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小魚
鹿鐺攬起胳膊，眼角彎彎含着深意，“沒錯，我就是這家的掌柜。”
王小姐很是震驚，連着後退幾步。
“你，你為什麼不早說？”
“王小姐也沒有機會跟我講呀！六子，再給王小姐上些好酒好菜。”
“上這麼多幹嘛？我可吃不了！”王小姐急忙擺手推脫。
鹿鐺用眼神示意六子，“王小姐又不在乎這點錢，去吧！”
“得來！”
六子挑眉，快步跑向後廚。
不一會兒，菜就上好了，王小姐看着一桌子的菜，很是肉疼。
她看着鹿鐺的寒酸樣子，還以為她只是個下人，卻萬萬沒想到，居然還是家酒樓的老闆。
不過，既然她在這裏，那白老爺呢？
“麻煩鹿掌柜再上幾瓶酒？”
這聲音真好聽，王小姐心裏想，接着她抬頭，看見了跟鹿鐺打招呼的白老爺。
“白老爺，真的是你嗎，這可真是太巧了！”
王小姐一激動，急忙湊到白軒羽身前去。
白軒羽看着眼前的女子，皺緊了眉頭。
“這位小姐，我們之前見過嗎？”
“見過的呀，當然見過的！哎呀，肯定是您貴人多忘事。我是萍萍啊！王萍萍！”
白軒羽看了好幾眼，突然想起來。
這人他之前確實見過，只不過當時並沒有留下太深的印象，那才認不出來。
“王小姐好。”
王萍萍見鹿鐺撩起門帘進屋放酒，也趁機跟了上來。
“原來白二爺也在。”
“王小姐好。”
王萍萍面若桃花，她左瞧瞧右瞧瞧，最後竟然一屁股坐在了白軒羽旁邊的椅子上。
隨着鹿鐺離開，包廂內三人瞬間有些尷尬。
白軒羽好幾次想要開口請王小姐離開，但每次都被她熱情又無厘頭的話避開了。
然後瞧着王小姐既興奮又激動的樣子，他反而不好意思開口了。
“聽說白老爺到現在都沒娶妻，不知道喜歡什麼樣子的女子？”
白軒羽還沒有見過如此直白的人，猝不及防的撓頭，不知道如何回應。
“王小姐倒很是積極，難道以後想當媒婆？”
白二爺一開口，把王萍萍氣得夠嗆。
王萍萍知道，白二爺肯定清楚自己不是這個意思。
“白二爺說笑了，萍萍如今年方二八，自己都沒有，又怎麼跟白老爺找呢？”
說話間，王萍萍的眼神總是似有似無的撩撥着白軒羽。
可面對這粉紅色的情感暗示，白軒羽只感覺坐如針氈。
“這事就不勞煩王小姐操心了，白老太太會安排一切的！還有麻煩王小姐出去吃飯，我們倆兄弟還有話要聊。”
王萍萍僵硬的陪笑，“那我就不打擾了，你們好好聊。”
說完，她就尷尬的起身溜了出去。
“你這說話也太直白了。人家還是個女孩子，傷了她的心怎麼辦？”
白二爺搖了搖手裏的扇子，“你呀你，對待這種狗屁膏藥就絕對不能心軟。難不成你還真想要她！”
白軒羽急忙擺手，“當然不可能了！”
被直接拒絕的王小姐失魂落魄的坐回餐桌上。
白二爺的話一遍遍在她耳邊迴響。
再想起白老爺對她的冷漠態度，頓時，她對餐桌上這些色香味俱全的菜沒了興緻。
鹿鐺饒有興緻地站在櫃枱前磕着瓜子，望着她。
她早就知道這個女人不會入白老爺的法眼。
但是人總是會不自量力，想要去試一試。
她又能怎麼樣呢？畢竟，有些人不撞南牆不回頭！
慕星這邊，領着孩子們在買東西，打算給鹿鐺一個驚喜。
“阿爹，你有沒有聽見有人在哭？”
二娃扯着慕星的袖子，瞪着大眼睛很是緊張的說道。
慕星本來沒太在意，聽二娃這麼一說，好像還真的聽見了嗚咽的哭聲。
於是四人尋着聲音前去，竟然走到了有家賭坊的門口。
只見一個衣着單薄，凍的瑟瑟發抖的小女孩跪坐在門口，哭着抱緊自己懷裏的女人。
慕星看是有家賭坊，有些警惕的停住腳步。
卻沒料到，二娃早已經跑了上去，並且握住了那哭泣女孩的手。
“不要哭了，發生什麼事情了？”
二娃邊說，邊從懷裏掏出手帕給那女孩擦臉。
“嗚嗚嗚，求求你，救救我娘親！”
“你娘親怎麼了？”
女孩淚眼婆娑的望着二娃跟她身後的三人，許是看着他們並沒惡意，便鬆開了懷抱。
原來，在懷裏抱着的是她娘親。
只見她娘親被人打得面目全非，看樣子只剩最後一口氣了。
一問原因才知道，原來，她娘親的銀子被人搶了拿去賭，然後想要找那人討回公道，誰料直接被打成了這個樣子。
看着娘親難受的樣子，小女孩忍不住又哭泣起來。
慕星蹲下身子，探了探她娘親的鼻息。
“氣若遊絲，小姑娘，你現在有什麼話都對你娘親說了吧！”
“嗚嗚嗚，大哥哥，你一定有辦法救我娘親的，對不對，你不管讓我做什麼，我都答應，只求你可以救救我娘親……”
看着女孩難受的樣子，大娃於心不忍，“只可惜娘親不在這裏，如果娘親在的話，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二娃一聽，拔腿就跑。
“二娃，你要去幹什麼？”小果緊張的站起來，發問。
“我要去找娘親，讓娘親來救人。”
“小魚，咳咳……”
大概是迴光返照，那婦人竟然開口說話了。
二娃聽見聲音，也停下了腳步。
被叫做小魚的女孩看着娘親不停吐血，忍住眼裏的淚花。
“娘親，小魚錯了，小魚應該懂事，不應該讓娘親生氣的……”
那婦人邊咳血，邊伸手摸着小魚的頭。
“小魚很乖，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
說完，那婦人轉過頭，定定的望着慕星。
慕星瞧出她眼裏的祈求，那眼神又堅定，又渴望，像是辛辛懇懇，勤勞一輩子的大黃牛，臨死之前拜託主人照顧小牛犢一樣。
雖然慕星跟她萍水相逢，但是在人的彌留之際，給她一點希望又有何不可。
“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得到肯定后的婦人轉過了頭，她艱難的扯出一抹微笑，然後看着小魚，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二娃愣愣的站在遠處，瞧着已經死去的婦人。
她是第一次離着死亡這麼近！
小魚哭得肝腸寸斷，她一遍一遍喊着娘親，可是再也沒有了應答。
“吵什麼吵，哭喪呢，一邊去！”
有家賭坊的打手零零碎碎的出來幾個，他們瞧見死去的婦人，吐了幾口濃痰覺得晦氣。
正當他們上手，打算把屍體扔得遠遠時。大娃和小果站了出來，說幫忙把婦人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