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受驚的馬

第七十七章 受驚的馬

掙脫了韁繩的馬像獲得從未有過的自由一般,瘋狂的奔跑起來,沖向了人群。

圍欄外的人群一陣慌亂,尖叫聲四起,四處逃竄,忙向兩邊散開讓出一條路。

馬背上的陳曉安六神無主,搖搖晃晃的,兩隻手亂抓亂動,企圖穩住自己的身子,只要這馬稍微再顛一下,她便可以摔下馬背,砰的一聲摔向地面。

周圍的混亂聲一聲一聲的傳進了她的耳朵里,她便更慌亂了,完全忘了馬術師在上馬前跟她說過的話。

陳曉安嚇得緊緊的閉着眼,她不知道這馬要怎麼才能停下來,也不知道這馬要衝向哪裏,最後,連耳邊的喊叫聲也聽不見了,她只覺得好怕,隨時都要被摔下去。

後邊的喇叭在大聲的喊,雙腿夾緊馬肚子,身子前傾……

馬術師拿着套桿在後面追。

圍欄外的人群四處逃竄,不知該往哪裏躲。

陳曉安覺得,她一定會被摔死的,這馬要是沖向了馬路,摔在馬路上,她一定會被車撞死得,壓成肉餅……

陳曉安不敢往下想,閉着眼,聽天由命。

齊城也一時傻眼了,他沒想到好好的馬,怎麼就發狂了呢。等他回過神,那馬已快要衝進了圍欄邊了。

他也跟在馬術師的身後,想要追上去。

馬術師慌亂的跟着馬跑了起來,卻被甩了好幾十米遠。

馬沖向了圍欄,只輕輕一躍,便越出了圍欄,陳曉安卻被這輕輕的一躍,從馬背上摔了下來,眼看着就要衝向地面。

眾人驚呼,張大着嘴巴,用手捂住眼睛,不敢看這接下來的一幕,心裏都在想,這人一定會摔壞了,斷胳膊斷腿那都是小事了。

圍欄外的趙闊也沒有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慌亂間他伸手將付比柔往旁邊一推,沒有任何的猶豫,自己迎了上去。

“阿闊……”付比柔驚呼,她不知道他這是要幹什麼,她可從來沒覺得他會管別人的閑事。

趙闊沒有想過要截住這馬,讓馬停下來,只是想着馬背上的人,要是有個萬一,趙闊不敢往下想,萬一……。

往前跑了幾步,伸手就想要接住從馬上摔下來的人,人沒接住,卻被陳曉安當成了肉墊壓在了身下。

人群里發出一陣驚嘆,還好還好。

趙闊悶哄一聲,被人當成肉墊,還真是疼,全身骨頭都疼,尤其是後背,火辣辣的疼,可比他做手術被切肉疼多了,不過……,勉強睜開眼看了下身上的人,輕輕的舒了口氣,還好。

陳曉安以為自己一定是像上次那樣,摔得應該是魂都甩出來了,不然怎麼會感覺不到疼呢?只是手掌間傳來一點點的火辣辣的感覺。

陳曉安驚魂未定,不敢睜開眼睛,只是覺得不是那麼害怕了。

“阿闊……”

“曉安,你怎麼樣?”

陳曉安聽到耳邊的聲音,猛的睜開眼,卻發現自己趴在別人的身上,還被人緊緊的抱着,難怪不疼,可是這人……

陳曉安納悶了,明明就是這人冰刀子一樣的眼神害得自己踢了馬肚子的,現在卻來救自己,給自己當肉墊,幾個意思?

陳曉安看向趙闊的眼睛,就發現身下的人正一臉兇狠的盯着自己,眉頭緊皺,似乎很痛苦,可語氣卻一點都不弱:“小姐,你會騎馬嗎?不會就不要禍害人。”

陳曉安一聽,懵了,就連付比柔也一臉的懵逼,她可沒見過這樣的趙闊。

“曉安,先起來,看看有沒有摔着?”齊城忽略趙闊兇狠的話語,輕輕的將陳曉安扶了起來,上下左右查看,見到陳曉安被擦破的手掌,心疼的拿在嘴邊輕輕的吹着。

馬場的工作人員也趕緊上前查看,商量着要不要去醫院?

“我沒事兒,就是手有點疼。”陳曉安摸摸自己的手,又看向那個被自己當成墊子的人,要不是有他,今天自己估計得斷胳膊少腿吧,再往遠處一看,馬已經被制住了。

“你沒事兒吧?”陳曉安見他身旁的付比柔正一臉擔憂的替他查看受傷的地方,於是便轉頭弱弱的、一臉歉意的問道,卻不敢看他的眼睛。

陳曉安實在不明白,為何那麼想像的兩個人,他卻那麼冷,看向自己時那麼的兇狠。

趙闊謝絕了工作人員去醫院檢查的提議,見齊城拉着陳曉安小聲的安慰,還用手細細的擦着她手掌上破皮的地方,頓時白眼一翻,眸光一轉,冷冷的拉上付比柔只留給了陳曉安一個背影。

“這位先生。”齊城望着趙闊的背影,忙喊了一句“謝謝你救了我女朋友,不然和我們一起去醫院看看,你的醫藥費我們來付。”

趙闊一聽,腳步一頓,而後才轉過身,朝着陳曉安和齊城冷冷的一笑,嘴角處的那抹諷刺,異常的眨眼,“女朋友?那就請先生好好的看着你的女朋友,不會騎馬就不要去禍害別人。”

趙闊說完,不給陳曉安和齊城任何反駁的機會,拉上付比柔就往出口去。

圍觀的人群一聽,齊刷刷的看向陳曉安,經趙闊一點撥,頓覺趙闊的話有道理,雖然沒有明顯的語言攻擊,但眼神里明顯的浮上了怪罪和嫌棄的意思。

陳曉安臉一紅,頓時有股將自己埋進地洞裏的感覺。

齊城一聽,瞬間火藥味十足,正要上前去和他爭論一番,卻見陳曉安慌張的拉着自己的手,向自己投來求救的目光,齊城只好跟着陳曉安,逃離了人群。

經此一鬧,齊城帶着陳曉安到動物園管理處,簡單的給陳曉安處理了下傷口,便被陳曉安拉着出了動物園,簡單的吃了點午飯,便回了杭城市內。

謝絕了齊城送自己上樓,陳曉安又是一個人窩在單人沙發上,她實在想不通為什麼那個人看向自己的眼神會帶着一股深深的仇恨感,既然仇恨自己,又為什麼要救自己,給自己當成肉墊?之前為什麼要給自己擋酒?

陳曉安想不通,一個人又煩悶的很,只好將手伸向了自己包里的香煙,一根不解煩,又接着一根。

“阿闊,你真沒事嗎?我們去找林醫生看看吧?”

“沒事,我們去吃飯,吃完飯送你上飛機,別誤了班機。”趙闊被陳曉安當了回肉墊,出了動物園吃完飯後便直接回了家,一路上,陰沉着臉,連帶着付比柔也不敢隨便開口。

“阿闊,我陪你去找林醫生看一下吧?”付比柔還是不放心,手裏提着的的小行李箱又放了下來,依依不捨,滿臉心疼。

“不用,我送你去機場。”

“可是,阿闊,我不放心你,你讓我看看你有沒有受傷好不好?不然我跟單位請幾天假好了。”

“不用,我沒事。走吧,別誤了班機。”

付比柔硬是被趙闊送上了飛機,回到家的趙闊才慢慢的脫了身上的衣服,對着鏡子檢查起自己背上的傷來。

到最後只剩一臉貼身的襯衫時,趙闊才發現襯衫上的血跡早已經幹掉了,黏在皮膚上,只輕輕的一扯,便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

好在是冬天,身上的衣服穿的多,從外面看不出來他後背的皮肉傷,也正因為有這厚厚的衣服,他才只是一點皮肉傷。

反手夠不着自己後背的傷,趙闊只好用溫水在洗澡的時候沖了沖,便作罷。

因為有了趙闊的人肉墊子,陳曉安並沒有受到多大的傷害,只是受了點驚嚇而已。

將說要陪她過夜的齊傾顏趕了回去,一個人睜着眼睛直到半夜兩點才在兩杯紅酒的作用下,閉上眼睡去。

天越來越冷,飯店也越來越多人,連續幾天,陳曉安都忙的腰酸背痛,斷斷續續的,只能抽空趁着空隙,到更衣室點支煙,過過煙癮。

外頭寒風刺骨,飯店裏頭卻熱火朝天,胖子老闆最懂如何在寒冷的冬天取悅顧客,所以他從不吝嗇店裏的暖氣。

許多的顧客和陳曉安一樣,進了飯店,便脫下身上的外套,掛靠在椅子上。

這一天格外的忙,從上午10點到下午,陳曉安幾乎沒有停過,更別提抽空點煙了,傍晚到晚上又是一個高峰期,陳曉安今天整天只點了一隻煙,酒更是一口都沒有喝過。

陳曉安開始有點煩躁了,昏昏沉沉的,直打呵欠,眼眶裏的眼淚一直轉個不停,好想好想蹲下來好好的抽根煙,過過煙癮,解解乏。

陳曉安就在這樣一個忙碌的傍晚迎來了那個每次看向自己都帶着仇恨的眼神的人。

那個人就坐在大廳的中間位置,等着陳曉安給他上菜。

“趙闊,怎麼有時間請我吃飯?”說話的便是坐在趙闊對面的林起,杭城一醫院的內科主治醫生,也是趙闊的保健醫生。

“知道林哥你很忙,到杭城這麼久了,每次都麻煩您。”

“你這什麼話?我和林森是多年的老同學,他的弟弟便是我的弟弟,說什麼麻煩不麻煩的。”

“林哥,您看有什麼合意的,您看着點?”林起接過菜單,一點也不客氣,就着菜單一一的看了起來。

點菜的是小劉,上茶上菜的卻是陳曉安。

陳曉安故作鎮定,將茶水和菜品上了桌后就欲離去,忍住發作了很久的煙癮,她想,再有兩個菜,上完這桌菜,她就去下衛生間。

林起卻衝著陳曉安離去的背影,沉思了良久。

“林哥,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那姑娘煙癮犯了,看樣子,煙癮還不輕。”林起回過頭,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飲而盡,繼而帶着驚訝的語氣說道。

趙闊聞言,沒有任何的言語,只是趁着陳曉安離去的背影看了眼后,也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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