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浮生若夢，眾生成空！
如果是一般的生靈，哪怕是一尊小天仙，活個億載萬載的，他們都不覺得稀奇，問題是…
他們師尊的侍女，是個凡人啊！
縱然當年青姬的劍道超群，曾一劍開天四萬里，可劍道與壽元無關，劍道再強，一個凡人也活不了那麼久啊。
師尊是怎麼做到的？
要知道，凡人不修道的前提下，壽元就千年，不管你用多少天才地寶堆積，也堆不上去，這是天道定的規矩。
但今天，他們的師尊卻在歲月史書中告訴他們，他讓一個凡人，憑空多活了不知幾載歲月…
這叫他們心中如何不起驚濤駭浪？
“莫非，師尊已踏出了那一步？”
太一面色嚴峻地呢喃道：
“能逆天而行的存在，除了那傳說中的一步…”
“噤聲。”
太一話說到一半，帝俊神色驚變，慌忙伸出手，捂住他的嘴巴，四下張望，確認無異樣后，才悻悻鬆開，后怕道：
“那一步不是我等能議論的，接着看。”
“是我唐突了。”
大抵是意識到了問題嚴重，太一也不敢反駁。
二帝面色凝重的往下翻去。
【洪荒龍鳳歷兩萬萬載。】
【吾，已肉身成聖，突破那洪荒生靈追尋一生的大羅金仙之境，然突破之日，吾發現了一個驚天秘密。】
這一頁的日記缺了一角。
應該是被寧凡撕去了。
對此，太一和帝俊雖有遺憾，卻不感意外。
有些事，半點風聲都不能走漏，寫日記里都不行！
第四頁。
【兩隻小金烏啊，本座推演時光，猜到一定是你們在翻看本座的日記，也猜到你們是為了巫妖量劫而來的。】
【為師已經不在洪荒了，不過為師留下了青姬。】
【去尋她，為師已將神魂，與她融為一體，我即是她，她即是我，她葬在這兒，喚醒她，她會助爾等破局。】
看到這，太一和帝俊先憂后喜。
憂的是他們的師尊已離開了洪荒。
喜的是師尊的侍女還留在洪荒。
其實他們也不知道姬青靈的實力究竟幾何，但，管中窺豹，師尊實力這般強橫，侍女的實力應該不弱才是。
什麼？凡人？
天知道他們師尊的侍女是真凡人還是假凡人。
反正他們是沒見過能一劍開天的凡人。
“事不宜遲，我們快去把青姬挖出來吧。”
東皇太一興緻勃勃道。
他迫不及待的想讓洪荒眾生，見識青姬的強大了。
妖族憋屈了那麼多年，是時候挺直腰板了！
“不急，不急。”
帝俊卻搖搖頭，神秘一笑，摩挲着歲月史書，喃道：
“太一，你不想看看，師尊後面寫了什麼么？”
唰。
此言一出。
東皇太一腳步一滯，咽了咽口水。
他不傻。
他知道，後面的內容大概率是什麼禁忌。
按理，他們不該知道。
可若不知道，實在心癢，怕會朝思暮想。
蠱惑之音，縈繞耳側。
經過一番激烈心理鬥爭，太一終是艱難開口，小聲道：
“要不…就看一頁？”
…
二帝緊張地繼續后翻。
第五頁。
【為師就知道你們按捺不住好奇，要翻開這一頁，也罷，既然看到了，這便是你們的緣，亦是你們的因果，接下來為師說的每一個字，你們都要記牢了。】
【此，關乎到爾等未來！】
二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跳的飛快：
【一夜朱樓夢，夢醒眾生劫。】
【本座超脫大自在，碎夢而去，一朝知真我，我為天意，天意不為我，而諸君可知…洪荒，不過幻夢一場！】
【鴻鈞以為無敵，眾生以為天道無敵，可夢界哪有真無敵？世人豈知，聖人只是那第四步古老的一場幻夢？】
【古有真無敵，一夢眾生蘇，眾生塵夢，問世間誰能逆塵醒夢？你不能，他不能，一夢天闕，今宵難斷吶。】
【若欲逆塵醒夢，理過四步：】
【第一步不可思，真假虛妄；】
【第二步不可遇，道在我在；】
【第三步不可求，我在道在；】
【第四步不可言，我道自在。】
【唯，超脫四步，夢醒成真，方能尋回本我道意。】
【惜，混沌朦朧，天地初開，第四步的路，斷了。】
【然，夢主慈悲，留有一法，曰執念之道，他日，可助諸君超脫幻夢，回歸本我，吾且記寫下，諸君牢記：】
【大道裊裊，修得大逍遙，順天而行；】
【魔道煌煌，修得大妄為，逆天而行；】
【妖道生門，修得大安在，欺天而行…】
【世間真假，何須分辨，眼見的，不一定是真，耳聽的，不一定是虛，真虛只在一念間，諸君切記，切記。】
…
【唉。】
【洪荒這池子啊，夠大，大到包容萬物百族。】
【洪荒這池子啊，太小，小到容不下本座。】
【罷罷罷，本座便上那真界走上一遭。】
【後面內容，爾等莫看了，以諸君聖人不達之境，怕是一看，即會當場道心崩塌，得不償失，那便不美了。】
【待諸君至聖人，可帶青姬重返此地，一道觀賞。】
…
第五頁的內容有點長。
長到顛覆了東皇太一和西皇帝俊的世界觀。
這一剎，兩尊妖族天帝的道心…
瀕臨崩塌！
他們所處的世界，原來叫夢界，是一尊古老的夢。
那混沌是夢醒，這洪荒是夢來。
生生世世輪迴，天地覆滅又重生，區區輾轉之夢。
洪荒眾生，盡為夢中人。
無一例外！
書合之時，太一像瘋了一般，失魂落魄地呢喃道：
“假的…都是假的…天庭是假的…鴻鈞是假的…聖人…也是假的…我們跟巫族鬥了半輩子…卻只是他人夢一場…”
“竹籃打水…浮生空空…洪荒啊…”
“囚籠一座…何人能超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