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距離產生美

回到家，袁重看到老媽列出的購物清單，有點頭疼，就算她都買齊，怎麼帶過去呢？

左思右想，算了，還是直接用某寶吧。雖然去年寄到已經晚了，但今年動手早，不至於再耽擱在路上吧。

袁重先斬後奏，直接在網上下了單，但重要的幾樣東西，還是老老實實超市買好，以防老媽媽的焦慮症發作。

今年是在爺爺奶奶家過年，袁重喜歡這裏，早早一個人先到了，雖然路上有些辛苦，但一踏進山區，頓時會覺得所有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半山腰的柿子樹，直接掛着風乾的柿子，純天然的柿餅，比超市裏買的好吃太多了，路上，袁重就解了嘴饞。

中午還有奶奶做的野菜餅子，各色菇子的雜燴爆炒，家中自製的麻辣牛雜滷味，袁重吃到撐，下午幸福的躺在院子裏曬太陽，還有自己烤的紅薯做下午茶點。

跟着奶奶挖竹筍，曬筍絲，晾地瓜干，袁重帶着蓑笠，有模有樣。閑着沒事兒，爬了附近兩座小山，算是探險一回。

新鮮勁兒過去，袁重才點開了遊戲，不愛小氣鬼居然在線。

祁樂予也注意到原有千金重上線了，趕忙打招呼。

原有千金重：山裏的確信號不好。

所以她這兩天也沒想着登錄。

不愛小氣鬼：沒事沒事，就想問問你到家沒有，路上是否順利？

原有千金重：順利，交通比以前好很多了。

不愛小氣鬼：那就好。如果這兩天不打不了遊戲，不忙的話我們也可以聊聊天。

原有千金重：你不是有工作嗎？

不愛小氣鬼：有的，但沒那麼忙，有時甚至有些無聊。

無聊應對一群陌生人，這些活動跟他的性格不搭，但得配合宣傳，沒辦法。

袁重想了想，打字：辛苦。

不愛小氣鬼轉了話題，問：你在家會做什麼？沒有網絡無聊嗎？

原有千金重：家裏很多事情可以做，也不算沒有網絡吧，只是不能順暢打遊戲、看視頻。

不愛小氣鬼似乎真的很無聊，繼續問：很多事？比如？

袁重就列舉了幾個剛幫奶奶做的家務活兒。

不愛小氣鬼：聽起來也很辛苦。

原有千金重：還好吧。

難得做做，她覺得還蠻有趣的。

祁樂予卻想，大山裡長大的，自小做這些活兒，她應該是習慣了。

師父不在，祁樂予手癢，難免自己忍不住打了兩把，連跪，忙退出了遊戲，決定還是算了，回頭等師父一起。

無奈一個人總得找些休閑，祁樂予不喜人多熱鬧，一個人找樂子兜兜轉轉又點開了遊戲。

擰着眉頭想了一下：也許可以找那個人，雖然人家叫“不靠譜兒”。

不靠譜兒是個遊戲主播，也是祁樂予的粉絲，當初追着他要簽名時誇張的說自己一天一夜看完了全本，祁樂予自然不信，因為那本書有兩千多萬字，哪兒可能這麼塊看完，除非沒好好看。

當然，祁樂予懶得戳穿，酷酷的簽了名。

拿到簽名后不靠譜兒也不走，一直轉悠着想跟祁樂予聊天，特別絮叨。

祁樂予暗想：你的確適合做主播。

不過有這麼一號人物在邊上，不用擔心冷場，祁樂予就看着這個自來熟跟自己的粉絲聊天，從書中人物聊到人生意義，腦洞很大。

粉絲：我很喜歡裏面的男二號。

不靠譜兒：有眼光，男二號是作者藏着的寶藏，其實他才是爸爸的真寵。

粉絲：真的嗎？

不靠譜兒：真的，他跟他親爸一個型號。

粉絲：什麼型號？

祁樂予瞪了眼睛看不靠譜兒，一副你敢亂說我就噴你的臉色。

不靠譜兒：呃，酷啊，但內心是火熱的。

祁樂予沒說話，算是默認。

後來熟悉后，不靠譜兒告訴祁樂予，他原本想說的就是那個“悶騷”。

於是，祁樂予正式承認對方是自己書迷的身份。

現場還有人認出了不靠譜兒，拉來一波粉，活動延時了一個多小時才算結束。

不靠譜兒：“要不要謝我？”

祁樂予皺眉：“謝你什麼，你準備付我加班費嗎？”

不靠譜兒“呃”了一下：“那當我沒來吧。”

好歹加了人家微信，後來不靠譜兒知道祁樂予也打遊戲，開始幾次三番邀請，架不住人家的熱情，於是同意組了幾局。

打完后，不靠譜兒委婉表示：人的天賦果然是有限的。

然後就不怎麼邀請了，只是隔三岔五在直播間催更，催急了他的粉絲就會找來，一起催更。

哎，想起卡文的那段日子，祁樂予皺了皺眉頭，但兩人也就是這麼熟絡起來了。

微信點開，祁樂予發消息：不靠，在嗎？有時間打一把么？

不靠譜兒：在啊，幹嘛？

自動忽略“打一把”的字眼兒，不想跟他組隊，怕坑。

祁樂予目的明確，再次要求：打一把吧。

不靠譜兒轉移話題：無聊啊？無聊寫字去。

祁樂予：大過年的，還不讓歇歇?!加上“怒”的表情。

不靠譜兒：讓，當然讓。我陪你聊聊天吧？

堅持不懈，繼續轉移話題。

祁樂予暗暗白眼：跟你有啥好聊的！於是直接問：你到底打不打？

不靠譜兒的消息過了三秒：好吧，我上小號……

很勉強很勉強。

遊戲登錄，發出邀請，不靠譜兒的接受也晚了好幾秒。

祁樂予打開語音：大過年的，你好歹喜慶點。

不靠譜兒：你也知道是大過年的啊？我上星也花力氣的好嗎，哎，太難了。

祁樂予：你對自己的技術沒信心嗎？

不靠譜兒無語。

開局，選人，十五分鐘后，“失敗”的畫面跳出。

祁樂予：再來一把。

不靠譜兒咬牙：行，剛才那倆隊友肯定小學生。

十三分鐘后，再次失敗。

祁樂予：你到底行不行啊？

不靠譜兒急了：啥叫我“行不行”，兄弟，你知道自己多難帶嗎？

祁樂予：能有多難，我師父就能帶我打上星耀。

不靠譜兒：同情你師父。

祁樂予：你比她就是不行。

不靠譜兒：那你還找我！找你師父去。

祁樂予：我要是能和她打，才懶得找你。

不靠譜兒：哦哦哦，你肯定被嫌棄了。

祁樂予：滾！我師父回老家了，信號不好，打不了。

不靠譜兒好奇：你這星耀真是你師父帶的？蠻厲害啊。

祁樂予：是啊，她真的很牛。

不靠譜兒：下次我們三排，讓我認識認識？

祁樂予的“好”字剛到嘴邊，硬生生忍住，想到：不能讓他們認識，否則自己的性別就曝光了。

於是“嗯嗯啊啊”的轉移了話題。

不靠譜兒也不是很相信有這號神人，沒有繼續追問，兩人有的沒的又聊了一會兒，都受不了彼此的聊天技術，各自下線尋求安好。

這樣一遭，祁樂予更想念原有千金重了，好師父果然難得，不不不，是太難得！

春節過後，為避開人流高峰期，袁重又選擇晚些回去，前後在山裏足足住了近一個月。

中間幾次登錄遊戲，都會收到不愛小氣鬼的禮物，袁重強調讓對方不要送了，可人家根本不理會；每次聊到最後，都在問她什麼時候返程，弄得袁重有點不好意思，似乎自己耽擱了人家什麼。

打個遊戲，至於嗎？袁重不理解。

祁樂予可不這麼想，生怕大神師父忘了自己這個徒弟，想盡辦法刷存在感，王者的吸引，對於他，真的真的很誘人。

回到家，袁重稍稍休整，山裏的日子雖然精神上逍遙，但身體上的舒適度不及城市。

想起一個人留在學校過年的林慧，雖然一直有消息聯繫，但現在回來了，還是第一時間通知人家。

林慧的回復晚了一下：剛結束一把，我挺好的。

袁重：要不要一起吃個飯？我請你啊。笑臉。

林慧：好呀，不過我請你吧，假期我有收入。

袁重想了想，回復：要不到我家吃吧，家常菜。

林慧打了個不好意思的表情：不想打擾叔叔阿姨。

袁重：不會，我的小窩已經收拾出來了，老媽媽的食材人肉遞送過去，完美！

林慧便點了個贊，答應了，又邀請：一起打一把吧，讓我看看你的水平。

袁重也有點手癢，便登錄遊戲。剛進去，不愛小氣鬼的消息跳了出來，袁重大概看了看，日期顯示是昨天，便直接點掉，接受了林慧的遊戲邀請。

朋友組隊，袁重打開語音，邊打邊聊天，很愉快。

祁樂予就沒那麼愉快了，他注意到原有千金重上線了，原以為她會回復自己的消息，然後就可以聊兩句、開局，但是對方直接組隊進入遊戲，都沒有招呼一聲。

什麼情況！難道可怕的事情發生了，師父忘了自己？祁樂予認真盯着屏幕。

好不容易，對方遊戲結束，趕忙發過去“邀我”請求，但對方很快又進入組隊，沒有理睬他。祁樂予徹底不淡定了，咬咬牙，在對話框連續輸入“師父師父”，默默等待下一把。

下一把，組隊邀約繼續被無視，祁樂予只得眼睜睜看着原有千金重開始了新的一局。

看來自己是真的被拋棄了……明明是擔心過的事情，但真的發生后還是讓他很難相信。

距離產生美，話不假，但這種美是朦朧美，太虛幻了，也就離消失不遠了。

糾結了一會兒，祁樂予點進去想觀戰，但對方設置了權限不允許。

啊！沮喪的放下手機，祁樂予開始感嘆，自己的王者夢要破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