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小心思
袁重覺得，自己最近一定是太無聊了，無事生非才有了那春花秋月的小心思。
細細想想，大一到大三，該上的課程全部上完了，該拿的證書也都攢齊了，目標均已達成，可不就讓大四沒事兒幹了嗎？
哦，還有工作，據說找起來不容易，本想體驗一下的，可是爸媽早就幫忙找好了，雖說不算多好，但也不差，電視台的非正式工和編輯社的正式工，袁重還是花了點腦細胞思考如何選擇。
當然，依着爸媽的意思，還是電視台好，以後他們也能想想辦法，找機會轉正啥的，但袁重還是選擇了編輯社，嘴上說的原因是喜歡，心裏其實不然：自小的乖乖女，叛逆期都沒經歷過，她沒啥喜歡不喜歡的，就是覺得自己和電視台有點不搭，拋頭露面的事情，一想就害怕，還是算了吧。
“你狹隘了吧，電視台也有幕後。”室友章程說，“從長遠看，電視台更好。”
“哦，是嗎？我不知道，但是我已經選了。”其實是知道的，就是感覺不對，但知道章程是為自己好，袁重便裝糊塗。
“那就改唄。”章程出主意。
“不好吧，都說過了，再麻煩人家，不好意思的。”袁重搖頭。
“無所謂啦，我們家重重，一看就是賢妻良母，不是你這種事業型能理解的。”室友馮朵朵笑，慢條斯理的選着口紅色號。
袁重看看馮朵朵，安靜一笑，心裏感嘆了一下“尤物”二字。
反正，工作的事情，也就這麼稀里糊塗的定了。
Anyway，結果就是，大四開學以來，袁重覺得有些無聊，無聊並不可怕，但就怕出么蛾子。
再三思考，還是找點事情做做吧。早上有課，袁重早早起來，洗漱完畢，拿起包包，開始往裏面裝書。
“你幹嘛去？”章程問，也開始起床。
“上課。”袁重回答。
“你這課的學分不是已經修完了嗎？”章程不解。
“挺有意思的，再聽聽。”
“你不是吧！”馮朵朵受不了了，“你管那個叫有意思？”
袁重笑笑，說：“朵朵，我給你買早飯吧，回頭你直接來教室。”按照馮朵朵的程序，化妝是大頭，早飯得一邊上課一邊吃了。
“重重最好了。”馮朵朵用力抱了抱她。
床上的林慧還沒動靜，估計昨晚開黑了。這個酷酷的女生，愛好就是學習和遊戲，保送了研究生后，打遊戲的時間明顯增多。
章程的動作很快，和袁重一同出門。
“哎，我們去最東邊那個食堂吧。”袁重說，“嗯，我想吃那家的櫻花糕。”
章程打了個哈欠，看了看時間，無所謂的點點頭，沒注意袁重因說謊而發紅的小耳朵。
食堂里，早高峰，需要排隊，袁重四面看着，跟着隊伍慢慢往前。
“同學，同學！你要什麼？”阿姨大聲問。
“哦哦，那個，兩份豆漿……”袁重慌忙亂點，拿了趕緊到旁邊，生怕堵路。
章程跟着她，找了一處座位，剛要坐下，旁邊過來一個女生。
“不好意思，我們三個人想坐一起，這桌讓我們吧？”女生問袁重。
“哦，好的。”袁重重新拿起餐盤。
“不好！”章程把餐盤重重放下，“先來後到，不懂啊？”
袁重有點不好意思，看了看那女生。
“兩個位子空的桌子很多啊。”女生不高興。
“是很多啊，所以我們沒坐錯，還剩兩個，你喜歡就坐好了。”章程白眼。
女生見章程已經坐下，便看袁重：“要不，你到旁邊再找個位子？”
“不行！”袁重還沒開口，章程就瞪眼，讓她趕緊坐下，“隨便她們，我們趕緊吃飯。”
袁重一臉歉意，只得坐下。
一硬一軟，不好處理，女生嘟嘟囔囔走了，章程咬了一口包子，哼了一聲。
“其實無所謂的，坐哪兒都一樣。”袁重笑笑，“別生氣了，影響消化。”
“看着她那個樣子就飽了，我可不想浪費食物。”章程說。
“我想着人家既然開了口，也不是什麼難事。”袁重喝了一口豆漿。
章程看看她，嘆了口氣：“你這樣子，一看就是好說話，你自己沒數過嗎，中午高峰期吃飯，多少人拿着煞*筆借口在你前頭插隊？”
“可能人家比較餓。”
“哼，能餓死倒也稀奇！”
袁重笑呵呵的，不再爭論，章程性格強勢，但心地很好。
門口有輕微的騷動，袁重抬頭看過去，看到三個男生走了進來，個子都挺高的，長得又不錯，難怪吸引目光。
不自覺的，盯着人家看了許久。
章程注意到了，順着袁重的目光，扭頭也看了看，好奇：“喲，隔壁校草，他怎麼在我們學校？”
“兩個大學的理學院最近有活動，他經常過來，要到月底呢。”袁重說。
章程眨眨眼：“你怎麼這麼清楚？”
“啊！你不知道嗎？校論壇上很多帖子，許多人都知道，我以為你也知道的。”袁重趕忙解釋。她當然不能告訴章程，自己特別留意了人家的行動軌跡，早上挑的這個食堂，也是計劃之中的。
章程點點頭，沒說什麼，袁重暗暗舒了一口氣，暗想：要是馮朵朵，自己肯定暴露了。哎！怪不好意思的。
袁重注意到，有女生過去送早點了，但被拒絕，看來校草有點高冷。他們吃得很快，去教室的路上，袁重遠遠跟着，有些惆悵，直到進了教室，都恍恍惚惚的。
馮朵朵踩着高跟鞋進教室，總是引人注目，教室里有人吹口哨，估計老師進來前，消停不了。
章程沖馮朵朵招手，馮朵朵優雅的走來，坐到袁重身邊：“我的早餐呢？”
“哦，這裏。”袁重忙遞過去。
“謝謝。哎，櫻花糕？我不要這個。”馮朵朵用兩個指頭拎了出來，還給袁重。
章程轉頭看了看，問袁重：“一早特意繞遠路去買的，你自己沒吃嗎？”
“啊？哦！吃不下了，飽了，一會兒再吃。”袁重趕忙說。買早點的時候還記着借口，特意買了，但一轉頭又忘了吃，撒謊就是這麼討厭，一不小心就會露餡兒。
馮朵朵大眼睛眨巴眨巴：“我嗅到了一點不同。”
“是你自己換香水了。”袁重忙岔開話題，“還是上次的好聞。”
“是嗎？我也覺得，這種味道太濃了。”馮朵朵說。
“那是你噴太多了。”章程揉揉鼻子，往旁邊去了去。
上課了，沒多久，章程掏出一包話梅，拿了一顆放進嘴裏提神，馮朵朵不時拿出化妝鏡補妝，忍住瞌睡蟲的騷擾。兩人都注意到了袁重，人家盯着黑板，在全神貫注的上課。
馮朵朵一臉詫異，探頭看了看袁重的筆記，上面除了日期，乾乾淨淨。
馮朵朵掏出手機，開始發微信消息：哎，章程，你們早上幹嘛去了？
章程：吃早飯啊。
馮朵朵：發生什麼特別的了？
章程：遇到要搶座位的，有我在，怎麼可能讓她吃虧。
馮朵朵：這我相信。還有嗎？
章程：沒啦，就吃早飯了。
馮朵朵：那你看重重這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啥情況？
章程：是不是懊悔，工作選錯了？
馮朵朵：她又不是你，怎麼可能！
章程：那能為什麼？不會看上隔壁校草了吧？
馮朵朵：啊啊啊！我錯過了什麼？
章程：淡定，早上食堂碰到了，我就瞎說，不可能。
馮朵朵轉頭看看袁重，回：你不說不覺得，一說吧，她這樣子還真像。
章程：像什麼？
馮朵朵：魂不守舍相思中。
章程：她又不是你！
周五，按照往常，袁重會回家過周末，大學和家在同一個城市的好處，但這次人家下課後沒有離開的意思。
馮朵朵挑眉：“怎麼，周末有約會？”
“沒有沒有。”袁重連連擺手，“我就想着，快畢業了，多在學校獃獃，珍惜大學時光嘛。”
“哦，有道理，那要不要經歷一些不同的？”馮朵朵問。
“什麼不同的？”袁重裝糊塗。
“你不會安排自己去上晚自習吧？”馮朵朵眨着眼睛，一副“我不會相信”的樣子。
“我去看理學院的聯誼賽。”袁重說，“以前都不怎麼關注這類活動，以後沒機會了，好歹去看看。”
馮朵朵笑，伸出手指，做了噤聲的動作，說：“其實，不用多解釋的。”
章程湊了過來，說：“我跟你一起去吧。”
“我也去經歷一下。”馮朵朵緊跟。
“啊！你們也要去？”袁重意外，“朵朵，你沒有約會嗎？章程，你不用自習嗎？”
“我也去吧，最近遊戲打多了，手疼。”林慧也湊熱鬧。
袁重有點方。
她當然攔不住人家，結果就是，全宿舍都出動了，好難得的整齊。
走在路上，袁重有點虛，轉念一想，四個人也好，不那麼明顯；進而又總結出更多好處：有章程和林慧這兩位自帶氣場的，應該能搶個好位置。
階梯教室，人已經很多。章程手搭涼棚四下看了看，尋思怎麼找一處四人位；林慧冷着臉四下看了一圈兒，愣把周圍的聲音壓低下去了；馮朵朵往前兩步，於是噪音又起來了。
“那邊吧？”袁重指了指一個角落。
章程搖頭：“視野太差。”
“能聽清就行了。”袁重要求不高。
“那怎麼行？”馮朵朵白了袁重一眼，說，“走，坐前頭去，第一排，看得清楚。”
“這會兒哪兒還有位置啊？”袁重輕輕嘆氣，要不是她們問東問西的，非要一起來，某人還要梳妝打扮，她就能佔到第一排了。
馮朵朵沒理會，做了個稍安勿躁的手勢，然後往前去了。很神奇，也不知她跟人說了什麼，幾個男生往旁邊擠了擠，硬生生空出來四個位置。
袁重嘆了口氣，她怎麼能忘了朵朵女神的魅力呢？