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章 鹿鳴氏淪陷
眾人對着族老怒目而視，族老們竟然想要將這個剛剛拯救他們的大英雄，驅逐出部落！
“地啊，你離開有熊氏吧！”衰弱的大族老，滿臉滄桑的看着江子川，面色沉重的說道。
族人們有些歇斯底里，簇擁在江子川身邊，高呼“為什麼啊”！
大族老蠟黃的臉上，寫滿了悲壯，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落淚說道：“神農氏一統三界，麾下神仙佛不計其數，共工只不過是其中不起眼的一個。”
大族老嘆了口氣，緩緩說道：
“若不是域外八萬四千柱魔神猖獗，刑天率眾神於熒惑古星與魔神決戰，東夷九黎氏又豈敢覬覦人皇之位。”
“咱們小小的有熊氏，不過彈丸之地，萬千部眾。與神農氏作對，沒有絲毫勝算啊！”
“族人們啊，如果你們真的想讓姬地安然無恙，就應該讓他離開有熊氏。我們有熊氏只要不反抗，總會留下一些種子，將來還有東山再起之日。
我們這些老朽之輩，活了數十年，這輩子也活夠了，不值得族人們犧牲性命保護。
更關鍵是，我們要留下希望的種子。姬地覺醒神性，又天賦異稟，說不定外出能夠尋訪到傳說中的仙人之法，將來未必不能重振有熊氏！”
聽着大族老的解釋，族人們沉默下來。
大族老說的有道理啊！
如果族領離開有熊氏，保留了大家的希望。年輕男丁不過就是成為奴隸，女人不過就是受些屈辱，只是可憐了老人和孩子……
只是族領會怎麼選擇呢？
在這個蠻荒未開化的時代，能活下來已經是所有人最大的奢求！
看着族人們躲閃的目光，江子川發現他們眼中已經沒有了光。
部族被擊敗，男為奴女為娼，在洪荒世界中再正常不過。族人們並沒有決定他們命運的權利。
這裏，仍然是一個強者為尊的世界。
族人們完全可以哀求江子川，留下來繼續庇護他們，但沒有一個族人這麼做。
他們只能被動的等着命運的宣判。
江子川熱淚盈眶，與這些人朝夕相處三年下來，早已與部落融為一體，又怎麼忍心撒手而去。
他自認為自己並非聖母，總想着什麼拯救世界，改造社會。
他就這麼苟在這個小部落里整整三年，如果不是外敵入侵，或許他這一生就這麼安穩的落幕。
但，如果連自己身邊最親近的人，都不能保護，自己留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意義？
況且，那處神秘空間蘊含的能量，不就是告訴他：
戰，就戰！
越戰越強！
如果戰鬥不能將他摧毀，那麼就會讓他站立在這個世界之巔！
想到此處，江子川體內氣血翻騰，化作十丈巨人，威風凜凜的站在族人之前，聲音威震蒼天寰宇：“我有熊氏的族人們，你們怕死嗎？”
“看看你們周圍的親人，他們才是我們生存在這個世界上的意義啊！”
“沒有老人，我們憑什麼來到世上；沒有小孩，哪裏還有希望？”
“我們生活在這片黃土地上，就應該竭盡全力，守衛我們的立錐之地！”
“膽敢來犯者，不管是神農氏，還是九黎氏，雖遠必誅！”
“命運從來都不是命中注定，而是需要爭取的！親人的性命就在你我手中，是需要守護的！”
“我有熊氏男兒，統統給我站出來！現在，九黎氏要褫奪我們最在意的東西，你們會答應嗎？”
“不答應！！”
族人們眼見族領威武龐大的身影，站在所有人面前，一如既往的守護着他們，他們內心中的激動無以復加。
是的，族領沒有放棄他們！
這一刻，所有人都被江子川的言語和行為感染，體內熱血洶湧澎拜！
人生在世，唯死而已！
為這片黃土地而戰死，守護自己最珍貴的東西，才是所有族人的榮幸！
一個個青壯年男兒，凜凜站了出來。人群中甚至還有幾個十歲左右的小孩，也站在隊伍之中。
眾人高舉棍棒，大聲吶喊：
“戰！”
“戰！”
“戰！”
在這種戰意高昂、熱血沸騰的氛圍中，江子川清晰的看見，每個人身上折射出一道淡淡的白光，向著他腦袋匯聚而來。
一萬多道白光，在他的腦袋空間中，彙集成一柄近乎實體的光劍！
江子川瞬間明白了這是什麼，這是萬千民眾信仰匯聚而成的信仰之劍！
代表着有熊氏無往而不利的熊熊戰意！
是大家戰鬥意志的體現！
但，隨意族人們戰意越來越高亢，那把信仰之劍似乎越來越沉。
他腦袋中解鎖的盤古神性，似乎都不足以支撐信仰之劍，就見光劍向著他的腦仁猛的就刺了下去。
短短片刻，信仰之劍斬斷三根黑色能量，溢出的猩紅色能量，已經讓江子川口鼻皆是鮮血直流！
江子川急忙全力控制盤古神性，讓光劍懸浮在他大腦空間中。
他不知道，如果這柄光劍完全刺在腦仁上，他會不會立刻就死！
但誰特么敢輕易嘗試？
所以，他只能竭盡全力的控制光劍。
而目前他擁有的力量，只能勉強將信仰之劍定住！
這一刻，江子川前所未有的想要去戰鬥，解鎖更多的盤古神性，從而讓自己不至於被光劍扎死！
黃土地上，忽然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傳出，將族人們渲染得足夠熱血的場面瞬間破壞。
“族領，我們用什麼去和強大的神農氏戰鬥呢？憑大家手中的木棍嗎？”
說話的是二族老，此時咳嗽兩聲，顫顫巍巍從石凳子上站起，道：“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共工連神農氏前十都排不進去，這樣強大的部落，在與九黎氏對戰中，也接連敗退，更何況是九黎氏。而我們一旦選擇戰鬥，面臨的不是一個部族，而是兩個頂級部族。”
二族老的話語猶如一盆冷水，將大家熊熊燃燒起來的火焰瞬間澆滅，一個個杵在那裏，不知怎麼辦。
江子川眺望遠山，只見波瀾壯闊的姬水如萬馬奔騰，遠處炊煙裊裊，無數猛獸在丘陵中奔走競食。
他淡淡一笑，目光中帶着堅韌，道：“我們並未毫無勝算！”
在眾人期盼的目光中，江子川侃侃而談：“首先，在這片茫茫大地上，我們也是有盟友的，風后氏、鹿鳴氏肯定也不想被分割，咱們與兩族交易頻繁，還算有些交情可以去爭取結盟。
其次，就是神農氏內部。神農氏雖然強大，但其斷臂求生，說明神農氏的威懾力已經大大下降，不足以令內部的七十八部族心服口服，他們並非鐵板一塊。甚至老神農可能命不久矣，各大部族已經爭權奪利。
最後，便是九黎氏蚩尤部落。他們應該也是到了捉襟見肘的地步，攻伐神農氏後繼乏力。否則為何不一鼓作氣拿下神農氏？而是選擇讓神農氏割讓三個不起眼的部族？”
江子川化為常人大小，作為穿越者，他覺得他看懂了目前的局勢，對眾人說道：“所以，諸位，這就是我們的一線生機！我們不但可以與被割讓的三部族結盟，還可以爭取神農氏中的主戰派，比如燧人氏和有巢氏。”
聽完江子川的分析，族人們似乎又看到了一絲希望，不管怎樣，相信族領的判斷一定不會錯！
正在這時，只見一個下身披着鹿皮，上身精赤的漢子狂奔而來。他形貌十分狼狽，一隻濃眉上侵染着血跡，雙目赤紅，臉上傷痕纍纍，血跡斑斑。
“求援！求援！”
那人喊完兩聲，便撲倒在地。
江子川急忙將他攙扶起來，那人大口的喘着粗氣，緊緊的抓着江子川的手臂，雙目中留下血淚，用嘶啞的聲音竭盡全力的說道：“我叫常先！鹿鳴氏……完蛋了……男人幾乎都戰死，部落中只剩下女人了，請幫鹿鳴氏留點希望……”
江子川心中一緊，有熊氏與鹿鳴氏毗鄰，唇亡齒寒，鹿鳴氏淪陷，有熊氏便是下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