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大圓滿者
一些眼尖的弟子,一下子就認出黑影的身份。
“常來山?”元空沉吟一聲,而後不可置信的大聲道:“你是常來山,你居然沒死?怎麼可能?”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還活着?”常來山笑聲中滿是瘋狂:“苟且偷生七年,就是為了回來找你索命。”
“不可能,你不是他,他已經死了!”元空道:“一切都是假的!”
他就像發瘋了一樣,半瘋半癲着。
突然!
他猛地出手,朝常來山拍出致命的一掌。
眾人錯愕,不明白元空為何起了殺心。
常來山,可是他曾經最得意的弟子。
“孽障,你竟然沒死!”
“老夫今天就替天行道,殺了你這個不孝徒弟。”
句句皆是恨意。
“呸,當年若不是你栽贓陷害,我怎會如此!”
“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說著,常來山便暴射而出,與元空廝打在一起。
或許是經過多年的沉澱,常來山的實力明顯要比以前強上不少。
可儘管如此,依舊無法與元空這種老練的江湖油條相比。
幾十回合后,兩人各退一方。
常來山心神被震,口吐鮮血道:“老賊,今日就算是死,我也不會放過你!”
“我要為七年前血案,死去的亡靈以示公正!”
莫來也聞此,忽然出聲道:“常來山,你剛才所說何意?”
“聖主,不要聽他胡說!”
不顧元空的打斷,常來山繼續道:“七年前,我與這個老賊奉命下山收徒。”
“途徑太和鎮,收得幾名天賦還算不錯的女弟子。”
“本以為就此要回宗,誰知這老賊卻要多停留幾日。”
“我當時也沒有多想,就隨其住下。”
“誰知某個深夜,我無意間看到這個老賊竟然非禮了那幾個新收的女弟子。”
說到這,常來山不禁有些自責。
沒錯!
當時的他本可以救下她們,但生死面前,他還是選擇了冷眼旁觀。
“我本以為這老賊事後就此作罷,誰知一切才是剛剛開始!”
“行完非禮之事後,他竟然將這幾個少女當成爐鼎,修鍊起邪功。”
話至此。
元空的神情明顯變得猙獰,但嘴上仍不甘心的道:“你胡說,一個已經投靠魔域的賊子,說出的話你們也相信。”
常來山聽聞只是冷冷一笑:“你敢說自己沒有這樣做過嗎?”
“當年事迹敗露,你栽贓於我,受盡太和鎮村民的辱罵。”
“可惜最終還是沒能逃過你的毒手。”
說著,常來山不禁悔恨。
“你是不是想不到,為何我在受到邪功的腐蝕后,並沒有死去?”
“若不是我命大,逃至魔域遇到魔皇,恐怕我的命早該歸天了。”
元空聽到這,怨恨的眼神不由得望向一旁的秦長歌,道:“原來是你!”
一邊說著,一邊瘋癲大笑着。
“老夫隱忍這麼多年,只差最後一步,功法就能大成。”
“怎麼也想不到,最後會被你這個不孝徒兒毀於一旦。”
一聽到“徒兒”兩字,常來山忍不住啐了口痰:“呸,我的師傅早在七年前就已經死了。”
“哈哈!”元空聽完只是一笑,繼續道:“不管如何,我是你師傅的事實永遠也抹不去。”
“我的好徒兒,可還記得你那過門的妻子!”
“在你消失的這些年裏,我可沒少好好關照過。”
“你……”常來山心頭氣血翻滾,“你把她怎麼樣了?”
“怎樣了?”元空故作思考道:“我好好想想,好像也拿來當爐鼎了。”
“還有那床上的滋味,真是太妙了……”
話落。
在場眾人皆是錯愕。
他們怎麼都沒想到,一向公正如法的大長老會有這樣的一面。
或許是懶得再裝下去,元空披頭散髮間,忽露出一道沼氣。
其味巨臭無比,令人短暫的失去理智,就連莫來也也未能倖免。
失神間,一道臃腫的身影掠過他的身旁。
秋月一把被擄走,飛至百米之外。
“我親愛的聖主大人,不要怪我心狠。”
“七年前,若你將聖主之位禪讓於我,也不會有今日這樣的事發生。”
“怪就怪,你太貪婪了!”
莫來也怒聲回道:“貪婪?當年若不是我,生命聖宗豈會有今天?”
“放屁?”元空罵罵咧咧道:“你敢說,你沒有私心?”
“不要以為我不知道這小丫頭的身份?”說著,他捏住秋月的手掌不禁使上了力氣。
全身源力被封的秋月,猶如待宰的羔羊,毫無還手的能力。
“你辛苦雪藏她近二十年,為的就是不想讓別人知道她是你的親生女兒。”
“而至於為什麼不想被人知道?”
“想必不要我多說了吧!”
元空一臉怪異的望向莫來也。
“你說,你到底想要什麼?”莫來也無奈道:“只要你願意放過她,什麼要求我都可以答應你。”
“我的要求?”元空故作沉思道:“很簡單,我只想要她的命?”
“你……”莫來也氣得發顫道。
就在他倆人對話期間,屠三刀手中的環首刀已經做好蓄力,隨時準備朝對方砍去。
可元空畢竟是個混跡多年的老人精,僅僅一個細微的動作就已察覺出危險。
故而在屠三刀有所動作的時候,他手上的力道猛地加重。
“老夫建議你們不要輕舉妄動,不然這娃娃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你放肆,你若敢傷了我家小姐,我必將你大卸十八塊。”屠三刀威喝道。
而元空在聽到這些話,只是譏笑道:“你來啊!砍我啊!”
“我到底要看看是你的刀快,還是我毒液施放的快。”
兩人對峙下,最終還是屠三刀稍遜一籌。
在見到莫來也和屠三刀一副吃癟的模樣后,元空的心中感到無比的爽快。
“老夫潛伏聖宗數十年,為的就是有朝一日,可以踏破虛空,渡至上界。”
“七年前,眼看就要成功,是你的自私和貪婪讓我功德一簣。”
元空宛若瘋子般,怒指着莫來也。
“如今一切都過去了,我也釋然了。”
“世間竟然無捷徑可走,那我就逆天而行……”
“這丫頭身上流淌着上界的血脈,有着罕見的生命體質,更是僅有的爐鼎。”
“如今我功法已修到小成圓滿,只要將她煉化,東蒼還有誰是我的對手。”
元空僅僅一語便道出生命聖宗深藏多年的秘密。
就連莫來也本人也是詫異不已,不知道他到底從何處打聽到這些消息。
莫非是他背後有人指使?
就在現場氣氛變得極其詭異之時,一道響亮的鼓掌聲從人群中傳出。
“精彩!”
“還真是精彩!”
“這就是你們所要行使的正義之道嗎?”
眾人無一不感到羞愧。
口口聲聲的正道,不曾想會在今日落下如此的笑柄。
至於元空那則是破罐子破摔,叫囂道:“你他娘的,今日有你屁事!”
“所謂井水不犯河水,你收你的宗,我拿我的鼎!”
秦長歌聞聲笑道:“確實你說的沒什麼毛病,你們正道的事,我這個魔教中人為何要去管?”
“只不過有一事,你卻做得不對,你動了我的東西?”
元空疑惑道:“你的東西?我什麼時候動了?”
至始至終,他也沒拿什麼東西。
如果說剛才與吐魯齊、黑鬼廝鬥算得話,他全程也沒出全力啊!
就在他不明所以的時候,秦長歌伸出修長的手指,指了指被他挾持的秋月。
“你動了我的女人!”
此話一出,秋月率先愣住。
無論她怎麼回憶,她都想不起什麼時候有說過這句話。
再觀其他人的神色,無一例外皆是大寫的懵逼。
與之鮮明對比的,那便就是屠三刀了。
滿是橫肉的臉上堆積着開心的笑容。
若不是現在情況特殊,恐怕他都要舉起雙手,以表贊同。
至於元空則是遲疑片刻,而後大笑不已道:“小兔崽子,竟然你說她是你的女人。”
“那老夫可是要警告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不然這丫頭可就要不保了。”
而對於他的威脅,秦長歌只是不在意的道:“有我在,你傷不了他!”
“是嗎?”元空獰笑道:“那我倒是想要看看……”
不等他話說完,便聽到秦長歌的嘴邊輕吟一句。
“焚天三部曲,第一曲,鎖魂!”
一道神秘的規則力量宛若鐵鏈般,朝元空襲去。
根本不給他多加思考的時間,一道道鐵鎖就將他的靈魂之力包裹住。
他的眼睛出現短暫的茫然。
可往往就是這零點幾秒的失誤,戰機會盡失。
六道飛刀,三段刀斬破空而起,毫不留情的朝元空斬去。
由於秋月離對方太近,難免也受到波及。
等到恢復意識,她那柔軟的身體早已倒進秦長歌的懷抱中。
看着那副近在咫尺的俊臉,她的心臟不禁噗通噗通地跳動起來。
“你放開我!”她紅着臉推開秦長歌。
奇怪的是對方就像軟綿綿的一樣,不大的力氣卻令他後退好幾步。
“你怎麼了?”
“我沒事!只是剛才用力過度了!”秦長歌打趣回應着。
隨後,秋月便見他開始習慣的動作,一把又一把的吃着那些珍貴的丹藥。
一直到現在,她始終不知道眼前的傢伙,到底還有多少驚人的底蘊。
可是不等她多想,一陣如雷的轟動聲吸引了她的注意。
只見元空在受到兩大人皇境強者的猛攻后,居然還沒有死!
但在遭受如此重擊后,其樣貌早就是血糊一片,尤其是胸口被貫穿,慘到不能再慘。
可奇怪的是在經受這樣的重創后,元空居然依舊生機勃勃,氣息絲毫未有減弱。
“怎麼會這樣?”
屠三刀和老黃皆是眉心緊蹙。
心中總是有着不詳的預感,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而元空則是在旁無比放肆的大笑着:“來!來殺老夫!怎麼都不動手了啊!”
“一群螻蟻罷了,就憑你們也想殺了我?”
說著他便開始褪去那血糊不堪的肉身,露出一道形似迷霧的虛影。
任憑屠三刀他們如何轟擊,元空依舊一副安然無恙的模樣。
“這是什麼功法?”
“竟然如此的詭異?”
就連秦長歌也是被震驚到。
許久后,老黃像是想起什麼,突然道:“此法有點像不死教的作風?”
“不死教?”屠三刀緊隨其後道:“怎麼可能?難道他們也來到這裏了嗎?”
不死教,以人命獻祭煉製本源,大成後會捨去肉身,故而達到不死。
無論是在上界,還是在哪,不死教都是神秘組織的存在。
或者說他們才是真正的邪教,人人得而誅之!
可目前元空的模樣,與所知的不死教基本一致。
只是那所謂的形態,明顯像是沒有進化完整。
就在老黃及屠三刀議論之時,遠處的元空突然動了,猶如幽靈般飄向常來山。
“我的好徒兒,為師今日再度送你上天!”
沒有太多華麗的招式,簡簡單單的一拳,卻似灌滿了力量一樣。
令常來山的靈魂猛然一震,其渾身的源力盡然開始消散。
嗤!
一口黑血從常來山的嘴中吐出。
“怎麼樣?”
“這滋味好受不?”
一擊得手后,元空還不忘調侃道。
至於圍觀的其他人,早就被後者這模樣,嚇得連退數十步,生怕對方會找上自己。
“對了!忘記和你說了,當年你的妻子也是這樣被我一擊又一擊折磨死的……”
元空那近乎瘋子的笑容,好似一把把尖刀刺在常來山的心頭。
“老賊,還我妻命來!”常來山雙目一片血紅,直接撲向元空。
“找死!”
可無論他如何轟擊,所有的攻勢就像蜻蜓點水般,絲毫未起波瀾。
反倒是常來山自己,掛滿了傷。
外加多年的舊疾,他的血氣瞬間衰竭不少。
秦長歌在旁見此,也是於心不忍,欲要出手協助,卻被他阻攔。
“殿上,我常來山本就是該死之人!”
“當年若不是你施救,我也不會活到今天。”
“如今仇人就在面前,請允許我放肆一把!”
……
此刻的常來山一副要去赴死的樣子。
根本不給反應的時間,他直接沖向元空。
“老賊,可敢吃我這一擊!”
“一切只是無用之功!”元空只是譏笑道。
不過他表面看似不在意,實則內心無比警惕起來。
一拳接一拳的擊打在常來山的身上。
對方也不迴避,就這麼承受着。
直到對方臨近后,元空才發現不妙,大呼一聲:“不好!”
……
可一切還是遲了一步。
常來山聚集的神源之力,由內而外突然四面暴射開來。
他選擇了同歸於盡。
而秦長歌似是早已知道了對方的打算,於心不忍的背過身去。
“從何開始,從何結束!”
伴隨着他一聲輕嘆。
一股巨大的能量席捲了整個生命聖宗。
迷霧包裹下,有朵血紅色的妖艷花朵四面綻放。
那是滅陀花!
一生只會開上一朵,一生只可看上一次。
常來山能活到現在,多半的原因也是因為它!
方才他選擇直面承受元空的攻擊,並非難以阻擋,而是他有意為之。
為的就是催發體內的滅陀花。
其花一旦綻放,可滅世間萬物!
當然這些也都是傳說,至於是否真得,那就不清楚了。
迷霧足足持續了數十息才得以散盡。
常來山的身影已經消失不在,唯一留在人世的便就是那朵枯萎的滅陀花。
至於元空的虛影也不見了。
“傳說難道是真得嗎?”
“元空大長老……不,是元空這魔頭死了嗎?”
人群內,原本與元空一夥的長老團,紛紛將矛頭指向了他。
前一秒還是熟友,后一秒就分道揚鑣。
然而方才說話的這人,身體突然間爆裂開來。
一縷縷猶如殘煙的黑線在半空中飄蕩着,緊隨其後的還有一陣陣嘲笑聲。
“你們殺不死老夫的,現如今的我可是不滅邪體,不會死的,哈哈哈……”
說著,那幾縷黑線慢慢重疊起來。
元空再度重生!
只是虛影看上去,並不像之前那般凝實。
顯然常來山方才的一擊,對他還是造成了一定的傷害,而這明顯也讓元空漸漸膨脹起來。
就在他認為沒人能打敗自己的時候,一旁的秦長歌突然挺出身。
一把黑色長劍遙指向元空道:“你是不死教的人嗎?”
“不死教?”元空一愣:“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他那表露的神情,寫滿着不屑。
很明顯,這個元空根本不知道不死教的存在。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又會是誰呢?
就在秦長歌發獃的這會功夫里,元空早已做好了襲擊的準備。
然而就在他即將靠近到秦長歌的時候,一道奇怪的力量差點將他的虛影直接打散。
“什麼力量?”
“怎麼可能擊敗我的不滅邪體?”
元空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隨之,再度朝秦長歌發起攻勢。
這一次他也終於看清發生了什麼事。
秦長歌!
兩個秦長歌!
在秦長歌的體內還藏着另外一具秦長歌,令人傻傻分不清哪個是真身。
而更奇怪的是,這兩具身體所攜帶的氣息竟然完全不同。
可以說是兩個不同的意識形態。
對於這新生的靈魂,秦長歌並未感到詫異。
可以說,這道身體在他魂穿來到世界后就存在了。
其次由於這兩副身體長得太像。
為了好區別,便就給他取名:秦天歌,天歌!
平時天歌都是以沉睡為主,極少的時候會現身。
然而今日就在元空露出真身的時候,沉寂許久的天歌終於有了反應。
冥冥之中,有種奇怪的力量格外吸引他。
短暫安靜后,天歌便從秦長歌的身體內脫離出來。
一道肅殺的氣息撲面而來,令人感到窒息。
尤其吐魯齊、黑鬼及黑騎皆是肅然起敬。
這股氣息給過他們太大的陰影。
當年,他們可是有幸見過天歌的手段。
用四個字總結,那就是“殘酷冷血”。
果不其然!
在天歌現身後,一開始叫囂不止的元空竟然打起了退堂鼓。
不知為何從天歌的身上,有種遇到天敵的感覺,令他想要逃離。
然而不等他作出選擇,天歌以率先衝上前。
每招每式,皆令元空的虛影變得無比黯淡起來。
“怎麼會這樣?”元空驚恐道:“你到底是誰?怎麼能傷到我?”
天歌只是淡淡回了句:“我是你的天敵!”
話落。
元空欲要逃離的虛影一掌被天歌轟散。
就在對方準備再度重組虛影的時候,猛地發現那些缺失的部分消失不見了。
而失去的部分虛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入天歌的身體之內。
在吸收完這些殘影后,天歌的力量明顯更加精進。
“果然沒錯!”
“你是我的食物……”
天歌的話,令元空感到一陣發冷。
食物?
他的存在難道就是給別人當食物的嗎?
雖心有不甘,但事實證明他確實被眼前的天歌當成食物了。
在毫無反抗之下,原本令他驕傲不得了的不滅邪體逐漸被天歌吞噬殆盡。
死亡的恐懼,令他失去開始的狂妄。
“不要殺我!”
“求求你,不要殺我……”
漸漸的,他從一開始的努力求饒,到最後的嘶聲裂肺。
“我不甘心!”
“如果再等等,我不滅邪體達到大成,又怎會如此輕易被你所殺……”
“可你們也不要高興得太早。”
“不久的某天,整個東蒼都要為我陪葬……”
元空死後的那幾句話,猶如某種詛咒般始終盤旋在眾人的耳邊。
他們不知道為何會有這種感覺?
如果真像元空所說那樣,不久的東蒼會有一場浩大的劫難。
而這所謂的劫難指得又是什麼呢?
就在眾人迷惑不已的時候,天歌突然睜開雙眸道:“他說的沒錯!”
“不久的某天,東蒼將要遭受到天大的劫難!”
此話一出,現場的嘈雜聲瞬間停止,靜等着下文。
“不死教的人,馬上就要來了!”
從元空的靈魂中,天歌看到一副殘缺的畫面。
在一個陰暗的大殿內,有數十道虛影漂浮着,他們正在策劃着某種計劃。
其中有一處被畫著一個大大的叉,上面還寫着“滅”字!
而畫叉的這處指得便是東蒼!
……
在元空被滅之後,天歌並未久留。
宛若從未出現過一樣,再度消失不見,而秦長歌自始至終都是旁眼觀局。
在天歌回歸一體后,明顯能察覺到他的實力又精湛了許多。
對於所發生的一切,老黃表現得最為正常。
而最為疑惑的那便是屠三刀,從開始到現在,他被完全弄糊塗了。
心中唯一能對此現象做出解釋的,那就是這也屬於極致修行的一種。
或許面前這小子,已領悟到家族都難以達成的地步。
“此子不凡啊!”
屠三刀越想越覺得秦長歌的不簡單。
他本就是粗獷之人,若是讓他想這種事情,簡直是要了命!
經過今夜之事後,他越發覺得讓生命聖宗加入魔域,是他做出最正確的決定。
儘管成為被世人喚為魔教的同黨,那又如何?
人要往遠處看,東蒼畢竟只是個偏隅之地,上界那才是真正的開始!
另外他覺得秦長歌總有一天會重返上界的家族,到時候必然會成為人中之龍。
至於秋月自天歌出來之後,神情一直處於恍惚中,那股氣息越發讓她感覺在哪裏見到過。
不等她多想,一旁的秦長歌突然道:“事已至此,如今生命聖宗也是我們魔域的忠實夥伴。”
“不可肆意違反規定,聽見了沒有?”
“遵命!魔皇!”
黑騎全體齊聲應道。
之後的事情,便就是整頓,而秦長歌直接做了個甩手掌柜。
時間過得很快。
三日後,在遊逛生命聖宗後山的時候,也不知道秦長歌是有意還是無意,直徑朝禁區走去。
陪同的莫來也提醒道:“殿下,就此停步吧!”
“哦!為何?”秦長歌笑問道:“難道這就是你們生命聖宗開山至寶所在的地方嗎?”
莫來也道:“殿上,不瞞您說,此地確實就是開山至寶的蘊養處。”
“但至今為止,很少有人能走進去。”
“此地似有大道某種規則,實力越強的人靠近,其所施放的威壓就越厲害。”
“所以為了您的安全,屬下建議不要硬闖。”
經過幾日的清殺和整頓,莫來也似乎漸漸熟悉現在的身份。
不過很顯然他的勸誡並沒有起到太大的作用,秦長歌還是向前踏出一大步,邁入禁區。
於此同時,冥冥中有座大陣極其規則的運轉起來。
而前者的舉動令莫來也及隨從人員一愣,想要勸說也是來不及了。
雖說這大陣凶煞神秘,但至今為止也是有人闖進去過。
一說起那人,便就有些令人惋惜。
五年前,生命聖宗一年一度的招生大典上,脫穎出一名天賦異稟的少年。
僅僅用三個月的時間,便成為宗門內數一數二的核心弟子。
由此,他也有幸拿到一次進入後山淬洗肉魄的機會。
或許是無意,他竟踏進禁區之中。
等到莫來也得知消息趕到的時候,大陣已經開始運轉了,就連是他也沒有辦法將其停下。
時間就這麼一分一秒的過去,那名弟子出乎意料的闖關成功。
這期間,對方展露出的天賦令他們近乎瘋狂。
九洞天!
一個擁有九座洞天的少年!
此等天賦,不說東蒼難見,就連天瀾恐怕都難遇到一個。
就在莫來也準備好好栽培這名弟子的時候,對方忽然詭異的消失不見了。
但他那神話般的事迹一直在宗門內流傳着。
當初的話,若他不消失,也許生命聖宗會是另一種狀況。
於此同時,在秦長歌入陣后,其傳出的波動響徹了整個生命聖宗。
一間優雅的小院內,屋內正坐着兩名少女。
“小姐,最近為何見你總是心神不寧?”說話的正是莫卿卿。
“卿卿,別什麼小姐不小姐的,喊我月月就行了。”
“這麼多年了,難道還要如此見外嗎?”
自秋月的身份被曝光后,莫卿卿的真實來歷也漸漸浮出水面。
原來她並不是莫來也親生之女,自幼便是無父無母,機緣巧合下被帶進宗門領養,一直都是以秋月的影子活着。
一旁的莫卿卿見秋月都這麼說,也不矯情了,隨即道:“那以後我就喊你月月姐吧!”
論真實年齡,莫卿卿確實要比秋月少了幾個月。
“好!那以後就喊我月月姐吧!”
“別整天小姐小姐叫了,不然就真生氣了。”
莫卿卿應聲點頭,隨之認真地給秋月梳理着青絲。
“月月姐,別怪我多問啊!”
“為何你在見到那個秦長歌的時候,眼神總會變得不一樣?”
秋月沉思道:“我也不知道,總是感覺他像一個故人!”
“故人?”莫卿卿打趣道:“不會是什麼情郎吧!”
秋月的臉蛋一陣緋紅,嬌羞道:“你這死丫頭,說什麼呢?”
兩個正嬉笑打鬧着,一道波動突然震得桌台劇烈抖動起來。
而後,門外便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小姐,小姐,不好了,有人在闖禁區!”
此話一落,秋月忽地站起身。
打開房門,朝後山那片望去。
只見那裏霞光四射,眼看就要紅透半邊天了。
此情此景,令秋月心神猛顫,喃喃自語道:“難道是他回來了嗎?”
隨後,她便馬不停蹄的沖向後山。
至於那位敲門的小丫鬟,自始至終是傻杵在原地。
始終不敢相信,剛才那個竟然是秋月,生命聖宗的聖女!
與之前想比,兩者區別也太大了吧!
與此同時,莫來也他們也被眼前的現象震驚到了。
這幅畫面,跟五年前的場景太像了。
尤其在秦長歌使出生命聖宗秘門招式的時候,他們甚至一度懷疑眼前的秦長歌就是當年消失的弟子。
若真是如此的話,一切又說不通。
按照常來山之前說的話,五年前秦長歌應該在魔域才對。
就在莫來也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一道靚麗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在場弟子皆是露出痴迷之色,其內心暗道:“好美,好仙!這女子是誰啊!”
直到那名女子對着莫來也喊出一聲“父親”的時候,眾弟子這才反應過來。
父親?
難道她是秋月?
這變化未免也太大了吧……
面前女子,一身的輕紗白裙,三千青絲披肩而落,美得有些過分。
此等美貌,實在難讓人聯想到她之前的樣子。
顯然,眾人也醒悟過來。
秋月之前的模樣,看來也都是做的偽裝,如今大概才是她真正的自己。
或許是因為秋月美得太搶眼,一時間目光基本都匯聚在她這,以至於忘記正處在大陣中的秦長歌。
一直到大陣內突然傳來咯吱咯吱的巨響聲,眾人這才反應過來。
只見霞光四照的半空,忽然升騰出一輪灼日。
“這是洞天嗎?”
“怎會如此耀眼龐大?”
人群中有人疑惑道。
這規模,這形態,完全超出他們的理解範圍。
然而一切都沒完,片刻的功夫,又一輪灼日升起。
“七洞天!”
望着半空的七輪曜日,在場所有人皆是咽了口水。
就連秋月也是被震驚到了,此等天賦足以和她持平了。
不過震驚歸震驚,她眼眸中還是閃過几絲失望。
她從旁邊弟子的嘴裏也了解到,大陣內的人乃是秦長歌,根本不是那個他!
另外七洞天的天賦儘管恐怖,但與那個他的九洞天妖孽天賦相比,還是差得太多。
“果然還是我想多了?”秋月喃喃道:“五年了,要回來的話,他應該早就回來了。”
說著,她不禁摸了摸手中的一副黑色面具。
五年前,他離開的時候,唯一留下的只有這副面具。
更可笑的是,至今她都沒見過他的真面目是何樣?
但她依然記得,他那雙深邃的眼睛,猶如深夜裏的星辰。
這些年裏,秋月時常也在想。
當年若不是因為那件事,或許他們不會有什麼交接。
而一想到那件事,她的臉蛋就不由得紅了起來。
心裏面更是不停地暗罵道:“混蛋,混蛋,千萬別給我逮到,不然一定不放過你。”
就在秋月氣得跺着小腳的時候,耳邊忽然再度響起眾人的驚呼聲。
“八洞天!”
“居然是八洞天,這是什麼妖孽?”
原本以為七洞天已是秦長歌的極限,誰知會這般出乎意料。
“不對!”
“你們快看,還沒結束!”
人群內有人嘶喊道。
聞聲望去,只見霞光滿天的半空又升騰起一輪曜日。
“九洞天……”
“我的天啊!”
“九洞天?”莫來也乾咽着口水:“這天賦已經和當年的他齊平了。”
想到這裏,莫來也不禁微嘆一口氣。
看來生命聖宗的覆滅並不是意外,而是本就註定好的。
如今的他是徹底已經接受現實了。
撇去秦長歌背後的勢力不說,若給此子足夠的時間修鍊,宗門總有一天還是會走向滅亡。
就在莫來也暗自感嘆的時候,炸裂的呼喊聲又響起來。
其喊叫的聲音中,甚至帶上了一些不雅的詞彙。
“卧槽!”
“乃乃頭的,十洞天大圓滿者。”
看着懸挂於半空中的十輪曜日,生命聖宗的眾長老及弟子們皆被深深的無力感包圍。
這一刻,他們算是真正的誠服了。
肉弱強食的年代,實力代表着一切。
十洞天大圓滿的天賦,眾觀整個東蒼,恐怕都沒有人能夠達到。
其也寓意着,今後的修鍊一途可謂是直步青雲。
此時,處於陣法中的秦長歌並不知道外界發生了什麼。
從進陣到現在,他已經連闖過兩關。
第一關是源力的測試,第二關是天賦的測試。
論難度的話,確實比以前難了一點。
“沒想到第二次闖陣,耗費的時間比第一次還長。”秦長歌苦笑道:“沒猜錯的話,最後一關測試的應該是本心。”
說著他便再度踏進繚繞的迷霧中,一道道黑雷突然從天降下。
“咦,難道是我記錯了嗎?”秦長歌輕吟一聲。
此時的場景明顯和過往的記憶有些區別。
這些劈來的黑雷,蘊含著大道規則。
方才他只是輕輕一碰,靈魂就差點被震得消散。
“不對勁,這些黑雷有滅絕神魂的力量。”
秦長歌的瞳孔微微一縮,他不得不聚精會神起來。
要知道人的神魂一旦消散,基本上就是嗝屁了。
他為了能夠抵禦住黑雷的攻勢,壓箱的招式窮出不盡。
這讓外界的一干人,看得是目瞪口呆。
因為秦長歌所使用的功法中,不乏有宗門的不傳秘術。
“造化術?”
“剛才是造化術嗎?我是不是看錯了?”
一名長老使勁揉着眼睛,朝另外一名長老喊道。
“確實是造化術!”
不等那名長老回答,莫來也率先回應了。
造化術,據說這功法來自於上界。
就連宗門內的那些真傳弟子都不一定有機會窺視。
就算窺視了,也少有人能夠將其使用出來,只因為此法實在太過於精妙。
或許是習悟太難的原因,此功法便一直被放在宗門的藏書閣,只有那些貢獻極大的弟子才有機會進行窺看。
而秦長歌方才所使用的造化術顯然超過他們所知的領域。
包括莫來也修鍊此法這麼多年,也自嘆不及。
本以為是巧合,誰知秦長歌緊隨其後所用的功法中,不乏有他們常見的招式。
“這傢伙不會是把宗門的藏書閣搬空了吧!”秋月看得是一頭的黑線。
作為莫來也的親生女兒,藏書閣她可沒少去。
可以這麼說,自幼她基本就泡在那些書籍中,甚至從屠三刀那裏也沒少學到秘術。
因此在秦長歌使出這些招法的時候,她一眼就認了出來。
不過除了他們震驚外,一些門派的掌門也是被驚嚇到。
因為秦長歌所用的功法中,不乏有他們的鎮派法術。
起初莫來也他們還不信,但在對方當場演化出招法后,他們不得不接受了事實。
另外從那些掌門的嘴裏,他們也終於將一直藏於內心的謎底解開。
十二大門派到底為何會反水投靠魔域?
原來早在三年前,魔域的魔爪就已伸進了東蒼,並不像莫來也所說的三個月。
一直在三個月的前,他們才終於大舉行動起來。
僅僅只用了一個月的時間,魔域就降服了各方門派。
其中自然也有帶頭反抗的門派,但無一例外皆被滅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