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初見虞美人
“真的不用啦,綠珠,我自己可以的!夏娘子不是懷孕了嗎?正需要你照顧呢,你趕緊回去吧。”
“嗯,娘娘說的也有道理,那綠珠就先告退了。”
“娘娘~”
綠珠剛走了幾步,又退了回來。指着不遠處一個正在浣紗的紅衣姑娘:“她叫紅玉,是我的好姐妹,為人特別熱心。娘娘要是有需要的話,可以找她幫忙。”
郭蘭如觀察了一會兒,找了個離水井近的位置。把水打上來,把衣服浸濕,放皂角粉揉搓……
郭蘭如總覺得不太對勁。左右看看,郭蘭如發現幾乎所有的人都在偷偷的看她。
仔細想了一陣,郭蘭如明白了。雖然她是個廢后,但是也有人照顧衣食起居,自己來洗衣服確實有些古怪,也難免被人側目。
“娘娘。”
郭蘭如聽到身後小聲的呼喊,應聲回首。
三步外站着一個十八九歲的姑娘,柳眉含翠,杏眼無塵,長相特別的清純。只是身上的衣服有點奇怪,既不像普通宮女,也不是女官服飾。
“是你叫的我?有什麼事嗎?”
女子苦笑着搖搖頭:“娘娘,您現在還在恨香雪。”
恨?香雪?郭蘭如聽得雲裏霧裏,迅速地回想了一下自己這些天見過的人和聽過的名字。
孟香雪,從郭蘭如(原身)一進宮就在仁明殿伺候,但是因為被季尚學寵幸,被她打了一巴掌攆出去的良使。
“不,我不恨你,那天太衝動了,我一直都很後悔。”
本着多個朋友多條路的原則,郭蘭如決定跟她好好道個歉,然後和好如初。
“香雪,對不起,我不該打你的,你沒有錯。”
在郭蘭如心裏,錯的一直是那個死渣男季尚學。仗着自己的身份,每天都在犯罪。要是放到現在,起步三年,最高死刑。
孟香雪驚疑的看着娘娘,沒想到娘娘能說出這種話來。雖不知真假,但於她而言,已經足夠了。
孟香雪把袖子挽起來,淺淺一笑:“娘娘去歇着吧,這種粗活就讓香雪來干吧。”
郭蘭如攔住她,客氣道:“不用,我自己來就行。”
“娘娘的衣服一直都是我洗的。”孟香雪眼圈一紅,委屈的抿着嘴:“娘娘剛剛還說原諒我了,現在又跟我這麼客氣。”
“好吧,你來洗。”
郭蘭如退到一邊,看着眼前這個得到自己允許又變得笑吟吟的丫頭不禁莞爾,這一會要哭一會笑的,變臉比變天還快。
委屈的時候可憐巴巴,笑起來明艷動人,誰不喜歡吶!
這後宮佳麗三千人,絕對是很多人想當皇帝的原動力。
“香雪,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麼會在這啊?”
本來笑意盈盈的孟香雪,聽到這句話撅起了嘴巴:“娘娘,你還說呢。”
“本來也不是香雪勾引的皇上,偏娘娘怎麼也不肯相信。”
孟香雪提起往事,委屈巴巴的:“皇上酒後駕幸仁明殿,可娘娘那天身子不舒服已經睡下了。”
“娘娘說身上不舒服,不想被人打擾。偏偏皇上非要進去,奴婢就想着攔一攔,可誰知皇上就……”
“娘娘也不肯聽香雪解釋,要把奴婢趕出仁明殿。香雪傷心失意又無處可去,一時間起了輕生的念頭。”
“還好遇到了紅玉,她說娘娘只是太生氣了,時間久了,氣消了一定會原諒我的。”
“還收留了我,後來香雪就一直在浣衣局幫忙了。”
“娘娘,香雪去柔儀殿伺候你吧?”
郭蘭如看着眼前眨着大眼睛,滿是期盼的孟香雪,不忍心拒絕,可也沒有辦法答應。
“嗯,是這樣的,香雪。”
“你現在還是先不要去柔儀殿,你在這裏不也很好嗎。等我找到合適的機會,你再回來我身邊,好不好?”
“那個小娘子是誰,你認得嗎?”
郭蘭如被剛剛拎着木桶走進了浣衣局的小女孩吸引住了目光。
“那是虞美人,是今年才進宮的秀女。”
虞美人?這不是詞牌名嗎?
郭蘭如一臉懵逼,後面才反應過來,虞是姓,美人是封號。
女孩看着才十三四歲的樣子,明眸皓齒,肉嘟嘟的小臉上全是膠原蛋白,像煮熟的雞蛋一樣光潔。櫻桃小嘴紅潤潤的,微笑的時候還可以看到小酒窩。
郭蘭如不由得感慨,當皇帝真好,這姑娘長大了,不得傾國傾城啊!
郭蘭如越看越喜歡,自己要是能生養出這樣的一個女兒,少活十年她都願意。
哪哪都好,就是過於內向了,甚至有點膽小。
郭蘭如發現她根本不敢直視女使的眼睛,對於女使的問候,也只是報以微笑。
拎着木桶站在那裏,有一種茫然無措的感覺,整個人顯得弱小又可憐。
郭蘭如一心想上前幫幫她又怕自己嚇到人,仔細想了一想,這姑娘才剛進宮,應該不認識自己。哪怕聽說過自己的惡名,應該也不認識真人。
“虞美人,我這洗好了,你來這裏……”
郭蘭如還沒有等到虞美人答話,不知什麼時候走過來的紅玉在一旁憤憤不平的開口提醒道:“娘娘,虞美人連皇上一面都沒有見過呢。”
郭蘭如有些不明白為什麼紅玉會這麼說?直到孟香雪輕咳一聲,讓她不要這麼說,郭蘭如才明白紅玉這是擔心自己會因為吃醋對虞美人下手。
她不由自主的回頭打量起紅玉,紅玉不敢與她對視,卻執拗的抬起頭,一副不認輸的樣子。
紅玉二十齣頭,着典侍女官服。五官端正,一臉正氣。
郭蘭如輕笑,綠珠告訴她紅玉很熱心,香雪說是紅玉救了她,現在明裡暗裏的阻止她傷害虞美人,這個姑娘倒真是個大好人。
如果她願意幫我出宮的話……
虞青苹的聲音細若蚊蚋,聽力稍差的人估計都聽不見。
“謝謝娘子。”
郭蘭如好奇的問道:“你閣里的人呢,怎麼讓你出來洗衣服?”
“梅姐姐生病了,發燒好幾天了。奴不敢再勞累她了,奴在家中就是自己洗衣服的。”
“我怎麼看你不太高興呢?是受了什麼委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