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第240章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前往了金庫。
銀行最重要的地方,就是地下金庫,無數真金白銀,都埋藏在其中。
這是小安子第一次進入銀行的地下金庫,陳家的財富,都存進了美國摩根銀行。
金銀細軟,則是存放在奉天的老宅子中。
當然,現在也不在哪裏了,都已經轉移到香港去了。
即便不去加拿大,在香港,也可以過上豪奢的日子。
舒經理也已經放開了,他心裏清楚,就算是董事長在這裏,也只能乖乖就範,嘴裏吐不出一個不字來。
既然如此,自己只不過是個背鍋的,那就沒有什麼心理負擔。
再者說,河本大作這幫人手中,還有密碼和鑰匙,從廣義來說,他們就是907號保險柜的主人。
人類最偉大的發明,就是精神安慰法。
在自我安慰之下,舒經理慢慢地直起了腰桿,腳下的速度,也加快了不少。
舒經理的變化,都被周乙看在眼中,但他沒有吭聲。
銀行經理,的確是高端職業,甚至出席某些底端宴會,會被當成上賓對待。
但在他的眼中,這傢伙就是個小卒子,給自己提鞋都不配,實在沒有必要在意他的感受。
就這樣,一行人各懷鬼胎,來到了地下金庫。
遠東銀行的地下金庫,一共也兩層。
保險柜作為出租營運的項目,不可能防範過於嚴密。
但也需要走過三道防盜門,每道門內,都有安保人員守護。
看得出來,舒經理在遠東銀行很吃得開,安保人員見是他帶領的,都乖乖地開啟防盜門,送他們進去。
走了有十分鐘,終於來到了保險柜的跟前。
“907號保險柜?”
“在這!”
舒經理嘴裏念叨了一句,四處張望,按照數字順序,終於找到了眾人想要的907號保險柜。
保險柜的數字排列,有一定的數學規律,但卻不是按照順序擺放。
907號保險柜,位於最頂層。
河本大作的保鏢見狀,趕緊找來一架梯子,識時務地爬了上去。
在場的人,除了舒經理以外,每一個的官職都比自己高,還是有點眼力見,自己麻溜上去吧!
舒經理將手中的鑰匙遞了上去,至於密碼,已經是人盡皆知。
保鏢很快就將保險柜打開,從裏面掏出一份被牛皮紙包裹住的文件。
干情報工作的,大多都是懂規矩的。
保鏢沒有檢查,而是快速從梯子上下來,雙手將油紙包裹的文件,捧到河本大作的面前。
河本大作也很好奇這油紙包裹的文件內,到底記載了什麼。
但他突然想到,土肥原學長在歡送宴上的叮囑,立馬熄滅了好奇心。
自己買上就要遠赴太原,實在沒有必要過多牽扯哈爾濱的事兒。
這份文件,還是別看了!
小安子的眼中,就只剩下這個油紙包了。
這裏面的確是有金礦的!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大哥心心念念的潛伏名單。
“河本先生,這就是那份名單嘛?”
小安子還是沒有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張口問了出來。
聞聽此言,河本大作搖了搖頭,但很快感覺出來,自己的舉動有歧義,於是開口說道:“不知道。”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當然,這已經不是咱們應該關心的了。”
“你們的任務完成的很好,我會在報告上,給你們兩位記上一大功的。”
“我還要連夜趕回北平,就不多逗留了。”
“對了,還有一個任務,那就是保證這位井下女士,不對,安信小姐的安全。”
“剩下的事兒,武藤機關會給你們新的指令的!”。
這就是鬼子本色,用你的時候,百般恭維。
不用你的時候,就像扔垃圾一般,將你扔掉。
小安子和周乙,倒是無所謂,職位只是身份的掩蓋,警視廳內,也不會有如此好的位置,讓他們去做事。
“嗨!河本先生放心,我們一定會好好保護安信小姐的安全!”小安子滿口答應道。
聽到答覆,河本大作十分的滿意,掂量掂量手上的油紙包,感覺有點沉,就將吸引人在場所有人的紙包,遞給了保鏢。
“好了,折騰了一夜,總算有點結果。”
“你們先回去,我會上報你們的功勞。”
“散了吧!”
河本大作坐了一下午,也是有點累了,打了個哈氣,也沒有管小安子和周乙回沒回答,就轉身離開了。
對於上司的無理,應該怎麼辦?
涼拌,忍着,尷尬一笑。
小安子先是對周乙無奈一笑,而後看向還在賠笑臉的舒經理,安撫道:“別害怕,騎在你頭上那個假洋鬼子,不敢碰你。”
“好好上班吧!”說完,還走到舒經理的面前,幫他調整了一下領帶。
周乙安靜地看着眼前這一幕,沒有說話,因為他的念頭,全掛在身後那個所謂的安信女士的身上。
既然任務完成,就沒有必要在這個冰冷的金庫多逗留。
眼睛是熱的,金銀財寶則是不耐熱的糖,黏在一起,一定會出問題。
三人在舒經理的帶領下,終於走出遠東銀行。
舒經理的一個下屬,急匆匆地趕來,塞給他一個厚厚的信封。
“劉室長,這是我們遠東銀行的一點小心意,還請您無比給我們一個薄面。”
“兄弟們大晚上,也得喝一杯熱酒!”
舒經理將手裏的信封,交給了小安子。
小安子沒有推辭,接過之後,就交給了周乙,讓他來處理。
“舒經理,您就不用送我們了。”
“折騰了一通,您也累了,回去吧!”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
小安子明裡暗裏的好處,得了不少,只是心中最想拿到,沒有得到罷了。
但他得笑,任務完成,升官發財,康莊大路就在前方,心情必須好。
如果這時候臉上露出半點沮喪之色,一定會讓有心人察覺到。
再者說,身旁還有一隻美狐狸,不能讓人看出破綻。
路明看到周乙和小安子出來了,身後還跟着一個身穿和服的美女。
“隊長,劉室長,啥情況?”
“今個天真冷,邪性,鼻子都要凍掉了,馬德!”
路明邁着他並不靈活的腿腳,費力地走上台階,嘴裏叫罵道。
周乙沒有說什麼,而是伸手扶了他一把,讓他站穩,別因為不平衡而跌倒。
“行動結束了。”
“一會找個飯莊子,叫上些好菜,好好吃上一頓。”
“剩下的錢,按人頭分下去,當今天晚上的加班費。”
周乙將信封拍到路明的手上,示意他將這筆錢分下去。
“嚯!不薄啊!”
“遠東銀行這次真是大出血啊!”
路明摘下手套,捏了一下信封的厚度,憑他的感覺,這是一筆巨款,於是打趣道。
對於錢財,周乙不是很看重,但也不能裝出清高的樣子,畢竟高處不勝寒,以後的前程,還需要這幫兄弟們去搏。
“的確不少,以後會更多!”
“兄弟們,收工,回去吃肉嘍!”
周乙拍了一下路明的肩膀,而後對着正在收隊的行動隊成員,大喊了一句。
寥寥開場,了了結束。
陳真不知道遠東銀行中,發生了什麼,但他給出的指令,卻是最完全的。
因為這一天中,周乙的行蹤,一定是被監視的。
種種的不合理,一定會準時地傳遞到河本大作的耳朵中。
但這些都不重要,過程中的嫌疑,可以在結果公佈的一瞬間洗清。
人能統治地球,依靠着是骨子裏的無情,他們可以將另一群生靈圈養起來,喝他們的奶水,吃他們的肉長久的生存下去。
但人類並不是沒有缺點,那就是他們的想像力。
因為答案出現后,人類就會自動補齊裏面的漏洞,只要答案的結果是好的,人就會自動腦補。
想到這裏,陳真也就不再擔心。
如果真的露餡了,他着急也沒有用,一個電話,自己就會束手就擒,糟那心也沒有用。
“老弟,喝啊!”
丁青手裏端着酒,推搡着陳真的肩膀,大聲的說道。
陳真見狀,立刻放下飯碗,端起面前的酒杯,笑着說道:“來,丁哥,走一個!”。
兩個酒杯碰在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響,。
“老弟,這日子過得真鬧心,什麼是個頭啊!”
丁青喝了一口酒,看着他臉上的緋紅,應該已經喝多了。
陳真倒是無所謂,他房間中還躺着一個千嬌百媚的大美人,在哈爾濱顧忌影響,不敢公開的雙宿雙飛,但在太陽島,就百無禁忌了。
畢竟自己大舅哥也在哈爾濱,加上自己的未婚妻也在哈爾濱準備完婚。
陳真生活不檢點的事兒,整個滿洲國都知道。
甚至不少的街頭小報,還繪聲繪色地編撰過,當然,這也是陳真他自己給的錢。
花錢抹黑自己,這倒是權臣在晚年期間,經典做法,靠自污,以求安享晚年。
但人是虛偽的,尤其是大宅子裏面的骯髒事。
只要不損壞大家明面上的顏面,都會捏鼻子認了。
熙府現在就是這個狀態,當然,這也是熙家在哈爾濱都是一些小孩子,根本沒有這方面經驗。
要是老成持重的主在,不會坐視陳真如此放肆。
“哈哈,丁哥,着啥急,這不要快過年了嘛?”
“給自己放個假,輕鬆輕鬆。”
“這一年到頭,哪有閑着的時候,我感覺我在床上待的時間,還沒有辦公室時間長。”
“還都是無關緊要的瑣事,真是頭疼!”。
聽到陳真年輕稚嫩的話,丁青也是哈哈大笑。
陳家雖然豪富,但的確是官場新晉家族,就算他老子,當的也是裙帶官。
可丁家卻不同,他家往上數四輩,都是官場中人。
雖然祖上最高也就是做過一任知縣,但這官場內的彎彎繞繞,比誰都明白。
“兄弟,你這就不懂了吧!”
“我承認,衙門口的大部分公務,都是瞎扯淡。”
“公文送來送去,也沒有辦成任何一件事兒。”
“但是,這就是學問,做主官的學問!”
丁青夾了一粒花生米,放進嘴中,搖頭晃腦地品嘗了一下,才故弄玄虛的說道。
對於當官,陳真的確是個新手。
聽見有前輩願意指點一二,於是趕忙懂起事來,雙手端起酒瓶,給丁青滿上了一大杯,諂媚地說道:“丁哥,您趕緊說。”
“給我指點一下迷津!”。
丁青趕緊攔住陳真倒酒的手,不讓他繼續倒下去,大着舌頭說道:“老弟,你真是門外漢啊!”
“不對啊,你家老爺子應該給你找個師爺,光靠你們兩個年輕人,根本成不了氣候。”
“一個主官的權利,在於他手下有多少人。”
“你督察處,兵弱將少,根本不成氣候。”
“看,高彬就是最好的例子,哈爾濱一共有十五個特務主任,他們手底下的兵,都已經被他要走了。”
“要是我,我就會先下手為強,把他們都收攏到自己的手中。”
“保安科屁大點地方,根本沒有錢和位置,這個時候,你不幫幫他?”。
陳真以為丁青有什麼真知灼見,可說來說去,還是給高彬下絆子。
但這個煽風點火的傢伙說的沒有錯,高彬手上根本沒有多餘的資源,養數量繁多的手下。
他現在能維持住局面,是因為高彬是有喜歡返回特務科的,雖然只是副科長。
但這個位置,是圍剿赤黨最前沿。
危險最大,功勞也是最大。
可高彬真就能返回特務科嘛?
陳真是持反對意見的。
高彬接手了審訊任務,就沒有辦法離開鳳鳴堡,去調查名單。
這裏對於陳真等人是監牢,但從某種程度來說,也是高彬和韓又潔的監牢。
監牢的意義,便是鎖住人的自由。
無法離開,也就沒辦法參與,不管他身後的大人物,是如何保證,他也無法從名單調查的功勞中分得一杯羹。
那高彬只能在鳳鳴堡方面,尋求突破。
韓又潔手裏有證據嘛?
陳真持保留意見!
以韓又潔的性格,她絕對不會怎麼含情脈脈。
雷霆手段,菩薩心腸?
要說是別人,陳真還真有可能認為,萌發惻隱之心。
要清楚,韓又潔接手的培訓,就是為日本軍方的侵略行為服務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