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諸位,別來無恙
由於消息太多,秦長歌只是簡單看了幾條,其他一略選擇跳過。
綜合下來,他發現想要氣運值漲得快,就得專門找這種氣運之子踩。
但能被大道選為天命寵兒的人,還是屬於少數人的存在。
不然的話,秦長歌也不會用了近十年的時間才將氣運值積攢到十萬。
裏面一部分原因是氣運之子實在太難尋到了,另一部分則是魔域版圖環境的影響,人才方面太有限。
整個冊封大典隨着葉玄的退走,慢慢進入尾聲。
而秦長歌的臉上也似有些醉意,方才在秋月的伺候下,他飲了數杯美酒。
連動作也變得大膽起來,跳過摸小手手,直接一把將秋月攬入他的懷抱。
依着大腿旁坐下,不時從嘴中吐出酒內的香氣。
或許是彼此離得太近了,感受着這份旖旎,令秋月清冷的眼眸變得慌張。
對於這裏所發生的事情,在場眾人各有各的看法。
有的弟子差點看吐了,心想着是不是壞蛋都有什麼特別的癖好?
有的表現得卻是無比的開心,至少聖女的清白保住了,那麼屬於自己的機會就要來了。
而有的則是大口喝着悶酒,不時還被旁邊的師兄弟嘲笑道:“十七,你的女神要被人搶走了哦!”
那名被叫作十七的少年,抬首看了秋月一眼。
而後將手中的酒壺朝打趣的師兄弟們擲去道:“喝酒,少說話!”
……
至於莫卿卿則是站在秦長歌旁側,有些不知所措,或者說是被當成空氣了。
也不知道過去多久,滿帶醉意的秦長歌突然站直身子。
在吐魯齊的攙扶中,搖搖晃晃地離開了大殿。
直到他走後許久,大殿之內依舊保持着寂靜之色。
原來在秦長歌將要跨出殿門的時候,突然地回頭,對着莫卿卿道:“他,僅此而已……”
對於口中的“他”,在場皆是明白人,都懂!
也就是因為懂,所以他們才更加的生氣。
因為這個秦長歌在藉著葉玄之名,諷刺他們生命聖宗無能。
此刻,他們的心裏面不知道把秦長歌罵了多少遍。
以至於在回廂房的路上,秦長歌連打好幾個噴嚏,深刻感受到做個反派真不容易……
夜微涼,燭光搖曳的廂房內,秦長歌正坐在一把檀木椅子上閉目養神。
在他旁邊站着一名氣質長相極其普通的老者,普通到扔到大馬路上,都不會有人多看上一眼。
此老者名叫老黃!
至始至終與秦長歌都在一起,包括在大殿之上。
或許是太過於普通,又沒有任何的神源之力,以至才被所有人忽視了存在。
至於另外一人,不用多說,想必都知道。
他就是半步人皇,吐魯齊!
此時,這兩人正安靜的站在秦長歌旁側。
足足等候了數息,本緊閉着雙眸的秦長歌方才緩緩睜開眼。
其眸神采奕奕,猶如斑斕星辰般深邃,看上去絲毫不像是個醉酒之人。
在秦長歌睜開眼的一剎那,房間內的燭光倏地熄滅,憑空之中忽現出一道黑影。
“黑鬼,現在有件事需要你去完成!”
被喚為黑鬼的那道神秘黑影,雙膝跪地,對秦長歌表現得無比恭敬。
“這裏有一份生命聖宗地牢的路線圖,你潛入之後,給我盯住那個葉玄。”
“有任何情況,及時來報,不要輕舉妄動!”
黑鬼聞聲後點頭,而後虛空中傳來一道不太利索的聲音。
“是!”
仔細聽來,你會發現這道聲音並非出自他的口腔,而是通過靈魂之力發出。
而奇怪的是這個黑鬼在領命后,再度悄無聲息的消失在漫漫長夜裏,彷彿從未來過一樣。
與此同時,在生命聖宗的一處隱蔽暗室內,聚集着十多人。
其中坐在正座的是一名中年男子,若秦長歌在場,對他一定不會陌生。
因為此人就是莫來也,生命聖宗的現任聖主!
至於另外幾人,正是那些所謂的內門長老和外門長老。
今夜他們聚集一堂,只為一事。
那就是匡扶正道,誅殺秦長歌!
而最先提議的便是內門長老元空。
在提議出來后,自然有人贊同,也有人反對。
如此一來,持不同觀點者瞬間分成兩派,開始一輪辯論大會。
聽着下方傳出的吵鬧聲,始終保持沉默的莫來也,終於忍不住地喝聲制止。
“諸位長老,可否聽我一言!”
眾人閉口結舌,暗室瞬間安靜。
“今日發生的種種,本聖主猜想諸位之中,定然有人在責怪我的不是。”
“我生命聖宗,畢竟乃東蒼三大聖地之一,更是正道門派中的榜樣。”
“為何偏偏要受一個秦長歌的擺佈?”
下方眾人一聲不吭,但神情卻告訴了一切。
是的!
他們都很不理解。
莫來也環顧一圈后,長嘆一口氣,繼續道:“想必諸位都知道這個秦長歌來自於哪裏?”
“魔域,一個常年處於混亂,魔獸橫行的地方。”
“在那裏面沒有什麼所謂的規則,弱肉強食,優勝劣汰,因此也吸引了大批無惡不赦的罪人進入。”
“可就是這麼一個肆虐暴行之地,在三年前卻被一股強大的勢力所整合。”
“而這股勢力,在此之後便建立了新王朝,其名“眾生”!”
長老們面面相覷,對於莫來也所說的一切,他們多少有過一些了解。
但並沒有太多關注,因為在他們看來魔域不過是個賊窩,裏面聚集的也都是一些下三濫的惡人。
如今這些都已誠服於神秘王朝“眾生”,他們臉上雖表現得有些吃驚,但內心並沒有太多的波動。
因為就算是魔域內的遠古種族都被“眾生王朝”吞併,在他們看來也沒有太大的關係。
這些所謂的遠古種族因受上天的詛咒,它們並不能隨意離開魔域。
而這就是他們有恃無恐的原因。
不過莫來也似乎早已看穿他們心中所想,緊隨其後說出來的話,令在座長老們的神情驚變……
“不瞞各位長老,其實數月前在魔域出入口處突生異象。”
“有人看到一頭長有雙翼,形似黑龍的魔獸從中衝出,途徑之處皆被黑炎焚燒。”
“得此消息后,我也派人去前去調查過,結果與那人所言如出一轍。”
在莫來也說完這些后,眾長老的臉色顯得極為難看。
如果真得如自家聖主所說,豈不是代表着魔域內的那些遠古種族已經解除詛咒,可以自由的出入魔域了。
若是如此,那東蒼乃至整個天瀾大陸恐怖都要陷入紛亂,現有的格局可能要被重新地書寫。
儘管聽了這麼多,他們還是不能夠理解這和秦長歌到底有什麼關係?
莫來也倒也不賣關子了,再次點明上一句話中的重點。
“在座各位長老,想必都是資歷頗深的修道者。”
“試問在魔域之內,有何種魔獸長着雙翼,又似巨龍,又會黑炎?”
此話一落。
眾人中便有人失聲道:“聖主的意思……難道……說的是噬龍!”
“什麼?”
“噬龍,怎麼會是它?”
……
長老間,瞬間炸開了鍋。
儘管他們不想去相信,但根據莫來也提供的情況,是噬龍一族的機率很大!
隨後,莫來也的一個點頭認可,更是無情摧毀掉他們最後的希望。
不過眾人臉上所表露出的失望之色,並不能影響莫來也繼續說下去。
“噬龍族,魔域內遠古遺族之一。”
“天性桀驁難馴,至今為止只誠服過傳說中的魔皇無天,魔域的第一任統治者。”
“但後來不知發生了什麼,這個魔皇突然消失,而曾誠服於他的種族皆受到上天的詛咒。”
“如今噬龍再現,卻未在東蒼大肆破壞。”
“可說明一點,那就是噬龍在保護一個特別重要的人!”
長老們也不是傻子,話都點到這份上了。
“聖主,說的那個人,莫非指得是秦長歌?”
莫來也點頭:“據推斷應該錯不了,因為數月前除了有人看到噬龍外,還看到龍角之上站着一名青年。”
“今日,這秦長歌敢以魔域使者的身份來到我宗,必然是有所依仗。”
“在大殿之上,大家也都看見了,此子身邊還有半步人皇境的護道者。”
“不難推斷,這人在魔域有着極高的身份。”
“依我猜測,他或許是那位新任魔皇的子嗣……”
在莫來也說出這個猜測后,眾人覺得句句在理。
畢竟秦長歌太年輕了,實在難以將他與統一魔域的嗜血魔頭聯繫在一起。
而於此同時,在座長老們在得知秦長歌可能是新任魔皇子嗣後,原本想要將其誅殺的心思,瞬間消失地無影無蹤。
他們都是混跡江湖多年的老油條,自然害怕遭到魔域的報復。
對於他們這些小心思,莫來也顯然也猜到了。
“各位長老,本聖主知道你們在想什麼?”
“今夜把大家聚集起來,我自然已提前做好了萬全之策。”
僅一句話打消眾人心頭的顧慮。
“魔域進入口,我已親自去檢查過,結界尚且完整。”
“足以說明,魔域那些遠古種族還不能肆意出入我東蒼。”
“至於所言的那頭噬龍,可能是受某種因素影響,可以暫時的壓制住詛咒,從而離開魔域。”
“另外根據黑炎的施放強度推斷,它的實力大概只有靈胎境左右。”
聽到這裏,眾長老中便有人提問:“聖主所言就算屬實,靈胎境下的噬龍,其實力也不容小覷啊!”
“何況秦長歌身邊還有個半步人皇護於左右,要想傷到此子,實有些難度。”
莫來也聞聲一笑:“半步人皇確實可怕,但各位是不是忘記我們這邊也有強者存在?”
眾人狐疑。
久久未言的元空似是想到什麼,試探性問道:“聖主莫非說的是供奉大人?”
莫來也笑而不答,一切皆在不言之中。
“供奉大人,閉關已有五年了吧!”人群內有長老道。
“有五年了,我記得!上次閉關的時候,正是常來山身死的那天……”
一聽到“常來山”三個字,人群內便傳來大大咧咧的咒罵。
“常來山這個十惡不赦的殺人狂魔,真不知道供奉大人當時怎麼會收他為徒?”
“如今死了甚好,不然老夫定要將他大卸八塊!”
……
此刻,在座長老個個是情緒激動,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對比之下,也就元空和莫來也倆人還算正常。
眼見場面逐漸失控,莫來也趕緊扯開話題:“諸位,此次行動除了供奉會在必要時機出手外,還有一件大事。”
“那就是借用此次的聖子冊封慶典之名,我暗中已秘密聯繫了拜月宗、天羅宗……等大小十餘門派。”
“今夜的斬殺行動,他們也會出手……”
此話一出,眾長老倒吸一口涼氣。
若不是顧及老臉,甚至會忍不住對着莫來也豎個大拇指,然後一陣吹捧狂噓。
經過莫來也一番遊說,原本沒啥鬥志的長老們瞬間像是打了雞血。
個個猛拍石桌,無比激昂地叫囂着。
“聖主,等會別攔我,我要一打十!”
“老牛你就吹,還一打十?”
“對面哪有那麼人給你打。”
“等會還是看我親手拿下罪人秦長歌。”
……
原本一片死寂的暗室,此刻變得是熱血沸騰。
對於這樣的場面,莫來也自然是開心得不得了。
不過在心底某個深處,還是讓他感覺到一些不安。
畢竟這個秦長歌敢隻身闖宗,必定是有什麼底氣,可這所謂的底氣又是什麼呢?
此次斬秦行動,莫來也思前想後了很久,到底該不該去執行?
若是勝利,一切都好說。
若是失敗,必然要受滅門之禍。
但最終,他還是做出決定了。
因為秦長歌這次來宗,目的實在太明顯了。
先是聯姻提親,娶聖女,再是殿堂戰葉玄,震人心,后是瞻仰觀至寶,意欲吞宗。
想到這,莫來也越發覺得這個秦長歌不簡單,冥冥中總是給人一種掌控全局的感覺。
在這種情況下,他沒有辦法。
要麼等着被吞併,要麼被逼着散盡道統,要麼奮起一搏。
顯然,最後他是選擇了第三種。
……
皎月掛空。
在一處僻靜的地牢內,葉玄從打坐中醒來。
一直沉於枯寂的銅戒突然發出淡芒,而後一道虛影從中飛出。
這虛影形似雲煙,給人一種縹緲之感。
雖有薄霧籠罩,但依然可見這道虛影的面容。
很美,美得有些不太真實。
姣好的顏容下,有一雙格外魅紅的眼眸。
其年齡看上去並不大,但渾身上下散發的強者氣息讓人不容忽視。
在見到這道女子虛影后,葉玄趕緊起身恭敬道:“拜見師尊!”
聞其音,姬月倏地抬起那雙魅紅眼眸,環顧四周后,略帶嘆息道:“徒兒,你受苦了!”
這聲音潺如細流,令人有種酥到骨子裏的魅惑感。
就連朝夕相處這麼多年的葉玄,每當聽到這道聲音,臉上依舊還會出現恍惚之色。
此刻的他身體輕顫,並不是什麼色慾上腦,而是姬月的話一下子觸及到他的淚點。
對於葉玄,姬月自然是非常的了解。
刻苦勤快,天賦異稟……
但卻格外的好勝要面子。
今日殿堂之事,顯然對他打擊很大。
所以不等他先行提及,姬月便搶前解釋道:“今日之事,不是師尊不願出手,而是根本無法出手!”
葉玄道:“憑師尊的實力,今日殿上難道還有誰讓您感到忌憚嗎?”
姬月一臉正色道:“有!”
葉玄試探性問道:“是那個叫吐魯齊的半步人皇嗎?”
姬月搖頭:“並非此人,而是那名老僕!”
聽到這,葉玄仔細回想,這才有了點印象。
心中駭然一片,連自個師尊都忌憚,這實力難道在人皇境之上?
就在葉玄大感吃驚的時候,姬月接下來的話,可謂是再度直面摧擊到他的自信。
“秦長歌此人並不簡單,我能感覺到他的身邊除了那兩位外,肯定還有其他強者存在。”
“其他強者?”葉玄瞳孔微縮,拳頭攥得更緊。
隨後狠狠地捶打着地面,極其不甘心的道:“他若不是有個強大的背景,我何遜於他!”
“今日垮下之辱,我葉玄不報,此生羞於為人!”
姬月聞聲輕嘆,而後婆口婆心的道:“徒兒為何要有這麼深的執念?”
“要想成為真正的強者,這些屈辱又能算得了上什麼?”
“另外那個秦長歌,為師覺得還不錯,或許並非像你們口中所說那樣是個十惡不赦之人。”
在聽到這話后,葉玄身上的氣息突然凝固起來。
那雙凶如猛獸的邃眸,忽地迎上姬月。
“師尊,此子可是來自魔域,那個盛滿惡名的罪惡之都。”
“他們是罪人,亦是魔人。”
“天瀾大陸,何人不知,何人不予以唾棄!”
“您竟然覺得那賊人還不錯,您是想與整個天瀾大陸為敵嗎?”
姬月被他這麼一盯,忽感到寒心,更多的是怒火。
也就在這時,一道由虛空凝聚的強大氣流,猛地擊打在葉玄的身上,令後者倒退好幾步。
“葉玄,我想怎麼說就怎麼說,還輪不到你個小輩來教訓。”
“天瀾大陸?”
“呵呵,就算與之為敵,我又何懼?”
稱謂上的改變,可見姬月的憤怒達到什麼樣的程度。
而葉玄在受了一擊后,顯然也覺察出自己的不對。
趕緊賠禮道歉道:“師尊,徒兒錯了,方才不該如此無禮!”
“算了,念你有口無心,以後莫要再犯了!”
葉玄點頭。
短暫安靜后,他似是想起什麼,突然道:“師尊,您可有辦法出了這個地牢。”
姬月輕飄飄的虛影繞着地牢轉了一圈,而後緊皺着秀眉道:“這個地牢所用材質雖很普通,但設下的結界卻非一般。”
“若想出去,除非有人打開這個結界,或者直接靠蠻力擊破衝出。”
“雖說現在我的力量不及巔峰的一半,但真要擊碎這個結界,還是可以做到的。”
葉玄心喜道:“師尊,那您快擊碎它,好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姬月不明所以,詢問道:“是非之地?此話有何意?”
葉玄道:“今日大殿之事,師尊您難道還看不出生命聖宗已經投靠魔域了嗎?”
“這種時候,多待上一秒,所面臨的危險就會多上一份。”
“趁着夜深人靜,正好是我們悄無聲息離開之時。”
“此去之後,他日我葉玄修為大成,必然要讓生命聖宗以及魔域付出代價。”
開始姬月聽着還很欣慰,覺得自己這個徒弟心思縝密。
可越聽到後面,她的臉色變得是越差。
“徒兒,方才的教誨,你都忘記了嗎?”
“執念為何還要如此之深?”
“這個秦長歌,為師建議你盡量不要去招惹。”
“還有結界,為師不會去擊碎。”
一提及“秦長歌”三個字,葉玄就像是被揪到軟肋一樣。
全然將姬月不願擊碎結界之事,也賴到秦長歌身上。
“師尊,那個秦長歌到底有何魅力,能讓你對他有這般偏愛,連結界這事都不願出手嗎?”
“竟然如此,那我自己開!”
說著,葉玄便舉起拳頭,滿帶着神源之力,狠狠地擊打在結界上。
連着轟了好幾拳,結界紋絲不動,卻令姬月怒火中燒。
“住手!”
就在葉玄準備轟出第四拳的時候,姬月忍無可忍再度出手,將前者拍到一邊。
“你……太讓我失望了!”
“這結界不是我不想破開,而是破開之後,其動靜必然會引起生命聖宗的注意。”
“另外此結界可不是普通的結界,有點像上界的蠶化陣。”
“若真是的話,你方才的轟擊,必然已經驚動了布法之人。”
“我也真是不明,平日的你一向鎮定自若,今日卻為何會如此大失分寸?”
“秦長歌,難道就是你的心魔嗎?”
……
見葉玄不回答,姬月感到一絲心累。
“雖知道你不愛聽,但為師還是要說。”
“這個秦長歌,雙眸之中有着與我一樣的悲傷,能擁有這種眼神,必然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或許是同病相憐的原因,所以在對於這人的時候,我並不討厭。”
“可你有恩於我,又拜我為師,在孰輕孰重面前,我還是能做出選擇的。”
“因而,我所說所做皆是為你考慮,沒有任何想要包庇秦長歌的私心。”
“說了這麼多,你可知會了?”
一番長篇的解釋,令葉玄竟有種戀愛的錯覺。
破涕為笑后,忍不住調侃道:“師尊的意思,徒兒都懂了。”
“剛才的失言,並非有意針對您。”
“只是徒兒心中有點酸,以為您是喜歡上秦長歌那淫賊了。”
姬月惱羞成怒,咬着牙道:“放肆!”
說完之後,那道虛影便消失不見。
“師尊,您別生氣啊!”
“徒兒就是跟你開玩笑。”
葉玄以為師尊真得生氣了,對着銅戒是一陣亂喊。
銅戒內的姬月並未給出什麼回應,只是淡淡地回了句:“有人來了!”
隨之,地牢的大門處傳來腳步聲。
……
夜過子時。
秦長歌所住的廂房,忽現十餘道身影,將其團團圍住。
而後長空之上,暴射出一道身影,對着廂房就是一記猛轟。
隨着視線的拉近,這才看清楚那人的長相。
正是生命聖宗的聖主,莫來也!
在他全力的轟擊下,整個廂房四面崩裂開來。
屋內,兩道人影也逐漸顯露出來。
正是吐魯齊和秦長歌!
“老賊,且敢!”
見對面來勢洶洶,吐魯齊率先發怒。
半步人皇境的實力展露無遺。
“各位長老,隨本聖主迎敵。”
對方實力雄厚,莫來也自然不會傻到硬拼。
一時間,七八名長老騰空躍起,與莫來也合力圍剿起吐魯齊。
這些人的實力大多都在紋絡境!
雖與吐魯齊相差甚遠,但勝在多人配合,還是能勉強的與之盤旋。
“剩下的各位,隨元空長老一起擒拿秦長歌!”
激烈的戰況下,莫來也一抽出身就發出指令。
隨後,另外五六道身影有序的將秦長歌圍住。
雖說他們的實力和秦長歌相差無幾,但多年的生存經驗告訴他們,一切還需要謹慎。
兩方久持了數息僵局。
一直到元空率先出手,這才真正打了起來。
元空的境界在眾長老之中,應該算得上前列,擁有法相境初期的實力。
但在與秦長歌交手幾回合后發現,這廝的實力絕不止紋絡境後期!
或許是被逼急了,秦長歌一拳轟開眾人的圍攻。
而後氣息一凜,其境界開始一節一節的攀升。
紋絡境後期!
法相境初期!
中期,後期……
“半步人皇境!”
“這小子怎麼可能是半步人皇境!”
元空及其他幾位長老皆是駭然不止。
而對於他們的神情變化,秦長歌則顯得非常的平靜。
從頭至尾,一言不坑,就那麼一直看着他們。
局面的突然逆轉,令莫來也不慎恍了下神。
可就這零點零幾秒的失誤,卻給吐魯齊創造了機會。
在經過一番猛攻后,本大好的局勢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此戰雙方皆消耗了不少體力,各退一步后,形成對峙的場面。
稍作休息。
莫來也突然對着秦長歌道:“你不是他,你到底是何人?”
方才在對方施放神源的時候,他就察覺到不對勁。
畢竟在大殿之上,他可是有和秦長歌交過手,深知對方神源的氣息波動。
與面前這個秦長歌相比,大殿上的那個秦長歌氣息明顯要剛烈、精純許多。
對於莫來也的提問,眼前的秦長歌沒有任何的回應,或者是說他根本就不會說話。
竟然被認出,他也沒有必要再隱藏身份。
一轉瞬的時間,一股股黑芒包裹住全身。
眾目睽睽之下,又多了一個莫來也。
除了衣服穿戴不同以外,其他地方都是一模一樣。
莫來也望着面前另外一個自己,先是驚詫,而後失聲道:“你是幻冥族的人!”
幻冥族,魔域十大神秘種族之一。
其擁有的能力就是變形術,據傳聞修鍊到一定程度,可以變幻出萬物,包括山河日月。
但正是天賦過於變態,受上天詛咒,此種族並不能像常人一般說話。
也許是被點破了,在黑芒的再度籠罩下,終於現出真形。
如果一團黑影,沒有所謂的實體,漂浮於半空之中,就像一道幽靈。
而此人也就是黑鬼!
在場眾人得知黑鬼真實身份后,臉上寫滿着驚慌失措。
這樣的神情不禁引起一旁吐魯齊的不悅,似乎是見不得黑鬼搶佔完風頭。
只見他突然邁出一步,其身影恍惚間,憑空中倏地又多了個吐魯齊。
再邁出一步,又多了道身影。
眨眼的功夫,廢墟外便出現了四個吐魯齊。
“這是……影忍族……”
影忍族,與幻冥族同為魔域十大遠古種族,其能力就是可以製造分身。
最為變態的就是所有分身的實力,可以不斷提升,甚至能超過本主體。
前提當然你得有足夠的靈藥作為支撐,更何況分身的肉體及強度明顯要比本體要弱。
而吐魯齊這些分身的實力,一覽過去,均在法相境初期左右!
但加上他本身半步人皇境的實力,完全可以與人皇境強者一戰,那更別說眼前莫來也這些人了。
在吐魯齊和黑鬼露出真正實力后,莫來也一干人明顯處於下風,皆收到程度不等的傷害。
可奇怪的是這倆人明明擁有所向披靡的實力,但在下手的時候均有所保留。
只傷他們,卻不殺他們!
眼看局勢呈現一面倒,莫來也及十多名長老被逼着緊密靠成一個圈。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只見莫來也突然高吼一聲。
“各位掌門,還不快快動手!”
話音一落,四周密林處便衝出十餘道身影。
這些人年齡雖看起來層次不齊,但個個都是氣度不凡。
若有心細人在場,一定能認出他們到底是誰?
天羅宗宗主,羅言!
花田閣閣主,花小瑤!
單刀派掌門,柒月……
這些人皆是清風城大小的宗門勢力。
平時里之間很少有來往,難得今天會聚的這麼齊。
在他們出現后,莫來也的神色才稍有緩解。
如今的局面,一旦有這些宗派的加入,至少可以暫時壓過吐魯齊和黑鬼一頭。
只要能牽制倆人到供奉出山,一切就都結束了。
“諸位道友,今日有緣一同降魔,實在乃莫某有幸!”
“待誅殺這些魔頭后,我生命聖宗必然有重謝!”
“當然各位的功德,也會昭告於天下。”
莫來也對着那十餘多的各派掌門又是吹捧,又是許諾好處,令人聽得是熱血沸騰。
不過對於他的一番發言,各門各派掌門並沒有任何的表示,甚至他們的表情中帶着几絲惆悵。
反觀吐魯齊和黑鬼這邊,神情淡然,似乎並未將他們放在眼裏。
而這種表現對莫來也看來,屬於典型的假裝鎮定。
但相比較這些,他最關心的是真正的秦長歌去哪裏了?
在停戰的這會功夫里,他利用神源之力察看了四周,除了吐魯齊和黑鬼倆人,並沒有發現其他人。
“難道是消息泄漏,秦長歌提前逃掉了?”
“這倆人是留下來斷後的?”
……
莫來也猜測了多種可能性,但最後無一都被推翻。
因為秦長歌敢如此囂張地進入東蒼,必然是有什麼依仗,所以他不可能就這樣狼狽的逃走。
可真是如此的話,他人又去哪裏呢?
作為最大的禍源,若根除不了,日後定會有變故。
想到這,莫來也上前一步道:“窮途末路,只要交出秦長歌,可饒你倆不死!”
“對!快說,秦長歌在哪?”
眾長老緊隨其後附言道。
“放肆,我主之名也是爾等鼠輩喚之?”
不等莫來也一干人繼續發問,吐魯齊忽然暴起。
四具分身及本體所展露的實力,直接將上前說話的莫來也擊退好幾步。
如此舉動,不禁讓莫來也臉色有點難看。
“竟然你們無心悔改,那今夜就替天行道,斬盡你們這些魔域的魔頭。”
說著,莫來也便揮手朝那十餘宗派掌門道:“諸位道友,秉天行正,共同除魔!”
“殺!”
話語中充滿着剛正之氣。
莫來也率先衝鋒,餘下長老緊跟其後。
然而那十餘宗派卻紋絲不動,宛若是來看戲的一樣。
對於這樣的結果,吐魯齊似乎是早已猜到。
只見他放聲大笑道:“可惜!可惜!你們所部署的一切,我主早就提前預料到了。”
“各位宗派掌門,你們還準備等到什麼時候?”
隨着吐魯齊大喝一聲,那十餘各派瞬間將矛頭指向莫來也這邊。
“諸位掌門,你們這是何意?”莫來也臉色一變。
“莫聖主,不好意思了!我們現在都已經歸順魔域了。”
“你們……人渣……”
莫來也氣得發抖,卻又沒有任何辦法。
“人渣?”吐魯齊插嘴道:“呵呵,我想請問下這位莫聖主,何種當為人渣?”
“你們冠冕堂皇的說著要除魔,背地裏卻不一定行着正道的事情。”
說到這,吐魯齊有意無意地望向莫來也身後的長老團。
“你們魔域殺人如麻,天下公知,何須今日在此狡辯?”
“三年前,我的兄弟就是死在你們手上,還有本宗最鐘意的天才弟子。”
“如此惡行,就該誅之。”
莫來也是越說越激動,這些話似乎憋着很久了。
此次的行動,不僅是為了宗門,也為了個人私仇。
“事已至此,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就在莫來也做好赴死決心的時候,吐魯齊忽然道:“放心吧!我不會殺你。”
“另外你不是想知道我主,人在哪裏嗎?”
“我現在就告訴你,太行山!”
此話一出,莫來也臉色驚變。
太行山!
太行山……
怎麼會在那呢!
與此同時,一座巍峨的高山上,站着數十名弟子。
藉著月光依稀可見,人群內赫然有着幾道熟悉的身影。
葉玄!
秋月!
莫卿卿……
此刻的他們正站在山頭,眺望着下方的生命聖宗。
“卿卿,秋月,別看了,我們快走吧!”
就在兩女暗自傷感之時,突然傳來葉玄那溫柔體貼的聲音。
自大殿事件后,眾人都已知曉葉玄對莫卿卿的感情。
所以對於這個親昵的稱呼,在場的弟子自然是睜隻眼閉隻眼。
尤其是在這逃難之際,他們更顧不得許多了。
“我想回去,要不你們走吧!”
走在隊列中間的秋月忽地停下腳步。
經過一番思想鬥爭,最終她還是捨不得離開這個生她養她的生命聖宗。
伴隨着她的話音落下,浩蕩的幾十人隊伍皆停下腳步,他們的神情中皆有不舍。
率先走出來的便是那個十七,毅然決然的站在秋月身邊。
不需言語,僅用行動便證明了自己的立場。
而這樣的舉動,不禁讓葉玄有些難堪。
“十七,你這是幹嘛?”
“快點給我回到隊伍中去!”
此時,葉玄的聲音內夾雜着不可抗拒的命令語氣。
當事人十七還沒有說啥,其他弟子先是不悅起來。
“葉玄,你不要拿着雞毛當令箭,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
說話的是名真傳弟子,早先就看葉玄不舒服了,尤其是看他對莫卿卿含情脈脈的時候。
“你是不服嗎?”葉玄聞聲看向對方,“不服,大可一戰!”
說著,葉玄便露出自己六洞天的實力。
叫囂的那位瞬間閉口不敢言。
對於葉玄的實力,在大殿之上,他可是有見識過的。
“各位師兄弟,對葉某肯定有不服者,但聖主的命令你們敢不聽嗎?”
話音剛落。
葉玄便拿出一枚玉牌,上面清晰刻着一個“聖”字。
一些眼尖的弟子,在見到這枚玉牌后,直接驚呼出聲。
“這是聖主令牌!”
“怎麼會在你手上……”
聖主令牌,乃生命聖宗繼位者的象徵。
得此令牌者,可以說是下一任的聖主。
在場弟子無不感到驚訝,不論是資質,還是經驗,也不應該輪到葉玄。
心中完全不明白聖主到底是怎麼想的?
此時,與這些弟子關注點不一樣的人,那便是秋月了。
聖主令牌,從不輕易傳繼。
若是這樣做了,只能說明一點,那就是宗門有難。
再結合目前的大動遷來看,顯然是八九不離十。
越是這樣,反而更加堅定她要回去的決心。
隨後便見她轉身就要朝山門奔去。
“秋月,快回來,你連聖主的命令都不聽了嗎?”
葉玄見她這般舉動,神色上有些不悅。
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威信,不能說滅就被滅了。
必要的時候,也可以採取一些強制措施,所謂殺雞儆猴。
嗖嗖嗖!
葉玄腳下如同生風,一下子就攔在秋月的跟前。
“回去,秋月!”
他的言語中帶着點命令的口氣。
只見秋月眉心一蹙,一改以往的沉默寡言。
“滾開,今日誰要攔我,就別怪我不客氣!”
聞聲后的葉玄先是一愣,而後不禁失聲笑道:“秋月,別鬧!坦白說,你那三腳貓的功夫去了也是送死。”
“送死?”秋月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宗門今夜會有變故發生?”
葉玄發愣片刻,並沒有藏掖:“沒錯!我都知道。”
“不過我相信宗門一定能夠度過難關,今夜我們只是暫時避其風頭。”
“若是宗門無事,我們明日就可以回去了。”
待他苦口婆心說完一切后,秋月仍無動於衷道:“你們走吧!我還是要回去。”
語氣上明顯比之前平緩了很多。
她並不是個不通情達理的人,對於葉玄所說的一切,她也能夠非常莫來也的良苦用心。
若是出事了,至少能給宗門留下個傳統。
可就算是知道,她依然有着必須要回去的理由。
就在秋月準備躍過葉玄的時候,一股強大的力量直接席捲開來。
葉玄出手了!
與預想不一樣的是,秋月並未被震得後退。
眾人只見到一道淡如薄霧的氣流將秋月緊緊包裹着。
在這道氣流下,秋月一改之前的平凡不起眼。
她變得無比得夢幻,或者說是強大!
“這力量該有靈胎境的實力吧!”
“隱忍這麼多年,扮豬吃老虎嗎?”
……
眾弟子議論紛紛。
尤為十七的神情最為激動,他就知道秋月絕不是個簡單之人。
看來是不需要他出手了。
就在十七暗想之時,秋月散發的神秘力量直接將葉玄震飛。
“你到底是何人?”
穩住身形的葉玄,忍不住驚呼。
擁有這樣的實力,怎麼可能只是宗門內的一個小丫鬟呢?
此刻的他心中雖為震撼,但骨子裏的狠勁並不允許他退縮。
只見他釋放出全身的神源之力,六洞天猶如明月般高高掛起。
在這六座洞天出現的時候,不少弟子低下腦袋,先前的傲氣一掃而光。
此等天賦,他們比不了。
可下一秒,秋月的表現令他們直接感受到什麼叫做差距。
只見秋月的眼眸倏地清冷下來,那股神秘的力量越凝越濃,其身後的洞天也展露無遺。
“八洞天!”
“她居然擁有八洞天!”
眾弟子被震驚到了,誰都想不到平日裏一個不起眼的小丫鬟,天賦居然這般異稟。
而離得最近的葉玄,內心的震撼絲毫不壓於在場任何人。
“滾開!”秋月怒喝一聲。
散發的雄厚力量直接將葉玄的氣勢全數壓制。
眼見大戰一觸即發,在旁的莫卿卿終於忍不住制止道:“住手!別打了。”
說著她便望向秋月:“小姐,請放過葉玄吧!”
小姐?
此話一出,眾人茫然。
要知道莫卿卿可是聖女,連她都要喊秋月一聲“小姐”。
這名不經傳的小丫鬟到底是何許人也?
聞聲后的秋月先是眉心一緊,而後並未解釋什麼,語氣只是極其冰冷。
“今日誰也不能擋我回去,攔我者,休怪我無情!”
聲音婉轉動聽,猶如山澗清泉,令人陶醉。
在宗這麼多年,他們都是第一次見秋月說話。
嗓門並不大,但卻讓他們聽得非常的清楚。
或許是秋月的狠話實在太狠,在她再度行動要離開的時候,包括葉玄在內所有人,並沒有誰上前阻止。
而莫卿卿見此,輕咬住粉唇,看了葉玄一眼,隨即道:“我也回去!”
緊接着,十七附言跟上。
平日裏與十七經常把酒言歡的幾名弟子,也毅然的站出。
如此變故,令葉玄臉色有些不好看了。
“還有誰要回去送死,就全部站出來吧!”
他的語氣滿是冷意。
不少動搖不定的弟子,直接被嚇得縮回腳步。
片刻的功夫,場面劃分成了兩個陣營。
一方以葉玄為主,暫避風頭,另一方則是以秋月為主,返宗援助。
現場的氣氛一度陷入沉默。
不知過了多久,天際忽現一道黑芒。
那是一頭體碩龐大的雙翼魔龍。
“噬龍!”
“是魔域的噬龍!”
一些眼尖的弟子一下子便認出來。
“諸位,別來無恙!”
魔龍的上方傳來熟悉的大笑聲。
“秦長歌!”
伴隨着眾弟子的驚呼,一道挺拔英俊的身影忽地從空中降下。
如此完美的落地,秦長歌本人自認為還是很帥的,臨落前甚至還不忘鋝下額頭被打亂的碎發。
“秦長歌,你怎麼會在這裏?”
就在某人暗暗自戀的時候,葉玄那充滿恨意的聲音極其不恰時的傳來。
他怎麼都想不明白,這個時候的秦長歌不應該被莫來也圍攻於生命聖宗嗎?
難道是說莫來也他們全部犧牲了?
一想到這裏,葉玄的臉色變得難看無比。
而秦長歌似乎是猜到了一樣,只見他面露微笑道:“你是不是想問你們聖主怎麼樣了?”
他的笑容如同清沐陽光般溫暖,但在生命聖宗弟子們眼裏卻像極了反派的幸災樂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