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陶融是郡主府的人
陶融一離開,於遇便解開了紀辭的睡穴。
紀辭一清醒,目光便在房內掃視,但搜尋了一大圈,就是沒有看見陶融的人影,“陶融呢?”
“被接去公主府了。”
紀辭哪裏還坐得住,當即就跳下羅漢榻,“我們不是說好,今日,無論辭莫莫說什麼,都不能讓陶融出府半步嘛!”
於遇一想起陶融的目中無人,就氣得牙痒痒,“郡主,那陶融實在是不識好歹。郡主身份尊貴,他區區一個質子,也敢給郡主氣受,真是氣煞我也!”
“所以,郡主藉此機會,讓他去公主府受一番皮肉之苦,屆時再出手相助。這樣,陶融就知道誰對他好了。”
紀辭看着抓狂跺腳的於遇,突然噗嗤一笑,摸了摸於遇的腦袋,“於遇,有沒有人和你說過,你很可愛?”
於遇蒙了,一向高高在上的紀辭,突然會同他玩笑,“郡……郡主……”
“好啦,不說其他的了。陶融身上還有傷,我們必須儘快趕到公主府,可別讓人欺負他。不過,在此之前,得找一趟半溪。”
“好!”
紀辭一向猖狂放肆,京中之人對她恨得牙根痒痒,也只敢對她低眉順眼。
只是,這公主府上下,卻絲毫不將紀辭放在眼裏。
只因為,紀辭和長公主辭莫莫交好,對她唯命是從,無有不依。
漸漸的,長公主府上之人也收起了對紀辭的尊重。
就連公主府的看門人,對她也是陰陽怪氣,“郡主不是身子不爽利,在府上歇息,怎麼就巴巴地跑來公主府了。”
紀辭眉頭一皺,“滾開!”
紀辭的呵斥,非但沒讓他們有所收斂,反而讓他們變本加厲,“郡主看清楚了,這裏是公主府,我們可是長公主的人。”
於遇雙手緊握成拳,似乎隨時都要出手,但似乎還是有所顧慮。
“不過是兩條看門狗而已,也敢在本郡主面前耀武揚威?”
紀辭退後一步,“於遇,動手!”
於遇忍耐多時,紀辭一下令,當即便嚯嚯出手。
猛拳,狠踢。
兩個看門的小廝吐出一口心血,連滾帶爬地求饒,“郡主,小的知錯!求郡主饒命!”
紀辭瞥向圍觀的民眾,轉悠着手中的絲帕,冷冷地開口,“本郡主雖然猖狂跋扈、惡貫滿盈,但也是講道理的人。他人敬本郡主一尺,本郡主便回敬一尺;若他人不知死活地冒犯本郡主,可沒有好果子吃。”
“本郡主記得,公主府的南雁,便是以下犯上,對本郡主指手畫腳,本郡主無奈之下,才按照規矩對她小懲大誡。”
“今日,你們兩個刁奴雖越禮冒犯本郡主,但你們畢竟是公主府的人,本郡主不便插手管教。只希望,你們日後能好自為之。”
兩個小廝連連磕頭,“叩謝郡主不殺之恩!”
紀辭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們起來,“陶融在何處?”
看門人哪裏還敢隱瞞,當即便實話實說,“今日,長公主在園子裏宴請京中世家閨秀,陶融跟在身邊伺候。”
系統:【人物複雜度+3,當前複雜度為8。】
暗暗比了個剪刀手的紀辭,進去公主府後,圍觀的群眾才七嘴八舌的議論。
“辭郡主死而復生后,可真像是變了個人。尤其是,格外針對公主府!”
“紀王爺、紀王妃戰死沙場時,辭郡主尚且年幼,無人教導,聽信小人之言,才成為今日的鬼見愁。若是辭郡主和公主府不再交好往來,何愁不能回頭是岸?”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大伙兒是忘了,紀辭當初是如何為非作歹的嗎?”
“可我聽說,辭郡主為了大辭的國運,特進宮請皇上主持水陸道場。難道,這還不能證明辭郡主改過自新嗎?”
“比起紀辭做的孽,這能算什麼?”
“就是,反正我是不信,紀辭能改邪歸正。”
“……”
紀辭來到園子時,貴女閨秀們都圍坐在水榭玩行酒令,被圈在中間的陶融格外顯眼,當真是鶴立雞群。
以紀辭對辭莫莫的了解,她將陶融請來,絕不是為了遊戲玩樂,而是羞辱!
果不其然,紀辭已經看到,拷在陶融雙手雙腳的鐐銬。
擺放在他桌面上的也並非珍果點心,而是兇狠致命的毒蟲。
紀辭提高音量,含笑望向辭莫莫,“今日,公主府真是好生熱鬧啊。”
系統:【辭莫莫,大辭長公主,外表溫馴純良,內心陰暗殘暴,當前好感度10。】
辭莫莫笑得人畜無害,“姐妹們聽聞,皇上要設水陸道場,祈佑國泰民安。為示心誠,帝后割發剃鬚,皇宮上下無不效仿。諸位姐妹也想盡一份心意,特意聚於公主府,想讓阿辭持刀割發。”
垂首斂眸的陶融,目光忽的掃向紀辭。
紀辭嘴角掛着一抹高深莫測的弧度,“回郡主府後,閻羅王大人又託夢給我。他說,自今日起,但凡是有意為大辭祈福之人,只要心誠,可自行割發剃鬚。”
龍鬚鳳發已經到手,她可不想再找罪受。
辭莫莫聞言,歉疚地咬着下唇,“諸位姐妹,真是抱歉,是我自作主張,讓大家白跑一趟了。”
立即就有人陰陽怪氣地瞥向紀辭,“就算白跑一趟,也是因為別人馬後炮,這怎麼能怪長公主呢。”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都不約而同地將紀辭晾在一邊。
紀辭冷笑一聲,一步步走向水榭正中央。
辭莫莫似乎這才發覺,自己是主人翁,“阿辭,是我的疏忽,沒有發現水榭沒有旁的位置,差點就要委屈你和那個質子擠在一起了。”
辭莫莫也只是說說而已,根本沒有吩咐下人,再給紀辭設座。
紀辭走近陶融后,才看清楚,陶融手腳的鐐銬是有倒鉤的。
此刻,那倒鉤已經嵌進了陶融的血肉里。
紀辭鼻頭一酸,厲聲吼道:“把陶融的鐐銬打開!”
辭莫莫委屈又可憐地捏着手帕,想要開口解釋,似乎又顧忌着什麼。
此等楚楚可憐的模樣一出,立馬就有貴女打抱不平,“辭郡主,陶融是卑賤的質子,活該被人折辱打罵。只是給他戴個鐐銬而已,比起辭郡主以前的所作所為,可真是小巫見大巫。”
“不論陶融身份高低貴賤,他既入了郡主府,便是郡主府的人,和所有人地位平等。辱他,便有同辱本郡主!”
陶融聞言,雙手緊握成拳,蒼白乾裂的唇瓣,被他咬得沁出絲絲血跡。
“本郡主數三聲,若你們還不解開陶融的鐐銬,本郡主便只好大鬧公主府了!”
“三!”
“二!”
“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