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沈家到底有什麼目的?
村長顧青坐在堂屋裏的凳子上,手裏拿着長長煙桿,微眯着眼看着圍在門口的一群人,眉頭憂慮的皺在一起,
今年的種子相比去年質量相差太多了,價格卻往上翻了翻,
本身顧家村的土地質量就不好,還長年的乾旱不下雨,以往的一百粒種子能出五十粒都已經算是運氣好,照着今年的種子質量,怕是要在減去一半,
“爹,大家都不太願意要這種子了。”顧武提着一個麻布袋走了過來,撐開在他的面前,
裏面的種子又小又干煸,有些還生了蟲子,一看就是下下等貨,
磕了磕煙桿,顧青咳嗽了兩聲,嗓音滄桑低沉,“發吧,能長成一些是一些,今年若不種來年吃什麼?”
“可是.....”顧武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聲凄厲的哭喊給打斷了,
眾人的目光紛紛朝發聲的地方看去,只見劉翠芝頂着一頭稻草般的發,瘋瘋癲癲的撲了進來,哭喊着,
“嗚嗚嗚,村長,救命啊村長,你快救救大家吧,你要是不救我們,我們就只能等死了!”
村長的一口煙剛吸進鼻腔里,就被她這一聲吱哇亂叫嚇的連連咳嗽,站在一旁的顧武連忙拍着他的背,急忙詢問,
“爹,你沒事吧?”
村長氣急敗壞的揮開他的手,猛拍了一下桌板,怒聲道,“劉翠芝,又是你,你到底想幹什麼?”
劉翠芝哪裏還管得了害怕不害怕,踉踉蹌蹌的撲到村長的跟前,撕心裂肺的喊着,
“我說的都是真的,沈家的那個大兒子得的不是什麼頑疾,而是天花,是會傳染的天花啊,她們一家隱瞞了那麼久,要不小西今天去找她姐姐偷聽到了,恐怕我們整個村子死光了,都還被蒙在鼓裏呢!”
她的話一出,來領糧食的村民瞬間便坐不住了,猛的站起身來,驚恐的問,
“劉翠芝,你個死婆娘你說的可是真的?”
“真的,不信你去沈家看啊,我們完了,我們真的完了,”劉翠芝鬼哭狼嚎的癱坐在地上,一邊猛拍着大腿,一邊哭嚎着,
“你可得為我們做主啊,雖然說和沈家來往不多,但是他們出村可是要經過顧家村的,而且這幾天村裡那麼多人生病了,肯定就是沈家那個災星傳染的呀,村長啊,你可要為了我們村的村名着想啊!”
聽了她的話,旁邊圍着的人紛紛大吼了起來,唾沫飛濺臉上帶着激動和憤怒之色,恨不得現在就一把火燒掉沈家一樣,
“我早就說沈家那個小子是個災星,以前的沈家是多麼的風光無限,全被他一個人拖垮了,現在還來拖累我們顧家村的所有人,我們不幹,將他們趕出顧家村,趕出這個地界!”
“趕出去有什麼用?是他們想要害我們,趕出去豈不是太便宜他們了,像他們這樣的災星,就該一把火燒死才對,燒死他們,燒死他們!”
“燒死他們!燒死他們!”
“燒死他們!”
.......
巨大的吵嚷聲佈滿了整個堂屋,彷彿要將房頂掀翻似的,
村長粗糙的大掌猛的按在了桌子上,本身就蠟黃的臉又添上了一層慘白,一陣又一陣的眩暈,他堪堪的撫了撫腦袋,啞着嗓子問,
“不要吵了!!!”
又提着一口氣,朝着地上哭喊的女人艱難的問道,“確定是天花嗎?”
“是,肯定是天花,小西親口聽到的還能有錯嗎?我們完了,我們真的完了,都是因為沈家一家,他們壓根就是災星,專門來害我們的災星!!!”
難以讓人相信的答案還是說了出來,村長的脊背一瞬間彎了下來,霎那間彷彿蒼老了十幾歲,
他捂着心口一臉的猙獰痛苦,顫抖的坐在了椅子上,緊緊的攥着顧武的手,吭吭哧哧道,
“武啊,天花可不得了啊,沁陽城的幾萬百姓全都死於天花,天子的庇護下,繁華隆盛的沁陽成,毅勇抗敵的忠兵都抵抗不住,我們手無縛雞之力之力的區區窮苦百姓,又何來的能力抗擊天花啊!!!”
“爹.....”
村長又突然握住了他的手,激動肅厲的問,“你沒有接觸過沈家的人吧?”
顧武的表情有些苦澀,攥着他的手沒回答,
村長的心一下子涼了下來,面如死灰的靠在椅子上大喘氣,渾濁的眸子厲盛滿了絕望,
“村長,你還在等什麼?老話說的好,火能燒盡一切骯髒和罪惡,我們把天花燒死,永絕後患啊!”
“就是啊,你是一村之長,他們沈家的人都站在我們頭上拉屎了,你還要忍着嗎?”
一張椅子被人重重的踢倒,村長也恍然的回過了神,五指緊緊的捏着桌沿,一字字的擠出牙縫道,
“去沈家,我倒要看看,他沈家有什麼目的!”
*****
顧妙妙的考慮還是應驗了,吃過晚飯之後,沈燼便發起了高燒,整個人燒的跟烙鐵似的,滿臉通紅,
她仔細的檢查了他身體的每一個地方,水皰基本上全部成熟了,因為失血過多的原因,男人臉色幾乎白到透明,
採下的龍血參用了三隻,還剩下一隻半,天色越暗,窗戶縫裏滲出的風越冷,像是吹到了人的骨頭縫裏.
男人的臉色燒的通紅,嘴裏卻一直嚷嚷着好冷,沒有退燒的藥材,顧妙妙只能用冷水一遍遍的擦拭着他的身體,幫住他降溫,
“別走....娘...不要走...”
一隻大手小心翼翼的捏住了顧妙妙的衣擺,薄唇微張,不停的低喃着,
顧妙妙的手停頓了片刻,又面無表情的擦了起來,沒有理會他,
像是感受到她沒有理會自己,沈燼的手捏的更緊了,她的衣擺劇烈的皺起,露出了裏面白色的裏衣,
顧妙妙站在床邊靜靜的看了他一會,將冰冷的毛巾敷在了他的腦袋上,似乎是龍血參起了作用,又或是冰冷的毛巾太刺激,
男人幾乎是一瞬間睜開了眸子,和上次她看到了大不相同,男人的眸子裏雖然沒有任何的光點,但是卻透着讓人徹骨的寒涼,
躺在床上,整個人透着蕭殺暴戾的氣息,但僅僅幾秒,又恢復了清冷平淡的模樣,
他咳嗽了兩聲,聲音嘶啞的開口,“咳咳,妙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