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炎之龍斬者
密西西比州
“最近感覺有些奇怪，龍血因子總是無規則的躁動，”老人在面前的金目鯛壽司上塗抹了一些山葵醬，“總覺得要有大事發生，你覺得呢，漢高？”
“也許是你這老傢伙發情了也說不定？”漢高調笑道，“放輕鬆，夥計，現在風平浪靜。”
“更像是暗流涌動吧。”
“也許吧，如果真是這樣，真希望它不會影響到我這頓飯。”
嘭嘭嘭！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兩個老傢伙的對話。
“老師，出事兒了！”
漢高的眉頭皺了皺，拿起桌上擺的方巾，輕輕擦了擦嘴：“真是讓你看了笑話，還是我對他們太放鬆了，遇到屁大點事就毛毛躁躁，也不像我。”
“進來吧。”
英俊的金髮男子急忙推門跑了進來，手上還拿着一部接通的電話。
“我應該說過，在吃飯的時候不要打擾我，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是能比紳士的午宴更重要的。”漢高瞪了一眼那個學生，“我平時都是怎麼教導你的，這麼毛毛躁躁，能成什麼大器？”
“老師，無論如何請你先接完電話再說。”男子顫顫巍巍的把電話遞給了漢高。
“我希望這種事情沒有下次，”漢高接過電話，放到了耳邊……
“那他媽說什麼！”下一刻，漢高的咆哮響徹了整個房間。
學生默默嘆了口氣，熟練地捂上了耳朵。
“你他媽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漢高咆哮道。
“你沒有聽清嗎？哦，我都忘記汗高你已經一百多歲了，耳朵不好也可以理解，”電話那頭傳來賤賤的聲音，“我說的是，我他媽不幹了！”
“呼……給我個理由！”漢高強行呼出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
“什麼理由？”對方有些口齒不清，似乎正在吃東西，見鬼，他居然還吃得進去東西，“辭職這種事情需要理由嗎？如果非要說一個的話，我良心發現算不算？”
你他媽還能再扯點嗎？漢高青筋暴突，差點一口氣沒緩過來，與其相信你有良心，我還不如相信本·**熱愛美國呢。
“你就不怕我把你當卧底泄露學院機密的事情告訴秘黨？”漢高說出口就後悔了，暴怒只會讓他露出破綻。
“你在說什麼呀？尊敬的漢高先生，咱倆可是‘素未謀面’的陌生人罷了”男人用着抑揚頓挫的語氣，像是在演奏一場詠嘆調，“我們這次的通話不過是我代表新聞部和你們商談合作而已，你又怎麼能誣陷我這麼一個忠心耿耿的秘黨成員呢？”
“你…你……！”漢高氣的幾欲噴血。
“雖然我還很樂意跟漢高先生你聊幾句，但是我真的有急事，有機會再見嘍，願上帝保守你，阿門”男人掛了電話。
只留下了無能狂怒的漢高。
………………
芬格爾放下電話，狠狠的咬了一口豬肘。
“學校的酸菜肘子還是一如既往的難吃，”芬格爾一邊露出了嫌棄的表情，一邊繼續大快朵頤。
“部長，搞定了”小弟一臉邀功的湊了上來，並把一堆稿子遞到了芬格爾的手上。
《八年卧底心酸路，廢柴英雄芬格爾和快槍手漢高那些不得不說的故事》
《一役成名，芬格爾榮登秘黨十大新星人物第一名》
《李嘉圖·M·路，一個曾被世界拋棄的英雄》
《一門兩英豪，冷麵殺胚和孤獨守望者的父子往事》
“話說師兄，是不是做的有點過了？”小弟少見的猶豫了一下，“中國人說過猶不及，這會不會起反效果？”
“放心，絕對沒問題。”芬格爾信誓旦旦的拍拍胸脯，“我們要深化我們在學生群里的英雄形象，這是來自古老東方的智慧，就是所謂的群眾基礎！”
“喔……”小弟若有所思。
“接下來你們去整點校董的負面新聞，切記，千萬不要由我們新聞部發出，要“不經意”間讓別的地方發出來，”芬格爾一邊吩咐着，一邊解決了最後幾口肘子，“懂了嗎？”
“放心，我們是專業的！”小弟露出一口大白牙。
“嘿嘿嘿……”
………………
芬格爾大搖大擺的走進了昂熱的辦公室，熟練的取出一張黑卡刷開了前往冰窖的電梯。
而在他的四周，往日敏銳的監控卻像是瞎了一樣，彷彿他根本不存在一樣。
芬格爾坐着電梯一路來到最下面。
“你來了，你好像胖了。”
“你有沒有聽說過，化悲憤為食慾？”
“意思是我離開以後，你胃口很好嘍？”EVA幽幽的聲音傳來，給芬格爾而嚇得一個激靈。
“絕對沒有，我對天發誓！”芬格爾舉起三根手指頭，“自你離開以後，我茶不思飯不想，日漸消瘦，連肘子都只是能啃一個了。”
EVA翻了一個白眼：“你還是這副樣子。”
“你不也沒變嗎？”芬格爾看着這道虛影，“我說過我會永遠陪着你，你沒有改變，我又怎能改變？”
EVA沒有說話，房間裏陷入一片沉靜。
“EVA，EVA，開心，開心，”那個由破銅爛鐵組成的小機械人Adam又開始唱着難聽的調調。
“你還留着這個吝嗇的小傢伙嗎？”芬格爾撇了撇嘴。
“最起碼他會在我難過的時候哄我開心，儘管我早已忘了什麼是難過，什麼是開心。”
又是一陣沉默。
“你說……你說如果那次我們沒有下水，事情會不會變得不一樣？”芬格爾突然問道。
“又再想想那些不切實際的了，”EVA扭過了頭，“我現在是人工智能，討論這種早已發生無可改變的事情，純粹就是浪費時間。”
“是嗎？或許吧，但哪怕我現在已經跌落在了陰溝里，我依然有仰望星空的權利，只要我瞄準月亮，就算墜落也是在群星之間，”芬格爾渾身燃起火焰，黃金瞳在其中閃耀着比那火焰更耀眼。
“你知道嗎？人是那樣的脆弱，有時候甚至會因為一句話而淚流滿面，但也因此而堅固，等反應過來時，已經咬着牙走了很遠的路。”
“當時失去了你的時候，我感覺渾渾噩噩，已經失去了難過的權利，所有的難過都是後知後覺的，偶爾在一個陽光燦爛的午後，才發現與你的記憶漸行漸遠，在大雨滂沱的夜裏，想起當年沒能握得住的手。”
“有人說時間能沖淡一切，但時間從我這裏流逝，只是將我的傷口一遍一遍的加深。”芬格爾的眼神，微閃，剎那間之後又堅定起來。
“時間如此堅定又穩當地疾馳，卻是狂野疾馳在所有鐘錶刻度之外。改變一生只需那麼一點點時間，但領悟那改變卻要耗費一生。”
“我不願意再浪費時間了，我要改變這一切，EVA，你願意在相信一次我嗎？”芬格爾身上的火焰愈演愈烈，裏面是一頭潛伏的野獸，他燃燒了長久以來積攢的暴怒，幾乎要焚天滅世。
“當然，你要是不願意就算了。”芬格爾渾身的氣勢一下就弱了下來，他撓了撓頭，“畢竟這世界上有幾個人能擁有第二次寶貴的機會呢？”
芬格爾走了。
良久。
黑暗中才傳來EVA幽幽的聲音。
“……我會相信你，過去這般，現在這般，以後也不會例外，就這樣直到永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