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二哥，是不是也是這樣覺得？
“好啊，那就請小神醫幫我看看吧？”鄭秀溫柔的對程清念說話，程清念甚至覺得，面前的女子好像不應該生活在人間吧。
莫不是天上下來的仙女？
對待仙女的態度自然是要放尊敬了。
程清念收起自己玩鬧的態度，把手搭在了女子伸出來的手腕上。
零零初也趁着這個程清念跟她靠近的機會仔細觀察面前女子的身體狀態。
的確是積勞已久，怎麼感覺病症跟古代皇帝一樣啊。
程清念微微有些差異，按理來說嚴家並不算窮，怎麼會累的夫人到這種地步？
“怎麼樣？”程兆禮可是對於程清念本事最在意的人。
“積勞成疾。很奇怪，我以為只有古代皇帝才會有這種病呢。”
程兆禮笑了笑，同樣把手搭在鄭秀的手腕上。
“是積勞成疾，不過只是一部分的原因。這些年喝過的補藥不少吧。”
“是不少，看過一個醫生喝一種葯，家裏的錢都用來給我看病和買葯了。”說到這個鄭秀自己都有些無奈。
“是葯三分毒。若想治本通常選用食療為最宜，虛弱之人更不易大補。這些年你的身體進葯太多，再好的身體也禁不住這麼托。”程兆禮收回自己的手。
“工作就是再辛苦也要勞逸結合，倘若身子壞了，那是大羅神仙都救不回來的。”
“程老先生，那我妻子這，這還有辦法沒有？”嚴立國一聽也着急了，看過的醫生太多，好的壞的誰也不知道。
他們出價高，也算是病急亂投醫了。
“有，但需要很長時間調理，急不得。”程兆禮和程清念對視一番，都看到彼此眼中自信的光芒。
祖孫倆在對於有把握的事情上還真的是，一模一樣。
程清念的腦海里也傳來零零初的聲音，“主人，這個房子不好，建議他們搬到好的地方去吧。這裏陰氣重些，不適合病人調養。”
“好。”程清念在腦海里回應零零初的同時，也對着面前的嚴家夫妻說著。
“叔叔阿姨，阿姨這個病需要慢慢調理，你們大概率還是要留在京市的，這個地方寒氣濕氣重，留在這邊不利於阿姨的病情。”
“好好好，我們這就搬，這就搬。”嚴立國高興的幾乎要找不到北了，操心着趕緊收拾東西就想搬。
“嚴叔叔，就算是要搬，您也要找好地方再搬啊。”就是程清晗看着嚴立國的模樣，都覺得有些無奈。
“哦對對對，是我一下高興忘了，等會我就去找房子，找地方好的，儘快就搬。”
說著，嚴立國就已經進屋準備了，模樣真的像是一個得了滿分收到誇獎的孩子。
鄭秀沒有說話，還獃獃的坐在座位上，似乎是沒有反應過來自己面對的是什麼大消息。
“您說，您說我的病還能治？程老先生，如果不是知道您們家是老京市德高望重的醫生，我真的要以為您是在忽悠我。”鄭秀的眼眶都因為說話而泛紅，氣息也有些不穩。
“阿姨您別激動，您現在身體狀態不適合太激動。”程清念安撫着，雖然他們能治，但是也不是那麼好治的啊，這久病之人最忌諱情緒起伏過大了。
“我怎麼能不激動，這，這，這讓我怎麼能不激動。您知道嗎，我都已經做好了死去的準備了，我都想好了真的不想再看了，不想再受罪了，就想和我的先生孩子一起，再多享受人世間的幾天。
可是我每次這樣和他們說，心裏還是會捨不得啊，我不想讓他們感受到我的痛苦，只能假裝不在乎。
程老先生您告訴我，真的，我是真的還有希望嗎？”
鄭秀言辭懇切，眼中的淚水幾乎都要溢出，一隻手抓着程兆禮的胳膊。
“是。我保證。”
“阿姨，您先不要太過激動，我知道您一直以來都有些抗拒吃藥喝葯，但是現在您的身體已經非常虛弱了，如果想要治好，像一個正常人一樣那是華佗在世也無能為力的，畢竟身體的虧損真的不是說補救能補的回來的。”
“那……那小神醫的意思是？”
“能治，但是您的身體也會要比正常人虛弱一些。而且治療的時間很漫長，少則一年，多則未知。一切還要看您的配合程度。”
“好，好好好。以前是毫無希望，現在都有希望了，只要還能陪着先生和孩子，身體弱一點根本不算什麼。我一定，一定積極配合治療，積極吃藥。”
鄭秀的言辭激動，是大家都能看出來的。
得到病人的保證，病人願意積極配合治療，其實要比什麼都強。
程清念鬆了一口氣，看向程兆禮，得到了他讚賞的目光。
程清念害羞的低下頭淺淺一笑。
程清晗也湊在姐姐身邊，輕輕說，“姐姐，好棒呀。”
程清念也揉揉了小男孩兒的腦袋，笑了笑。
然後目光又落在和自家先生高興的熱淚盈眶的鄭秀，心裏也有些感慨。
最開始，她看到鄭秀的時候只覺得差異。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好像已經不在乎自己的生與死了。就是前世的她，都做不到。
或許曾經有過不在乎的時候吧，後來有了小朋友們，就又有了牽挂。
很擔心自己離開后他們會不會過得不好，會不會回到之前那樣的日子裏？
有所牽挂，就註定是洒脫不了。
可是她不認為鄭秀是那樣的人，她有愛她的丈夫，也有為了她小小年紀獨當一面的兒子。
這樣的人，真的能過做到洒脫的離開么？
現在她才明白，她也不是不擔心，不是很洒脫。她只是更想讓她在乎的人，她愛的人不要為她擔心。
在治療的過程中應該很痛苦吧，沒有希望，可是她卻一次一次相信。
心裏的希望都在這樣的失望中消耗殆盡……最後只能平淡的，看似毫不在意的接受這一切。
沒有希望了，倒不如趁着這段時間，享受一下和家人最後的時光。
程清念忽然就站住了，程兆禮和程清晗見她忽然停住腳步，回頭看她，“怎麼了，念念？”
程清念目光獃滯，沒有回復。她慢慢的扭頭，看到了被嚴立國扶着送他們的鄭秀。
二哥離開之前，是不是就是這樣的心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