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再臨神京
一妖魔開口道：“這兩個人族修士去了人間，正好讓那老蜈蚣頭疼去！”
又一妖魔疑惑道：“話說這兩人族修士是從哪冒出來的，該不會就是從人間來的吧？”
另一妖魔點頭道：“有這可能！仙界毀滅，天上那些老東西死的死，傷的傷，連如來和昊天那老兒都入寂，但還是有一些老東西活了下來，藏到了人間，說不準這就是兩個傷勢恢復了的老東西！”
又一妖魔道：“其中有一個不得了啊，我看他持有的那柄劍像極了傳說中的人族聖劍——軒轅，另一人倒沒什麼發現。”
“說這麼多幹什麼？”一形態為女子的妖魔道：“現在他們都已經逃去了人間，是那老蜈蚣的事，該操心的是老蜈蚣，我們在這着什麼急？”
一妖魔回道：“我們着急什麼？這不閑得無聊，說兩下！”
一眾妖魔在一番交流后，各自散去，它們還有事要做，黑山老妖隕落，其原本的地盤自然成了無主之地。
黑山老妖作為陰間頂尖的妖王，治下之地的好東西可不少，像陰鐵礦、能夠產生幽冥冷焰的天然冥火脈、能孕育出玄陰寶珠的冥湖……都在黑山老妖的地盤中。
雖然黑山老妖最後的自爆，摧毀了其治下大片地區，許多寶貝肯定已被毀滅，但必定還有東西留下，此時不趕緊回去爭搶，不怕被別的妖魔鬼怪搶先一步？
一眾陰間大妖魔都快速返回黑山老妖原本的領地，爭奪其死後留下的遺產，也沒空操心燕赤霞和漢子的事。
卻說另外一邊，燕赤霞以軒轅劍化開空間，和漢子返回人間，感受到落在身上的陽光，呼吸着帶有泥土味和草木味的空氣，兩人都長舒了口氣，連心情都愉悅了不少。
相比於人間，陰間的環境實在太惡劣了，那裏的天永遠像是沒醒一樣，昏暗陰沉，空氣永遠帶着一股說不出的腐朽味，放眼望去，大地全是荒漠，黃沙漫漫，不見人煙，草木植被沒有，獸吼鳥鳴也無……
那根本不是正常活人呆的地方！
“這才是人應該呆的地方啊，陰間那鳥不拉……”漢子情不自禁感嘆了一句，“屎”字還沒出口，他整個人愣住了，快速用手搓了搓眼睛，重新看向四周，卻見還是一樣的場景。
不對啊！
他記得進入陰間之前，這裏群山環繞，蒼松茂密、古藤成林，有獸吼聲從山中傳來，有鳥雀在天空飛翔，一派自然原始的風景，可現在看到的……辣么大一片山呢？咋全都不見了？
四野茫茫，只剩下片光禿禿的平地！
燕赤霞也注意到了四周的環境不對，打量了幾眼，沉聲道：“一定是那老妖怪做的，我們逃入陰間，他沒有追到，於是便在此發泄了一通，將這片山脈打成了平地！”
說這話的時候，漢子注意到燕赤霞的身體微微顫抖，臉上露出一抹怒意，“我記得在這片山中，還有好幾十戶人家……”
燕赤霞話沒說完，但漢子明白了其意，山裡還有好幾十戶人家，可現在連整片山脈都被打成了這樣，那幾十戶人家還能有個好？肯定在不知不覺，就跟這片群山一起灰飛煙滅。
燕赤霞轉頭對漢子一禮，道：“左兄，我想請您同我上京，一道除了那老妖怪！”燕赤霞知曉以自己個人的實力，不是普渡慈航的對手，因此想拉上漢子一起。
似乎怕漢子不答應，燕赤霞又道：“只要那老妖活在世上一天，這世上遭其所害的人便會更多，越早將那老妖斬除，也好天下蒼生早日脫離苦海！”
燕赤霞跟漢子談起天下蒼生大義，妄圖以此打動漢子，但他不知道漢子並非這世界的人，對這世界的啥天下蒼生、黎民百姓，都不感興趣，以此想打動漢子，根本是太監開會——無稽之談。
漢子看了燕赤霞一眼，並沒拒絕燕赤霞，反而道：“那老東西跟我亦深仇，就算燕兄不提，我也會去神京除了那老東西。”
一聽這話，燕赤霞眼睛一亮，這位肯跟他一起去就好，他相信這次去神京一定不會像之前一樣，被那老妖怪追殺得如喪家之犬一般。
這位的修為法力不知因何原因大增，只要他兩聯手，絕對有機會斬除那老妖怪。
“但……”
漢子話鋒一轉，然燕赤霞的心又提了起來，不解地看着漢子，這位還有什麼別的要求不成？卻聽漢子道：“我們剛在陰間經歷過一場大戰，燕兄你法力未復，我又沒有稱手兵器，而要想對付那老東西，我等最好處在最佳的狀態、有所準備才是。我知曉燕兄很急，恨不得現在就能去除了那老東西，但越是想除去，越不能着急！”
燕赤霞聽到漢子的話，閉眼沉默了下，而後又睜眼道：“左兄所言甚是，是我急了！我等的確應調整狀態，使精氣神充沛，才能更有把握誅除那老妖怪。左兄，我看不如這樣……我等可一邊趕路往神京，一邊養足精氣神，再為左兄你尋一柄稱手的兵刃。這樣既可以不耽誤趕去神京，也可如左兄所言，使我們處在……最佳狀態！”
漢子點頭道：“如此甚好！”
燕赤霞和漢子兩人向神京而去，一路上，燕赤霞在養足自己精氣神的同時，還教了漢子不少神通道法，給漢子講了許多應用的法力小竅門，使漢子更能掌控自身法力。
終於，在半個多月後，神完氣足，狀態達到巔峰的兩人再度來到了神京。
兩人並未進城，而是站在一座山頂上，遠遠眺望神京！
神京城依舊，城牆高大厚實，彷彿一座不朽的堡壘，不可能被人從外部攻破，可若是妖魔從內部攻陷，哪有該如何辦？
燕赤霞以望氣術看着神京城，厚重的人道氣運聚集於這座城上方，化為一條氣運之龍盤睡於高空，這是人族的氣運之龍，代表了這座城中的人族王朝是人族正統，受天下人族共認。
氣運之龍守護在這，一般來說，妖魔鬼怪無法接近神京城，更不用說踏入皇宮，一旦被氣運之龍發現，龐大的氣運衝擊，什麼妖魔鬼怪都會魂飛魄散。
但如今，偏偏有妖魔藏在這神京城中，甚至還就在人族氣運匯聚最重的皇宮內！堂堂一妖魔，竟然混到人族王朝，還將滿朝文武都變成了空殼，簡直不可思議！
氣運之龍仍在酣睡，一點也沒察覺自己眼皮底下的危險，每一分每一秒，都一縷又一縷的人道氣運從不同地方匯聚過來，融入到其身體，但匯來的人道氣運可看到正在不斷減少，其中還夾雜着一些黑色的氣運，氣運之龍的氣機也在不斷降低！
這代表人族氣運正在下跌，氣運之龍也在變得虛弱。
燕赤霞自然知曉這是怎麼一回事，匯聚來的人族氣運在減少，說明人族的數量在減少，那夾雜的黑色氣運，代表有人族對當今的朝廷不滿，生出了怨恨怨念，氣運之龍氣機漸弱，說明人族正在走下坡路，漸漸虛弱。
長此以往下去，人族氣運徹底崩塌，鬼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但想來肯定不好！
看了好一會兒，燕赤霞沉着臉不再去看，對漢子道：“左兄，開始吧！”
漢子點了點頭，兩人同時朝天上飛去。
到達高空后，兩人氣機爆發，只見漢子身上騰起金光，好似一顆金色太陽凌空懸照，燕赤霞則身上環繞其青色和金色交織的光芒，同時一柄巨大的劍影在其身後凝成，擎天撼地，直插天穹。
兩人的氣機悍然向神京城壓去，剎那之間，天地失去了顏色，狂風呼嘯，風雲變色，一股強橫的力量撞擊到了神京城上，所有在神京城中的人都感受到了這股驚人的撞擊，那是整座神京城都在搖晃！
神京城中的人看向撞擊傳來的方向，看到了空中那輪金色太陽，以及那一柄巨大直插天穹的劍影，一些知道妖魔鬼怪真存在的人，無不駭然變色，這是……有修士、有妖魔進犯神京？
“嗷”
一聲凡人不可聞的龍吟聲響起，那頭氣運之龍從酣睡中蘇醒過來，一對龍目望向這方，看到燕赤霞和漢子時，龍目中卻透露出濃濃的疑惑，原以為是有妖魔鬼怪來犯，才會將它震醒，沒想到震醒它的這兩個傢伙居然人族。
氣運之龍是人族氣運所化，只能對來襲擊神京城的非人族出手，可若襲擊者是人族，氣運之龍則無法出手，因為同樣是人，那就屬於人族內戰，無法偏幫任何一方。
神京城，皇宮腹地，一座寺廟悍然修建於此，其並不多精美華麗，但若仔細研究，會發現其用工用料，居然比皇帝的宮殿還要更好。
寺廟中，正端坐在蓮台上打坐的普渡慈航剛感知到兩股熟悉的氣機在城外升起，隨即便感到整座神京城的搖晃，他睜開眼睛，隔空朝神京城外看去，一眼便瞧見了燕赤霞和漢子。
這兩個混賬竟然還敢出現在他面前？
不對！
普渡慈航眼睛微微一眯，這兩人的情況跟半個多月前被他追殺時有變化，尤其是那個讓他永遠也無法忘記的傢伙，所發出的氣機似乎比之前強了很多。
這才半個多月啊，這傢伙吃什麼了仙丹靈藥，咋修為法力進步如此神速？
不，可能並非吃了仙丹靈藥，普渡慈航眼神一厲，或許那個傢伙以那種詭異的神通又奪走了別“人”的修為法力，使之修為再度爆升。
普渡慈航在考慮要不要出去招呼這兩傢伙，這兩傢伙今日明顯是有備而來，而且來者不善，他要是出去，說不得就會落入這兩人的圈套，可不出去吧，他又抓不到那個傢伙，何時才能奪回自己失去的那一半修為。
正在普渡慈航思量之時，燕赤霞的聲音傳來，迴響在整個神京城：“普渡慈航，你這老妖，還不快快出來現形！你乃蜈蚣成妖，卻以邪魔手段混入我人族朝堂，殘害我人族忠良，不僅將他們血肉吃了個乾淨，還以你那些子子孫孫控制他們軀殼……”
聽到燕赤霞的話，整個神京城的人都嘩然，這爆的料實在太勁爆了，要是真的，豈不是說滿朝文武早已被妖魔所害，現在的文武大臣是一窩的妖怪。
有人已經小聲輕語起來：“難怪我覺得恩師性情大變，原來恩師已被妖魔吃光血肉，如今是妖魔披了恩師的皮！”
也有人結合近些年發生的事，“我就說朝廷為何奸臣百出，原來早都不是人了，而是一窩妖怪……”
回憶起近些年朝廷的點點滴滴，神京城的一些人都發現還真有可能如空中那人所說的一樣，滿朝文武皆妖魔。
此刻，最害怕最恐懼的是滿朝文武的家眷，他們有不少人未被妖魔吞噬，還是活人，聽到燕赤霞的話，再一想自家爹、大哥、夫君的表現，越發恐懼害怕，就生活在他們身邊的親人，居然是妖魔所化，原來的親人早已被妖魔所害。
一些脾氣急的、與可能被害的親人感情較深的，已經按捺不住去找自己爹、大哥印證，這些文武大臣的府邸頓時雞飛狗跳！
皇宮寺廟內，普渡慈航自然感知到了這幕，枯瘦的臉上神情一下子陰沉了下來，一對眼中冒着凶光，哪有平日裏一副慈悲為懷、悲天憫人的護國法丈之相？
燕赤霞和漢子現在所作所為等於直接掀了普渡慈航的桌子，扒了他的底褲，他原本不想應戰，現在都不行了。
因為他不出面，任由那兩個傢伙在城外叫囂，懷疑事情真實性的人只會越來越多，他法力修為高深，不會露出破綻，可他的那些子子孫孫能嗎？只要其中一個露出破綻、被人揭穿，那就完了！
而他敢賭自己那些子孫後輩一定不會被揭穿？
普渡慈航不敢去賭，他思來想去，考慮了多種方法，連直接斃殺那些操控眾大臣軀殼子孫的念頭都生出來了，可又馬上被其否決，現在殺已經沒有意義了，反而會讓人覺得事情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