站在台中,虎視眈眈,白太寬高聲宣佈:“本日比賽,規則如昨日所說,每派各四人,倆倆捉對,勝出者為四人,第一場,白宏對賴平,開始!”
公孫曦聽罷,轉頭輕聲對付元普說道:“師弟,這般安排,看來白太寬是成竹在胸,兩個門派相互角逐,今日比試四場,晉級四人,蜀山派向來好武鬥,搞不好四場全勝,那晉級的就全是蜀山派的人了,這也力壓嶗山派,證明其無人能夠抗衡。”
付元普點點頭道:“掌門師兄說的極是,這白太寬老兒,小心思還真是多的很。”
但見擂台之上,白宏和賴平站在中間,其餘六人撤在擂台之外,那二人相互一作揖,這白宏便拉開架勢,手中掌着名劍倚天,這倚天劍寬身厚背,拿在手中彷彿一塊門板,鋥明瓦亮,寒光閃閃。這白宏乃是白太寬的長子,四十歲上下,深得真傳,這把倚天劍,也是僅次於巨闕劍的蜀山寶物。再看賴平,此人是洛得水的三弟子,論功力倒是不如王玉陽,但身法技巧確是金璽山莊內眾弟子中獨一無二的頭名,手中一把柳葉刀,耍起來身形有如鬼魅,也算是金璽山莊一等一的高手。
這二人戰在一處,賴平手中柳葉刀上下翻飛,只道是寒光點點,有如秋天柳樹落葉般密集,刀刀都直奔白宏要害,但白宏紋絲不動,手中倚天劍上下格擋,那如此巨大的寶劍在手中有如紙片一般,可謂是氣力驚人。二人一攻一防,打了二十個回合沒分勝負,眾人見狀歡聲雷動,叫好聲此起彼伏,白太寬也是得意的捋着鬍鬚,見長子遊刃有餘,頗為滿意。
正在此時,白宏已經發現了賴平破綻,大喊一聲:“蓮瓣嚴殺劍!”這倚天劍朝前一揮,畫出蓮花殘影,脫劍而出,劍氣構成的一朵巨大蓮花直奔賴平。這股劍氣頗為兇猛,賴平單刀想擋住這劍氣已然不可能,只能側身一躲,但後背被蓮花一角花瓣划中後背,登時便是一道血痕,鮮血淋漓,“哎呦”一聲摔倒在地,難以起身,只得坐在地上抱拳道:“佩服。”
白宏收劍,也拱手道:“承讓。”而蜀山派有四名弟子飛下擂台,對賴平進行醫治,對着傷口撒上金瘡葯止血,然後便抬出擂台之外。
白太寬大喝一聲:“好!第一場比試,白宏獲勝!”眾人鼓掌吶喊,好不熱鬧。白太寬又喊道:“第二場,白偉對於海,開始!”
這白偉是白太寬的二子,年方三十五六,也是血氣方剛,聽到開始指令,走向擂台中間,手中掂量着一把青釭劍,這青釭劍也是巨劍,雖不如倚天劍那般厚大,但劍身也七尺四寸,高於常人,劍寬也有一掌距離,整個寶劍透露着絲絲青氣。於海是錦湖殿張太閑的愛徒,此人身高八尺,虎背熊腰,手中一對金瓜大鎚,也是深得張太閑的真傳。
這一場,白偉率先進擊,手中青釭劍連續刺出,速度之快已經有了殘影,縱使於海身高馬大,力大無窮,面對這狂風暴雨的劍招也只有招架之力,但於海畢竟如鐵塔般擁有一把子力氣,防禦同時大鎚也向前掄出,偶爾也能讓白偉驚出一身冷汗。
二人戰了三十個回合,於海已經是且戰且退,看台上的張太閑也是眉頭緊蹙,為愛徒捏了一把汗。不料,那白偉凌空一躍,單手持劍擊出十幾道劍氣,這邊是蜀山派的絕技,劍氣連刺,於海若是招架青釭劍,倒是還能應付,但這般多的劍氣,雙錘難以格擋,一不留神,兩個肩頭,雙腿外側便中了劍氣,登時血流如注,但他仗着一身蠻力,趁着白偉落地的空隙,雙錘扔出,直奔白偉兩肋。看台上白太寬也暗道一聲:“不好。”
不過白偉見雙錘襲來,雙手持劍,又是擊出十幾道劍氣連刺,將雙錘從空中打落。於海手中已無兵刃,加上身子已經負傷,再打下去也是徒勞,便拱手說道:“白二公子果真是武功蓋世,我自嘆不如。”白偉也收了寶劍,拱手道:“承讓。”
看台上又是一陣歡聲雷動,白太寬更是興高采烈,側眼掃了一眼張太閑,見他鬱鬱寡歡,跟霜打的茄子一般,心中更是高興。而李初陽看了兩場,心中暗道:“蜀山派果真是強於嶗山派,白掌門的這二子均是出手如電,劍氣運用已然是登峰造極,不過破綻還是有很多,若我迎戰這二人,應當在三十回合內便可勝出。”同時,看台上,冷敖空也和南門嬌指指點點,南門嬌問道:“小師弟,你看這兩場比試如何?”
冷敖空道:“第一場那白宏手中大劍勢大力沉,劍氣運用的恰到好處,劍氣力道大但速度不夠,第二場那白偉劍氣凌厲,不過劍氣雖快,但力道不足。”
“那若是你與他們對上,有勝算嗎?”
“嗯,我若遇上,應當在十個回合內便能勝出。”
南門嬌笑着說道:“小師弟,可別吹牛。”不過心裏已經是樂開了花,替冷敖空感到欣喜,也自覺為冷敖空感到驕傲。
蜀山派四名弟子下擂台對於海簡單包紮,帶他去擂台外治療傷勢,又將擂台簡單打掃,白太寬大聲喊道:“第二場,白偉勝出,第三場,威霖對趙愷,開始!”威霖和趙愷便走到了擂台中間。
只見威霖雙手一展,亮出一對雙手鋼叉,這鋼叉名曰江河叉,也是蜀山派的有名兵器,而這趙愷乃是韓若愚的大弟子,在嶗山派也算公認的強悍,游龍槍也算傲世八方。這二人也算老相識,相互拱手示意后,拉開架勢便戰在一處。
這二人論靈力,技巧,身法,體術,均是相差無幾,但見雙叉左右翻飛,寒光如雪花飄飄,卷着寒風橫掃四方,而單槍有如游龍,前後鑽進鑽出,帶着氣流無限涌動,那槍頭正如龍頭一般,帶着槍身如蛟龍出海,氣勢逼人。
二人大戰五十個回合未分勝負,而且速度也是愈來愈快,看台上眾人逐漸只能看到兩股銀光交織在一起,耳廓中聽到“噼里啪啦”的金屬碰撞聲。冷敖空和李初陽也是看的目不轉睛,暗自叫好。
冷敖空對南門嬌道:“這二人真是勢均力敵,不過蜀山派那個叫威霖的,鋼叉更為兇險,他將靈氣運行在鋼叉之上,就延長了鋼叉的進攻範圍,倒是與我派的招式類似。嶗山派那叫趙愷的,他那長槍舞動的方法,倒是與師父相似,均是將靈力注入槍尾,槍頭便像活了一般,能夠指哪打哪,但是單槍怕難以破了雙叉的防禦。”
南門嬌靜靜聽着,道:“那你的意思,嶗山派又要輸一場嘍?”
與此同時,李初陽也在目不轉睛的盯着場上形勢,心中暗道:“差不多了。”
話音剛落,趙愷一記冷槍刺出,威霖撲身飛起,用左手叉卡住槍身,用力往下一按,鋼叉插進地下,將游龍槍死死卡在地上,趙愷使勁拔了一下,但拔不出,而威霖右手叉瞬間點到,正對趙愷喉嚨,一招之下,勝負已分。趙愷雖然未受傷,但也知道技不如人,拱手道:“威霖兄,佩服!”威霖也放下鋼叉,拱手道:“趙愷兄,承讓。”
看台上歡聲雷動,白太寬更是哈哈大笑,衝著自己門派眾人說道:“原本想這場兇險,要知道趙愷在江湖上赫赫有名,今日一見,果真是有兩把刷子,但還是不敵威霖,剩下一場,乃是三年前重傷歸來的李初陽,看樣子我蜀山派要四場全拿了,哈哈哈哈。”
這時,李初陽也已走到擂台中間,對面左全鄙夷的看着李初陽,慢吞吞也走了過來,白太寬喊道:“第四場,左全對李初陽,開始!”
李初陽拱手相禮,但那左全並未謙讓,雙手一擺,手中一對銀鞭錚錚發亮。這對銀鞭又叫打神鞭,也是蜀山派的神器之一,而這左全,功力雖不如白家二子和威霖,但在蜀山派來說也算是頭臉人物,雙鞭一揮,衝著李初陽當頭便打。
李初陽不慌不忙側身閃開,冷不丁望向看台,正看見南門嬌目光怔怔的看着自己,心中一陣狂喜,躲閃幾下之後,便決定認真對待。只見他跨步彎腰,拔出彎刀霸瓠,一記寒光彎月劍氣,正與左全雙鞭相撞。其實左全看到李初陽出刀,眼見劍氣襲來,自持勝算在握,也不躲避,硬生生的接了這一招,待接到劍氣后,突覺不對,運靈硬抗,也抵擋不住,只片刻,雙鞭便脫了手,而人也從半空摔下,口吐鮮血,不省人事。
這一幕讓看台上眾人瞠目結舌,一來沒想到李初陽年紀輕輕,竟有這般功力,而來沒想到左全久經沙場,與李初陽也不過走了十個回合,三來沒想到李初陽只出了一招,便將左全打的吐血昏迷。過了半晌,眾人才反應過來,才開始有了雷動掌聲。
南門嬌也對李初陽這一招驚訝不已,說道:“哎呀,這小道士竟然如此厲害!”
冷敖空也說:“是啊,以前見他,沒覺得他這麼厲害啊。”
而更高處觀戰的吳花火和地公,卻被李初陽手中那把彎刀給吸引住了。吳花火道:“那道士手中彎刀,邪氣陣陣,這是什麼刀?”地公思考片刻道:“若我沒認錯,那是窮奇的妖刀,霸瓠!”
“窮奇?祝融座下四凶之一的邽山大將?凡人怎能擁有這種妖刀?”吳花火驚訝的高聲喊道。而擂台中的李初陽,似乎聽到了吳花火的驚呼聲,竟然抬頭望向吳花火所在的高處雪堆,眼神也全是驚異。地公也發覺李初陽望向自己,說道:“這小道士,莫非,能看到我們?”
而白太寬見弟子竟然慘敗,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那邊嶗山五子終於吐了胸中一口惡氣,總算是靠着李初陽找回了一點顏面,文柏平高聲沖白太寬喊道:“白掌門,小徒多有得罪,還請白掌門海涵吶!”
白太寬一愣,然後盡量面帶笑容,但眼神全是憤恨的回應道:“文洞主客氣了,是小徒學藝不精,不過今日較量也算圓滿結束,落下帷幕,現在我宣佈,晉級弟子,為蜀山派的白宏、白偉、威霖和嶗山派的李初陽。”說這話時,白太寬故意將蜀山派三人的名字喊的很重,到了李初陽這裏就輕描淡寫帶過。不過李初陽並無所謂,眼睛裏直勾勾的盯着高台上的南門嬌,心思早就飛到她身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