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淵源
那邊木采丹在與赫連明軒戰鬥,這邊寒雲秋也在同心海內虛影交談。
畢竟在惡意分身這方面,他們的目的相同,戰線統一。該合作的時候合作,是二者的共識。
此時已至半夜,阮瑩瑩翻翻覆覆睡不着,起身打坐修鍊也總靜不下心。她知道自己哪裏除了問題,但不太敢面對,不太想解決。
咚咚咚!
有人敲響了她的門,阮瑩瑩起身去開,是梅鶴青。
她上下打量了一眼他,道:“半夜三更敲女孩子門,不大合乎禮儀吧?”
梅鶴青尷尬笑笑,趕忙解釋道:“我來是有正事找你,咱們進去說,去外面說,都行。”
阮瑩瑩左右看看,確定沒人瞧見之後才開口道:“進來吧。”
“你想談什麼?”阮瑩瑩直接了當地問,她不清楚梅鶴青想的是否與她一樣,若一樣,那就證明寒雲秋斬殺的那具分身真的有問題。
梅鶴青收起摺扇,梨花木製扇骨輕敲手心,他略一思考就開口道:“那具分身,有問題。”
“哦?怎麼說?”阮瑩瑩眼睛一亮,示意他往下接著說。
梅鶴青慢吞吞地,邊回憶邊解釋道:“我是農華宗的,不瞞你說,我們宗門對魔和萬物生靈有着極為深刻的認識。此次來出征歷練,我也不是沒有收到宗內的提醒與恩惠。”
說罷,他掏出一張碧綠的符籙,現在這張符籙的四角已由碧綠轉為漆黑,而且這漆黑的部分還在蔓延,相信過不久就會全部變成黑色。
梅鶴青解釋完這張符籙的變化,還遞給阮瑩瑩把玩觀看。
“所以這種變化是什麼意思?”
梅鶴青繼續補充道:“師父告訴我說這張符籙能探知方圓十里的魔物,不論實力大小,都顯示在這上面。”
“那它……”阮瑩瑩指着已被侵蝕的符籙說道,“這是周圍有魔物的意思?”
梅鶴青搖搖頭,道:“城內肯定沒有,這是從魔域回來時我發現的。”
他猜測道:“這符籙的變化一定與那具分身有關。”
阮瑩瑩白了他一眼,道:“只是符籙而已,又不是什麼別的證據。”
“那具分身與寒雲秋長得一模一樣該如何解釋?不是魔王的分身嗎,怎麼會和寒雲秋一模一樣?”梅鶴青收起符籙,質問阮瑩瑩,“你肯定也有所懷疑吧,路上我見你對寒雲秋的態度和從前不大一樣了。”
阮瑩瑩沉默了一會兒,道:“我那是怕他死了,看他一人在魔域內打生打死的,態度好一些是應該的。”
梅鶴青打開摺扇,輕輕在胸前扇風,爭取讓自己方才稍稍激動的心冷靜下來,他說:“我不是懷疑雲秋,只是想讓他解釋清楚,為什麼大家都在戍守長城,他卻知道魔王分身的線索,為什麼他會知道那具能夠避開大部分魔物的咒語,以及,也是最重要的,分身的面容為何會是他。”
阮瑩瑩有些心累,見梅鶴青與她的猜疑差不多后,油然生出一股有同伴的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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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下子就覺得自己困了,揉着太陽穴問道:“你打算怎麼做?”
“去找寒雲秋問個清楚唄,反正現在也不急,你不是一向不睡覺只修鍊的嘛,耽誤一天應該沒多大事。”
阮瑩瑩道:“但以寒雲秋的作息,他現在應該已經睡著了,再去打擾他,怕不大好。尤其你說的這些問題在提問的時候,通常會被認為是審問,很容易引起芥蒂的。”
梅鶴青嘆了一口氣,道:“但是白天,人多眼雜,容易被人意外聽到。”
“書雪呢,你把這些點告訴書雪了嗎,以她的聰明才智,差不多也能猜個七七八八。而且書雪與寒雲秋的關係也很好,不會讓他有壓力的。”
梅鶴青笑道:“寒雲秋和你在一起最有壓力,所以我才來找你。若是同他打鬧,肯定被其以插科打諢似的方式擺脫。就因為你對寒雲秋自帶威壓,我才來找你。”
阮瑩瑩苦澀地笑笑,道:“看來今天這趟我是不去不行了。好吧,速戰速決,現在就去找寒雲秋。”
此時,寒雲秋正在屋內與心海內虛影交談,他道:“你能確定剩下那部分不來找我嗎?”
“不能,但憑藉附近的氣息,他暫時應該沒那個打算。”虛影慢悠悠解答道。
現在寒雲秋問道:“齋月段長城是怎麼回事,你派人搞得鬼?”
心海內虛影連忙解釋道:“當然不是我,我怎麼可能派人將自己設立的規則與平衡打破呢!”
“那為什麼齋月段長城有被攻破的風險?是你在撒謊?”
心海內虛影道:“這不是沒攻破嘛,赫連明軒告訴我說他做的很好啊,不會出大問題的。”
咚咚咚!咚咚咚!
“有人敲門!”寒雲秋還不太適應這突如其來的放鬆,他趕忙穿上鞋去開門,見到門口站着的阮瑩瑩和梅鶴青二人,微微嘆了一口氣,將其邀了進來。
“大半夜的找我什麼事?”寒雲秋撫摸着白珏的額頭,顯然它被吵醒了。
梅鶴青與阮瑩瑩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出了猶豫,不過他還是較為果斷,直接開門見山地表達了此番來意:“我們想知道那具魔王分身的一些事情。”
寒雲秋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他說道:“其實我早就想到你們會問,所以特地選着你們不在場的時候出擊。不過沒料到你們會親自前來助陣,這讓我從前的說辭完全被打破。”
梅鶴青試探性地問道:“是因為那張和你一模一樣的臉嗎?”
寒雲秋點點頭,道:“你們看見的是我的臉,我看到的是三爺的臉。”
“三爺是誰?”
“我生活的村子裏開茶館的掌柜的,我從前就是在他哪裏幹活。”
梅鶴青問道:“你為什麼會見到他的臉?”
寒雲秋笑笑,道:“可能是我太想村子裏的生活了,那分身就根據我心裏的弱點變成不同的面容。實不相瞞,在我視角來看,那具分身最後變了很多張臉,最後一齊爆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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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鶴青聽完點點頭,也不知他聽沒聽進去,接着掏出師父送他的符籙展示給寒雲秋看,此時四角已然完全侵蝕,只留下中間還是蒼翠的。
寒雲秋不明所以,問道:“怎麼了嗎?”
梅鶴青只能把符籙的特性與功能闡述一遍,隨後問道:“那具分身應該算不得魔使,也算不上魔,所以他到底是什麼東西?”
寒雲秋無奈地搖搖頭,道:“魔王的分身啊,你以為只是實力降了一大截的修士嗎?再說了,他早就和這座劍陣的劍靈融合在了一起,算不上什麼純凈的魔。”
阮瑩瑩道:“還有最後一個問題,為什麼你知道魔王分身的線索還能準確找到其藏身之所?”
寒雲秋長吁一口氣,道:“這就說來話長了。”
梅鶴青道:“那你就長話短說。”
寒雲秋解釋道:“你們都知道我的身份——傳承者,我存在的意義就是繼承寒雲草的一切,然後打敗魔。”
“這與你發現魔王分身又有什麼關係呢?”
“關係大了!”寒雲秋驚嘆道,“我總是時不時地夢見同一個場景,一開始我以為那不過是夢,直到那次在夢裏夢到常陣台被攻破,麥英被殺,我才知道這夢不是假的。後來,我就總夢見一條路,和一段咒語,迷迷糊糊間就將其記了下來,我猜測是有什麼秘密,但為了避免不必要的傷亡,我申請獨自前往。再後來的事,你們大概都了解了。”
梅鶴青連連點頭,道:“怪不得你是那時候變得低沉了許多。”
阮瑩瑩拍了一下梅鶴青的胳膊,示意他少說兩句,常陣台事變永遠是寒雲秋心裏的痛,他一直恨自己沒能早些承擔起責任,不然的話或許麥英與正星林就不會死。
某種意義上講,寒雲秋之所以關心齋月段長城的戰況,並非與木采丹的交情多好,也不是真的要做一個寒雲草那樣的爛好人,關心所有人,承擔起重任。
他是想到了在魔潮奔涌之下死去的廣安志,門飛語,孫白華,寧悅和,邢慶,以及被池夢雲所殺的常陣台將士。
他應該是想到了類似的人,進而有感所為罷了。
至此,魔王的分身為何是寒雲秋的臉,他又是從何得知魔王分身的線索並安然度過魔域的等一系列大問題都應對得毫無漏洞。
寒雲秋等人聊得起勁,木采丹等人打得更賣力。
在元悟鎖天劍之下,赫連明軒的替身已成了碎裂的肉塊,惡臭的腥味兒瀰漫開來讓木采丹都感到噁心。
銳南琴見木采丹的確有能力應對赫連明軒,就不在一旁掠陣了,她要參戰保護低階的士兵,他們實力低微,容易在混戰中橫死。
若是銳南琴入場,且不說拿手的治療術,便是對靈力精準的控制就能在不傷及友軍的情況下重創敵人。
木采丹穩穩壓制住赫連明軒,銳南琴下場修補戰局,原本將要破城的頹勢一下子被挽了回來。
這也使得守軍軍心大振,殺起敵來更為勇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