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暗夜女王阿斯垂德
阿斯垂德。
“不要！”
在與瓦倫里安徹夜長談過後，好不容易睡着的任俠卻在凌晨驚醒。
那些莫名其妙的記憶出現得越來越頻繁，阿斯垂德這個名字彷彿某種鑰匙，開啟了任俠封印已久的記憶之門。
剛才那段可怕的夢境裏，一個面孔模糊的女人使用C-14釘刺高斯步槍，毫不留情地射穿了任俠的身體。
而任俠也正是因此驚醒。
雖然毫無根據，但夢中的任俠卻堅定不移地認為那個女人就是阿斯垂德。
“她要殺我？還是說，她差點就殺了我？”
驚醒后的任俠翻身坐起，不知不覺中冒出一身冷汗。
他長出一口氣，又定了定神才下床。
說起來，瓦倫里安為任俠安排的住處其實非常舒適，至少在噩夢驚醒之前，任俠還為暗巷區有如此舒適的房屋而好一陣驚嘆。
然而現在他卻格外懷念黑桃皇后號上冰冷且硬的鋼板床了。
如果是在黑桃皇后號上，現在的任俠根本不必為任何事擔憂。
聯邦？阿斯垂德？
曲率引擎一開，瞬間折躍數個光年，任那些混蛋如何搜索，也休想找到任俠的一根汗毛。
可現在的任俠卻只能躺在一張溫暖舒適的床上，被突如其來的噩夢所驚醒。
“該死的，天怎麼還沒亮。”
來到落地窗邊，外面的景色絕對無法用‘美’來形容。
奧格索倫的上城區猶如覆斗蓋住了整個暗巷區，從任俠所在的角度向上眺望，視線要繞過大量糾纏的電纜和交錯的鋼板，才能在些微縫隙里窺見一絲泛起魚肚白的天空。
而在此之下的景色，暗巷區那些猶如蛛網分佈的街道，以及堆積在街道上的污染物、生活垃圾、猝死的癮君子、被強盜殺死的無辜貧民......
這種景象用地獄來形容，或許更恰切一點。
等萊迪亞來喊任俠起床時，她看到陳設簡單的小屋裏隨處可見熄滅的煙蒂，充斥着整間房的濃郁煙味幾乎要把人熏死。
而這時候的任俠卻像個沒事人一樣，悠哉游哉從屋裏走出。
他看了萊迪亞一眼，臉上透出些許疲憊：“是瓦倫里安要見我？”
“不，是你要見阿斯垂德，她可是個大忙人，所以我們現在就要開始準備。”
萊迪亞很貼心地無視了任俠正在儘力遮掩的疲憊，平靜道：“阿斯垂德是上城區的暗夜女王，要覲見她需要下一番苦功。”
任俠：？？？
......
午夜，暗巷區迴音大道。
任俠跟在萊迪亞身後，話語中毫不掩飾對自己當前裝扮的不滿。
“我一定是瘋了......”
他小聲嘟囔着：“全套緊身黑皮衣褲，還要弄個半遮臉的黑面具擋住上半張臉，萊迪亞，你確定穿這套衣服是禮儀需要，而非某些人的惡趣味？”
“實際上，惡趣味這種東西，有時能跟禮儀需要達成共識。”
萊迪亞走在前面，時而回頭偷看，臉上還露出一副頗為欣賞的笑容：“唔......嗯......”
很顯然，之前肉償一億兩千萬塔爾的經歷，給萊迪亞留下了深刻印象。
任俠：......
淦！怎麼突然感覺這波血虧？
，
很快，兩個人來到一座低矮的老式樓房外。
這座樓很古老了，看起來像是兩百年前留下的古董。
標準的火柴盒式結構，缺乏美感和創意，但能給內部留下足夠寬敞的空間。
門窗緊閉，外部紋飾有濃郁的尤摩加風格，每一處邊角都很柔軟，那些直角與銳角都被打磨成毫不鋒利的鈍圓。
“站住，黑夜賦予了什麼？”
負責看守的門衛有兩個，一個躲在旁邊抽煙，另一個走過來攔住萊迪亞並核對暗號。
“是黑絲，我的朋友。”
萊迪亞從容應對，那副沉穩模樣甚至讓任俠懷疑她是否常來這種地方。
“請走左側通道。”
高大的黑人門衛馬上讓開，臉上的表情透着緊張，看向萊迪亞的眼神也透着疑惑和不解。
任俠對此感到好奇，但還沒等他細問，就被萊迪亞拉着進入樓門。
“喂，你就這麼放人進去了？”
看到黑人門衛放萊迪亞通關，一旁的同伴疑惑不解。
那門衛悄悄回頭張望，見萊迪亞的背影已經消失，他才悄悄鬆了一口氣，然後與同伴貼耳道：“剛才進去的女人，是黑絲，黑絲女王！我可不想被她看中，然後跟後面的可憐傢伙一樣，變成她跟人打賭的籌碼......”
“嘶——”
黑人門衛的同伴顯然很清楚那意味着什麼，所以倒吸一口涼氣：“難怪那傢伙的本錢夠大，我敢打賭，他肯定是被基因改造過！”
“噓......老實工作。”
黑人門衛豎起一根手指放在唇邊，又很后怕地向後張望了兩眼。
......
昏暗的光線，舞動的人群，閃耀的射燈，轟鳴的低音炮。
當任俠跟着萊迪亞，順着漫長的左側通道走了將近十分鐘，他終於看到這樣的景象。
而這時的他卻已經跟萊迪亞走散了。
“女士們先生們，一位全新的選手已經入場！”
突然，充滿激情的男聲響起，伴隨而來的是明媚刺眼的亮白光線。
當頭上方的數十個射燈同時照下來，任俠幾乎徹底瞎了。
但他很快就適應了光線變化，繼而發現......
那些昏暗、舞動、射燈和低音炮屬於別人，而屬於他的則是一座擂台。
一座被玻璃鋼圈起，外圍有額外精鋼護欄加固，上方配備大量射燈的寬敞擂台。
“我特么......”
由於光線的關係，任俠根本看不清擂台外的一切，那強烈的光線差異導致他看外面的一切都只能看到一片漆黑。
而就在這時，剛才的解說男聲再度響起：“這位新選手是由我們的前擂主記錄保持者，星港女王‘雅’親自挑選並送來。
他的名字是——
大雕客（BigDickMan）！”
聲音落地，滿場一片歡呼。
唯有任俠傻在擂台上，十個腳趾幾乎快要把地板摳穿。
萊迪亞！你給老子等着......
他在心裏惡狠狠地發誓，有機會一定讓這個可惡的女人好好嘗嘗大雕客的厲害，讓她明白什麼是惡有惡報！
就在任俠狠下決心的時候，解說聲音的音調驟然一變，連語氣都顯得凝重了許多。
“而今天，由我們的擂主，暗夜女王‘A’指定的守擂者，則是連續衛冕十日擂台之王，擁有‘斷頸製造機’綽號的冷酷野獸，令無數人聞風喪膽的肌肉怪物，泰坦神！”
聲音落地，全場安靜。
唯有擂台的地面微微顫動，與此同時，後方牆壁上的隱藏門豁然開啟。
那一片黑暗中，一尊由肌肉構成的龐大巨人緩步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