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青丘城
關於何慕的風言風語很快就被緊張的秘宗術學習蓋過了。雖然像周雲青還有陳家兄弟這種出生在秘宗師家庭里的學生還有很多,但秘宗法案規定,秘宗術只能在秘宗學校里學習,即便出生在秘宗世家,父母也不能對子女私下傳授秘宗術。在這條規定製定之前,有些秘宗世家的子女由於提前向學會了秘宗術,經常會欺負從草根世界走進學校里學習秘宗術的學生,為了保證秘宗術傳播發展的公平性,才制定了這條法案。可是雖然有秘宗法案的約束,總還有有一些自認為高貴的人憑藉著自己的“貴族”身份來挑戰規則。
陳家兄弟的父母都是“世宗”,身份地位較高,而且在秘宗大會裏身居要職,他們甚至可以動用一些高層力量來左右議長決策。對於這樣的“高層”人士,即便他們稍微有一點違法秘宗法案,大多數人也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會有人過於計較。所以陳家兄弟在進入秘宗學校之前,他們的父母就已經向他們傳授了一些簡單的通用秘宗術。
在校規學習周的最後一天,神秘生物學的老師楚伯益帶着新入學的學生們來參觀秘境森林。秘境森林中有許多古老神奇的生物,楚伯益今天是來帶學生們認識第一個秘境生物——騶吾馬。騶吾馬體型如老虎一般,身體毛髮在陽光的照耀下可以呈現出五種顏色,外表看似兇猛但實際非常善良,雖然騶吾馬具備十分出色的捕獵能力,但它們從不主動捕食其它動物,而是只靠吃自然死亡的動物屍體為生。它們對待善良的人類也十分友好,騎上騶吾馬可以輕鬆日行千里,騎行騶吾馬是每一位秘宗師都要必須學會的本領。
楚伯益從胸前掏出一支口哨,哨聲想起后,從森林深處緩緩的走出來一支騶吾馬,五彩絢爛的毛髮在太陽照射下十分奪目耀眼。何慕與嚴琪都是第一次見到這種神奇的生物,他們都被這酷炫的外型震撼到了。
就在大家仔細觀察騶吾馬的時候,何慕被一塊石頭砸到,他回頭一看,陳浩劍正躲在一棵樹后像何慕招手,示意他走過來。起初何慕並沒有理會,但陳浩劍連續三次用石頭拋向何慕,好像有意在挑釁一樣,何慕實在忍不住了,他偷偷的從人群中溜了出來,向陳浩劍那裏走去。
何慕走到陳浩劍面前,剛要說話,陳浩劍突然向後一閃,接着一到白光從何慕眼前閃過,隨後何慕就僵硬的倒在地上。在陳浩劍身後不遠處,陳浩然從一棵樹後面走了出來,他先把手裏的摺扇藏到了長衫的袖筒里,然後走到像石頭一樣躺在地上的何慕面前。陳家兄弟對着何慕就是一陣瘋狂的拳打腳踢,而躺在地上的何慕沒有絲毫反抗,甚至連喊叫聲都沒有。
何慕中的是石化術,屬於一種防禦性秘宗術,凡是中此術者就會像石頭一樣僵硬的倒在地上,沒有意識,沒有感覺,一般兩個小時后就會自動解除,但醒來后並不會記得在中術期間發生過什麼。
陳家兄弟在發泄完這幾天與何慕之間的積怨后,看了看四下無人,然後就離開了秘境森林。
嚴琪與周雲青下課後沒有找到何慕的蹤跡,他們以為他已經回到了寢室,可是一直到下午兩人都不見何慕的影子。而何慕從石化術中蘇醒過來后,發現四下無人,開始自己尋找離開秘境森林的路。但秘境森林太大了,周圍被各種各樣高大的植物覆蓋,在沒有熟悉的嚮導帶領下,獨自一人根本無法離開這裏。
天很快就黑了下來,何慕的體力消耗的很快,此時已經完全沒有力氣了,再加上獨自一人身處完全沒有照明的秘境森林,精神也將近崩潰。周雲青和嚴琪到晚上仍然找不到何慕,他們開始意識到事情變的有些嚴重了。周雲青想衝進秘境森林去尋找何慕,結果被嚴琪攔了下來。
“守仁校長說過,學生晚上不可以去秘境森林。”嚴琪對周雲青嚴厲的說到。
“何慕現在也許就一個人在那裏面,天知道他會遇到什麼!”周雲青十分着急的回答。
“我們現在去找老師。”嚴琪說。
“那哪還來得及呀,你去找楚伯益,我去秘境森林!”周雲青話剛說完,就直接跑向了秘境森林。
何慕現在又累又餓,他背靠在一棵大樹下面,僅憑着一些透過樹葉射下來的月光來觀察周圍的環境,風聲和蟲鳴在森林裏邊遊盪,但唯獨一陣好像嬰兒啼哭一樣的聲音異常尖銳,這嬰兒啼哭聲距離何慕越來越近,藉著月光,何慕發現不遠處正有一雙棕黃色的眼睛盯着自己。
正當何慕要仔細觀瞧那雙棕黃色的眼睛是什麼的時候,突然那雙眼睛由棕黃色變成紅色,然後從黑暗的樹林裏撲到了何慕面前。
何慕眼前的這個東西名叫蠱雕,身型像雕但是沒有翅膀,前肢短後腿長,走路像袋鼠一樣,頭頂上長着一對鋒利的犄角,叫聲如嬰兒啼哭,性情兇狠,食人。蠱雕惡狠狠的盯着何慕,嘴角還往外留着帶有腥臭味的口水,彷彿已經把他當成自己的盤中餐一樣。
蠱雕圍着何慕轉了一拳,找準時機,猛的撲了上來,就在它馬上就要咬到何慕的時候,騶吾馬突然從何慕的身後出現,它越過何慕,用前蹄猛蹬蠱雕,不到三個回合,蠱雕就被騶吾馬踢走了,威脅消除了之後,騶吾馬也隨之平靜了下來。
何慕回過身來,周雲青、嚴琪和楚伯益教授就站在他的身後,騶吾馬就是楚伯益教授帶來的。
“你怎麼會一個人在這?”楚伯益問到。
何慕向他們三個人講述了下午上課時的遭遇,楚伯益說:“這太過分了!我必須要告訴林主任,這要嚴懲。”
“算了楚教授,麻煩已經夠多的了。”
陳家兄弟這次的行為讓何慕險些喪命,他們因為未按規定使用秘宗術遭到了來自學校的警告,他們被關了禁閉,但是不到一天就被放了出來。他們的父母也接受了來自慎刑司象徵性的調查,儘管他們的父母並不承認自己違反了秘宗法案中不按規定傳授秘宗術的規定,在調查中他們一直宣稱自己的孩子完全是自學成才的。
何慕對學校這樣的處理是十分不滿的,畢竟他只是因為動手打人就被關了一周的禁閉,而陳家兄弟卻一天沒到就被放了出來,看來陳家的勢力還是不容小覷的。
秘宗術的學習並不輕鬆,嚴琪好像很有天賦,基本上能夠很快的掌握各種秘宗術的使用技巧,相比嚴琪,周雲青就顯的吃力一些。在變形術的學習中,嚴琪總是能很快的掌握方法技巧,她拿摺扇一點,默念口訣,就可以輕鬆的把一隻馬克杯變成一隻高腳杯,同樣的變形術,何慕至少要重複三次才可以做到,而周雲青卻把一隻馬克杯直接變成了一個沒有瓶口的花瓶。
學校里的生活雖然不算枯燥,但也沒有太多的樂趣,平時除了上課和必要的練習,學生們並沒有什麼其它的活動,不過好在秘宗學校的管理還是不算很嚴格的,除了必須要遵守的校規外,對學生的活動並沒有過多的限制。距離學校不遠有一座只屬於秘宗師的城市,名為青丘城。在空閑的時候,學校里的師生都會去青丘城裏邊逛一逛。
何慕沒什麼心思去了解外邊的世界,他更想多了解一點關於“黑皇”的故事,嚴琪平日裏都會泡在圖書館裏,周雲青是一個比較無聊的人,除了上課外,他更喜歡躺在寢室的床上靠手機來打發時間。
是的,秘宗世界並不排斥“草根”的物品。
“今天是開放日,有誰要去青丘城裏逛逛?”一陣吶喊聲從寢室的走廊里傳了出來。
“青丘城是哪?”何慕問正躺在床上的周雲青。
“離學校不遠的一個只屬於秘宗師的城市,草根進不來。”周雲青似乎對去青丘城並不感興趣。
“我們去城裏逛逛吧,學校里太無聊了,也許可以找個酒館坐坐。”
聽到酒館,周雲青立刻從床上下來,伸了伸懶腰,然後對何慕說:“我倒是知道個不錯的去處。”
何慕與周雲青相視一笑,然後跑到走廊里喊了一聲:“老趙,出發了。”
在走廊里招呼去青丘城的人名叫趙涵,住在隔壁寢室,平時與何慕還有周雲青的關係都不錯。趙涵、何慕、周雲青還有嚴琪四個人走到了學校門口,他們招呼了一輛馬車,向青丘城進發。
青丘城不算大,但建築很多,沒有現代化建築,整個小城的發展好像停留在工業革命之前,人們出行靠走,獲取信息用報紙,也沒有人總是低頭看手機屏幕。城裏的建築不高,都是磚石結構,每塊磚瓦都有上百年的歷史。
在去酒館之前,何慕讓其他人先去酒館裏等自己,他說自己要一個人去逛一逛。簡單告別後,趙涵、周雲青和嚴琪來到了日燭酒館。
日燭酒館是青丘城裏最有名的酒館,面積不大,分上下兩層,熱鬧非凡,城裏所有的秘宗師每天都會來這裏坐坐。何慕一行人在酒館裏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一人點了一杯竹葉青酒。竹葉青是日燭酒館裏最火的,酒體很烈,一口下肚,火辣感直通腸胃,但清香還在口鼻之間徘徊。
“這麼說預言是真的?”趙涵問周雲青。
“至少守仁校長是這麼說的。”周雲青回答。
“如果預言是真的,他應該小心一點,現在他已經成了風雲人物了。”趙涵說道。
何慕回來后,與其他人坐到了一起,就當他們在酒館裏聊的正開心,一陣嘲諷意味十足的話語從何慕身後傳過:“聽說你那天在森林裏要被嚇死了哈哈哈。”
何慕回頭一看,陳家兄弟正站在他面前。
“你有點不講規矩呀,防禦術還沒教,你先學會了。”何慕不想跟這兩人多說一句話。
“我爸還教了我更厲害的,你要不要嘗試一下?”
何慕端起手裏的酒杯,把剩下的竹葉青一飲而盡,然後與陳浩然面對面的站着。他從陳浩然的眼神中看到了許多挑釁,陳浩然也從何慕的目光中看到了一絲不屑,對於陳浩然這種世宗家庭的孩子,囂張跋扈好像是他們的專利,他根本無法理解何慕到底是哪裏來的勇氣可以表示出不屑。
他們兩個人足足對視了十幾秒鐘,好像隨時會用眼神把對方殺死,隨後何慕的眼神從帶有殺意的不屑轉成了帶有竊喜的喜悅。
“我不願意和這種人同處一個屋檐,我先走了。”
剩下的三個人見何慕離開,也都紛紛起身。趙涵走到酒館吧枱處,從長衫的袖兜里掏出了幾枚華麗的金幣,隨後也都紛紛離開了。
“那是什麼?”嚴琪問。
“那個叫通寶,是秘宗世界裏的通用貨幣。”趙涵回答。
“去格古齋里可以兌換”何慕說。
何慕一行人在青丘城裏閑逛,好不容易可以從學校里出來,他們並沒有想很快回去的意思。走着走着,突然有人從後面拍何慕的肩膀,何慕回頭一看,是楚伯益。
“你怎麼能來這?”楚伯益的神情有些緊張。
何慕剛想說什麼,就被楚伯益拉到了一個沒人的街角。
秘宗世界並不是一個很安全的世界,和草根世界一樣,有很多善良的秘宗師,同樣還有很多邪惡的秘宗師,自從何慕的身份在學校里傳開,黑皇的很多殘餘勢力已經開始準備要除掉何慕。不過他們還不敢摸進學校,畢沒有黑皇給他們撐腰,沒有哪個黑旗軍的人是敢靠近封守仁的。
楚伯益帶着何慕一行人回到了學校,就在要分開的時候,何慕從口袋裏拿出一個瓶子交到里楚伯益的手上,然後他們兩個有秘密的交談了幾句,隨後就各自離開了。
“那是什麼?”周雲青問。
“算我送給陳家兄弟的一份禮物吧。”何慕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神秘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