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聖山腳下
夕陽西下，長白聖山腳下的無相殿外，雪國薩滿巫師及長公主蕭慎婉柔正舉行着聖山封山前的祈福儀式！
蕭慎皇族的祭祀祈福儀式由來已久，他們信奉自然的力量，認為萬物皆有靈！
人類離不開自然界，自然是人類賴以生存的物質前提和基礎。
遠古時期人類生產力底下，人們時刻感受着自然界力量的威懾，從而產生恐懼，敬畏！宗教應時而生。
尤其是在雪域，除了氣候環境的多變外，虎，狼，熊等大型野獸時常出沒，人們懼怕它們的同時，為了自保和生存又不得不獵取它們，食其肉果腹，穿其皮禦寒。
人與自然就這樣結下了不解之緣，於是一種對於外部力量的“幻想”便油然而生。
人們對動物，乃至天氣異象的出現感到神秘，這種預兆給人們帶來或吉或凶的結果，逐漸形成了崇拜的意識！
雪域的祭祀非常多樣化，今天的儀式是祭天，祭山神！
向蒼天祈禱風調雨順，向山神祈禱五穀豐登！
蕭慎皇族的祭天儀式，是立“索寞杆子”。
杆子頂端的錫斗內要放上豬肉，內臟，和米穀，引喜鵲，蒼鷹來食，視為吉祥！
祭山神，因祈禱不同，分為多種儀式，皇族的祭祀則多是在祭祀大殿的案前擺好香燭，供奉五畜的頭，餑餑，點心，以及美酒佳釀。
薩滿巫師則要在樂器，拍掌聲中用歌舞及咒語向神靈請求降臨，祈請降人福壽。
只見蕭慎婉柔眾人聽罷大巫師的祈求后紛紛跪地禱告，虔誠祈願！
儀式結束，納蘭嶸彬命門下弟子將王城帶來的物品一部分送上了縹緲殿，一部分送去了神醫谷。
吩咐完了諸多事宜，納蘭嶸彬來到了婉柔公主身前道：“啟稟公主殿下，時候已經不早了。還請公主拜別送行的隊伍，隨臣移步山門內，進行第一重考驗。由於公主身份特殊，長老特許公主帶一位隨從侍奉左右，但進了這聖山山門，無論您是否通過考驗，您便都暫時不再是公主，而是我縹緲派門下一名弟子罷了，我便會改口稱您為小師妹了！公主也要遵循我縹緲派門規，不得僭越！違背門規者則會受到嚴厲的懲罰，還望公主海涵！”
蕭慎婉柔面露難色，默默的望着南風瀧正與鶴仙鳴不知如何是好。
過了良久，南風瀧正開口說到：“公主莫怕，平日裏，你的劍法練的不是很好么？你一定可以！”
婉柔卻回到：“南風哥哥，仙鳴，待我學成歸來之日，你們會來接我回家么？”
“我答應你，無論我在天涯海角，你下山之時我都會趕來接公主回家的！”
南風瀧正篤定的回答！
鶴仙鳴更是堅定的點了點頭！
婉柔開心的笑了！
那笑容彷彿可以驅走世間的一切陰霾！
她堅定的轉身，隨着納蘭嶸彬走進了山門！
長白聖山的山門內縹緲派的一眾弟子已擺好了陣法，嚴陣以待！
納蘭嶸彬對婉柔說道：“小師妹請吧！破了此陣法則視為通關！”
一旁的玲瓏見了這陣仗不禁驚呼道：“公主，他們不會是在開玩笑吧？這麼多人欺負您一個？”
納蘭嶸彬則答到：“小姑娘，我是會給公主一些與我們對陣之人的，而且我聽聞，公主在武術方面的啟蒙老師，可是我雪國大名鼎鼎的戰神。再說了縹緲派的長白劍法與輕功獨霸天下，若不是有過人之處，是根本學不來的。這只是兵法中最基本的陣法而已，如果連這都破不了，那你家公主她可真要在神醫谷先採上幾年人蔘靈芝了！”
說罷他轉身走向了陣中央！0蕭慎婉柔定睛一看，眼前是一個小型的兵家常用陣法當中的錐形陣！
兵書云：“錐形之陣，......未必銳，刃必薄，本必鴻。然則錐形之陣可以決絕矣。”
也就是說，這是一個中央突破陣形，其形像斧頭一樣，用尖端利刃劈開敵陣，前曲兩列深入，后曲的強韌部分切斷敵陣，接着後續主力部隊對敵軍實行各個包圍殲滅！
蕭慎婉柔鬆了口氣，還好這些兵法南風瀧正有教過她，且在武功方面，婉柔還是有一些基礎的。
在雪國，因為生存條件的緣故，無論男女，都會學習一些騎術，劍術，這是他們的基本生存之道！
既然破陣的方法有了，婉柔便氣定神閑，她從容的拔出了腰間的佩劍，與身後的隨從商討了一番，便揮劍來到了陣前，她看準時機，片刻功夫便將陣型撕開了一道口子，婉柔乘勝追擊，率領眾人向陣中央攻去。
此時的蕭慎婉柔英姿颯爽，頗有巾幗不讓鬚眉之勢！
只見蕭慎婉柔越打越勇猛，轉眼以來到了納蘭嶸彬眼前，納蘭嶸彬拔劍相迎，只見一道銀光閃過，逼向了婉柔眼前，婉柔連忙揮劍防衛，蕭慎婉柔再勇敢，也顯然不是納蘭嶸彬的對手，幾個回合下來婉柔以佔了下風，眼見婉柔招架不住，此時嶸彬便放慢了動作，打趣到：“小師妹，你若認輸，我便饒了你！”
婉柔此時雖已是香汗淋漓，但見嶸彬如此調侃，不禁氣到：“我才不會認輸，你休要瞧不起人！”
嶸彬見婉柔真的動了氣，便示意所有人停戰，眾人撤退，嶸彬把劍收回了劍鞘。
哈哈大笑到：“恭喜小師妹，通過了第一重考驗！
長老交代，小師妹只要能帶人突破到陣中央，與我過上十招，便算通關！剛剛師妹招架的肯定不止十招了！”
此時的婉柔氣喘吁吁，她已經沒了力氣和自己這眼前的師哥鬥嘴。
她收了劍，徑直朝上山走去。
納蘭嶸彬見婉柔不說話，知道她是在惱自己逗了她。趕忙跟了上去。
此時的天空突然飄起了玲瓏的雪花！
納蘭嶸彬忙追上前說道：“小師妹，你看，下雪了！師妹莫要生氣了，我帶你賞雪可好？聖山的雪可是神奇的很，我們被聖山的雪淋過了，也算是一起白了頭的人！”
“你這傢伙，誰，誰和你一起白了頭？”
婉柔聽罷更是撅起了小嘴，那嬌羞的樣子，實在是惹人喜歡。
納蘭嶸彬忙陪笑到：“好了好了，不再逗你了，天色已晚，你又是趕路，又是祈福，又是破陣，現在肯定餓壞了吧？我們今天先在九曲亭住下，這裏離縹緲殿還遠着呢，今夜你養足了精神，明日還有三位師兄等着考驗你呢。今晚四師兄我弄熾肉給你吃，我做的熾肉可是人間美味呢！”
被嶸彬這麼一說婉柔的肚子果然咕嚕嚕的叫了起來，折騰了一天，她確實已經餓的不行。
婉柔說道：“還算你識趣，若是你做的熾肉真的那麼好吃，我就不與你計較了！”
納蘭嶸彬走到了婉柔的前面說道：“師妹放心，我定會讓小師妹你消氣的！這九曲亭還有一段路程，雪天山路濕滑，師妹一定要跟着我的腳步走，萬萬當心腳下！”
婉柔低頭不語，仔細的看着納蘭嶸彬在雪中留下的腳印，一步一步的緊緊跟在他的身後。
不知走了多久，這雪花一層層的灑在了婉柔和嶸彬的髮絲上，兩人竟真的白了頭！
“我說師兄大人，這九曲亭究竟有多遠啊？我們還要走多久？我真的好累，已經快走不動了！”婉柔輕嘆的問道。
她平日裏出門不是有轎輦，就是有馬車，何曾走過如此多的山路。
又加之聖山上涼風習習，路面濕滑，此刻的她真的已經舉步為艱了！
“很快了，再轉過一道彎便是了！這九曲亭，自然是要九曲十八彎才能到的么！”
納蘭嶸彬話音剛落，只聽婉柔啊的一聲驚呼，嶸彬趕忙回頭查看。
原來是婉柔只顧聊天，沒有看路，加上體力透支，一腳踩了空滑倒在地了。
納蘭急忙詢問婉柔有沒有受傷，讓婉柔活動一下四肢，婉柔動了動腳踝，瞬間感覺一陣疼痛涌了上來。
旁邊的玲瓏嚇的大驚失色“遭了，公主莫不是崴了腳踝？這可如何是好？公主明天還要上山通過重重考驗呢，這下公主怎麼走路啊？”說著就要扔下行李來背婉柔。
納蘭嶸彬上前阻止，並詢問溫柔：“師妹先試着站起來走幾步，如若依然疼痛，那便是不能亂動了。”
說著他上前扶起了婉柔，婉柔試着邁了幾步，腳踝依然隱隱作痛。
此時納蘭嶸彬二話不說，背起了婉柔，大步向前走去，婉柔趴在嶸彬的背上不禁羞紅了臉。
幾人跌跌撞撞，終於在一片開闊地前見到了九曲亭，這裏是一處全木質結構的建築物，一處簡潔優雅的涼亭被白雪蒙上了一層白衣，涼亭旁一間木屋顯得溫馨別緻。
納蘭嶸彬快步走進屋內，將婉柔放在了床榻上。
他手腳麻利的在柜子裏翻出了一些草藥，讓玲瓏將葯搗碎給婉柔敷在了腳踝上。
自己則去火爐旁生起了碳火。
婉柔看着忙前忙后的納蘭嶸彬，不禁心想：這個大師兄也並沒有她想像中的那麼壞，反而是越相處，越覺得他淳樸善良。
此時婉柔問到“這裏怎麼還會有草藥呢？”
納蘭嶸彬答：“這裏向下面的山谷走，便是神醫谷，向上走便是上聖山的必經之路，所以縹緲派和神醫谷的弟子會經常路過這裏，這自然就成了大家的一個落腳點，所以會準備一些食物，和水，還有草藥，衣物等以備不時之需！這不今天你就用上了！”
說罷，納蘭嶸彬不知從那裏拿出了一大塊肉，只見他麻利的切割腌制，這就放在了碳火上烤了起來！
沒多久，整個屋子肉香四溢！
婉柔聞着味道，不禁咽了咽口水說到：“師兄，你這是在變魔法么？你是從哪裏變出來的肉？好香啊！”
納蘭嶸彬笑着回答：“這還要托小師妹的福啊，這是王城拿來聖山的補給，我知道師妹你晚上定要留宿這裏，就命令先行送補給上山的隊伍留了一些給你。”
婉柔越發覺得這個四師兄並沒有那麼討厭了。
這時納蘭嶸彬不知從哪裏又拿出了兩壇酒跟婉柔說到：“師妹你的腳踝還疼么？要不要來碗酒暖暖身子？這是聖山上的野果釀的酒，不僅甘甜可口，還有活血化瘀的藥效，師妹你內服加外敷，休息一晚，明天定能痊癒的！”
婉柔聽罷毫不猶豫的拿起了碗讓納蘭嶸彬給自己斟上。
幾人就這樣一口酒一口肉的大快朵頤！
望着窗外的皚皚白雪，婉柔此時覺得好不自在，或許聖山習道，並沒有她想像中的那麼艱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