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剛從正廳出來,碧伶對初靈身邊的雲依說道:“去給你家小姐拿件披風去,沒看到你家小姐穿的單嗎?”雲依看向初靈,碧伶冷冷說道:“放心,我不會吃了你家小姐的。”初靈知道碧伶支開雲依是跟自己有話說,就淡笑着說:“去吧,雲依,放心。”雲依聽到自己家小姐說,就福了福身,一步三回頭的向逸翠院小跑去。直到看不見雲依的身影,碧伶立刻垮下臉,一把甩開初靈的胳膊,冷冷笑了一下。初靈知道現在就她們兩個人,碧伶也不用裝兩個人關係很好的樣子,自然就是不在意的。碧伶在前面走着,初靈也默默跟在後面緩緩往前走,直到兩人走到離宴會不太遠的一個荷花池,碧伶停下腳步,站在池邊不知道在想什麼,初靈也在池邊停下腳步默默看着池中正在盛開的荷花,只要碧伶不開口她也不打算先開口。果然站定沒有多久,碧伶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為什麼?為什麼從小到大你什麼都要跟我搶?你如果不嫁進來,哪怕嫁進來你也別再招惹安哥哥,我們兩個可以井水不犯河水的。”
初靈看着池中怒放的荷花,臉上帶着平靜的笑容,開口道:“碧伶,我從小到大從來沒有跟你搶過什麼東西,我嫁進來是我答應了他,我一定嫁他。他讓我有了希望。”
碧伶猛然轉頭,惡狠狠地看着初靈,聲音開始尖銳起來:“現在安哥哥愛着的是我,從來就是我,那是我跟安哥哥的承諾,跟你有什麼關係,你為什麼非要嫁過來,還搶了我大夫人的位置。他不愛你,他從來沒有愛過你,你為什麼這麼無恥?”
“是嗎?”初靈笑出了聲。好像是這樣的,現在的安哥哥對於初靈來說就像從來不認識她一樣,可是現在這種情況,初靈覺得自己在氣勢上絕對不能輸,“現在你在我跟前說這些,是在害怕什麼嗎?府里都知道我不是得寵那一個,那你一遍又一遍找我麻煩,你在害怕什麼呢?”
碧伶愣了愣,安昊乾每次叫她靈兒,她知道在安昊乾嘴裏的靈兒是誰,即使她現在就是在冒充初靈的身份陪在安昊乾身邊,可是她絕對不能把初靈留在安昊乾跟前,不能讓安昊乾有一天知道真相,碧伶不能冒這個險。碧伶的眼角餘光看到了出來尋找自己的喜兒,她笑了笑,輕聲說道:“我會讓你看清楚安哥哥到底愛着誰的。”
初靈沒有聽太清楚,她看向碧伶,就聽到碧伶說:“姐姐既然如此容不下我,那我還不如死了算了。”說完就要往荷花池裏跳,初靈本能想去拉她,誰知碧伶轉過身拉住初靈的手,稍稍用盡,兩人就雙雙掉下了荷花池。在落水的時候,初靈彷彿看到了碧伶嘴角掛着一絲笑容。她聽到了岸上的騷動,意識模糊時,看到碧伶被人託了上去,自己還在往下沉,初靈覺得這樣也好,反正安哥哥現在不愛她,死了就解脫了。然後就陷入了無限的黑暗中。
“靈兒,這些好不好看?”
“靈兒,這麼貪吃會變不好看的。”
“靈兒……”“靈兒……”
“安哥哥。”初靈夢魘般把眼睛緩緩睜開,眼睛的焦距緩緩回到眼中,她慢慢看清了周圍的環境,自己躺在自己的床上,床邊趴着雲依,她輕輕叫了雲依一聲,發現自己聲音嘶啞,床邊的雲依沒有動,她就又叫了一聲,“雲依,水。”雲依像受到了什麼驚嚇一樣,猛然抬起頭,看到初靈的眼睛睜開了,馬上激動的沖外面喊道:“世子,我家小姐醒了。”又輕聲對初靈問道:“小姐,你是不是要喝水?”看到初靈眨了下眼睛,擦了擦眼角的眼淚,轉身向桌邊跑去。沒多大一會,就看到凡一疾步走到了床邊,“傻女人,你還知道醒過來呀,爺我還以為你死了呢?”初靈愣了一下,微微笑了一下,就看到凡一眉頭皺了皺,“別笑了,你這個笑醜死了。”雲依端過來了一杯水,對凡一說道:“世子,我給我家小姐喂點水。”凡一一把把雲依手裏的水杯拿了過來,“我來吧,你去看看余大夫來了沒,這麼慢,都是爬過來的嗎?”
“可是……”雲依有點猶豫,還想說什麼,就被凡一瞪了一眼,“怎麼?爺的話你沒聽到嗎?還不去?”
雲依只能轉身離開去看大夫來了沒,凡一伸手把初靈從床上慢慢扶起,把茶水送到嘴邊,初靈覺得此時他倆這樣不太合規矩,開口說了一句話,可是聲音太啞了,什麼都沒有說出來。“喝點水,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整個院子的人現在都在安昊乾跟前忙着呢,爺要是不管你,哪有人會想起你來。”初靈扭不過他,只能乖乖喝了口水,感覺嗓子好多了。雲依在門口小聲說道:“世子,余大夫來了。”凡一聽完,緩緩放下初靈,往床邊退了一步,對雲依說,“還不讓他快點進來。”
凡一的聲音剛落,就聽到有人推開門走了進來,大夫提着藥箱,正準備彎腰行禮,就看到凡一不耐說著:“免了免了,還不快過來看下。”余大夫有點尷尬,低着頭,往床邊急走了幾步。“大夫人,我再給你把把脈。”初靈柔柔“嗯”了一聲。把手從被子中伸出了一點,余大夫把了一會,對凡一回到:“世子,夫人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就是本身大夫人的身體就有點柔弱,此時落水受了寒,要好好調養一陣子。”緩了緩,又說道:“待老奴開幾副葯,傷寒就沒什麼大礙,只是希望大夫人不要太憂心。”凡一聽完,看了眼余大夫,開口說:“嗯。雲依,陪大夫拿葯去。”雲依和余大夫就又退出了房內。
初靈聽到門帶上的聲音。凡一開口問道:“初靈,是不是你……?”話還沒說完,初靈立馬接道:“我……沒有推她。”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跟凡一解釋,只是此時她心裏委屈。“我知道你不會推她,我相信你。”凡一定定看着初靈,那一刻初靈的眼睛裏蓄滿了淚水。
凡一彆扭的扭過頭,悶悶說道:“你現在也沒什麼大礙了,爺就到憶梅苑去看看那女人還能搞出什麼花樣來。”說完抬腿就往門口走去,在門口又停住腳步,“安昊乾認女人的眼神真差。”停了停,背對着初靈說:“爺還是那句話,要是有一天安昊乾不要你了,爺隨時可以收留你,記住了。”沒等初靈說什麼,就打開門大步走了出去。留下初靈看着他離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