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章 青梅露情竇,冷敖空終勝氣勁獸
兩個月以來,冷敖空每日修鍊,身上也是遍體鱗傷,他晚上在皇甫世韓那裏練功,白天也要參加本派的練功,只是實力大增后,本派功夫的練習有如小兒科,輕鬆應付即可。旁人對冷敖空並不是特別在意,但是南門嬌卻看出來冷敖空身體的變化。這日門派練功結束后,南門嬌將冷敖空叫到殿外的桃林中。這時已是深冬季節,那桃林也是葉落枯桿,顯得荒涼。
“小師弟,最近你這練功頗為敷衍,但感覺你內力增長卻極快,這是為何?”南門嬌皺着眉頭,瞪着杏眼,厲聲問道。
“小師姐,沒別的啊,我就是按照師父教練的法門,日夜勤加練習,絲毫不曾懈怠。”冷敖空想打個馬虎眼糊弄過去,但南門嬌心細如髮,輕輕推了冷敖空一把,道:“瞎說,我每天都在觀察你,你這靈力長進的驚人,師父讓練御空訣,所有人均背了口訣方能飛十丈遠,而你不念口訣,都能飛到十五丈,且尚有餘力,你倒是作何解釋?”
的確,以冷敖空現在的運靈能力來說,確實用不到御空訣,且他跟着皇甫世韓修鍊,方式方法均按照渡淵界修仙法門而來,自然是不需要人間界這種凡人修道的功法,與十方派眾人早就是天差地別。不過皇甫世韓早已說過,不得透露半點修鍊事宜,這讓南門嬌發現端倪,冷敖空也是頗為頭痛。他說:“我是心裏默念咒決啊。”
“心裏默念?我還不了解你?自從上山以來,所有的咒決你就沒有一條能背的住的,那你倒是說說,御空訣的法門為何?”
這倒是難住了冷敖空,他哪裏記得御空訣的口訣法門,結結巴巴半天,把手往南門嬌身後一指:“看,好大的老鷹!”南門嬌順着方向看去,只有冬日枯萎的山脈,哪有什麼大鷹,再一回頭,冷敖空已經朝着山下方向跑出三丈有餘。
“冷敖空,你給我站住!”南門嬌氣的便往前追,奈何冷敖空身法極快,頃刻間便望不見身影,南門嬌又急又氣,一個不留神,腳踩在一塊凸起石頭上,“咔嚓”一聲便崴了腳,自己也是“哎呦”一聲,俯身跌倒。
冷敖空跑了一會,見南門嬌沒追上來,便回頭跑去,在樹杈上來回穿梭,一陣功夫,便看到南門嬌坐在地上嚶嚶哭泣,這倒是讓冷敖空猝不及防,趕忙跳下樹榦,落在南門嬌身邊問道:“小師姐,追不上就追不上,怎的還哭起來了?”
南門嬌氣的一巴掌扇在冷敖空額頭,怒道:“追不上就追不上,怎麼你還要嘲諷不成?”
冷敖空受了這一巴掌,倒也不生氣,嘻嘻哈哈的說:“那繼續呀,看你何時能追上我。”
南門嬌掙扎着站起身,嘴裏說著“好啊,追就追。”但崴腳的鑽心疼痛讓她支撐不了兩步,又摔倒在地,心裏一陣委屈,“哇”一聲便嚎啕大哭起來。冷敖空手足無措,趕忙過來問道:“小師姐,你這是受傷了吧?我看看。”說罷便捧起南門嬌的小腿,將靴子脫去。南門嬌長這麼大,還從未有男人碰過自己肌膚,冷敖空大大咧咧,也不顧及這許多,倒是讓南門嬌極難為情,哭聲停止,臉色緋紅,掛着的淚珠在臉上猶如朝霞露水,怒罵道:“鬆開,你幹嘛啊?”冷敖空性子直爽,哪管得了這許多,脫了靴子,見南門嬌腳踝已經腫成沙包,驚呼一聲:“哎呦,腫成這樣了,怕是崴了腳,得擦些跌打損傷的葯才是,我這身上也沒帶,先幫你揉揉,回派里再幫你擦拭。”說罷,捧着玉足,輕輕吹氣,然後伸手輕輕撫摸這腫脹地方。南門嬌的臉變的更加通紅,害羞感貫穿全身,哪哪都覺得不自在,不自覺的左顧右盼,生怕有人撞見,但看着冷敖空悉心撫平傷痛,心中原本的怒氣早就飛到九霄雲外了。
揉撫一陣,冷敖空問道:“小師姐,你看看是否能走動?”扶着南門嬌起身,這玉足剛一沾地,便是一身鑽心疼痛,顯然是走不了路。冷敖空想了想,直接一把抱起南門嬌,便往門派走去。這南門嬌被突如其來抱在懷裏,更加羞愧難當,可又怕冷敖空抱的不穩,只能雙手攬住冷敖空的脖頸,將頭埋在冷敖空的胸膛之中。冷敖空也是頭一次懷抱女性胴體,不知為何,只覺得心跳加速,血脈噴張,腳程也是越來越快。
不大一會,便回到了十方派大院之中,冷敖空腳程不停,一路往南門嬌房間而去。大院三三兩兩走着的弟子,見到這幕也是紛紛調侃:“小師弟,抱着小師姐心裏開心嗎?”
冷敖空哪顧得上與那些閑人回嘴,但是南門嬌心裏更加羞臊的慌,把頭埋的更緊了。不大會到了南門嬌閨房,冷敖空將她輕輕放在床上,問道:“小師姐,你的紅花油在何處?”南門嬌羞澀的指了指梳妝枱,冷敖空打開抽屜,翻倒一陣,找到了紅花油,便滴灑在南門嬌的腳踝處,並輕輕揉搓撫摸,這紅花油乃是十方派專門製造的驅風葯,專用於風濕骨痛,跌打扭傷,效果奇佳,不大一會,南門嬌腫脹的腳踝便慢慢消了一些,也不似之前那般疼痛了。南門嬌羞澀看着認真擦藥的冷敖空,心中小鹿亂撞,又不知如何是好,唐朝詩人白居易有詩為證,菱葉縈波荷颭風,荷花深處小船通。逢郎欲語低頭笑,碧玉搔頭落水中。大概說的就是此番場景。
冷敖空也不知說些什麼,只是自顧自的擦拭紅花油,南門嬌忍着嬌羞,喃喃說道:“小師弟,你還未回答我,為何你的功力大為精進?而且我看你彷彿有些外傷,有時候拍你後背,你便疼的一躲,應是些皮肉外傷。”
“小師姐,真的沒什麼,我自覺天資愚鈍,便趁着夜深人靜的時候自顧自的練習,那些門派招式,打的快了,不免撞在樹上或者石頭上,有外傷不稀奇。”
“哦?果真如此嗎?”南門嬌身體往前湊了湊問道。冷敖空一直低頭擦紅花油,待擦拭的差不多了,剛好一抬頭,二人四目相對,互相都能感受到呼吸的熱氣,氣氛變的異常尷尬,冷敖空彷彿觸電般跳起身來,道:“小師姐,我看你的腳似是無大礙,我便回房去了。”
南門嬌也不知該如何回答,低頭嬌滴滴“嗯”了一聲。
冷敖空把紅花油放回抽屜,狼狽的跑出南門嬌閨房,一個不留神被門檻絆了一下,險些栽了個馬趴,剛出門,見七八個弟子趴在門口偷窺,見冷敖空出來,均是不懷好意的笑道:“呦,小師弟,小師妹的傷勢如何啊?”
冷敖空也覺得有些不明所以的害臊,趕忙說到:“沒事了沒事了,我回房了。”說罷扭頭就走。背後那群弟子依舊起鬨道:“小師弟害臊啦。”南門嬌在房內也聽的清楚,更是害臊的厲害,索性用被子將頭一蒙,暗罵道:“這些人真是討厭!”
冷敖空回房后,也是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心中說不上來哪裏不對,但心裏總是突突的跳,只要閉上眼睛,南門嬌的臉龐便浮現在眼前,直到用過晚膳,才感覺好了一些。待眾人睡下,到了亥時,冷敖空的注意力就全放在了去皇甫世韓那裏,趁着大家不備,便偷偷溜出大院,往角汶幽谷而去。
待到了幽谷深處,見皇甫世韓和地公笑臉盈盈的看着自己,心中一陣慌亂,道:“祖師爺,地公老頭,你們這般看着我作甚?讓我心裏發毛。”
皇甫世韓哈哈大笑道:“看來你這小子情竇初開了,聽地公說,你抱着那小妮子跑了一路,還脫靴擦拭傷葯來着。”
地公也笑道:“哎呦,一路都看的我叫一個害臊,都不好意思打擾他二人。”
冷敖空衝著地公罵道:“你這老頭好不正經,竟悄悄跟着我。”
地公道:“每天我都跟着你啊,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
皇甫世韓擺了擺手,笑道:“好了好了,正事要緊,還是先修鍊的好。”說罷,打開方盒,換出無極天地,冷敖空便開始了修鍊。他此時倒是不受白天那思潮影響,還是能全神貫注,不大會便完成靈氣的呼吸吐納,將靈力運在全身,調整了最佳狀態。
接着,便從皇甫世韓那七章乾坤袋中掏出七彩小球,捏碎后,那白毛狒狒便出現在眼前。皇甫世韓和地公照舊跳出圈外,地公問道:“你說,今日這小子破的了這狒狒嗎?”皇甫世韓照舊目不轉睛的盯着冷敖空與狒狒的戰鬥,道:“靜觀其變吧。”
冷敖空昨日想了一招,因這狒狒擅長強攻,不懼硬碰硬,主要的手段便是氣吼和雙爪,但這狒狒下肢很短,因此冷敖空感覺,若是能近這狒狒的身,它雙臂雖然長,但下肢攻擊力不足,便可尋得一絲勝機。自己之前總是與狒狒硬抗,想學皇甫世韓直接破那狒狒的防禦,但由於自己和皇甫世韓的能力差距天壤地別,無法像皇甫世韓一般以靈氣破防,因此尋找狒狒的紕漏,才是取勝之道。
於是乎,他便迂迴攻擊,先是躲開狒狒的氣吼,一躍跳上半空,擊出兩記風斬,狒狒雙爪齊揮,爪尖金光在身前畫了個半圓,將風斬擋住,同時一聲氣吼便奔着空中的冷敖空而去,但冷敖空不等落地,岱山鐮向右一揮,擊出一股靈氣,這靈氣濃郁且沉重,反而將空中的冷敖空推向相反方向,躲開了狒狒氣吼,同時又發出兩記風斬,從左上方迎面打擊。這狒狒也是身形靈活,也是迎空而起,又是一聲氣吼,破了兩記風斬,而雙爪帶着金光撲向冷敖空。
冷敖空見這狒狒來勢兇猛,不慌不忙,又將岱山鐮向左一揮,擊出一股沉重靈氣,將整個身子推到右邊,這狒狒撲了個空,而冷敖空趁勢又打出兩擊風斬,狒狒再想回頭便是不易,眼見風斬擊中後背,便鼓起靈氣,後背白毛根根豎起,硬是抗下了這兩擊風斬,疼的吱哇亂叫,但也並無大礙。
隨後冷敖空落地,拿岱山鐮當支柱,一撐,便朝着狒狒的落地點而去,這狒狒剛巧落地,低頭一看,冷敖空就在自己腳下,張口準備氣吼,卻發現距離太近,難以吼出聲音,便張開雙臂一個懷中抱月,但冷敖空附身趴倒,躲過雙爪,那岱山鐮自下而上勾斬狒狒,鐮刀尖正掛在狒狒的小腹之上,又使勁向上一拉,那狒狒嗚呼一聲,便化成了一縷青煙。
皇甫世韓見狀,欣喜異常,鼓掌叫好:“很棒,臭小子,一個月的時間,你便破了這氣勁之獸,這一個月,見你用了千百種方式破敵不得,但每次都有進步,而今日,這招式選的巧妙,說明你極有戰鬥天賦!想當年,我為了破氣勁之獸,也在這無極天地間花了半年之久,果真是後浪催前浪!”
冷敖空撓撓頭,略微有些不好意思,道:“祖師爺,我也是突發奇想,因我之前與這狒狒打鬥,發覺它喜好正面攻擊,頗有些碾壓的氣場,完全不能近身。但它每次都是用雙爪和氣吼,從未見過雙腿有何動作,我便想,只有近身才能有一線勝機,便先想法誘他跳起半空,再設法近身,沒成想竟然歪打正着。”
“非也,能夠觀察到對手的弱點,正是戰鬥中的竅門,這氣勁之獸本身克你,能夠不受重傷已然不易,僅一月時間便能發現弱點,的確值得鼓勵!”
地公也在旁打着哈哈道:“這小子還真是有點東西,平時看着弔兒郎當,真動起手來,又是另一回事,這些年像這般打鬥的人,我也只見過一次,這小子便是第二次。”
說話間,皇甫世韓突然發覺,這無極天地之外似乎有不明來客,他一皺眉道:“外邊有朋友來了,不知是何人?”
冷敖空趕忙湊上來道:“祖師爺,這無極天地不是與世隔絕嗎?你怎的還能發覺外面有人?”
皇甫世韓道:“我等在這天地空間之內,外界一般不會發覺,不過這無極天地打開的一剎那,會有一股靈力放出,想必有人探到了這股靈力,便尾隨而來,你且看那流年石。”他指了指地下的盒子,冷敖空定睛觀瞧,那流年石竟一閃一閃。
皇甫世韓接著說道:“若是流年石這般閃爍,便證明我等空間之外,有訪客了。”他思考片刻,說:“嗯……冷敖空今日修鍊的不錯,僅半個時辰就贏了那氣勁之獸,原本還可以再練一個時辰,但既然有朋友來了,且能進得來這角汶幽谷,天葬大陣看來也攔不住他,不妨暫且會他一會,如何?”
冷敖空點頭稱是:“聽祖師爺的,依我看,能來此處,並非我派門人,畢竟上次我進來救小師姐,師父都沒進來,想必也不會是他們。”
皇甫世韓點了點頭,蓋了木盒,收了流年石,這無極天地全部吸收進盒子,周圍恢復一片黑暗寂靜,皇甫世韓、冷敖空和地公三人四處環顧,果然,不遠處的河邊,站着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