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出人意料的戰鬥
不出意外的是，演武場的鬨笑聲再次被點燃，一個個同情又嘲弄地看着趙歸鴻那副小身板。
沒有戰魂覺醒是什麼概念，就像是正常人少了雙臂一樣。
李大壯眼底閃過一絲狡黠，看了一眼趙歸鴻之後，對着張銘說道：
“張教官，我覺着這場考核還是算了吧，畢竟他……”
張銘銅鈴般的眼睛一蹬，吼道：
“打！給我打！你要是不把他打趴下，我就把你打趴下！”
李大壯同情地看着趙歸鴻，心裏早已經樂開了花。
“趙老弟，不是我不顧及同學情誼，而是我不得不如此。”
趙歸鴻依舊靜立在原地，沉聲說道：
“動手吧，每一名戰卡師都不需要被憐憫！”
這話一出，張銘的臉上才好看一點，趙歸鴻實力弱歸弱，但是思想覺悟他還是喜歡的。
李大壯大喝一聲：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氣了！”
鐵甲獸猛然竄出，巨大的鐵蹄踩得演武場都在顫抖，碩大的牛頭深深低下，將一對鋒利的牛角對準了趙歸鴻。
鐵甲獸的速度並不快，但是那種壓迫力讓人心中都有些發毛。
就在鐵甲獸奔馳的時候，李大壯果然不打算手下留情，一張戰卡出現在他的手上。
“風之速！”
一道青色的光芒籠罩在鐵甲獸身上，沉重的腳步頓時暢快起來，速度陡然提高了一倍。
緊接着，又是一張戰卡相繼亮了起來。
“輕身術！”
鐵甲獸的身體頓時一輕，此時它的速度並不比雪狼慢上多少。
張銘皺起了眉頭，這並不是一個以防禦為主的伴生靈該搭配的戰卡，好像是專門為了今天所特意準備的靈卡。
趙歸鴻也動了，一張戰卡出現在他的手中，只不過那張戰卡並不是其他人手中的白色，而是灰色的。
“劣品！”
有人低呼出聲，每一個等階的戰卡都分為下品、中品、上品、和極品，而在這之外還有一個不入流的品階就是劣品。
而至於劣品的存在有兩個原因，一個是制卡師製作失敗，戰卡的效果大打折扣，一個是制卡時，使用的靈材分量不足。
“他得是有多窮啊，連下品的戰卡都買不起！”
“就這樣，我覺着還是別當戰卡師了，找個班上得了。”
那位女生緊緊咬着嘴唇，不忍地看着自己的哥哥。
“纏繞！”
趙歸鴻沉聲喝道，一條條藤蔓憑空出現在鐵甲獸的腳下，奮力朝着它的四肢纏繞而上。
只不過和同為一階的其他品級的戰卡相比，他的藤蔓乾巴巴的，沒有半點靈性，就連纏繞的速度也是慢騰騰的。
李大壯微微一笑，根本就沒有理會鐵甲獸身上的藤蔓，只是稍稍阻擋片刻，那些藤蔓如炸過的米條一般，碎成粉末。
“哈哈哈哈！螳臂當車！”
大壯的笑聲有些猖狂，根本就沒有把趙歸鴻的實力放在心上。
“今天終究是我的個人秀！”
大壯手指一彈，又是一張戰卡脫手而出，這次並不是作用在鐵甲獸身上的增幅，而是一團劇烈燃燒的火球。
“砰！”
炙熱的火球砸在地上，激起了漫天的火花。而趙歸鴻根本就沒動，火球並沒有對準他，只是對着他身邊的空地。
“戲弄！”
張銘臉上也掛上了玩味的笑容，李大壯根本就沒有他之前表現的那麼善良淳樸，早就憋着使壞。
鐵甲獸經過兩張戰卡的增幅，速度已經達到了驚人的程度，呼嘯着照着趙歸鴻胸口就撞來。
趙歸鴻一連抽出兩張卡，甩向鐵甲獸，同時他瘦弱的身體居然如靈猴一般，擦着鋒利的牛角，看看躲過。
那兩張戰卡依舊是劣品的纏繞技能，只是片刻再次化作了飛粉。
“沒用的，就算你使用再多的纏繞戰卡，也是白費，劣品就是劣品。”
大壯遠遠地站在原地，從始至終，一動也沒動。他戲謔地看着趙歸鴻如同小丑一般的表演，又是一發火球砸在了趙歸鴻的腳邊。
“放棄抵抗吧，紅楓學院不是垃圾回收站。”
這句話讓很多同學聽得有很刺耳，但卻沒有一個人出來為趙歸鴻說一句話。
趙歸鴻抿着嘴，險之又險地躲過一次次鐵甲獸的衝擊。
他手上的戰卡從始至終都沒有停止過，一個又一個纏繞的藤蔓出現在鐵甲獸的身上。
雖然都是不堪一擊地被震碎，但依舊有很多殘肢掛在鐵甲獸的身上。
“這小子到底有多少張纏繞戰卡？”
這是所有同學內心共同的疑問，但是只有張銘在思考，他以一階一級的靈力儲備，還能堅持多久？
隨着時間的推移，李大壯並沒有想要快速結束考核的心思，一邊操控着鐵甲獸沖向趙歸鴻，一邊使用火球卡不斷戲弄。
不知不覺間，趙歸鴻和鐵甲獸已經來到了場中央，距離李大壯也只有十幾步的距離。
“我承認，他的躲閃能力很棒！”
一名同學看着趙歸鴻不藉助任何戰卡的輔助，每一次都能躲過急速掠過的鐵甲獸，這等的身法和大心臟，讓他有些敬佩，但也就如此而已。
就在大家以為趙歸鴻最後回憶靈力枯竭而收場的時候，一直處在躲避之中的他忽然停了下來。
而他背後，鐵甲獸再次奔騰而來。
趙歸鴻吐出一口濁氣，劇烈的運動，讓他的心臟在劇烈跳動着。
依舊是一張灰色的劣品戰卡出現在他的手上，這次不是纏繞，而是颶風卡，只不過因為品級的原因，這場颶風只不過是稍大一點的狂風而已。
演武場中，那些被震碎的藤蔓被大風卷着，不斷朝李大壯方向而去。
圍觀的同學們這才發現，這演武場現在居然到處都是藤蔓的殘肢碎片。
“他到底是使用了多少張纏繞卡？總得有二十多張了吧？”
一名同學忽然問道，但是另一個同學卻不屑地回應道：
“二十張？就算是一百張又有什麼用呢？”
“不是，我的意思是，以你一階三級的靈力，能一下子使用這麼多戰卡？”
那名同學頓時瞪大了眼睛，答案是不能。
張銘眯着眼睛，看着滿天飛舞的藤蔓殘肢，摸了摸下巴，喃喃自語道：
“他是犧牲了戰卡的威力，從而減少了使用的靈力！”
大風席捲的同時，因為趙歸鴻的停頓，那頭鐵甲獸的牛角頓時撞在了他的後背上。
趙歸鴻因為巨大的衝擊力，不斷地向李大壯飛去，後背上頓時出現兩道血淋淋的傷口，不斷向外流淌着鮮血。
“糟了！”
張銘一拍自己的光頭，剛才光顧着思考，忽略了場中的形勢。
李大壯微微側身，趙歸鴻如破布口袋亂飛的身體被他躲過，摔在了身後的空地上，一大團鮮血四散而去，在地上留下了觸目驚心的血花。
“哥！”
趙笑陽幾乎是哭喊出聲，她不是趙歸鴻額親妹妹，是家裏的堂妹，但是入學半年來，趙歸鴻一直在照顧她。
張銘走進場中，想要結束這場比斗，但是他卻看到趙歸鴻再次爬了起來，對着他舉起了手掌。
“我還能戰鬥！”
一滴滴鮮血從他的齒縫中流淌下來，看起來讓人莫名的心疼。
“他……何苦要這麼拚命呢？”
張銘停下了腳步，看着趙歸鴻的堅持，默默退出了場中。
大壯回頭看着苦苦支撐的趙歸鴻，此時他也有些不忍，說道：
“放棄吧，你選擇了戰卡師，可它沒有選擇你。”
趙歸鴻笑了笑，手裏多出了一張戰卡，只不過這次不是灰色的，而是一張白色的戰卡。
“你知道嗎？我每一天都在告訴自己放棄吧！放棄吧！但是我依舊堅持了下來，它可以不選擇我，但是不能阻止我選擇成為戰卡師！”
說著，趙歸鴻猛地抬起了腦袋，赤紅的雙目死死盯着李大壯，臉上露出了笑容，沒錯，就是笑容，勝利的笑容。
“復生吧！毒刺藤！”
那張白色的戰卡化作萬千光點，籠罩在了整個演武場之中，一條又一條被撕碎震碎的藤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重新生長起來，生長的速度比之前要快了不知多少倍。
李大壯驚異地低頭看向自己的身體，不知何時自己的校服上竟然沾上了不少被風吹過來的藤蔓碎片。
而這些碎片竟在他身上完全復生了起來，眨眼間，紫色的藤蔓已經足有小拇指粗細，將他肥胖的身體捆地結結實實。
與此同時，藤蔓上還生出一枚枚尖刺，扎進了他的肉中，一股酥麻之感傳遍全身。
“你……你……”
大壯趕忙抽出一張戰卡，大聲喊道：
“驅散！驅散！”
可是他喊了半天，手裏的戰卡居然沒有半點動靜。
趙歸鴻滿嘴是血地笑道：
“你用了那麼多張火球卡，操縱鐵甲獸在滿場追我，你認為你還有靈力嗎？”
此話一出，滿堂皆驚。
趙歸鴻看似在狼狽的躲避，實則是在消耗李大壯的靈力。
而且那些脆弱不堪的藤蔓也是他有意佈下的後手，場中碎片越多，對於他最後的這一張底牌，復生戰卡就越有利。
沒有了靈力支撐的鐵甲獸原地消失，回到了李大壯的體內。
“你有靈力發動最後一張卡，為什麼還要硬抗鐵甲獸一擊？”
李大壯不甘心地問道。
趙歸鴻苦笑一聲，一屁股坐在地上，緩緩說道：
“因為我要讓你的注意力全都放在我的身上，而不是身上的藤蔓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