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天下第一之一刀成空
溯回之劍，由第十五種變化和劍廿三進一步推演而來，這是真正能逆轉生死，溯回時光的劍術。這樣的劍法，是真正的驚世之劍，放眼諸天萬界，也是最絕頂的劍術。
而刺出這一劍，即使對玉連城也有不少的消耗。
但他以己代天，甚至可以隨時天人交感，藉助天地之力恢復自身元氣，理論上擁有無窮無盡的力量。即使所有力量在消耗一空，也能在瞬息間補充過來。所以即使在短時間內，刺出千百道溯回之劍，也無大礙。
不過這種逆轉生死的劍法，每次使用都要牽扯冥冥中的因果，他也不願隨意使用。即使這次溯洄時光，也只是讓霸刀由死轉生，而非將整個雲渺山的時間倒帶至霸刀被殺的時間節點。
柳生飄絮美眸閃爍，看向玉連城的目光已然發生了改變。這傢伙離開前說是武學到了瓶頸，想要一個人去感悟天地，寄情山水。可也只是消失了一段並不算太長的時間，現在卻依然完成了從人到神的天塹溝壑。
先前隨手困住機械怪人，而後又帶自己趕路，這一路可謂追光逐電，快的不可思議。
千百里的路程，眨眼便至。而現在，將已死之人救活，儼然神仙手段。
“唔……”躺在地上的霸刀呻吟一聲，從昏迷中悠悠轉醒。他支撐身體，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眼中帶着迷茫之色。依稀記得自己是遇上了神秘高手，一番苦戰後，被一刀斬首。臨死前，那脖頸的劇烈疼痛如今回想起來，都令他起雞皮疙瘩，甚至眼前在陷入絕對黑暗時，還依稀看見了脖頸處噴濺鮮血的無頭屍體。
自己的確死了。
那這是地府黃泉？
可怎景色又怎與雲渺山如此相似？
然後，霸刀看到了玉連城和柳生飄絮后，又是一怔。
這兩個傢伙也死了？
玉連城張開手臂，微笑道：“歡迎你，再回人間。”
霸刀摸了摸自己的脖頸，漸漸回過神來，眼中驚異之色越來越盛：“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不是死了嗎？”
玉連城笑了笑：“這你就得感謝我了，我近日創出一式劍招，喚作‘溯回之劍’，有逆轉光陰之效。先前我便是以此劍，將你你救活。”
“……”霸刀沉默了片刻才道：“這、這……天尊莫要開玩笑了，天下間怎麼會有這樣的武功。”
玉連城聳了聳肩道：我曾遇過一位高人，他予了我一顆起死回生的丹藥。將你腦袋接好后，一半外敷傷口，另一半給你服下，接着你就活了。”
霸刀又沉默了半晌，不知是在想着什麼。忽的身形一震，做了個長揖，語氣低沉：“天尊居然將如此神葯賜予我，從此以後，我願為天尊上刀山下火海，百死不辭。”
這是信了？難道所謂能起死回生的丹藥，比他的溯回之劍更有可信度？亦或者，霸刀兩者都不相信，只是想給自己一個台階下？玉連城搖了搖頭，懶得去想這個問題，再次看向霸刀：“將你遇到的情況同我道來。”
霸刀點頭，將先前那一戰的經過、細節道來。
玉連城聽完，沉吟片刻，再次開口：“好，再將你領悟的最後一刀，同我仔細說說。”
霸刀怔了怔，無論誰被窺探自身絕技，只怕都不會樂意。
但玉連城不但是他頂頭上司，且剛切切實實的救了他一命，他自然不能拒絕這個要求，於是又將最後一刀的精妙道來。
“有意思，有意思！起初你修鍊絕情斬，絕情絕義。而之後你經過沉澱，寄情於刀中，以情御刀。現在居然還領悟出‘情到濃時情轉空’，但‘空’並非絕情，而是一種無所不在，無所不有的境界。這三重境界，儼然證明你已是刀法上的宗師高手。”
玉連城拊掌：“不過你還沒有將‘空’給完全填充進去，空只是空，空中無色，空中無情。以前我創出過一門‘驚情一瞥’的功夫，一眼便讓人七情翻湧。你若將七情融入空中，你這刀法才算真正大成。”
霸刀眼前一亮，抱拳道：“請天尊指教。”
玉連城也不藏私，將自創的驚情一瞥告知霸刀。說來這驚情一瞥還是昔日受霸刀影響創出來的，也算全了因果。
霸刀起初不甚在意，但試着將驚情一瞥的心決融入刀法之中，就覺玄妙非常。若徹底融入自身刀法中，必然能推上更高境界。
玉連城道：“在兩個時辰中，你可否將兩門武功融為一門刀法，且將這麼刀法修至小成？”
霸刀苦笑着搖了搖頭：“不能，想要融為一門刀法，至少需要三年時間。要是再煉製小成，便再需一年到三年。”
玉連城道：“與你交手的少年刀客刀法非同尋常，此前根本沒用全力，你若想要勝他，至少要將那門刀法小成。”
霸刀嘆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雖非君子，但也算耐得住寂寞，五六年時間也等得。”
“你等的，我卻等不得。”玉連城一甩衣袖：“那兩門武功我已將其融為一爐，現在便傳給你。”
語罷，眉心處泛起波動，一股靈光投入霸刀的腦海之中。
他降臨此界后，始終遮掩氣機。即使先前的“溯回之劍”，也只是影響了霸刀一人，其中一個原由就為了盡量不被主神發現，甚至都沒有殺死那半機械人。
而其餘的降臨者，謹慎起見，他並不打算親自動手。
所以，他打算推霸刀一把。
讓這把刀真正綻放出絕世鋒利。
一瞬間，霸刀腦海中就多出了一門玄妙的刀法。
刀即是空，空即是情。
一刀斬出，無窮情緒孕育在刀法之中，但偏偏刀光無處可循，無法預防。
這刀法高深晦澀，想要將其琢磨透，再修鍊到小成，即使是霸刀這種刀法高手，也至少也耗費一到三年的時間。
可現在，霸刀只覺自己已將這門刀法修鍊過千百遍，揮灑自如，爐火純青。這種感覺很奇妙，可偏偏就發生在他身上。
“你斬出一刀試試。”玉連城拍了拍霸刀的肩膀。
霸刀終於回歸神來，他沉吟片刻，拾起掉落在地上的刀，倏然一刀斬出。
普普通通的一刀，而十步之外，虛空之中，一道血紅色的刀光肅然出現，斬在了一顆樹木之上，立時將那樹木攔腰而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