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車禍

第六十八章 車禍

陳曉安坐在車上,買的暈車藥被宋繁扔了,只貼了幾個暈車貼,但仍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你把我暈車藥扔了,等下我就吐到你車上。”

“以後,不許亂吃藥,暈車藥也不行。”

“宋繁,我怎麼發現你越來越啰嗦?像個管家婆。”陳曉安說完,嘻嘻的朝着宋繁笑了幾聲。

“我不管着你,你豈不無法無天?再說,我這大好青年,人都交給你了,錢也交給你了,你總得回報我點吧?”宋繁平視前方,尤其的特意強調回報兩字。

直惹的陳曉安又是一陣面紅耳赤,這個人像頭喂不飽的狼一樣,不知疲倦,只想着怎麼榨乾自己。

陳曉安努着嘴,一字一句的對着宋繁說道“以後,一三五我回宿舍和沈星住,二四六陪你,額外送你一天星期天。”

宋繁一聽,頓時有股氣絕的感覺,惡狠狠的瞪着陳曉安,“陳曉安,你要是敢,我就跟着你到你宿捨去,我可不介意跟你擠在一起。”

陳曉安一聽,嘴裏吐出一句,“宋繁,你變態。早知道你這麼壞,我就該離你遠遠的,讓你欺負我。”

“你是我老婆,不欺負你,我欺負誰去?乖,別鬧了,你要是困得話,就閉上眼睛歇會兒,你放心,我會好好的開車,絕不分心。”

陳曉安見他先向自己妥協,便也不在惡語相向,乖乖的坐好,聽他的話,閉上眼睛,讓自己休息會兒,“那你要是累了,就停下休息會兒我們再走,我睡會兒。”

只是陳曉安和宋繁都不知道,她這一睡,便睡了七八日。

宋繁點點頭,空出一隻手,摸摸陳曉安後腦勺,滿眼柔光的笑了。

或許是昨夜真的睡得太晚,又被宋繁折騰累了,沒多久,陳曉安靠在椅子上,真的睡著了。

行至人煙稀少的國道,宋繁耐心的將車停下,等着綠燈。

側過頭,看着這個在自己身邊,睡熟了的、臉微紅的女人,一想到她從此後便日日夜夜都屬於自己,宋繁心裏無比的愉悅,他等這一天,等了太久。

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臉頰。

他這一動作似乎有點驚醒陳曉安,陳曉安微微動了下頭,換了個姿勢繼續睡。

宋繁不死心,拉過她放在大腿上的手,又仔細的看了看她帶在無名指上的鑽戒,嘴角上揚,竟然無聲的笑了。

紅燈一過,宋繁便啟動車子,準備繼續出發。

只是車子才開始走,正到十字路口的中央,他便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明明是直行綠燈了,宋繁憋見右手邊仍有一輛疾馳而來的汽車並沒有停車的跡象,只不過頃刻間,那車已經就要撞了上來。

宋繁慌了,旁邊的陳曉安卻毫無察覺,仍安靜的閉着眼,呼吸着,似乎經昨夜一夜,連夢都是香甜,夢裏有宋繁,就夠了。

宋繁來不及剎車,也來不及扭轉方向盤,千鈞一髮之際,只好將陳曉安往自己身旁一拉,將她的頭護在自己身下,而後,只聽砰的一聲,陳曉安來不及睜眼,兩人便什麼也聽不見了。

十字路口一片狼藉,汽車零件散落一地,好在宋繁的車子稍稍堅固些,但車上的兩人還是什麼也不知道了。

路過的車子報了警,打了120,120呼嘯而來,疾馳而去。

半個小時的時間,車上的幾人被送到了陳曉安上班的醫院裏面的重症監護室,監護室的人一陣忙碌,尤其是鍾昊,手忙腳亂,直發抖,眼淚不爭氣的從陳曉安和宋繁被送進來開始,一直就沒停過。

急診科醫生聲和外科的醫生除了值班的,全都過來了。

任江飛和小軍爸爸見過大場面的人,此時竟然像個孩子一樣,眼淚刷刷的就留了下來。

李軍翎倒還鎮定,配合著監護室的醫生,又是插管又是上呼吸機,急診科護士長和監護室護士長親自上陣,配合醫生做各種治療。

此時的兩人安靜的躺在病床上,身上沾滿血的衣物早已被脫去,只蓋了層薄薄的被套。

若不是床頭柜上的監護儀時不時的報警,告訴眾人這兩人尚有生命跡象,不明理的人一定會嚇一跳。

鍾昊全程一步不離的守着,早已到了下班的時間,她卻不肯離去,護士長無奈,便隨她在這守着。

沈星靠在李軍翎的肩膀上無聲的抽泣,她實在不懂,為什麼會這樣?

她也不敢打電話給陳曉安爸媽,她怕他們兩個老的承受不住。

可總要通知他們呀,沈星眼裏含着淚,抖着雙手,央求李軍翎連夜開車,和他一起回了陳曉安家,將差點暈過去的陳父陳母接到了醫院裏。

萬一,沈星想,萬一,總不能讓兩老連陳曉安最後一面都見不上吧。

而在飛機場等了好幾個小時的宋遠珊沒能等到宋繁來接她,卻等到了自己父親蒼老的哽咽的電話,說宋繁出事了,在醫院裏。

就這樣,陳父陳母,沈星父母,宋遠珊祖孫三個,原本打算在訂婚宴上再次相見的,卻不想以這樣呃呃呃方式在這樣的環境下再次相見。

和肇事車輛家屬,坐在監護室門口的凳子上,誰也沒有說話,誰也沒有怪罪誰的意思,只是沉默着,抬手擦去不停溢出來的眼淚。

第二天上午,警察來了,沒說幾句話,便又聽到裏頭一陣腳步忙亂的聲音,眾人心一驚,都在心裏默默的祈禱。

只不過一兩分鐘的時間,就傳來一聲連續的監護儀的滴聲。

眾人眼淚齊刷刷的的下來了了,尤其是幾個上了年紀的老人,一夜之間,彷彿蒼老了十歲,額角的碎發一夜之間全白了,眼角的風霜像是一夜之間就過了千年。

裏頭的醫生出來了,一聲惋惜的看着眾人,直看的眾人心驚肉跳,胸腔里如同壓了塊千斤重的大石頭樣,喘不過氣來。

醫生將肇事者家屬叫了過去,神情惋惜、哀嘆,只說了句“我們儘力了。”肇事者家屬便騰的一聲站立不住,跪在了地上,過了許久,才從裏頭傳來一陣壓抑的哭泣聲。

警察帶來的結果是,肇事車輛不止嚴重超速,還是酒駕,酒精含量每百毫升120多毫克,並且沒有寄安全帶,在他撞上宋繁車子的前一秒,雖然儘力的剎車,但還是撞上了。

受傷最嚴重的是他自己,一輛老舊的大眾,車禍過後,幾乎散架,人也被甩出好幾十米遠,甚至被摔的血肉模糊,一夜之間,搶救了好幾次,才勉強將他從死神手中拉回了一點點,沒想到,今天上午,警察一來,他的心電圖便成了一條直線。

至於陳曉安和宋繁,嚴重的顱內出血,尤其是陳曉安,不止顱內出血,全身多處軟組織損傷,還有臟器衰竭的跡象。

陳父聽了醫生的話后,蒼老的背影更顯孤寂,他曾經也是部隊裏的一名衛生員,只是退伍後由於家庭經濟困難,再有一場意外,便沒有繼續以自己所學的專業成為一名治病救人的醫生,陳曉安的情況他在清楚不過。

只是他除了默默的在心裏祈禱,別無他法,更不敢在自己的妻子面前表現出絲毫的哀傷。

肇事者家屬除了哭便是對陳父陳母以及宋爸爸幾人表示嚴重的歉意,事已至此,他們已經付出了生命的代價,除了應有的懲罰,他們在拿不出任由值錢的東西可以作為賠償。

原本打算回來呆幾天的宋遠珊沒想到,自己回來時再次見到宋繁會是在這種情況下。

已經兩天了,整整兩天了,陳曉安和宋繁沒有醒來的跡象,傷的最重的是陳曉安,病情惡化的卻是宋繁。

兩天裏,宋繁生命垂危兩次,兩次病危通知,三次大搶救,江飛實在搞不懂,明明傷的沒有陳曉安重,但他的生命力就是比陳曉安弱。

宋遠珊眼看宋繁沒有轉好的跡象,背着自己的老父親和監護室主任與江飛談了許久。

江飛和監護室主任的意思很明顯,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宋遠珊卻不想如此,於是和江飛兩個人狠狠的爭執了一把。

第三天,宋繁奇迹般的醒了過來,睜開眼睛的第一件事便是找陳曉安,當鍾昊告訴他,陳曉安就在旁邊,生命體征穩定時,宋繁輕輕的舒了口氣,很微弱的一口氣,在場所有人卻都聽到了。

宋繁看着老淚縱橫的老父親和一起進來看他的所有人,努力的一笑,一句對不起,讓幾位老人渾濁的眼裏滿是淚水。

向著宋遠珊說了句“姐,以後,爸爸就拜託你了。”宋遠珊便泣不成聲。

一句謝謝又讓鍾昊捂着嘴巴,難以開口,只是哽咽着不停地擦眼淚。

艱難的轉過頭看向另一邊的陳曉安,眼神柔和,滿是留戀,萬般不舍,卻又毅然決然,像是和死神達成了約定一般,只要陳曉安安好,他便什麼都不計較。

陳曉安和他一樣,嘴裏插着呼吸機管道,身上全是線路,兩隻手上夾雜着三四根輸液管道,靠着呼吸機維持生命,只是陳曉安的頭上,多了根引流管。

此時的陳曉安閉着眼,睫毛不在一閃一閃的,安靜的很,連手指頭都不曾動過一下。

宋繁卻在那一刻笑了,笑的滿足,笑的安心。

眾人不解,又是一頓心酸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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