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借日本人手
吃了賀梅精心做的晚晚飯後,何龍便送賀先生離開江州。
在出市區的最後一個檢查站,何龍的車被攔下了。攔的人也沒有檢查車內的人,只是說,奉日軍憲兵隊命令。
江州市實行全城戒嚴,各個檢查站只放人進來,不準放人出去。
據說是有確切情報,重慶方面來了高官,要在江州與人見面。
何龍同賀先生交換了一個眼色,也沒有說話,直接調轉車頭離開了檢查站。
“消息走漏了!我今天在偵查股套出了消息,說是軍統內部有人向日本人報告了您來的事。”何龍說。
“肯定出了叛徒!不然的話,敵人不會這麼清楚內幕。”賀先生看着車窗外。
何龍點頭:“上午抓你,偵緝處是有的放矢。我將你轉走後,他們還到隔壁去查看了一番。幸虧我消除了痕迹。他們才什麼都沒有發現。從馮佩處長的那個樣子。他肯定荷花巷有你存在的。”
賀先生說:“這次的事,知情的人不多。只要我回去了。內奸就能挖出來。”
何龍擔心道:“但您很危險!不行!您今天必須離開,呆的越久越危險。”
“怎麼出去?飛出去?”賀先生指着遠處持槍荷彈的日偽軍軍隊說。
“我來想辦法。”
何龍開車迴轉,又進入了市內。來到了一棟小樓。
“這裏是我的一個安全屋。”何龍請賀先生進屋。“舅舅你在這裏休息,我出去找一個人。”
賀先生點點頭,也不問何龍去什麼地方找什麼人。
從安全屋出來,何龍開車去了憲兵隊。
何龍經常來憲兵隊,值班的哨兵認識他,一揮手,讓他進去。
何龍來到了憲兵隊旁邊的後勤組,高聲喊道:“三郎,出來接客。”
一個日軍中尉伸出頭來,看到何龍,罵道:“你才接客!我才是客人。”
何龍進去,拿起一杯涼茶喝了起來。
伊藤三郎問:“是不是有生意了?”
何龍點頭:“一個土匪頭子,想去江對岸。”
“去江對岸,看來又是去踩點了。你上次介紹的那個人,送他到了地方,三天後,那地方聽說遭到了土匪襲擊。死了三個人。”
何龍說:“管他死不死人。你只要收了錢就行。知道嗎?那土匪氣死了。他花了兩根小黃魚讓你送他。但他搶的東西,只夠一根小黃魚。”
伊藤三郎哈哈大笑:“真正賺錢的是我們!”
何龍點頭:“老規矩,一個人兩根小黃魚。”
伊藤三郎有些為難:“今天的情況有些難辦。”
何龍說:“如果難辦就算了,這一回,咱就推了他,不做了!”
何龍一邊說著,一邊掏出兩根小黃魚來,相互敲擊着,發出聲響。
伊藤三郎受不了了,伸手來拿小黃魚。
何龍不給:“我等一下要還回去。”
“還什麼還?到手的錢不賺,天打五雷轟。你去帶人。半個小時后,到憲兵隊的後院碰頭。”
何龍問:“你準備怎麼送他走。要知道外面查人查的很緊。”
伊藤三郎:“查什麼查?我們憲兵隊後勤組去對岸進貨。誰敢查。我給他找一套軍服穿上,大搖大擺地走。”
回到了安全屋,何龍將事情彙報給賀先生聽。賀先生說:“這個通道一定要穩好。將來有重要物資。可以從這裏走。”
何龍說:“沒問題!我與他從小長大,他有什麼弱點我都清楚,貪財好色。這一回,他想辦法調到了他哥哥的憲兵隊。
別人都不敢惹他。與我做生意已經做了幾回了。安全沒問題。再說,你的化裝術很高明,他們看不出來。不過下了船后要小心。”
“我可是個老情報,知道規避風險。我出城后,會在下午四點鐘,有人打你暗室電話。只要他問你要不要河豚魚時,就說明我安全了。”
賀先生用手摸拂着何龍的頭,說:“你在敵後,要千萬小心!”
“知道!我惜命的很!”
舅甥倆一起出了門。此時的賀先生,化裝成了一個獨眼龍。這技術讓來自二十一世紀的何龍也驚嘆。
開着車,來到了憲兵隊的後門,看到了伊藤三郎。
看到賀先生的樣子,伊藤三郎也放心了。這樣的人,肯定不是抗日分子。應該是抗錢分子。
招呼着二人進來,伊藤三郎指着椅子上的衣服說:“惡龍,快讓客人換衣服,扮着我們的人員上船。”
賀先生裝着不懂日語。何龍給他翻譯了。他才點頭。
賀先生進去換衣服,何龍故作擔心道:“三郎,今天全城戒嚴了,我們還做生意,會不會有危險?”
伊藤三郎倒了半杯紅酒,一口喝下:“誰敢查我們憲兵隊的船?就是查也有手續,放心吧!”
換好了衣服,出來了三個人,伊藤為了安全,帶了一個日軍憲兵。
何龍開車送他們到碼頭,目送換了日本士兵服裝的賀先生和伊藤三郎上了江邊的一條快艇。
伊藤親自駕駛,另一個憲兵端着步槍,守護在伊藤的身邊。
碼頭上的漢奸不敢過來,一個日軍伍長老遠地同伊藤三郎打了招呼。也不過來了。
直到快艇駛出了很遠,看不到了,何龍才開車回偵緝處。
“喂!你那邊有沒有發現賺疑人?”
“什麼?沒有?你是干吃飯的嗎?幾十號人,抓一個人都抓不到。給我用心找。”
“三隊,你也沒有收穫?混蛋,難道要我赤膊上陣嗎?找不到人,你們這月的薪水扣一半。”
何龍進來的時候,第一感覺就是亂。
偵緝處忙的是一塌糊塗,到處都是電話聲、喊叫聲。
何龍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坐在椅子上。心裏十五隻水桶打水──七上八下的。
這時候快艇應該到了對岸,不會出妖蛾子吧?舅舅是否安全?
“隊長!”門被推開,露出了一個光腦袋。
“光頭啊!進來吧!”何龍馬上坐歪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