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概率就是一切
“明白了。”微觀文明解釋的很清楚,文明火種是不可控的,哪怕是比人類文明高等很多的碳基生物文明,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這種蟲子寄生,那同樣會面臨文明在短時間內被趕上,甚至超越的風險,這才是高等文明需要低等文明探索蠻荒宇宙的根本原因。
但議會的人不會跟人類明說自己的目的,只是利用高科技商品在利誘,畢竟現實的真相太殘酷。
“既然未知星球那麼危險,那地球探索者,不就好像敢死隊一般?”
“你要這麼說,低等文明最終毀滅率比敢死隊員的生還率都低,我見過太多被毀滅的低等文明了,宇宙議會的那些老爺們才不會在乎這個。宇宙太大太大,你們人類可觀測的宇宙就很大了,但實際上要比這個大得多,宇宙邊際擴張速度遠超物理光速。其中的生物也不是簡單的寄生腦蟲那麼簡單,能讀取數據的數據生物,能量虹吸生物,不可名狀的暗生物,太多太多了。就連那些奇怪的生物都那麼多,你們這種低等星球的普通生物就更多,用無害的你們去探索未知星域,簡直是最完美的炮灰。”
“你說這麼多,似乎就是在引誘我配合你。”雖然信息很震撼,但是鄭森林沒有感情,自然也沒什麼震撼的情緒,比起情緒,他更相信邏輯,“那你為什麼會被通緝,雖然在宇宙的概念中,也許沒有正義邪惡的標準定義,但和你合作,就不會給地球文明帶來毀滅嗎?”
“我們被通緝純粹的是因為高等文明議會,會消滅一切不可控的生物。他們佔據先發文明優勢之後,就對那些擁有竊取文明能力的一切生物,以及不可理解的生物,實行毀滅打擊,我們微觀文明就是其中之一。我們擁有的能力,可比先前給你打比方那種可憐的低等腦蟲要厲害多了,自然是不被允許存在的。”
“百萬年前,在未知宇宙拓荒中,那些宇宙議會的低等文明先遣隊發現了我們,我們利用自己能力逃跑了,自然就成了通緝犯。我無法保證不會給地球文明帶來滅頂之災,但最起碼的,比你們當敢死隊,要好得多。”
人類能不去當高等文明的拓荒者嗎?
答案顯而易見。
不能!
人類基因就決定了無法拒絕誘惑,武力上更無法拒絕高等文明的“脅迫”,所以,當拓荒者的命運,幾乎是無法改變的。
貪婪就是一切,鄭森林太懂人類了。
既然無法避免的做一件事,那把它做好自然是最正確的選擇。
“那你能提供什麼?”
“概率,用你們人類能聽懂的語言解釋的話,我能影響某種普朗克尺度波,在量子領域,改變概率!你懂的,這多麼有用!”
概率!
在科學實驗領域,概率就是上帝的骰子!
概率就是一切!
聽到這裏,鄭森林破天荒的露出了笑容。
“鄭老,你怎麼了?”旁邊的工作人員看到鄭森林露出詭異笑容,面露驚恐,因為他知道,自從這位大科學家失去情感之後,喜怒哀樂幾乎就沒在臉上再出現過了,“您先發愣了那麼久,然後怎麼笑了?”
“這是理性之笑。”鄭森林努力的咧開嘴巴,嘗試把嘴巴的肌肉咧到耳根的高度,“碰見高興事的時候,不就應該面露笑容嗎?”
“……”然後,辦事員就更害怕了。
……
飛機很快落地。
在機場,有一些人在自發接機,他們呼喊着鄭森林的名字。
這些人都是自發組織的,他們都是得益於鄭森林“基因編輯療法”,被治好病,甚至是被救過命的人。
鄭森林喜歡這些人,他年少的時候,被母親告知,知恩圖報,恩怨分明,是人最優秀的品質。
他年長之後又是研究生物的,生物圈,群居生物本就是抱團才能活得更好。
“謝謝大家。”下飛機鄭森林再次掛起招牌式的笑容和他們揮手打招呼,但是大概由於笑容太過恐怖,呼喊聲頓時降低了很多。
“咳咳,鄭老你不想笑,可以不用笑的。”
“我明白。但這次是禮貌之笑。”
鄭森林在機場並沒有耽誤太多時間,工作人員擔心他旅途勞頓,就把他送到了家裏,並叮囑他一定好好休息,工作的事情可以先放一放。
當然,鄭森林不會聽。
工作人員前腳離開,他後腳在網上搜索了所有有關“外星人降臨”的內容,看了一些之後,心中有了定數,就來到了實驗室——是的,他家就是實驗室,實驗室里的卧室,就是他家。
把熟悉的老朋友們全部調試之後啟動,他把一年前沒做完的一個項目,重新啟動。
重新啟動這個先前無法完成的項目原因很簡單,太多人在外星得病死了。
在網上的記錄中,人類各國已經派遣很多人通過高等文明製造的蟲洞,進入第一個拓荒星球了。
但進入星球的絕大部分人,在第一時間就感染了外星細菌死亡,突破不了這個,人類探索的腳步很難前行。
想到這裏,鄭森林拿出了一組基因數據,這個東西他叫做“高溫序列”,這是他自己的一段基因,和蝙蝠的某段基因結合在一起的產物。
蝙蝠在生物界有“百毒不侵”之說,體內可以共同存活幾百種對人類致命的細菌病毒而安然無恙,最大的原因就在於他們體溫非常高,甚至超過40度。
這種高溫之下,細菌病毒入體之後無法繁殖。
人類高燒殺毒,也是同樣的原理。
鄭森林的人生理想就是治病救人,他研究了好幾年,想讓人類可以擁有這項高溫殺毒的能力,但最後都失敗了。
基因編輯難度太高,移植之後成活概率太低。
但現在,有了微觀文明的幫助,他想完成這項工作。
“先前因為植入這段序列的白鼠,九成以上都死掉了,現在看你的了,小微。”鄭森林說話之間,對自己開始了第一輪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