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萊迪亞登門，捲入更深泥潭
“石頭？你是說生命晶石？”
聽到巴爾古夫的話，病床上的任俠忍不住調侃：“我還以為你們這些大勢力的傢伙，會對它有什麼更正式的稱呼，例如、呃......”
說著說著，任俠有些詞窮，因他實在想像不出有什麼更好的詞彙能夠形容生命晶石的效果。
“您所指的大概是薩爾那加進化之石，它的確有很多名字。”
對於任俠略顯促狹的調侃，巴爾古夫絲毫不覺得冒犯：“除了薩爾那加進化之石這個學名以外，它還被稱為‘萬物質’、‘源初之火’。
而根據我們的考古發掘和資料樣本對照，它很可能也在我們人類的發源地——那顆被稱為‘地球’的行星上出現過。”
說罷，巴爾古夫細細打量着任俠，好一會兒才笑呵呵道：“根據我們的實驗結果，當薩爾那加進化之石被灌注大量電荷之後，會發生電離反應導致氣化。
那種蘊含著強大能量的紫色霧氣，恰好很像是地球上你們這些黃種人文明裡描述的鴻蒙紫氣。”
“恕我直言，巴爾古夫先生。”
聽到巴爾古夫的話，任俠不由得微微蹙眉：“不得不承認，您或許真是見多識廣，但在2499年還拿着膚色說事兒，這可不像是個有身份的文明人該做的事。”
“抱歉，一時失言。”
巴爾古夫毫不在乎地聳聳肩：“不過我要表達的是，你手上的石頭並非生命晶石。
由於實驗樣本稀少，我們甚至還無法給它起一個恰當的名字，因此需要恭喜你，任俠先生，你發財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從左腋下夾着的老式公文包里取出一套非常古樸的紙質合同。
這種極端復古的行為足以令任俠和唐尼醫生為之側目。
“請不要這麼看着我，二位先生，我知道早在一百多年前，我們的祖先就已經用電子版合同全面替代紙製品。”
巴爾古夫不緊不慢地敘述着，那副悠然自得的態度彷彿已經篤定，任俠與唐尼醫生不會拒絕他的合約：“你們要知道，凡事都有例外。
電子合同固然好，但一個精明的黑客總有無數種辦法能繞過防線，肆意篡改各種內容。
而對紙質合同來說，這樣的擔心就不存在了，因為沒人能闖過莫比斯基金會的防線，進入總檔案室里亂改這些東西。”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差不多有兩厘米厚的紙質合同遞到任俠手上。
“......”
接過合同的任俠只是略略掃了一眼，就開始感到心浮氣躁。
那些充斥在合同紙面上的繁瑣條約，看起來甚至比當初入侵瑪薩拉的蟲族怪物還要密集。
只有絕對的蠢貨才會跟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司簽訂這種......
滿心煩躁的任俠胡亂翻看着，翻着翻着就愣住了。
在那份厚度達到兩厘米的合同上，關於晶石收購價格的位置，赫然寫着一億塔爾。
一億塔爾，摺合高能水晶足有一萬，是當初萊迪亞開出價格的五到十倍......
哦，再看看手上這份合同吧！
它的紙張略略發黃，但手感是如此高雅，甚至從字裏行間都滲透出一股迷人的香氣。
相信只有全世界最聰明、最幸運的好小夥子，才有資格在它的乙方簽名處落下自己的名字和指紋！
“任俠先生，我想你還有五分鐘左右的考慮時間，因為我還有其它業務要談。”
巴爾古夫適時地表現出一些傲慢和輕視，這通常是一種很有效的壓迫手段，能讓處於不利地位的談判方迅速敲定合同。
然而，他終究失算了。
“五分鐘？開什麼玩笑！”
任俠一把將合同拍在自己的大腿上，動作之劇烈甚至令他不小心牽動了背後的傷口，疼得一陣齜牙咧嘴：“就現在！立刻簽訂合約然後打錢，我等不了了！”
這一刻的任俠在語言上明顯處於不利地位。
但其展現出的逼人態勢，甚至令巴爾古夫都感到心驚膽顫，生怕這個病人下一秒就要掏出槍來逼他簽字。
更妙的是，還不等巴爾古夫多說些什麼，一旁的唐尼醫生就像變戲法一樣弄出來一根古樸的老式鋼筆，甚至連蓋手印的紅色印泥也都變出來一份。
“那麼，簽字吧，之後我們再來談談收購刺蛇研究報告的問題......”
唐尼醫生的臉上綻放着有史以來最燦爛的笑容，其殷勤熱切的態度與之前判若兩人。
只可惜，這時候的巴爾古夫反倒不敢簽字了。
因為在悄無聲息間，一個堅硬的管狀物體已經頂住了他的後腦。
“巴爾古夫，我想你大概沒機會回去復命了。”
冷淡的女聲從巴爾古夫背後傳來，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唐尼醫生一條，差點就撲到任俠身上去。
躺在病床上的任俠全沒發覺還有另外的人進入房間，因此努力往巴爾古夫背後眺望。
但很可惜，對方的身材完全被巴爾古夫擋住，根本沒露出來半點。
不過她很快就露面了。
當巴爾古夫從任俠手上取回合同之後，一個熟面孔出現在巴爾古夫身邊。
“萊迪亞？為什麼？”
認出對方身份的瞬間，任俠大惑不解。
“克哈之子向你問好，親愛的指揮官。”
萊迪亞久違地露出一絲笑容：“實際上，我與巴爾古夫都是莫比斯基金會的一份子，只不過他從屬於親聯邦的頑固派，而我則為克哈之子效命。”
“又是這種該死的權力鬥爭......”
聽到萊迪亞的回答，任俠頓覺頭大。
但他依舊沒有放棄掌控局勢，依舊掙扎道：“好了萊迪亞，我們都是文明人，放下槍，這塊石頭或許真的很珍貴，那麼我們應該遵循基本的交易原則，價高者得。”
“我可以把價格提高到一億五千萬塔爾！”巴爾古夫果斷給出高價。
隨後，槍聲。
可憐男人的頭顱像西瓜一樣爆開，當巴爾古夫的屍體倒地時，任俠覺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一億五千萬塔爾，灰飛煙滅。
“聯邦有錢，而我們有槍。”
萊迪亞不慌不忙地陳述着，彷彿剛才進行了一次暴行的並不是她：“現在我開價，三千萬塔爾。誰贊成，誰反對？”
“我！”
任俠怒視着萊迪亞：“那可是一億五千萬塔爾！萊迪亞，你以為我會屈服於暴力嗎！”
“......”
瞪了任俠半天，試圖表現出自己職業素養的萊迪亞最終還是泄了氣：“幫幫忙，指揮官。我欠瓦倫里安王子很大的人情.
而且你也知道聯邦的信用，聯邦的混蛋把價格開得再高，也不可能如實支付的。”
“可那是一億五千萬！”
任俠強調着，但聲音開始動搖。
“剩下的部分，肉償？”
掃了任俠一眼，萊迪亞的目光柔和而嫵媚。
任俠：......
哼，錢是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