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又要打架
從唐國幽州到雪國燕州需近一個月的時間，歐陽震在路上還有一個任務，那就是更加詳細地介紹雪國以及斗戰大陸上的生存法則。
月上柳梢時，三人徜徉湖畔，對月抒懷，美哉快哉！
日上三竿時，三人馬踏絕塵，迎風呼嘯，美哉快哉！
楚葉與夏冰很少在這麼多天中沒有殺伐，現在只有遊歷，只有欣賞沿途的風光和市井、民風，心情大好。一路上說說笑笑，天大地大，任意馳騁！
馬上就到唐國與雪國的邊境了，見前方黃沙飛揚，塵土漫天，莫不是沙塵暴？
“今天不走了，我們休息一下，好好整頓調理一番，明天踏入雪國！”
歐陽震眼中也有一絲漣漪，此去雪國雖然院長大人沒有具體的要求，只說儘力就好，可他知道，此次雪國之行是代表國家出戰，輸不可怕，但至少也要爭得前三名，如果唐國連第三名都拿不到，他難辭其咎。
凡成學院歷年的戰績都是唐國中最好的，但皇室很少讓凡成學院多派學員出戰，因為新人賽除卻比賽本身，對學員來說也是一種鍍金，在以後的履歷中，會多出一項含金量極高的殊榮，代表國家出征，而且這種比賽還比較安全，即使受傷也是為國而傷，傷口會變成勳章！
可以說，凡成學院的任務是拿到前三名，而其他參賽的唐國學員競爭力不是很強，特別是郢州派出的王族、貴族子弟，多是走馬觀花，聊慰風塵而已。
歐陽震看着兩個少年，秘境通常是新學員的第一課，凡能通過此考驗者，在新人賽中的戰績都還可以，拿個二三名還是問題不大的。
今年這兩個小傢伙從秘境中受益匪淺，居然得到了十三個魂力！
其實讓新學員進秘境時幾乎毫無修為就是為了激發自身最強大的潛力，夏冰在進秘境前是有戰力的，這也是學院的考慮。每年學院都會派出一位有戰力的學員加入新人的隊伍，這樣不僅可以保護他們，還可以更大程度地進行生存訓練！
秘境少有，這麼殘酷的訓練方式更少有。
如果在秘境中死亡也不怕，學院會召出靈魂，修復肉身！
如果一個新加入凡成學院的學員不畏生死，還能團結共進，並在秘境中闖出一番天地，那他不僅在日後的修鍊中進步神速，也能在這一年一度的新人賽上取得嬌人的戰績！
“是沙塵暴嗎？”
楚葉指着遠方。
“應該是。”
歐陽震看了一眼漫天飛沙。
“這邊境之城叫沙煙關。顧名思義，充滿沙場征伐、硝煙瀰漫的關卡，當然，風沙也多。沙塵暴雖駭人，但總有過去的時候，可戰爭何時起，何時休，就不像沙塵暴這般可以預見了！
歐陽震的眼裏滿是回憶，他經過過戰爭，也經歷過離別。今天又到這沙煙關，心中更是有着一番感觸。
三人步行進入沙煙關。這沙煙關雖毗鄰雪國，遠離中土，卻極為繁榮，兩國在戰時劍拔弩張，休整時也互為通商，畢竟各有所需。北方多皮草，中土多手工、絲織品，邊關守將也不阻攔，因為不僅可以令當地百姓生活安穩，又可以趁機打探雪國的情報，這些走南闖北的客商信息靈通得很，沒有他們不知道的。
這幾十年邊關雖有戰事，但都是小摩擦，比之以往，現在的沙煙關較為和平，守衛盤查得不是很嚴，只要不攜帶大量武器，身上有印信便可以進入。
身處唐國北境最後一座城中，離別之緒在街頭的叫賣聲中悄然生起。
“先找個地方落腳，再出來慢慢逛！”
歐陽震見兩個小傢伙心有所想，“這有什麼好新奇的，等明天去了雪國，那才是真正的異域風情！”
楚葉和夏冰的思緒被拉了回來，踩在青石磚鋪就的寬闊戰道上，手拽韁繩輕吁一口氣。
“南苑！”這個客棧的名字很是別緻，就選這個吧。
“歐陽先生，你說這南苑會不會是眥國人開的？”楚葉問出了夏冰所想。
“所以我才想進去看看，邊境中，各國人士混雜，敢叫這麼容易識別出名字的商家，畢竟不是凡人。”
歐陽震領着兩名美麗的少年進入了南苑客棧。
“三位爺，這是要住店？”
店夥計彎腰含笑，臉上的皺紋被常年堆笑的習慣滋養得清晰可見。
“三間，哦不，兩間上房。”
歐陽震看了一眼楚葉。
“好咧！”小二右肩上披了一條白毛巾，雪亮如新。
馬匹交於後院的夥計，三人隨着小二來到了樓上。
這客棧的生意真是好啊，操着不同腔調的人們齊聚一堂，好生熱鬧。
一樓的房間全部住滿，二樓在楚葉他們住下后，也只剩了一間房。
“你們這店的生意真好呀，都是回頭客？”
楚葉又發揮出特長，與人閑聊。
“這位小哥，現在正值雪國新人賽，不少人要去湊湊熱鬧，這幾年天下太平，這不打仗了，人們倒喜歡看打仗，你說奇不奇怪？”
楚葉被小二的話給逗樂了，是啊，太平時代下的人們，倒是想看看爭鬥的模樣，人可能就有這個習慣吧，得到的時候不想擁有，不在身邊的事物都覺得新奇。
南苑共二層，不太大，亦不華麗。可當你身處其中，總會感到莫名的放鬆，似住在了闊別已久的親屬家裏。店裏異常整潔，雖說不上纖塵不染，但一定會使人賓至如歸。
一刻鐘后，三人已經出現在了街頭鬧市之中。
“歐陽先生，我不敢逛街？”楚葉眯着眼，看着偏向正午的太陽。
“這倒新奇，說來聽聽。”歐陽震覺得這個小傢伙又要找事。
“一逛街就打架，我不想打人。”楚葉的臉皮是真厚。
“那就被打好了。”夏冰冷冷地被充了一句。
歐陽震哈哈大笑，他自然知道楚葉他們在幽州城內的事情。
“出門在外低調一些，盡量別惹事，也不去亂湊熱鬧。”
歐陽震真怕這兩個小殺手再整出些難纏的事情。
逛了一會兒，楚葉說道：“怎麼還不出現壞人呢？哎，沒有架可打呀！”
“吃飯去吧！不吃飽了，沒有力氣打架！”
師生之間的調侃已經成為家常便飯，夏冰唇角一抹美艷的弧度似海天相吻的曲線。
“醉仙樓”，這個名字我也喜歡，現在進去吃飯，以後都是神仙！
正值午時，酒館內坐無虛席，跑堂的大聲招呼着客人，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品呈現在高談闊論的人們面前，食客們拿起筷子，大快朵頤。
三人好容易在一樓東北角坐了下來，方形桌面殷紅中帶着不規則的條紋，不知道這沙煙關四方城內是否也透着殷紅！
三人都覺得這個位置剛剛好，不顯山露水，還可以近水樓台聽到各種消息。
“哎，我說老六，你剛才說眥國今年參加比賽的人裏面藏有一個高手？”一位身穿唐國服裝卻有些像北方雪國大漢一樣的男子道。
“什麼叫藏，人家是名正言順的參賽！不過聽說相當的厲害，今年我們唐國不知道怎麼樣？”老六是個禿頭，一雙三角眼叫人不想再看一眼。
聲音從隔壁桌傳來，桌上有四個人，應該都是當地人，因為說話口無遮攔，無所顧忌。
“哎哎哎，我聽說啊，只是聽說，這次我們唐國參加比賽的十個人中有一個女的，十四五歲，那模樣，老俊了，不知道厲不厲害？明天咱們也去看看？”
說話的是一個四五十歲的齷齪男，一雙眼睛半眯着，時不時地瞟向其它桌上的客人，有時連路上經過的行人也不放過。
“別老瞎看了，你這眼睛就是這麼看壞的吧？”這個人說話的聲音特別大。
當齷齪男的目光掃向楚葉身邊時頓時愣住了，整個人像被釘子釘住了一樣。
歐陽震正對門口，楚葉和夏冰側對門口，這樣坐最安全。此刻，齷齪男的貪婪目光全部被三人捕捉到，楚葉和夏冰不約而同地看向了歐陽震。
“菜來啰！”小二非常適時地把幾盤冒着熱氣的小菜和一壺小酒端了上來，齷齪男只好收回目光，但卻時不時地偷瞄着。
屋內非常喧鬧，歐陽震藉著小二的身形壓低了聲音說：“你們注意一下，這四個人不是當地人，好像是故意找茬的，如果我沒有猜錯，雪國是有意阻止一些少年天才進入國境！”
楚葉留心觀察了一下，發現四人雖然嗓門很大，酒卻喝得極少，好像來到這裏只是為了閑聊的。
這時，又傳來了話語。
“哎，老七，雪國今年怎麼樣？”
說話之人拿起酒杯又放下。
“雪國今年可是挺厲害的，聽說皇子當中有一個叫拓跋雲端的特別能打，現在二十歲以下的雪國男子，沒有誰是他的對手的，號稱雪國第一勇士！而他今年只有十五歲！”
“看來今年有好戲看了，來來來，喝酒！”
四人這次是真喝了，一飲而盡。
“快吃，趕緊離開這裏，怕要出事！”
歐陽震已經放下了碗筷，三人很快便吃完了，起身準備離開。
“楚兄！”
一聲疾呼！
楚葉尋聲而望，在門口不遠的一張桌旁坐着一位青衫男子，十五六歲，英姿偉岸。
“顧兄！”
楚葉一看顧承心中一熱，他鄉遇故知！面帶笑意，徑直朝着顧承而去。
齷齪男讓過了楚葉，卻將腳伸了出來絆住了緊隨楚葉的夏冰。夏冰好像沒有看見一樣，右足順勢一用力，身子輕飄飄地落在了楚葉的後面。
四人突然站起，“姑娘，你為什麼踩我的腳？”
齷齪男一聲痛呼，“疼死我了，小姑娘，你是要踩死我嗎？”
青衣男子的表情僵住，又要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