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遠遠的觀望

第二天，上了一天中班的陳曉安回到家快速的洗了個澡，躺上床倒頭就睡，昨晚沒睡好，她今天一天都精神不擠，今天半夜一點還要去接班，陳曉安需要補眠。

沈星很難得的今日沒有打擾她，也沒有說要到她宿舍過夜。隔壁的鐘昊倒是很熱心的在食堂幫她將晚飯買了回來。

吃過晚飯的陳曉安背起小背包便獨自一人往商場去了。

在商場金銀首飾專櫃停了下來，來回的看了幾圈后，將一掛純銀項鏈試戴了后便沒在取下來。打開錢包，目光在卡包里游移了一圈后，最終還是拿起了那張綠色的銀行卡，遞給了收銀員。

趁着收銀員刷卡之際，陳曉安拿起手機，自拍了一張照片，故意將頸處的項鏈拍到最大，配上一句帶着怨氣滿滿的話，然後才滿意的離開，往宿舍而去。

收銀員見怪不怪的繼續低頭刷卡。

收銀員才將刷完的卡遞迴給陳曉安，滴得一聲，卡的主人便收到了信息，他拿起手機，看了眼信息后，嘴角不自然的抽了抽，眼神里笑意滿滿，又將信息往上翻了翻，這是今年第一條消費信息，也是她第一次發這種帶怨氣的話，但總算讓他稍稍放心。

那條信息正是陳曉安發的，一張自拍照，脖子上的四葉草吊墜在燈光下閃閃發著亮光，圖下配着：宋無謂，你再不出現，我就將這卡里的錢全部用光，然後把它扔了再也不想你了。

宋繁笑意漸增，回來了這麼久，終於有脾氣了。

“經理，你這笑有點恐怖，無緣無故的。”旁邊的張勇有點摸不着頭腦，將頭湊了過來，往他手中看去，企圖窺探他手機里的秘密，更不想放過任何一個可以調侃他的機會。

他這一笑讓站在旁邊的陳莉霎那間有些失神，陳莉細細的打量着眼前這個對着手機微笑的男人，他雖然長的不是很拔尖的那種帥氣，但也是很清秀讓人感覺很舒服的那種人。目光中有種淡定的沉穩，讓陳莉感覺到莫名的安心。

和大多數愛美的男人不一樣，這個人留着簡單的寸頭，飽滿的額頭，濃黑的眉毛，高高的鼻樑，和大多數男人一樣的單眼皮，不笑的時候嘴角自然的上彎着，笑起來的時候尤其好看。

他這張臉只能算是大眾臉吧，但陳莉就是喜歡看他那張臉，尤其是他對這手機笑得的時候，彷彿此時此刻他手中的不是手機，而是一個對她笑靨如花的美女。

陳莉今天下午下了班就往家裏趕，中午午休的時候交代家裏的阿姨在她下班時候準備好一個水果拼盤，她下了班提了就走的。

沒想到，她到了醫院，宋繁不僅不歡迎她，連坐也沒有一個，還要趕她出去，還說:不管他有沒有女朋友，都不會喜歡她的，因為她不是他喜歡的類型。

陳莉站在那裏愣了半秒，便聽到宋繁的手機滴的一聲，然後便看到他對手機笑的花痴一樣。

陳莉杵在床旁，看着宋繁嘴角的笑意，一時又忘了他對自己說的話。

“沒事的話你先回去吧，設計圖發你郵箱裏，但實際情況你到了他那裏再隨機應變。”宋繁囑咐了張勇一番后，又轉過頭看了眼陳莉，見她還沒有要離去的意思，眼神里儘是對自己的痴戀。

又對陳莉說道“還有，陳小姐，謝謝你再次來看我，不過往後還請你不要再浪費時間，我已經有女朋友了。”宋繁抬起頭，嘴角的微笑忽的散去，又恢復了以往一貫的清冷。

甚至陳莉覺得，宋繁看他的眼神猶如十月飛霜般，冷的徹骨。

陳莉的驕傲在那一剎那被瓦解的粉碎，她強忍着淚，努力在宋繁面前維持着自己最後的尊嚴。

她想不到，一向如眾星捧月般的自己，就這樣被這個男人拒絕了，見了他幾次便被拒絕了幾次。

“嗯，對，陳小姐，我們宋經理的確是有女朋友的，而且人家已經好了好幾年了。您這麼漂亮的姑娘，怎麼能插到一朵牛糞上呢，是吧，經理。”

宋繁聽了后，有種想打死張勇的衝動，狠狠的瞪了眼張勇，忍住沒有衝上去，眼神一瓢，示意他趕緊帶着陳莉出去。，咬着牙對張勇說道“小張，麻煩你幫我送送陳小姐。”

“陳小姐，我送您下樓吧。”

陳莉眼裏的淚最終還是在轉身的那刻掉了下來，她踩着高跟鞋，踢踏着快速的離開了宋繁的病房，一刻也不想呆了。

張勇跟在陳莉的後頭，轉身離開之際，對着後背的宋繁豎了豎大拇指，意思很明顯，“經理，你太厲害了，成功的讓一個貌美如花的女孩哭了。”

“滾。”宋繁朝着他的背影無聲的說了句“滾”，彷彿這個字與張勇的背影成了標配，而張勇也從來沒有介意過，笑嘻嘻的跟在陳莉的後頭離開了。

追上陳莉，對她安慰了一番，陳莉卻似乎很不領情，下了樓，出了電梯，連車子都不顧了，就往外頭跑去。

張勇原本想要追上去，怕她一時想不開，但看她離去的方向，是急診科的方向，便聳聳肩，算了，隨你去吧。

張勇和陳莉一走，宋繁便快速的收拾自己，洗澡，刷牙，睡覺，他要養足精神，他想陪她上個晚班，體驗下熬晚班的滋味。

午夜的鈴聲想起，陳曉安睜開眼，快速的起床，只刷了的個牙，披上一件稍候的外套便出發上班去了。

在急診科前面的停車場上，她又看見了那輛有點熟悉的黑色轎車，陳曉安下意識的往車內看了看，除了看到裏頭有個人之外，什麼也看不清。

陳曉安皺皺眉頭，這人有問題啊，深更半夜在車裏睡覺，但又轉念想想，這也很正常，或許是哪個病人的家屬呢，病床住滿了，又沒有陪護床，也情有可原，只是新聞上不是說，在車裏睡覺很不安全嗎？

陳曉安停了停腳步，有想上去敲車門提醒的衝動，但很快又把這衝動壓了下去，這車子陳曉安上下班看到過很多次了，雖看不見裏頭，但這車裏頭的人肯定不止一次睡在車裏，應該有經驗了。

只是陳曉安不知道的是，以往只要她的身影從車子旁路過後，車上的人目送着她安全到宿舍或是到科室后，車子便會離開，並沒有停留多久，也從來沒有在這裏過夜，今晚是這輛車的主人第一次在車上過夜。

靠在座椅背上的宋繁緊緊的盯着陳曉安，他從車裏往外看去，清楚的很，他清楚的看到陳曉安臉上所有的表情，有點期盼她過來敲車窗，他想給她個驚喜，然後再來個大大的擁抱，然後告訴她，我想你了，今晚我陪你吧。

可是又有些害怕她來敲自己的車窗，他這副模樣，手還吊著，臉上的鬍子好幾天沒颳了，這頭髮也有點油膩，怎麼子看上去都有股邋遢的感覺，他不想陳曉安看到他這副邋遢的模樣。但是看到她越走越遠的時候，宋繁的眼裏落寞明顯，放在車窗上的手緊緊的拽着，生怕自己一個控制不住，便下車沖了上去。

宋繁衝著陳曉安的背影，眼裏霧氣凝結，嘴角苦澀異常，卻又要極力的控制自己。

他看到進去后的陳曉安低着頭，微笑着和身邊的同事交談着，換上了工作服后，兩人一起看了下什麼，便往病房裏去了，宋繁自然是聽不到他們再說什麼，只是能看的出，她今晚心情不是太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