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7、
兩個人都被突然插進來的聲音嚇了一跳。
江楚言轉過頭去,就看見了一張她從來沒見過的臉。
很乾凈,還透露着一股學生氣。
男生那雙金色鏡框下的眼睛,看着石浩的時候,帶着些戲謔,還有些挑釁。
石浩的手臂這時候以一種彆扭的姿勢被男生握着,他憤怒地用力往回扯了扯,沒想到男生看起來挺瘦弱,力氣倒是不小,他愣是沒把自己的手臂抽回來。
他當即不爽地瞪了男生一眼,還衝着男生重重地“嘖”了一聲。
就在他再次蓄力,往回抽自己的手臂時,男生突然笑了笑,爽快地鬆開了他。
慣性作用下,石浩頓時整個人往後一摔。
很湊巧,正好摔在了不久前被過肩摔的時候傷到的地方。
他那張本就有些臃腫的臉,這時候因為疼痛,更加猙獰地皺在了一起。
他一邊在地上扭動着,一邊大聲嚷嚷起來:“你tm誰啊!老子和你認識嗎!你信不信老子……”
石浩狼狽地倒在地上嚷嚷得起勁,男生卻趁機衝著江楚言眨了眨眼:“小姐姐,你先走吧,這裏交給我來處理。”
江楚言看了他一會兒,也不扭捏,說了句“謝謝”,就真的轉身走了。
男生顯然沒想到江楚言這麼“無情”,微微一愣,才嘟囔道:“還真是和以前一模一樣。”
送走江楚言的這一小段時間裏,石浩已經從地上站起來了。
男生再次回過頭的時候,一回神就被石浩揪住了衣領。
……
江楚言走到包廂門口的時候,一抬頭就看見了正和服務員交代什麼的丁白朮。
她微微出神,心裏正糾結着要不要裝作沒看見他,丁白朮就已經發現她了。
他笑着走了過來,一路上都牢牢地盯着她看,“這麼久不見,看到了也不和我打聲招呼?”
江楚言微微笑了笑,沒接他的話,反問:“你不是說沒有時間來?”
“聽你這話的意思,好像不希望看見我。”
江楚言聳了聳肩,“你單方面的惡意揣測,我不發表評論。”
其實她只是對丁白朮沒有什麼過多的想法,一言以蔽之,那就是丁白朮這個人對她來說無關緊要。
只是丁白朮喜歡玩那些文字遊戲,聽到江楚言這麼說,他得寸進尺地問:“你說我是惡意揣測,那就是想見我了?”
江楚言無奈道:“這是你個人的妄想,我也不發表評論。”
丁白朮一聽,無奈地搖了搖頭:“江楚言同學,你能不能給我個台階下?或者配合我開個玩笑也好。”
江楚言不搭話,從他身邊繞過去,走到包廂門前,推開了包廂的大門,很美好地笑了笑:“裏面有一堆人願意配合你。”
丁白朮都還沒有反應過來,江楚言就衝著包廂里喊了一句:“方老師,丁白朮來了。”
話音一落,丁白朮頓時成了整個包廂的焦點。
方老師甚至起身走過來迎接了他,同學們眾星捧月似的把他圍在了中間,誰也沒去注意這時候悄悄回到座位的江楚言,還有一臉不高興地回來的石浩。
只是在看到丁白朮的時候,石浩那一臉的不高興就被笑容替代了。
一群人站着寒暄了好一會兒,丁白朮才在眾人的簇擁下落座。
座位,自然是在方老師身邊。
方老師這時候就問起來:“你怎麼和楚言一起來的?她去接的你?看樣子我這個老師的話比不上楚言的話有用啊。”
人就是容易好了傷疤忘了疼。
這會兒大概是大家酒勁上來了,方老師又帶頭說起了江楚言和丁白朮的事,包廂里頓時又開起了兩個人的玩笑。
方老師甚至問了一句:“這麼說起來,一開始你還問我今晚來了哪些人,你是不是聽到楚言來了,才突然改變主意要過來的?”
除了江楚言,所有人都等着丁白朮的回答。
丁白朮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不排除這個因素。”
大家看向江楚言的目光一下子曖昧了起來。
就在大家各自暗自猜測的時候,石浩突然大着舌頭說:“白朮,你該不會是看上江楚言了吧?那你這眼光真是不太好。她也就一張臉長得不錯,實際上不僅沒有教養,人也暴力得很。你不知道吧,你還沒來的時候,大家不過是開了個玩笑,你猜她怎麼說的?”
石浩那醉眼朦朧的樣子,顯然是已經醉了。
方老師有意出聲阻攔,也攔不住他的嘴。
“她說她男朋友心眼小,見不得別人誤會她和你有什麼。真是笑死人了,以為自己是什麼萬人迷嗎?”
都說一個人最能體現人品的時候,是在酒後。
不管聚會開始之前,石浩給大家留下了什麼樣的印象,這會兒聽到他的這段話,大家對他的好感,都瞬間歸零了。
石浩坐在桌前,上半身歪歪扭扭地轉向丁白朮,說:“白朮,你要是喜歡她那款長相的,我可以給你介紹幾個,不對,介紹幾十個都可以啊……”
包廂里一時間又寂靜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才響起丁白朮的聲音,“你喝多了,不如早點回去休息?”
“誒!你才剛來,我哪兒能走啊?”
石浩笑着沖丁白朮望去,才看到他此時沒有絲毫笑意的雙眼。
他突然打了個酒嗝,眼裏的醉意都褪去了三分。
丁白朮就說:“大家也不用到我這裏求證什麼,楚言說是什麼就是什麼。”
氣氛雖然有一時間的尷尬,但桌上的人都見慣了各種風浪,很快,氣氛就又重新活躍了起來。
聚會在一個小時以後才結束。
江楚言站在路邊等車的時候,一輛黑色轎車停在了她面前。
車窗降下來,就露出了丁白朮的臉。
他笑着示意了一下,“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打到車了。”
“你一個人回去,我不放心。”丁白朮說。
江楚言彎了彎嘴角,“可是上你的車,我不安心。”
她突然彎下腰來,俯身到車窗前,看着丁白朮,問:“丁白朮,你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